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06 对上(君王VS帝王)
副队镜片下的眼眸阴骘,看了眼抵在他脖子上的刀,慢慢的收回朝沐如岚伸出去的手,缓缓的站起身,“你骗了我们?”
副队以为,墨谦人根本没有被注射毒品,一定没有!普通人作用三个小时,就算墨谦人体质过人也不可能把时间缩短的这么夸张!而且他一直都有记录,墨谦人如果有被注射,至少还要一个小时!
只是……
他眉头皱了起来,他是亲眼看着毒品被注入他体内的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概要跟我曾经的犯人难得的道上一声谢了。(~”墨谦人清冷淡漠的嗓音没有过多的情绪,就像他不过是多喝了碗白开水,而不是被注射了十几种的毒品。
“嗯?”副队不解,然而墨谦人却没有跟他说太多的打算,而对方似乎也只是在故意分散墨谦人的注意力,脑袋猛然一侧,面孔在横着的刀面下滑过,鼻尖与刀锋几乎是贴着过去的,腰肢下弯,双手撑地,后翻的同时右脚狠狠的朝墨谦人握着刀的手踹去。
墨谦人神色依旧,对方动作很迅速,他却像在耍太极,轻易的避开踢过来的脚,反手扯住他的脚腕,极有技术的一扯,叫副队撑地的手忽的一歪,后空翻到一半,又狠狠的摔了回去。
墨谦人扫了沐如岚正在清理沙子的手上的手心,手中的刀拿起,落下,插进副队的手背,穿过手心,钉在地面。
“啊!”副队疼的控制不住的叫出声。
墨谦人又看了眼沐如岚受伤的膝盖,抬脚,重重的踩在他的膝盖上,一瞬间仿佛有骨折的声音响起。
“啊——!”
墨谦人神色淡漠,一举一动依旧优雅冷清,就像高高在上的贵族,就像藐视众生的君王。他是连科恩精神病院里的变态们都畏惧三分的暴君,理智永远凌驾于感性之上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即使此时衣着不够干净靓丽,身上脸上也有些伤痕。
副队疼的面部肌肉颤抖,怒的一张脸通红,他抬头看着居高临下的淡漠的仿佛他只是一团垃圾一样的墨谦人,怨恨的出声,“你一直都在骗我们!”
在一个月来连续被注射超过十几种的毒品,连水和食物都进食极少的情况下,还有这样轻而易举便把他打败的武力值,还有这样无懈可击的精神状态!在当初他还一丝伤痕都没有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会被他们抓到!怎么可能会被他们打得半死!……这个男人故意的!他知道如果不这样他们是不会告诉他任何一丁点关于教会的事,也不会承认他父亲是他们教会设计害死的,教会守则第一条,就是自杀也不会让敌人从嘴里逼供出一条信息!
……真狠!这个男人!冷酷无情,对别人如此,对自己更是如此!几乎可以称得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了!
“我有必要对你们诚实?”墨谦人淡淡的问道。
“我们老大不会放过你的!绝对!你休想活着离开这里!”副队愤怒怨恨的大吼,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屈辱似的。
墨谦人唇角勾起一抹足以刺眼死被嘲讽者的讽刺的笑,“别告诉我不记得这是你的刀了。”墨谦人拔起插在他手背上的武士长刀,猩红的尖部鲜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面,溅开一朵朵血花。
似乎才反应过来什么,副队眼睛猛然瞪大,刀……没错,这是他的刀,他放在他们老大屋子里的刀,现在刀在墨谦人的手中,也就是说……
“他跑了。”墨谦人道。
什么?!
