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星月的质疑
“如果咱们国家的网球运动员，创造出佳绩了，公众就算不关注，也一定会留意一下他们的新闻。作为媒体工作者，我说的这点，你们不能否认吧？”杜星河将反问抛给了对方。
曹亚娜性格最冲，答说：“这点我们当然同意了。但问题是，公众关注的都是成功者，关注的是取得成绩的运动员。竞技体育无比残酷，公众不会关注失败者的！”她字里行间的意思，已经把杜星河归入了失败者的行列，毕竟，像杜星河这种身形的人，从外表看，看不出有任何的运动细胞。他去打网球，别说职业网球了，就是业余网球，也不会有人觉得他能取得什么成绩的。
杜星河顺着曹亚娜的话道：“没错，就是因为公众一般不会重视失败者，所以我之前才犹豫了一段，是否要参加这样的比赛。”
曹亚娜直接问：“你既然知道这个后果有多么严重，你为什么还要选择参赛，难道你真的觉得你能在福锦赛那样的职业网球比赛上取得什么成绩吗？”
“是啊。”杜星河很爽快的应了，道：“如果我觉得自己不可能取得成绩的话，我为什么会这么执意参加这次福锦赛呢？”
杜星河的这个态度让米娅蕾曹亚娜等星月的人再次惊呆了，杜星河竟然是带着要在福锦赛上取得成绩的心态去参赛的，这怎么可能！
曹亚娜实在忍不了了，也不管那么多了，直接就问：“小杜总，你到底是哪里来的信心觉得自己能在福锦赛上取得成绩？你是职业球手吗！”
杜星河照实讲说：“我不是。我是拿外卡参加的这次比赛。”
曹亚娜继续逼问：“既是这样，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取得成绩！”
杜星河讲说：“我没觉得我一定能取得成绩，如果我一定能取得成绩，那我就不会犹豫，直接就参赛，然后通知你们，让你们帮我做更好的推广策划案子了。正是因为这件事里还有不确定性，有失败的可能，所以我才没有贸然的就将这个决定通知你们。我是在我们公司自己的团队先讨论过方案后，这才和你们讲的，我觉得我们这么做，是对你们的一种尊重，而不是否定，希望你们能理解。”
曹亚娜旁边的男策划高鑫开口了，他讲话比较有逻辑性：“小杜总，我是一个网球爱好者，也在现场看过福锦赛的比赛，我觉得我对你参加福锦赛的前途，有一定的发言权。如果你不是职业选手的话，那你和职业选手去比赛，赢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刚刚你们的赵经理也说了，你明天的对手是墨西哥的种子选手蓬玛西。蓬玛西啊！你应该知道他是谁吧？他可是击败过咱们中国男网一号选手张迪的一个天才型选手啊！和他比赛，你别说赢了，你想得一分都极其困难啊！到时候出现一个双蛋甚至完全秃了的比分，这就不是失败什么的可以形容的了，这简直就是耻辱了！万一你被打成这样，别有用心的那些媒体，绝对不会对你笔下留情的，到时候你的公众关注度是提高了，但这是负向的提高，是以被人笑话换来的。你这么做，虽然很牺牲自己，但对于新书的关注度提高真的有百害而无一利啊。文坛不比娱乐圈这里不是像娱乐圈那样，不管是好新闻还是坏新闻，只要是新闻就是好事。文坛笔头子硬才是硬道理，和曝光度真的没有太大的关系的。所以我希望，您能再三思一下，是不是真的要去打福锦赛的比赛。”
星月的策划听了高鑫这样的分析，都连连点头称是。
云世界这边的人其实也有人在心里赞同高鑫的观点，就连赵艺都不得不称赞这个高鑫的分析。不过她更相信杜星河的选择，杜星河不是傻子，他既然这么做了，就一定有他的原因！他说自己能取得成绩，这看起来像是天方夜谭，但见证过杜星河创造诸多奇迹的赵艺，还是更愿意相信自己的这位天才老总。
杜星河对高鑫的分析也点头称赞：“你说的很好。我就是考虑着万一首场比赛失利，有可能会对新书发布会造成负面影响，所以没有提前把这个消息放出来。现在知道我要参加这次比赛的人，差不多都在这个屋里，我也希望咱们这些人能守住这个消息。如果明天我赢了，那咱们再大肆宣传，如果输了，就把这件事封死，不要漏出去。”
