50章 出外景
港口的戏份完成后,接下来就是歌剧院的情节了,在这里,明格拉充分发掘了雷普利的内心世界,迪克、弗莱迪他们不屑一顾的歌剧,他可以看得津津有味,甚至还为悲惨的剧情流泪。同时,剧本最开始还描写了雷普利居住在纽约地下室时,喜欢听歌曲,喜欢演奏钢琴等等事情,前后呼应,给人一种他也不是那么坏的感觉。非常矛盾,也更加真实,让人叹息他为**而堕落。
除了这个,还有就是雷普利在剧院遇到玛姬和她的朋友,然后被追问迪克下落的戏份,格温妮丝也再次回到片场,同时还有另外一位新演员,饰演彼得的杰克?达文波特。于是,集中起来对台词,以及熟悉彼此这一套流程,也是少不了的。
达文波特有24岁,和裘德一样也是英国人,也是被明格拉看中进入剧组的。他比裘德要小上几个月,一头黑发,倒也算得上英俊,不过就像裘德当初那样,进入剧组后和肖恩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对此,肖恩只是耸耸肩,他已经习惯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霍夫曼那样大方,裘德也是在那件事之后,和他的关系才有所改善。但有些奇怪的是,凯特?布兰切特和格温妮丝?帕特洛也保持着距离,两个妙龄女郎在片场见面后,最多就是淡淡的打声招呼,几乎没什么交流。
这明显有些不对劲,至少肖恩知道,除非有什么过节,女人一起相处时多少都会聊上几句,不会什么话都不说,但没听说过她们有过节啊?
“我知道为什么?”让人意外的是,休息时他随口问了句,盖伦却跳出来表示自己知道,然后做出一副“快来问我”的表情。他在剧组这段时间,和其他几个演员的助理的关系都很不错,自然消息灵通了。
可惜肖恩非常熟悉他的作风,将他完全当成了空气,几分钟之后,憋住的盖伦他就不得不主动说了出来:“你去看看刚出炉的奥斯卡提名名单就知道了。”
肖恩随即恍然大悟,找来名单一看,果然如此,女人相处之间保持距离,除了有过节外,就是有利益冲突了。而在今年出炉的71届奥斯卡提名名单上,凯特和格温妮丝分别以《伊丽莎白》和《莎翁情史》提名最佳女主角,大半个月后将在这届奥斯卡上一决胜负。
难怪格温妮丝完成自己的工作后总是第一时间离开剧组,大概是要去公关,这点弗雷德里克有所提及,想要拿奥斯卡,五分是实力,四分是公关,还有一分是运气,从80年代末期开始,公关就已经越来越重要。凯特也是如此,拍完戏就离开,让肖恩想要和她多说几句话都不行。
这些都和肖恩没有关系,虽然他在最佳女主角的提名上找到了梅丽尔?斯特里普的名字——这已经是她第9次获得奥斯卡最佳女主角提名了——也往最佳男主角提名上面瞟了几眼,但很快就抛到了脑后。
肖恩不是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的名字会出现在提名名单上面,甚至出现在获奖的信封当中,但那些离现在都还太早。一步一个脚印才是自己应该做的,没有基础没有实力,一切都只会是空中楼阁。就像肖恩知道微软股票会大涨,可没有资本,知道得再多,又有什么用处?
套用某个例子,基础和实力就是1,而公关、机会以及运气,则是1后面的那一长串0。说实话,如果不是直觉告诉他,《天才雷普利》会是一部非常不错的电影,值得他倾其所有去博上一把,恐怕真的会接受经纪人的提议,从电视剧跳进电影。
好了,不说这些了,很快剧院的戏份完成了,唯一的难点也就是看歌剧时,因为悲惨剧情流泪的特写。这个镜头卡了肖恩好久,但最终还是让他酝酿出了缩需要的感情,没有用那些特殊手段。
“只有真情实感才能打动观众,你表现出来的感情越接近真实,观众越容易被感染,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借用物理手段去表现角色的感情。”他一直牢记哈灵顿的话。
可惜的是,这位不错的老师已经回英国了,而且走之前没有通知他,也没有留下联系方式,让他颇为郁闷。
如此这般,加上没人像他这样,明白成为另外一个人的感觉是怎样的,以及充分的事前准备,他最终还是抓住了角色的内心世界并厚积薄发了出来。
之后,有断断续续拍摄了两周,到了3月初,剧组移师纽约开始了那里的外景。主要的场面就是,在迪克父亲的宴会上,雷普利穿着借来的普林斯顿大学的校服弹琴,被对方误会成了迪克的同学。还有就是宴会结束的街景,雷普利所住的地下室的外景等等,虽然故事发生在50年代,但现在的纽约和四十多年前的纽约没有太多的变化。
肖恩以前和母亲来过几次纽约,对曼哈顿的高楼大厦和棋盘格一样的街道印象颇深,洛杉矶虽然也算繁华,但因为在地震带上,高楼并不多,更没有这样密集。事实上,美国很少有像纽约这样高楼如此密集的地方,毕竟在这接近400万平方英里的土地上,只有接近3亿的人口,所以有人说纽约是最不美国的地方。