副队瞪大眼眸。
“刚刚那两艘直升机过来轰炸的时候,他从房间的窗户出去,开走了岛上唯一没被炸烂掉的小艇。”淡漠的语气,偏偏让人感觉到一种刺骨的深到你心底深处灵魂深处的讽刺,比脏话更叫人难以接受,比赤裸裸的毒舌还要毒舌,叫人仿佛要一辈子都记得他。
属下们还在前方,后面的主将看到危险就自己跑掉了,这对于忠心耿耿的属下来说,没有比这更讽刺的了。
副队另一只没受伤的拳头紧紧的攥起,摔出了裂痕的镜片下眼眸阴骘,愤怒怨恨等负面情绪堆积在胸腔,却没有丝毫发泄的方法。
墨谦人扔掉手上的刀,走到沐如岚身边,单膝蹲下,拉过她的手,手上沾满猩红的血迹和些许的沙粒,有别人的,也有她自己的,身上脏脏的,有别人的血,也有她自己的血。
她就像突然出现的骑士,在他毫无心理准备的时候突然出现,那种震惊和刺激的振幅达到灵魂深处,就像从头到尾都只计划着一个人孤军奋斗的战场上,一个人突然不惧生死的冲到你身边,与你一同杀敌,生死相随……
他把她的手掌拉到眼前,深深的看了一会儿,敛下眼睑,轻轻的吹了吹,温热柔和的风仿佛具有麻醉作用,叫人瞬间便觉得不疼了起来。
沐如岚微笑着看着他,落在他身上的各种伤痕的时候又收敛了起来,她伸出另一只手敷上他明显瘦上许多的脸颊,柔柔的嗓音轻轻的响起,“我生气了,谦人。”
即使知道他都是故意的,但是这些伤却是确确实实的存在的,那些肮脏的毒品也真实的进入了他的体内……明明是属于她的东西,一根头发丝一两肉一个眼神都是她的,别人凭什么让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呢?即使是他自己,也不行呐,她会很生气的,会非常的生气哦。
“……抱歉。不会有下次了。”墨谦人看着沐如岚,一向藐视苍生般不把一切放在其中的清冷淡漠的眼眸倒映着她,就像他的世界中只有她一个人,如清风微凉的嗓音轻轻的,却落在心头,重量十足,“我保证。”
他不会再让她为他而涉足险境,这种事情一次就够了。
沐如岚看着他,好一会儿唇角才缓缓的勾起柔美的弧度,“那我就原谅你这一次好了。”
“谢谢。”墨谦人看着她的微笑,唇角似乎悄然的上扬些许的弧度,微不可察,却瞬间柔化了那一身叫人想要靠近却又不敢靠近的高高在上与世隔绝的清冷气场。
天花板上的灯依旧那样的暗,然而位于中心的男女,明明没有拥抱,却比拥抱更让人觉得温暖,这样平静的对视,这样平静简短的几句话,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叫那边被关在笼子里围观了好久的女人们都没敢出声打扰。
一会儿,沐如岚忽然想到了什么,她连忙站起身,往楼上跑去,楼上的电线早就被踹到里面去了,她顾不得立刻去捡她的戒指,连忙走到躺在走廊血泊之中的女人身边。
“坚持住。”沐如岚发现她还没死,连忙跪坐在她身边,冷静的大脑有条不紊的工作着,根据自己学到的知识帮她做急救。这个女人,刚刚为了帮她争取时间,跑出来当诱饵了。
女人视线似乎快要涣散了,然而却还在很努力的保持着,她清楚的感觉到生命在流逝,清楚的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但是却是从未有过的轻松,她看着沐如岚,唇角勾着一抹笑,有点吃力的道:“谢谢你……”
“我并没有为你做什么呐。嘘,别说话,你会好好的的。”沐如岚说着,脑子高速的运转着,各种吸收在脑子里的知识都冒了出来,可是,没有药也没有工具,再加上她失血过多……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人生之中,那声“谢谢”并非一定要对着为你付出什么的人说的,这个女孩的出现,即使只是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的见面,她也觉得已经得到了救赎,她的眼神,没有厌恶没有憎恶,只有暖暖的包容,就像大自然一样的广阔,让她觉得,久违了的自由和轻松终于回来了……
神奇的女孩,一个眼神就让她觉得满足了呢。
死而无憾了……
她似乎想拿什么东西,手臂却已经抬不起来了,“……我脖子上的东西……可以请你帮我收着吗?”
沐如岚沉默了两秒,伸手摸上她的脖子,摸到了一条项链,轻轻的扯出来,看到项链上面挂着一个勋章,军人的勋章。
“这是我哥哥的东西……他是我最敬爱的人……我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一直都很想跟他道歉,只是……没机会了啊……”最后一个音含在口中,她轻轻的阖上眼眸,眼角滑下一滴泪,心脏平静的停止跳动,就像她平静的接受死亡。
沐如岚低头看着手上的勋章,伸手轻轻的抚她的头,“谢谢你好姑娘。晚安,好梦。”
墨谦人看着沐如岚的身影没有跟上去,楼上已经没活人了,不需要担心。
他看向副队,“现在问你任何问题,你都不会回答了吧。”
副队趴在地上,冷冷的看着他,好像在说,要杀就杀要剐就剐,随便。
“愚蠢。”墨谦人却只是淡淡的说了这么两个字,转身去给那些个女的开门。
副队却扭过头,“amon!”
