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我是宁至谦,你搞错了

  一口气喝光!这种感觉大概类似逼着自己接受生活中诸多不愿意接受的事一样!当然,还远远不及!所以,再加量吧!
  不知不觉,和薛纬霖一起居然喝了六瓶啤酒,一人三瓶……
  她听过,啤酒不会醉,所以才敢大胆喝,却不曾想,她这样的体质和酒量,三瓶啤酒足以将她灌醉了。
  回去的时候,她在薛纬霖车上昏昏欲睡,脑中一片晕乎乎。
  而此时,她的手机却响了。
  她迷迷糊糊地一看,居然是美国来电!
  瞬间喜出望外,刚才所喝的所有啤酒治愈的能力都比不过屏幕上这一串数字。
  她急切地接听,耳边传来一声“喂”之后,喝下去的啤酒仿佛瞬间涌到喉咙口来了,又苦又涩的,一个字也说不出。
  “流筝?下班了吧?”
  “嗯嗯!”靠在座椅上,她用力点头。
  “在哪呢?”
  “在……车上。”醉意朦胧的她,已将这个世界给忘却了,自动隔开了她之外的任何人,好似这个空间里只有她和他。
  “这么晚还在车上?今天不是最后一天吗?”
  “嗯,是……可是下班以后我去吃火锅了。”因为忘我,声音比平时娇柔许多,言语间也是满满的柔情,将原本一句十分寻常的话都说得不同寻常了。
  “吃火锅?跟谁啊?”
  她晕乎乎的,并没有听出他话里警惕的意味,脱口而出,“薛纬霖。”
  那边短暂的沉默。
  “喂?”她揉了揉眉心,追问。
  她还有很多话要跟他说啊!怎么就不说话了呢?信号不好了?
  “至谦……”她软软地叫着他的名字,近期发生的事尽数涌进脑海里,她想一件一件说给他听,她想告诉他,小雨不行了,她很难过,还想告诉他,自己每天有多想他。
  然而,一个名字叫出口,那边就传来一句,“你喝酒了?”
  “嗯……”这都能听出来啊?“至谦……”为什么打断她的话?她想接着往下说,可刚才说到哪里了?哦,好像还没说的,她想说小雨呢!
  然而,这声至谦之后那边就挂断了,她张着嘴,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迷迷糊糊地拨回去,却是无人接听……
  她并没有多想,也许是忙了吧,他们不老这样吗?时间总是重合不到一起。
  手机放回包里,继续在车上昏昏欲睡。
  不知睡了多久,隐约听得有人叫她的名字,“流筝!流筝!”
  她恍恍惚惚睁开眼,眼前一张男人的脸晃晃悠悠的,她思绪混乱,分不清今夕何夕了,以为是宁至谦送她回家,她又在路上睡着了。
  于是冲着那张男人脸一笑,又继续合上眼睛。
  旁边有人拽住了她的胳膊,并且双脚腾空,被人抱起。
  她脑中依然迷迷糊糊的,就像好几次他这样抱着熟睡的她放到床上或者抱进屋里时一样,她闭着眼睛,喃喃地念着他的名字,“至谦,至谦……”
  嗯,还是跟睡着时不一样啊,睡着时是完全没有感觉的,第二天起来才发现她在床上,而此刻,她却能感觉到他在行走,感觉到他把她放到地上,耳边嗡嗡的,有人说话的声音,而后,她便被人扶着走,一度脚发软,差点摔倒。
  在耳边唠叨的声音明显地换人了,是妈妈吗?好像是的……
  再然后,便倒在了床上,好舒服……
  好像手机铃声又响了,有人推她,好像是妈妈的声音:“筝儿,筝儿,至谦电话你接不接?”
  至谦两个字,就像一根细小的针,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她是清醒还是昏沉,只要听见,便刺入她皮肤或者血管,让她神经兴奋。
  “接!”她伸手去拿手机,却抓了半天没抓到,最后还是裴素芬把手机塞到手里,还帮她接通,将她的手放到耳边。
  “唔……”她的声音更娇柔了。
  裴素芬怕他们有私房话要说,退了出去。
  她却翻了个身,抱着被子,仿佛抱着他的身体一样,脑袋里一片浆糊,“你……到家了吗?唔……你怎么不把我抱到床上?我差点摔倒了啊……”
  那边死一般寂静。
  她摇摇手机,还是没有声音传出来,她快要睡着了啊……
  良久,她真的要睡着的时候,那边响起一句,“我是宁至谦,你是不是搞错人了?”