米娅蕾听杜星河这么讲，意识到，杜星河其实信不过星月的团队。对此，她其实也没什么可抱怨的，因为现在星月内部针对集团和云世界合作的争议很大，一直就有比较强的反对派等着看笑话。杜星河信不过星月，倒是也无可厚非。可她还是没法理解，杜星河冒险参加福锦赛有什么意义，难道他真的觉得自己能赢刚刚高鑫说的蓬玛西吗？这任谁听起来，都是不可能的事啊！而且杜星河自己也做了两手准备，明显是考虑到输球了，那既然这样，他干嘛多此一举呢？
曹亚娜也觉得杜星河这是在没事找事，直接就问：“小杜总，我觉得在座的我们各位都有一个很大的好奇，那就是你真觉得你自己能赢那个蓬玛西吗？你到底有几成把握？10％？5％？还是1％？这看起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啊！”
星月的策划有忍不住发出嗤之以鼻笑声的，只要稍微了解点职业网球运动的人就知道，业余选手和职业选手的水平差距是天堑，业余选手就算再超水平发挥，也不可能击败职业选手。跟别提蓬玛西这种世界排名靠前的知名选手了。
杜星河平静的讲说：“我肯定是觉得自己有赢的可能，而且有比较大的赢的可能，才会参加这届福锦赛。新书发布会对咱们两家出版社的合作意义重大，我不会拿这个当儿戏来做事，这个请你们放心。”
高鑫听得傻了眼，问说：“小杜总，你说你有比较大的可能赢蓬玛西？你确定吗？你以什么为依据判断的这点啊！恕我直言，我怎么看也觉得您不可能赢过蓬玛西啊！”
杜星河道：“我知道你们对此会有质疑。我也不想多解释什么了，比赛明天上午就要开打了，一切都用事实来证明吧，我们现在再讨论也没意义。明天上午你们可以到蓝月湾网球中心看比赛。到时候我会用行动来证明自己说过的话。”
曹亚娜还要质疑，米娅蕾抬手给曹亚娜拦住了，杜星河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她们还说多说什么啊？一点意义都没有了，米娅蕾道：“好吧，小杜总，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了，希望你能真的取得成绩。”米娅蕾又嘱咐在座的各位星月策划：“今晚这个突发状况，谁都不许往外传！一切都明天比赛结束后咱们再做讨论！”米娅蕾后面的这个叮嘱，显然还是信不过杜星河，没办法，只要是正常人都没法相信杜星河能在职业网球赛场上获得佳绩。米娅蕾现在也没吵的兴趣了，她现在只想着要怎么给杜星河明天输球后擦屁股了。毕竟，这个案子是她负责的，不管出什么状况，她都要承担最主要的责任，所以她必须考虑周全，吵，一点意义都没有。
“咚咚咚。”
会议室的大门响了。
米娅蕾：“进！”
星月的一个主编助理进来了，对米娅蕾道：“社长，交响乐团那边来电话，说他们更换的那个大提琴手已经在剧场等了，问咱们这边什么时候派人过去看看。”
米娅蕾看向了杜星河，询问道：“小杜总，你亲自去验收一下吗？音乐上面的事你是行家。”
杜星河问那个助理：“他们在那个剧场呢？”
助理答：“黑天鹅剧场。”
黑天鹅剧场离传媒大厦很近，开车十分钟就到。
杜星河对助理道：“你回复一下交响乐团那边，说二十分钟后我到那边。”
“好的，杜总，我这就去回电。”助理领命出去了。
这次杜星河的新书发布会上，要推出他的第一首单曲《平凡之路》，为了造势，星月这边请了一个小型的交响乐团来现场为杜星河伴奏，杜星河将现场演唱。之前杜星河已经和那交响乐团见过一次面，他很满意对方的水准。但昨天那交响乐团中的大提琴手下楼时把胳膊给摔骨折了，没法出席杜星河的新书发布会，交响乐团那边赶紧又请了一位大提琴手过来。
由于这首《平凡之路》的伴奏，杜星河重新编曲，添了一段大提琴的SOLO，来抒发一种安逸的情感，所以乐队的大提琴手很重要。杜星河必须亲自去验收，毕竟，对方临时请来的这位，据说是个还在学习大提琴的研究生。大提琴算是比较冷门的西洋乐器了，顶尖的人才很少，究竟对方水平如何，杜星河还要现场去看看，如果不行，还得赶紧再换。