墨谦人脚步顿了下。
“你不杀我?”副队冷冷的看着墨谦人,他不杀他,今日他就算是被关进牢里,也总有一天会出来的!而他在他身上所感受到的屈辱,会一点不剩的全部还给他!
“为什么要杀你?”墨谦人淡漠的嗓音淡淡的飘来,不带丝毫的感情,“放着下达命令的将军不去抓,却对士卒穷追不舍赶尽杀绝,智商跟蛤蟆在同一水平的人才会做。还有,我有洁癖。”
言外之意,杀你嫌脏。
“站住!”副队脸色难看的大吼,手上不知道已经什么时候摸到了墨谦人丢到一旁的长刀,却意外的没有偷袭。
墨谦人转身抓住副队丢过来的刀,看向他。
“我最讨厌谎言和欺骗!”他目光阴骘坚定的看着墨谦人,“你今天不杀我,我也不会感激你!这把刀放在你那里,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拿回来!你给我记住,我是c—d1副队长辛德·米勒!”
这是下了战书?这就意味着,赌上男人的尊严和生命?还真是叫人意外啊,草菅人命的家伙,竟然也有这种东西。
墨谦人看了眼手上的长刀,又看了眼副队,手上的长刀就像是他手的一部分一样,握住,随手伸出,一钩,掉在地上的鞘便落在了他另一只手上,寒光一闪而过,利剑入鞘,铮铮的振动耳膜的鸣声在告诉所有人,这是一把好刀。
虽然约定什么的很无聊,不过刀倒是一把好刀。
那边笼子里,大群女人捧着脸痴迷的看着那边被灯光笼罩的男人,好帅啊……
直升机噗噗噗的驶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艘艘的船只,在漆黑的夜下,强烈的光束照亮整个显得浪迹不堪的岛屿。
有人报警了。警察姗姗来迟。
累的双手打颤的埃伯因为没脸见沐如岚和墨谦人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沐如岚和墨谦人坐上直升机,有温暖的毛毯立刻被送了过来,两人裹着一条毯子,沐如岚纤细的身子几乎快埋进他的怀里,被藏了起来,不见影踪。
“身体真的没事吗?”沐如岚有些担忧的问道。被注射了十几种的毒品,真的没有问题吗?说起来,明明之前还弱得连她是不是幻觉都分不清呢,怎么才那么一会儿时间就生龙活虎起来了呢?
“没事。”墨谦人低头看她,对面的女警只看到他敛下的眼皮和挡住了眼眸的睫毛,没有看到那只留给沐如岚的流光般的温柔,“大概要感谢一下艾维了。”
“嗯?”沐如岚下巴抵在他胸口好奇的仰头看他,艾维?
“艾维入狱前差点拿到了诺贝尔医学奖,获奖的原因是他研究出来的一种药剂,对于任何毒品都有很好的溶解性,相当于毒品的克星。”
当初艾维还没入狱的时候墨谦人去了趟他艾维所在的皇家研究所,艾维趁墨谦人没注意的时候给他注射了当时那药剂的试验品,那试验品当初试用在五只小白鼠身上,三只发生变异,变得异常的火爆而且具有攻击力,十分钟后暴死,两只直接就死了。
艾维没了耐性,稍微改良了下后便迫不及待的想要试用在人体身上,本来想试用在病人身上的,哪知墨谦人突然出现了。特殊的人对特殊的生物具有一定的吸引性,还不知道墨谦人的危险的艾维变态自然对墨谦人起了兴趣,不怕死的给墨谦人注射了药剂,想要看看药效,药剂中的某些中心成分却意外的和墨谦人的细胞产生了融合,具有一定的抗体。
这个研究成果获得了极大的肯定,毒品的克星,只要打进身体里,就算瘾君子再怎么想吸毒,也会发现毒品吸进去得到的爽快越来越短,最后根本没有任何快乐可言,不过艾维还没去领奖,他就因为杀了病人给抓了,于是自私的变态毁了他的药剂,对于如何制作也是一字不说,导致全世界只有墨谦人体内有那种毒品抗体。
越是简单的毒在体内分解的越慢,所用时间越长,因为刺激不够,里面的抗体活跃性便越小,反而越强的毒会被分解吞噬的越快,所需时间越短,再加上墨谦人本来就故意不让他们准确的计算时间,副队等人自然被耍的团团转了。
哈?拯救世界?你在开玩笑吗?艾维这种变态会有那么大的理想?他现在的理想是吃了甜美诱惑的沐如岚……
原来是这样啊。
沐如岚暗暗点头,艾维啊,真厉害呢,不过把那种未经安全许可的东西擅自打进谦人体内什么的,很不应该呢,太没礼貌了呢,下次帮他纠正一下好了。