好莱坞大部分知名电影公司都在这边有分部,因为在华尔街旁边更方便融资,米拉麦克斯更是干脆将总部设在这里。
说到这个,霍伯格和奇恰雷利滚蛋后,米拉麦克斯很快再派了个制作人过来。这次对方没有再做小动作,老老实实的处理着和财务相关的事情,看上去是放弃了。肖恩现在也只能这样祈祷了,否则的话再这么来一次,自己虽然不惧,但影响恐怕会很坏。
纽约这边的外景还算顺利,肖恩玩过一段时间乐器,还在同学的乐队里担任过主唱,会那么一点钢琴,说不上有多好,但是做做样子,在镜头前糊弄一下还是没问题的。
五、六天之后,剧组随即启程去了意大利,那边的外景才是重中之重。其实,在初步了解了电影的运作之后,肖恩觉得有些镜头完全可以在摄影棚里搞定,比如雷普利和梅瑞迪丝逛街,又或者迪克父亲来威尼斯处理儿子的事情,以及雷普利和迪克、弗莱迪参加派对等等。
就像在水池里拍摄游艇以及小舟里的戏份那样,道具师做好布景,四周拉起绿色的帘幕,后期将景色添加进去就行了,这样应该能节省不少资金。不过导演明格拉显然是个实景主义者,据说几年前拍《英国病人》的时候,就曾想去撒哈拉沙漠取景,但几经劝说加上实地考察后确实不适合,这才改为埃及和摩洛哥。同样,如果不是海上风浪大,又很难等到适合的天气,游艇上的那几个镜头说不定也会进行实地拍摄。
“实景有实景的好处,不是吗?至少,我在导演那儿看了你从古罗马广场外走过的镜头就觉得,非常的美丽。”利用空余时间谈起这个时,凯特这么说了句。
“的确,实景终究比cg要更真实。”肖恩点了点头。
好吧,如果不是明格拉坚持要来意大利出外景,而且还有这么多地方——看看名单,从罗马到威尼斯再到波西塔诺、那不勒斯,都快将几个知名城市走完了。如果他选用后期合成的话,肯定会节省不少,那么说不定就不缺知名演员的片酬,自己也就没机会了。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将雷普利以迪克的身份陪梅瑞迪丝逛街的戏份拍摄了两段后,场务领班宣布今天的工作结束。
看看时间,虽然拍摄的是晚上的景色,但实际上才下午五点左右,尽管云层很厚,天空还是很明亮的。这就是电影的神奇之处,通过调节光圈以及使用特殊镜头,加上灯光师的各种设置,可以在白天拍摄出黑夜的效果。
“一起去喝杯咖啡怎么样?”等卸妆换过衣服后,眼见凯特还没走,肖恩鬼使神差的走过去这么问了句。
“嗯?”凯特愣了下,微微有些错愕。
“你知道,这是我第一次演电影,第一次担任男主角,而在这之前,我只是个籍籍无名的新人,在剧组也没什么朋友。你是所有人当中和我说话最多的人,我很感激,所以一直想要请你喝杯咖啡。不过之前在洛杉矶的时候,你似乎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总是早早离开,但现在在罗马,我想应该有机会了。”急中生智的肖恩扯了这么一篇鬼话出来。
凯特眨了眨眼睛,似乎很是意外,但随即笑了起来:“好吧,我一直都想尝尝意大利的咖啡。”
“不不不,你说得太沉重了,我更愿意看做是昆德拉将希望,或者说部分希望放在表面,等人们在读到末尾掩卷叹息时,才在回味那丝轻松随意中得到慰籍。”在路灯开始亮起的街边,坐在圆桌旁的凯特连声反对着肖恩的意见。
“你看,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愿意谈论当代作家的原因,”肖恩当即摊开手,“有时候,一个人或者说一位作者,他的成就和地位到底应该在什么位置,只有在去世之后,才能真正确定下来。只要他还活着,那么就会有变化,比如昆德拉在过去几年里出版的那几本小说,水准下滑了不少。”
“你这是在耍滑头,看我的口型,耍滑头!”凯特虽然这么说道,但咯咯的笑个不停,相当的愉快。
“好吧,如果你要这么认为,那就这么认为吧。”肖恩耸耸肩,做了个无奈的模样,然后看了看四周,“好了,天色有些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他们的咖啡馆离下榻的酒店不远,几分钟就到了,两人一个住在5楼,一个住在6楼,等电梯到了后就分手了。
“约会回来了?感觉怎么样?”一进房门,留守在酒店房间里的盖伦,就笑嘻嘻的问道,“还说不会和大自己十岁以上的女人约会。”
“闭嘴,”肖恩瞪了他一眼,“有吃的吗?肚子饿了。”
“你们聊了那么久,居然还没吃晚餐?”
“盖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