那助理出去后，杜星河对米娅蕾：“米社长，那今天咱们的会议就先开到这吧。明天等我打完比赛咱们再商讨接下来的方案。”
米娅蕾也觉得再开会没什么意义了，便让杜星河带着云世界的团队走了。但她没让自己这边的策划团队离开。
等给杜星河送走后，米娅蕾回到会议室，关上门，脸色立刻变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曹亚娜这次也不用考虑杜星河面子了，大发脾气道：“小杜总脑子烧坏了吗！他去打福锦赛，这不是给新书发布会添乱呢么！”
高鑫叹气道：“谁说不是呢，他说自己有信心打败蓬玛西，我就晕了，他简直在开国际大玩笑啊！”
旁边有个不太了解网球的男策划问高鑫：“蓬玛西很厉害吗？”
曹亚娜盯那男策划一眼：“刚刚小高不是说了，蓬玛西连中国男网一哥张迪都能赢，你说他厉害不厉害！”
高鑫补充一句：“蓬玛西是‘曾经’能赢，现在他肯定赢不了张迪。虽然这蓬玛西近两年实力下滑的厉害，但人家毕竟是曾经的TOP-TEN选手，别说是小杜总了，中国男网我估计除了张迪外，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说自己能稳赢蓬玛西，就是张迪和蓬玛西打，也要费番周折才可能取胜。”
米娅蕾烦躁道：“行了行了，你就别分析这个没用的了。你给我一个小杜总有可能赢蓬玛西的几率。”
高鑫想了想，道：“我觉得，不超过百分之0.000001……”
米娅蕾闷声道：“那就是根本就没有可能咯？”
高鑫叹着气点点头，道：“就没有任何可能。网球你们可能不了解，但足球你们肯定都知道吧。我这么给你们打个比方吧，小杜总这种业余选手去和蓬玛西那种顶尖选手比赛，就像小学生组的足球队去和咱们国足踢，你们觉得可能赢么？”
高鑫的分析给星月的策划们都说的郁闷死了。
曹亚娜问米娅蕾：“社长，要不你看看，能不能请董事长出面，劝劝小杜总，别让他做这种傻事了？我感觉董事长要出面，没准能说服小杜总。”
米娅蕾瞥曹亚娜一眼，道：“这点小事你烦董事长？你找骂呢！”
曹亚娜气闷道：“可是，如果不拦住小杜总，让他这么瞎干，咱们的策划案会承受很大的风险的！”
曹亚娜这不是危言耸听，她早就收到消息，有至少二十家主流媒体已经收了年代那边的钱，就等着黑杜星河的这次跨界“表演”了。他们这次新书推广会其实是承受着很大的压力的，搞不好，很可能会在即将到来的媒介之间的血雨腥风战中被其他媒体给黑惨。
米娅蕾身上的压力更大，她更清楚杜星河这次参加福锦赛的风险有多高。但没办法，看杜星河的意思，是非参加不可了。她们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尽最大可能来给杜星河擦屁股。将这次负面效应降到最低。
米娅蕾斟酌了斟酌，道：“现在大家别急也别乱了，之前制定的策划案都继续进行。曹，等明天你从出版社再调几个人过来，成立一个善后小组，专门来给杜星河参加福锦赛这事善后。其他人就不要参与这件事了，就当没发生过，所有善后工作都有善后小组来负责。还有，管住你们的嘴！这事千万不许给我往外散，谁要上外面去说了，那我一定会查出来，严惩不贷！”
众人看米娅蕾态度这么决绝，都知道事关重大，连忙点头表态，不敢有一点往外透的想法。不过他们心里对杜星河的埋怨却怎么也停不下来。这在他们看来，真的是没事找抽的行为。
杜星河若不是何虎兰的朋友，云世界的老板，地位斐然，他们得罪不起。杜星河要是普通作者，他们得罪的起的，刚才肯定有人就只指着杜星河鼻子直接开骂了。
米娅蕾这时又想到什么，问高鑫：“小高，我对福锦赛不是很了解，这比赛好像是咱们福湾最高级别的网球赛事吧？”
高鑫答：“是啊，这比赛在福湾网球界算是最大的赛事了。”
米娅蕾又问：“那体育频道会有直播吗？”
高鑫苦着脸道：“肯定有啊。”