直升机把他们带回了加州,经过连夜的审查口供等等,忙活到了三更半夜,由于获救的人数众多,尸体也众多,每个人都被录了口供,所有人都默契的跳过了沐如岚杀人的那一段,也许是因为被其他的刺激取代的忘记了,也许她们觉得集体产生了错觉,总之那个女孩没伤害她们,怎么样都无所谓。
由于已经太晚了,警方这边给墨谦人和沐如岚安排了最近的酒店休息,两人一身脏兮兮的,首当其冲的就是去洗澡,只是卧室里只有一个浴室,于是来个鸳鸯浴很不错。
墨谦人拒绝了。
沐如岚看了他好一会儿,自己转身去洗了。
浴室门轻轻的关上,不一会儿便传来水声。
墨谦人沉默的侧头看向倚靠在墙边的那把武士长刀,身上有太多伤痕,丑陋又刺眼,他不想让沐如岚看到,她会觉得不舒服。即使对于男人来说,有时候伤痕是勋章。
十几分钟后,浴室门打开,沐如岚光着脚丫子裹着白色的浴巾,湿漉漉的头上顶着一条毛巾出来了,“去洗吧。”那些衣服要扔掉了。
“头发……”
“我会擦干的。”沐如岚轻声道。
她的肌肤白皙似雪,看起来婴儿一样的细腻幼嫩,此时香肩和双臂毫无遮掩的裸露在外面,水滴暧昧的滑进撑在胸部上的浴巾里,然而墨谦人却并不觉得有欲念,因为他的注意力已经被沐如岚那双手臂上和肩上的伤痕吸引了去,手臂上有多处的淤青,摔在地上摩擦过的痕迹,还有子弹擦过的痕迹,膝盖上更是乌黑青紫……
墨谦人突然有点后悔,果然应该把那个男人杀掉才对。
沐如岚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自己的伤,全都是皮外伤,根本没什么大碍,“谦人,要我帮你洗澡吗?”
墨谦人沉默的看着她,淡漠的眸子犹如平静的夜幕下的深潭,倒映着她的身影,美丽的动人的涟漪悄悄的荡漾开来,最终一切化为无言,你知我知。
他走进浴室锁上门,身上尽管破,却足够遮挡住里面痕迹的衬衫被缓缓脱掉,镶嵌在墙上的大面镜子倒映出那略显苍白的背部的叫人看着便觉得心疼的伤痕,摔在地上摩擦出来的,还有被锋利的刀面划过的,纵横交错,青紫纠缠。
他却神色淡漠,仿佛不过是不起眼的皮外伤。
温热的水从头滑到脚,漫过伤痕,刺痛传过四肢百骸,他眉头都不皱一下。
要得到什么东西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对于墨谦人来说,只要那个代价不是沐如岚,不是墨家人,那么就不算大,也不算付出不了,即使是他自己。
只是现在,似乎不可以了,因为她会生气的。
墨谦人洗完澡沉默了,正常情况下,他下身围着一条浴巾就可以出去了,但是背上的伤他不想让沐如岚看到,这里没有浴袍,他又不能跟着女人似的把浴巾围在身上,看一眼丢进垃圾桶里面的难以忍受的脏衣服……穿不了了……
“叩叩叩。”浴室门被敲了敲,外面传来沐如岚柔软悦耳的嗓音,“谦人,出来,我给你上药。”
“……”
结果到底还是被沐如岚给看了。
墨谦人趴在床上,沐如岚跪坐在旁边,棉签轻轻的扫过一道道的痕迹,墨谦人感觉到她俯身,柔软细滑带着湿气的发丝有一些落在他的皮肤上,凉凉的,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伤口上,轻轻的,温柔的吹气……
那样的温柔,传到四肢百骸,柔了他最刚硬冰冷的心脏一角,软了他孤身飘荡游离在世界外的灵魂。
少女俯下身,乌黑的发丝落在他的鼻尖,沾了他身上的淡淡的薄荷味,还有她自己特有的舒适温和的味道,少女的面容近在眼前,唇瓣轻启,便触到了他的肌肤,他听到少女轻柔如吟唱的嗓音,入侵至只属于他自己的角落,“谦人,你是我的哦。”
他听到他的灵魂在替他回答:是的,我是你的,我的全部的一切都是你的。
……
翌日。
乔伊一接到通知立刻就从床上跳了起来,睡不安稳的一个月终于烟消云散了去,他快速的换上衣服,气势汹汹的好像要去炫耀什么的,冲上负三楼监狱。
汉斯正在吃早餐,优雅的动作,高贵的姿态,看起来不像在监狱里,而是在皇家大厅。
他看到乔伊那副模样的一瞬间便知道了乔伊想说的事,眼眸一瞬间眯了起来,霎时叫乔伊刚刚打开的嘴巴猛的闭了起来,身子更是往后退了一步,怎么他都还没说呢,汉斯就这么恐怖了?!吓死他了!
