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每天都在恐婚 第63节

  半响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奚蕊累极双手撑在他的胸口轻喘着气。
  她抬头,茫然无辜的水眸和男子仿若燃起黑域火焰般的瞳相对而视。
  这样的目光奚蕊并不陌生,相反十分熟悉,若是放在寻常,这时他该早就......
  可现在......就算是再迟钝她也能看出来,他在等她,在等她——
  主动。
  心底开始打鼓,她眼底蔓延起晶亮的水光,染得眼尾都红了些许。
  手指颤抖着伸出指尖,将那扯了一半的腰带完全拉开,娇小的身子完全蜷缩在男子怀中。
  忽而指腹摸到了不平整,奚蕊稍稍同他拉开了些距离,便见到了许多或深或浅的疤痕。
  她先前从未认真瞧过他身上的伤疤,只知他肌肉纹理分明,手臂精壮有力,抱起她来同拎猫儿无甚区别。
  却不想在这安全感之下,并非那般精致完美。
  「当时贼寇骑兵数万,将公爷及亲卫逼至岐山之巅......」
  「不知何方来的冷箭直直刺穿了公爷胸口,连人带马跌落山巅便再无了踪迹!」
  「祁公爷是何许人也?......他身着将军铠甲浴血而来,径直取了那蛮族头子首级,并悬尸数日,那匈奴大军不战而降!」
  许久前听闻的关于他的谈资在此时的脑海中竟又开始愈发清晰。
  那时的她是什么反应呢?
  她好像在听后更为怕他了。
  过往旁听的回忆在奚蕊眼前交织又融合,有称他英勇的,有惧他冷血的,也有林知眠同她言及的那些不为人知的往事。
  她觉得鼻尖有些泛酸,然后脖颈被人掌住抬起了头。
  祁朔压抑着蠢蠢欲动,沉着呼吸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小姑娘,她抿着红唇,眼底的氤氲之色仿佛要将他淹没。
  他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继续。”
  男子沙哑的嗓音在寥寥暮色中就像醇而烈的酒,缠绕着丝丝蛊惑,醉人心神,也使之甘之如饴。
  ......
  窗外树影遮挡的月光忽明忽暗,云朵在虚空中飘过遮盖了片刻皎月,又落下阴影。
  “唔——”
  祁朔眼疾手快地握住她的腰又提起,额角青筋直跳。
  想到过许多,倒是没想过她会这般直接地坐下去。
  奚蕊疼得勾起小腿缩在他怀里直抖,若非方才他一直虚护着她的身子,现在怕是要直接痛到晕厥。
  可......先前不就是这样吗??
  奚蕊脸埋在他颈间,疼出的泪珠止不出得滚出,忽地张嘴咬了他一口。
  感受到怀中小姑娘的张牙舞爪,祁朔有些无奈,他轻抚着她的后背,另一只手抹去她鬓边的冷汗。
  “还是有些笨的。”
  “......?”
  奚蕊眉头一皱,撑着他的肩膀便想起身反驳,却在下一瞬倏得绷紧了身体。
  她瞪大了双眼,那紧绷的脊背在他的抚摸下又软了下去,睫毛颤抖着,水汽又开始漫上眼眶。
  “好些了吗?”
  男子低哑的声线伴随着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引得她皮肤上细小的绒毛都竖了起来。
  奚蕊不安地扭动了下腰身,却又被抓得更紧。
  她开始迷乱不清,想要跟他说已经不疼了,可喉中发出的却不是她以为的完整话语。
  眼眶一片湿气,她再次张口咬上了他的肩,他分明什么都没做,他好似真的只是想安抚她,可那抚摸又在何时变了味道?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那动静来回反复,里里外外。
  ......
  屋外树桠上的一抹黑色身影默默掏出了两枚棉花,正欲戴上,便听着下面传来了疑惑的询问。
  “钧左,今日公爷商谈地这般快吗?”
  铭右不过是外出了一会,便碰上了一众落荒而逃的将领。
  这几日因着再次南下之事公爷时常传唤军中将领,今日这时辰分明还早,可他们却走了,委实有些奇怪。
  钧左在暗中眼尾抽搐了两下,不语。
  铭右也不指望他会说话,自顾自地边走边自言自语,却在行至房门不远处骤然顿住了脚步。
  隐约传来的声音并不算大,但对他来说却如同五雷轰顶,而那方才还带有疑虑的脸色瞬间变得一言难尽。
  “......”
  狗钧左,是时候打一架了。
  ......
  奚蕊无力地被他勾起腰身,又平放至房内床榻之上。
  可不待她喘口气,突然一阵翻转,她由平躺再次变成了匍匐在他身上。
  “再试一次。”男子的声音平缓且有耐心,同时带着引导的喑哑。
  奚蕊的脸已经快要红到滴血,她还想挣扎一番:“......可以不吗?”
  回应她的却是男子过分的轻掐。
  她真的快要哭了,为什么今天会这样想不开跑过来自投罗网??
  虽这般腹诽着,可还是不情不愿地哼唧着撑起了身。
  祁朔眸光渐暗,终是在最后一刻握住了她的腕完全掌握了主动权。
  ......
  院外和钧左打了一架的铭右擦拭了唇角的血迹,又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而那方的钧左脸上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们二人皆是自幼便跟着公爷在战场厮杀,因着性格不同,钧左便在暗中庇护,铭右则在明处作为祁朔的左膀右臂。
  “不得不说自夫人嫁入国公府后,这府中才有了些人气。”
  铭右站在湖边,看着那已经在茁壮成长的花草树木略有感慨。
  钧左同他并肩而立,虽然没有说话,却也算是默认。
  但何止是府中有了人气?
  他们这些见过公爷浑身煞气,宛若修罗踏着尸山血海浴火而生的人。
  可从未在哪一刻见过他比现在,更有活着的感觉。
  皎月下的阵阵夜风袭来,将那种了不久却已抽出萌芽的花与树吹得摇曳生姿。
  排排枝叶攒动,在这原本无边寂寥的夜色中点缀出不一样的绚烂。
  ......
  夜半三更,暮色苍茫。
  奚蕊隐隐听着外面传来了打更的声音,整个人靠在男人身上任凭他将自己带向净室。
  祁朔微微垂眸,见着她那半阖的眼帘和白里透红的脸颊时轻弯了唇。
  “不错。”
  奚蕊一个激灵:“......!”
  谁......谁要被这样夸??!
  男子哼笑低语着又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下一瞬她连头发都快炸起来了。
  “......”
  算了。
  奚蕊实在是没了力气,继而又趴在他背上,白皙的小腿随着走动轻轻摇摆。
  昏昏沉沉间,她蓦地想到了什么。
  “夫君......”
  “嗯?”
  “你这次走,可以带我一起去......吗?”
  女子软糯试探的嗓音如同狸猫呢喃,轻轻缭绕过他的耳边。
  “我会乖乖听话,不给你惹麻烦。”
  做完保证却又得不到他的准话,奚蕊开始心虚。
  她撇撇唇,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脖颈,叹声道:“我很好带的。”
  “真的......”
  祁朔将她放到桶中,看着水面没至她的脖颈,又瞧她潋滟的瞳孔满是期待。
  默了默,复而撩起她的长发搭在捅边,指腹将她鬓边的发丝挂到耳后,轻应一声。
  “嗯。”
  第50章 若非圣命难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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