米娅蕾一听，心立刻凉了半截！如果杜星河的比赛被直播，那他娘的他们嘴就算再紧，这事肯定也会闹得满城风雨啊！到时候别有用心的媒体肯定抓着杜星河的比赛大作特作文章！
高鑫见米娅蕾脸色变了，心里自然之道米社长在想什么，他讲说：“一般福锦赛第一轮的比赛，体育频道和网球频道会选比较精彩的比赛来转播，因为第一轮有好几场比赛都是同时进行的，不可能每场赛都转播。”
米娅蕾眉头微动，问高鑫：“那你觉得体育频道会转播小杜总的比赛吗？”
高鑫分析讲：“这个不好说，据我所知，蓬玛西好像是这次比赛的2号种子选手，他的比赛球迷关注度还是挺高的。特别是他这次的对阵还是一位咱们本国的选手。照一般来讲，赛会方很爱提供这种比赛的信号，来吸引球迷的眼球。不过，这次蓬玛西打的是小杜总这种业余选手，就不知道赛会方会不会给直播频道提供转播信号。一般大型的比赛是很少转播业余选手的比赛。因为业余选手水平实在有限，转播了也不会太吸引人眼球。赛会方考虑到赛会的比赛质量，是不会轻易在第一轮转业余选手的比赛的。但不管怎么样，像蓬玛西这样标志性的2号种子，就算比赛不直播，新闻也肯定会报蓬玛西的比赛新闻，到时候很可能会连带报小杜总。”
米娅蕾大概听懂高鑫的意思了，高鑫的意思就是，明天上午杜星河的比赛很可能没有直播，但因为是和蓬玛西这种高种子选手比赛，体育新闻里肯定会报道这场比赛的赛程赛果。
米娅蕾眼睛转了转，问曹亚娜：“曹，我记得你和体育频道里的一个编辑是不是同学啊？”
“对。”曹亚娜会意的问米娅蕾：“您的意思是，让我找找体育频道的关系，争取封锁了小杜总参赛的信息？”
米娅蕾点头：“尽一切可能封锁掉，不要体育频道报。必要的时候，给对方一些好处。”
曹亚娜道：“我明白怎么做，我尽力而为吧。”
米娅蕾又交代其他人：“你们谁还和体育频道体育报体坛报网球周报运动周刊各大晚报体育版等所有有可能涉及到福锦赛报道的媒介有关系的，都给我去外面托关系，一定要封锁消息！今晚你什么事都不要做了，把关系都给我捋出来！明天小杜总的比赛一结束，你们就给我尽最大可能的去封锁消息！曹，你今晚就把善后小组组起来，你们要做的一个最主要任务也是先封消息，如果怎么封都封不住，再执行善后方案。”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办。”曹亚娜郁闷死了。显然，杜星河突然整出来的这一个幺蛾子，有她们忙的了。
“行了，今天的会就开到这，你们回去也都给我好好想想，这件事要怎么善后！有好的建议都提给曹编！”
“米社长，还有一个问题。”高鑫给要离开的米娅蕾叫住了。
“什么问题？”米娅蕾问。
“明天上午，咱们要不要派人去蓝月湾看小杜总的比赛？”高鑫问。
曹亚娜气道：“看什么看啊！必输的比赛，咱看了不是来气么！大家还是抓紧时间想善后方案吧！”
高鑫犹豫着道：“可是，小杜总不是邀请咱们去看了么。”
米娅蕾听出来高鑫的意思了，这四眼天鸡是想借机会去看网球比赛，罢了，就让他去好了。否则真的一个人都不去，太不给杜星河面子了，星月这边派个人过去看杜星河比赛，算是给他面子了，也是臊着他去了。
米娅蕾对高鑫道：“你懂网球，明天上午你去网球中心看小杜总比赛，有什么消息随时传回出版社。”
“好好好，我一定尽力看！”高鑫美了，能公费去看网球比赛，这对他来说算是好到不能再好的美差了。
……
在另一边，杜星河带着赵艺等人离开星月出版社后，他让赵艺带着云世界策划团队回五层的自己公司会议厅，继续开会研讨一下明天如果他胜利后的宣发方案。
云世界和星月出版社只是上下楼的关系，都在传媒大厦里，一出一进他们就回到自己的公司了。
刚刚看星月那边的意思，那些人是打死都不会相信杜星河赢的，所以星月那边肯定不会着手准备胜利的策划案，这些都还得他们自己做。
赵艺劝着自己必须相信杜星河，以十分投入的态度带着手下策划团队，开会来做这个案子。
杜星河则一个人驱车前往了黑天鹅剧场，去看那个新来的大提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