乔伊正准备就当他只是上来晃一圈的离开,孬种什么的,才不是,他只是上来检查一下他老实不老实罢了!
“副院长先生。”汉斯的声音却飘了出来,叫乔伊的脚步生生的钉在了原地。
“……干什么?”乔伊尽管心里紧张的很,面上也总是装出一副严肃正经的模样,于是因为他的五官问题和脸型轮廓问题,便显得有些刻薄,虽然她本身确实也是个有点市侩的。
“你要说的事还没说,要去哪儿?”汉斯缓缓的站起身,乌黑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而轻轻的荡漾开来,有几缕落在他身前,衬得他格外漂亮俊秀。
“……”他明明一副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的样子了好吗!
汉斯走到铁栏前,忽的便重重的伸出手抓住铁栏,脸夹在两根铁栏之间,一向挂着温和的微笑的脸有些扭曲了起来,明显的怪异和不正常,“amon和他可爱的小未婚妻一起回来了?真是太让人失望了!一点儿都不好玩!”
乔伊吓得险些连滚带爬的跑掉,额头冒出冷汗,他僵着双腿往外走,他是傻逼了才一大早跑来找虐,一时太兴奋竟然忘记汉斯可是个心理不正常的精神病态者!变态的很严重的精神病态者!
“太无趣了!太让人失望了!真想看看amon那张脸上出现绝望的神情的时候!”汉斯表情扭曲的吼着,下一秒,他表情又变得平静了起来,唇角勾起一抹笑,眼中又划过诡异扭曲又疯狂的光彩,“要是那个女孩死了,amon会不会就变态了呢?啊……光是想想就激动的不得了了,太兴奋了,呵呵呵……哈哈哈哈……”
三楼里回荡着汉斯扭曲疯狂的笑声,被关在各个牢房里的女犯人们脖子缩了缩,有点害怕的躲进被子里。
……
太阳正当头,夹着秋日凉风,不热不冷。
窗帘被风吹拂的轻轻的飘荡了一下,屋子里静谧无声。
白色的大床上,乌黑的发丝落满枕头,两个右侧卧的身影紧紧相靠,男人结实却并不肌肉纠结的手臂揽着少女纤细的腰肢,脑袋埋在她的发间,少女的背部紧贴着男人的胸膛,睡得平稳沉静。
时间过得慢一点慢一点再慢一点……
少女却突然翻了个身,双臂一伸,抱住了男人的腰,指尖碰触到了什么,叫少女一下子醒了过来,盯着男人的胸膛发了下呆,然后仰头,看到男人瘦了一圈变得更加尖了一些的下巴。
刚刚摸到他的伤痕了啊。
沐如岚低头,被子下面,他肚子上也有淤青,明显是被踹出来的……到底是哪个踹的呢?没把脚砍下来真是太可惜了呢……
说起来,那群人到底是谁呢?c—d1支队……什么东西?军队?部队?
沐如岚一边想着,一边起身,打电话让人送吃的和衣服上来,然后进房间刷牙洗脸去了。
客服送餐的门铃响起,床上的墨谦人一下子便睁开了眼,眼中清明,神经从沐如岚离开怀抱开始又自动的回到以前一个人的时候的那种警惕的浅眠的状态,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可以让他醒来。
沐如岚从浴室里出来,裹着浴巾便准备去开门,墨谦人快上一步的把她扯到身后,开门,接过东西,关门。在门口等着小费的服务生被搞得怔在原地,哈?