  “唔?”搞错人?他本来就是至谦啊?她知道啊?可是,她隐隐又觉得不对,至谦好像是在美国哦?还是不对啊!他不是从美国回来了吗?然后他们就离婚了……
  哦!错了!后来,他们分开了六年,又和好了……
  对!和好了,然后发生了很多很多事,事情太多了,装满了她的脑海,她头好沉,撑不住了,呢哝一声,“至谦啊……”
  而后便沉入梦乡……
  刚结束进修,她还是有两天休息的,所以第二天睡到很晚。
  一看时间,竟然中午十二点了……
  手机在枕边呢,只不过已经没有了电,自动关机了。
  她摸了摸脑袋,昨天跟薛纬霖到吃火锅,还喝啤酒,可是后来发生了什么,却全都不记得了……
  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给手机充电,她还要看宁老师的每日留言呢!
  然而,开机以后,留言却还停在昨天那条……
  今天来不及留就睡了吗?
  大概是吧……
  然而,非但没有留言,今天一天也没有任何信息,更别提电话,可是他知道她这两天休息的啊!随时可以打电话骚扰她的啊!不比上班的时候常在手术室!
  没有他的消息,她只好给他留了,说了一堆废话,不过是想念的意思,但却没有等到他的回音。大概是忙吧……
  她估算着时差,晚上六点打了个电话过去,这个点他应该才起床,是可以接电话的啊!
  然而,无人接听?
  一大早就开始忙了吗?还是在洗手间没听到啊?她锲而不舍地打了好几个,都没人接……
  她没有放在心上,认定了他忙。
  可是,第二天还是如此,直到第三天她去西城报道了,仍然没有他的只字片语,也没看见过他每天一写的纸条。
  她终于有些慌了,毕竟他在美国是有过不一般经历的,沈归的哥哥也曾为事业而献身,所以,他是安全的吧?
  女人的发散思维就是这么强悍……
  心里一旦有了这个念头,便无法再安神,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一有时间就给他打电话,可是,始终都没有人接。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那天晚上,便做起了噩梦。
  一会儿梦见他在雾霭中奔跑,噼里啪啦不绝的声音,既似枪响又似炮仗,一会儿出现那晚她被劫时夜晚的路上飞车追逐的画面,忽然两个画面不知怎么混在了一起,啪啪几声枪响后他倒地不起,雪白的衬衫上鲜血急速漫开,而后不知从哪蹦出几个黑衣人来,匕首刷刷往他身上扎。
  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哭着喊着“放开他,救命啊——”
  耳边骤然响起他的声音,又轻又远,“流筝,如果受伤的是我怎么办?”
  她不知怎么办!她只看见倒地的他整个人完全被鲜血染红,地面也是一滩血红的颜色。
  忽然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他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满身满脸全是血,看着她的方向,说了句什么,而后便倒了下去,再也没有起来。
  “至谦——”她疯了般大喊,眼泪哗哗直流,“至谦——”
  又一声大喊之后,她从梦中惊醒,坐起来一身大喊,两腮全是泪。
  尚未从梦境里脱离出来,那血糊糊的画面还在眼前不停地闪动。
  她抱住头,他那被血染得看不清五官的脸,在血泊中挣扎的样子充斥着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恐惧、惊悚,包围着她,她感到自己全身都在发抖,眼泪一直在哗哗地淌,那血泊中的人影怎么也无法消散。
  她再忍耐不住,从床头柜上摸过手机,黑暗中找到他的号码打过去,她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也不管是几点,她只想知道他好不好,为什么几天没消息……
  从前她打电话总是有顾忌的,响一阵不接她就会挂断,因为知道他不接的原因正是她自己不接电话的原因,不过是没时间或者不方便接,可是这一次她再不这么懂事了,他不接,她便一遍一遍打过去,眼泪还在不停地流,梦里那些恐惧始终紧紧将她纠缠……
  终于,在她不知道重拨了多少遍以后,那边终于传来一声,“喂。”淡淡的,甚至冷冷的。
  可是,被噩梦纠缠的她并没有听出来,所有的恐惧、担忧,都在这一刻,随着她磅礴而下的泪水消失了。
  她捂住嘴,怕他听见自己的哭声,心内只有庆幸,可是,庆幸之后,怨尤也一点点升起,积累,并且壮大。
  “喂?”那边又喂了一声,似乎在等她说话。
  她还没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起初是担惊受怕的泪,现在是委屈的泪,她想问他这几天在忙什么,为什么不给她留言,然而,就在她调整自己情绪的时候那边却突然断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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