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0章 徒儿总想欺师怎么办(6)
染白在靠近他的那一瞬间,对郁尘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嫣然纤薄的唇瓣挑起的弧度似笑非笑,说不出来的坏。
她竟在那一刻,毫无预兆的伸手扯年轻仙君的雪白腰带!
郁尘动作微不可察的顿了一瞬,冷然扣住人的手腕,把人扯过来。
染白借着力道,不慎荒唐的把人抵在旁边的桃树树干上,直接扯开了君子束腰的腰带,那身白衣松散开来,如云如雪,似倾泻着月光霜华。
而少女嫣然瑰丽的唇瓣,瞬间凝滞间,压在了仙君色泽浅淡冰凉的薄唇上。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连带着空气凝固,气氛沉寂,却又像是缓沉掀起杀意。
郁尘仙君此生从未遇到过这般事情,平生第一次竟让他翻转雪霁的动作微僵,顿住。
少女着红衣,容颜精致绝艳,长长的睫毛下那双桃花眸似醉非醉的含情,幽幽雪松酒香萦绕着,一切近在咫尺。
染白伸出舌尖舔了一下仙君的唇角,从唇齿间溢出来一句轻笑的话:“有点软。”
碾碎在风声中的一句话,清晰可闻的落在郁尘耳边,每一个字都似里转千回。
在说完之后,染白丝毫不停留,转身就跑!
她抢了仙君的腰带还攥在手中,轻功一跃直接凌空飞起,足尖轻点,踩过桃花树木,动作快若残影,衣袂生风!
那身红衣在桃花林中格外张扬眨眼。
“荒唐!”仙君在反应过来之后,站在原地,背脊、肩线乃至下颌弧线绷出冷硬的僵,他死死持着剑,骨节冷肃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一字一顿从薄唇中吐出,仿若擦过刀刃般的冷而锋利,其中蕴含的杀机似万丈深渊。
郁尘单手狠狠擦了一下薄唇,原本浅淡唇色泛着几分不正常的殷红,他低喝一声,言语冰冷,维持在一个平度上,却无端倾泻寒意:“雪霁。”
“铮——!”的一声,寒剑出鞘,直逼空中,竟有种扶摇直上九万里之势!
染白亲完了就跑,论轻功还没什么能追得上她,不然留那岂不是眼睁睁看着某位仙君清醒后的怒火。
但是……
也不至于追着她刺吧。
少女歪了下头,懒洋洋的看着那穷追不舍的上古神剑,所蕴含的冷意令人如坠冰窟,生生冰封。
她几次堪堪避开,见雪霁丝毫没有停下之势,她不想打,索性也不再去管,直接飞出了桃花林。
那锋芒剑刃横空扫下,将染白腰间坠着的一枚血玉直接斩下,红绳一端,血玉直接从半空中坠下!
那血玉……
染白盯了两眼,
也罢,
当个见面礼也还行。
在离开了那十里桃林之后,染白安然无恙的站在阵法之外,看着那场盛大桃花祭,却再不见雪霁踪影。
而彼时,
桃林深处。
年轻仙君身后是冷泉仙雾缭绕,万千桃花绯霞,春风十里,如诗如画的风景,却半分也不及他颜色,只可惜那一身压迫感冰冷而锋利,蕴含着天道法则,令人不敢有丝毫冒犯之情。
剑鸣声响,雪霁归鞘。
一枚血玉落在郁尘手中。
仙君微垂着眸,瞳色深如永夜,其中古井无波、静水流深,眼尾勾勒着日月轮回,见天地而不惊。
那一身白衣,在薄雾桃林中,愈发缥缈出尘。
染白离开桃林回到了木屋之后,忽然想起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
不过转瞬又释然。
万物皆有灵。
自生自灭吧。
封落:“……”
这是什么魔鬼道理?
不过好在某只寻宝鼠很是争气,它活着回来了!
在看到了染白的身影之后,还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兴奋在她面前蹦蹦跳跳,手舞足蹈,那一双金色的眼睛迸发出来极致的亮光。
染白沉默了一会。
“……羊癫疯?”
寻宝鼠:“……”
事实来讲,
染白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在看到了木屋中多出来的东西时,得到了正式。
那魔兽兽角,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
从兽角就可以看得出来魔兽的品级之高,别小看这兽角,既可以入药又可以炼器,其中蕴含着浓郁的属于高级魔兽的灵力,绝非凡品。
染白绝对不会相信这是凭借着寻宝鼠一己之力独挑魔兽而得到的。
当时在和仙君交锋的时候,寻宝鼠确实不在现场。
染白盯着那还封存着汹涌浓郁灵力的兽角,忽然感觉有点完。
这第一次见面,
她不仅擅闯了桃花林,还破坏了仙君布下的阵法,然后直接撞上仙君在冷泉沐浴的画面,极有可能在对方心中成为一个窥人沐浴之人。
然后这还不算结束。
她还对仙君吹口哨,拿剑跟人家打,扯开了仙君腰带直接抢走,临走之前还不慎吻了他。
最后,
这只小破鼠还趁着她和仙君交手的时候,自己一只悄咪咪把仙君斩下可能用来作为药引或炼器的兽角给抢了溜之大吉。
这一桩桩一件件数下来,
怎么看怎么没有和缓的余地。
她要是对方,下次见面可能用剑打招呼。
染白想了一下年轻仙君白衣似雪,严正禁欲的模样,高高在上的压迫感。
“……”
毁灭吧。
烦了。
封落忍不住嘴贱道:“宿主你这大概就是调戏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然后封落换来了染白无情的一个字:“滚。”
寻宝鼠还不明所以,开心的站在原地转圈圈,心满意足的抱着兽角,愉悦的模样像是赚了人生第一桶金。
事实上也差不多。
两天后,
夕阳西下,黄昏的光影铺了半边天,那淡墨青山,遍野桃林似乎也晕上了浅浅的碎金,在半空中坠落的桃花花瓣似描上了一层金边,像是姑娘在铜镜前细细描眉,眼中藏着那一抹羞怯。
素净又简洁的木屋外,林林桃树。
红衣衣摆层叠坠下,飘逸又张扬。
魔族少女懒洋洋的靠着树干,长靴踩在那半空中桃树一节枝桠上,就半靠在桃树上,半边脸隐没在簇簇桃花的阴影下,半边脸静沐在阳光的余晖中。
一滴晶莹酒水沿着少女精致白皙的下颌弧线滑落。
染白饮完了最后一坛桃花酒,她倚靠着树干,长腿曲起,慵懒又放肆,垂眸擦拭着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