沐如岚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着墨谦人没有表情的样子一边勾着唇无声的笑,心情很不错,即使他们什么都没做。
把他不吃的东西全部挑进墨谦人的碗里,悄悄的把她不吃的东西也弄进他的碗里,少女笑容温柔,眸光澄澈无辜,“谦人瘦了好多,要多吃一点补回来才可以呐。”
“……这些东西没有脂肪,吃了也不长肉。”墨谦人筷子拨弄了下碗里小半碗的姜蒜葱还有胡萝卜,即使是现在他对它们依旧深恶痛绝,很想全部倒进垃圾桶里。
“谦人要吃多一点呐,要不然抱着都不舒服了呢。”沐如岚没听到他说的话似的又微笑着道。
墨谦人沉默的低头吃菜……
沐如岚唇角的笑容又深了些,太可爱了,这样沉默寡言却又温柔体贴还不失可爱的模样,总叫人有种禁欲又傲娇的感觉,怎么办?好想欺负他呐……
不知道自己被心爱的人惦记着欺负的墨谦人还在跟深恶痛绝的姜葱蒜默默斗争着……这个世界上最失败的产品就是这些东西了!
……
波士顿。
哈佛大学。
戏剧院内依旧在有条不紊的排练着,只是有些人就是心情烦躁静不下来。
秦出云抱着双臂看着台上代替沐如岚表演巫婆排练的女孩,眉头皱了起来。
女孩表演的很好,把剧本里变态又同性恋的巫婆表现的淋漓尽致,一开场就让人想要砸她臭鸡蛋大骂恶心起鸡皮疙瘩,当一部血腥恐怖片让你觉得恶心反胃的时候就已经意味着这部片子的成功,同样的,当一个反派角色演得让观众恨得咬牙切齿的时候,也就意味着演绎的很成功,虽然这个成功会给演绎者的生活带来一些麻烦,就像当初容嬷嬷的饰演者现实生活中的家被人扔臭鸡蛋人人骂一样。
可是秦出云看着她,脑海里想着把沐如岚的脸代入进去,一想到她那张脸上出现那种扭曲的表情,让人犯恶的眼神什么什么的……尼玛,怎么觉得那么难以接受?!而且也根本无法想象她会变成那么恶心的巫婆好吗!
秦破风坐在最顶层的观众席上,一只脚翘在前面的观众席椅背上,怀里抱着一袋薯片咔擦咔擦的吃着,看起来很认真的在看舞台上的戏,其实早就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
“喂!”秦出云抓着剧本大步的走上来,手上的剧本在他眼前晃过,把秦破风的魂儿给拉扯回来,“你在发什么呆?”
“……干什么?”秦破风看向秦出云。
秦出云双手叉腰,“我越想越觉得让沐如岚那家伙演巫婆很奇怪,她会把我们一整出舞台剧都搞坏掉的!”又不来排练,又不合群,而且她那张脸和那身气质似乎怎么看也不适合演反派,白帝学院和哈佛的联谊庆典还有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这出舞台剧作为压轴戏,要是搞砸了他们怎么有脸见boss啊!还不被黑豹他们给笑死啊!
“……所以呢?”秦破风咔擦的咬了片薯片,看着秦出云有点奇怪的问道。
“什么所以啊?换个人来吧,我觉得她演得不错。”秦出云看着舞台上正在恶心巴拉的想要亲吻公主殿下的女巫。艾玛……好恶心啊,好想砸鸡蛋!好想大吼:巫婆快滚开!让我来!
“……不行。”秦破风看了眼那巫婆,脑子里冒出沐如岚说讨厌他的话,眸子沉了沉,唇角勾起嘲讽的笑,“就是因为恶心才要让她来,我看她那副受欢迎的样子就生气。”
“……”这一副明摆着就是要公报私仇的样子不觉得太小气了吗!秦出云翻了个白眼,有点奇怪沐如岚是不是在她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得罪了秦破风,要不然虽然他们都很讨厌柯家沐家包括沐如岚,但是讨厌归讨厌,boss都没发言,他们就硬要把私事公事整在一起不好吧,不过戏剧社老大是秦破风,秦出云也懒得跟他争,也没必要为了沐如岚跟自家哥哥吵架。
算了,反正到时候没演好,被笑的人不是她,演好了被砸鸡蛋的也不是她。
秦破风狠狠的嚼着薯片,讨厌他……哼!他倒要让你看看,你有没有资格讨厌他!嚣张的女人!
学生会主席办公室。
安静的空间里,身姿挺拔的男子站在窗口,手上拿着手机,浅灰色的眼眸倒映不出远处的蓝天白云,就像压抑着狂风暴雨的阴沉的海。
发丝遮挡着的耳朵里塞着蓝牙耳机,有声音从中传来。
“……c—d1支队吗?那种垃圾竟然还存在?还妄想回到中心……”摩尔斯动听悦耳的嗓音冷漠无情,浅灰色的眸中冰冷一片,“处理掉……吉米诺那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米勒可以考虑回收,好好调教是个人才。”
“让瑞久过来,我要培养出另一个艾维·斯帕森纳……”
……
科恩精神病院。
墨谦人站在黑色的铁栏前,看着里面微笑的看着他的汉斯。
“如果关在监狱里都没办法让你老实,我会考虑让你戴上嘴铐,以后不需要再说话了。”墨谦人凉凉的道,不带丝毫的感情。
汉斯唇角的笑容深了一些,“因为不需要我了,就准备放开手段了吗?真是无情呢,amon。”
“足够聪明的人知道怎么样把握时机。我给你机会让你说的时候,你选择不说,现在我不需要,你可以带着你的愚蠢和看戏的心思滚了。”墨谦人双手插在裤兜里,音调平稳的几乎听不到起伏,清冷淡漠的样子,就像高高在上的君王在给你判处死刑,不在意的仿佛只是拂掉一粒尘埃。
汉斯唇角的笑容渐渐的收敛起来,阴鸷扭曲的眼神看着墨谦人,“这个游戏一点儿都不好玩。”
“事实证明,败者永远是败者。你还在原地踏步,我已经甩了你好几条街。”墨谦人转身离开,淡漠的话轻轻的落下,“游戏结束。”
汉斯目光可怕的犹如毒蛇追着墨谦人前行,下一秒却又骤然咧出弧度,嗓音温柔的诡异,“真是个难以打败的对手……让我忍不住想玩真的了……”
“是么?那也许我应该申请让你去见上帝了。”墨谦人的嗓音从前方凉凉的飘来,
……
这起女性失踪案成功破案,墨谦人又被大肆报道了一番,被获救的女孩家属们纷纷对他表示感谢,只是墨谦人并没什么感觉,若不是因为沐如岚突然出现,其实他还想多潜伏一段日子多得到一些信息,而这样的话,这群人中必然还有一些无辜者要死。
他非纯善,也有私心和恶念。只是人们总是习惯把恶想的太恶,把善想得太善罢了。
唯一让墨谦人觉得还不错的是,因此他得到了两个星期的假期,当然,和以往一样,带薪的。
墨谦人从去年到今年的假期已经打破了他曾经的记录,自己要求的假期和他们自愿给他的假期远远超过了墨谦人就职以来的好几倍。墨谦人有过两年时间都待在科恩精神病院拒绝出门的记录,也正是那一段时间因为过久没见阳光而让皮肤变得苍白起来,即使到现在,也依旧还依稀可见几分苍白,只是或许是天生丽质,即使如此,也依旧风华隽秀,引人注目。
沐如岚还要上课,墨谦人便陪着沐如岚上了回波士顿的飞机,同行的还有时不时被墨谦人讽刺毒舌上几句的埃伯,谁让他带沐如岚到那种地方去的?要是真的搞错了该怎么办?太鲁莽了!
五个小时后,便抵达了波士顿国际机场。
墨谦人和沐如岚牵着手在前面走,埃伯表面上依旧是那副绅士贵族的模样,实际上心里已经变成了一张苦逼脸,他有种自己是狗,跟在两人后面遛的感觉。
三人正准备出机场大门,有一股侵略性极强的气魄突然从侧面袭来。
墨谦人脚步一顿,侧头看向那一边,淡漠却锐利的仿佛能看穿一切表象的眸子,对上一双冷酷锐利的仿佛要攻城略地侵占一切的鹰眸。
沐如岚从墨谦人身后探出头,看到那一帮子的黑衣人,看到差点把她扔下楼的白莫离,看到他身后的雪可,还有在那个岛上差点炮轰了她的戴着黑色露指手套的年轻男人。
啊,是白帝国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