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六章 送葬

  第五百七十六章 送葬
  君飒枫的离世让朝堂之上不再安宁,更是让一直以大楚王室为信仰的子民同样饱受其苦。辽辽楚国大地,一时间全都写满了哀悼。
  混乱,也并没有随着新晋皇后的郁心兰而逐渐的平息。只是皇上尸骨未寒,众臣子暗下的动作还没有搬到台面上来。皇位的争夺,却依旧愈演愈烈。
  三日之后的葬礼即将开始举行。柳晋正在侍郎府里伏案射苦写。从官两年以来,从来都没有这一阵这么忙过。
  先是红妃的皇后册封大典,再就皇帝君飒枫的葬礼。都是这种一等一的大事。三天的功夫,纵是柳晋有再大的能力也面对这个新的任务搞的头都大了。
  一声尖利的莺啼划破侍郎府的寂静的夜空。柳晋像是得了什么暗号一样出门来看。刚踏出大门,一声灵巧的夜枭俯冲而下落在他的肩膀上。
  褐色的鹰眸在十六的夜中的皎洁的月光下映的闪闪发光。此刻,正紧紧地盯着柳晋的。原本胆怯的侍郎却在这鹰眸的注视下不见一丝慌乱。
  柳晋镇静的将夜枭脚上的纸条取下。纤细的纸条绑在夜枭的腿上,不仔细触碰根本就发现不了。
  纤薄的纸上不过了了数字,无关痛痒的话让柳晋并不甚在意。
  进了房里,柳晋确定四下没人以后。用绣花针将绑在夜枭脚上的小小的梢子挑开。却是对这不大感兴趣了起来。
  不过半刻,本事满目愁容的嘴角勾起。会心的一笑。梢子的机关是做在里面的,又是用绣花针对这梢子的内侧一挑。不过手指粗细的梢子一瞬间爆裂开来,内外两层却是有一个小小的夹层。
  柳晋呼了一口气,将夹层中的纸拿起来看。相比于方才的纸条,这张纸条却是更加的纤薄,如同薄翼一般。柳晋伸手将它打开,薄如蝉翼的纸却是比其他的纸张都更加的坚韧。
  待柳晋看完纸上的内容之后,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这凤王爷果然谨慎又心细,这般的严谨的传递信息的方式和葬礼章程的安排,怕是世间只有这一个人了。
  柳晋定了定神,便立刻拿出从皇宫里拿出来的御旨将这章程策划一一的誊在上面。
  凤王爷君临笙,得之,我楚国的大幸。但在争储的关键阶段,到底鹿死谁手还都不能确定。柳晋誊着誊着,晃了晃酸痛的手腕。跟随这君临笙为他夺取皇位的心思更重了起来。
  人都言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意思是说每月十六的月亮才是最圆的。宁国公立在院子里,紧紧地盯着头顶的圆月,心绪,却也飞的更远。
  眼看皇上的葬礼在两天后就要举行了。不论是左右丞相还是宁国公,都对这朝廷之中的各方势力的增长都超出了他们的控制范围。楚国,也就是最后的两天的安宁了。
  皎洁的月光下,赫莲慕瑾也在看着这圆月发呆,思忖着自己的新的计划。
  各路皇子都在暗中聚集这自己的能力。有兵符的从不远万里的边境小县上调往京城。有财产的更是将所有的财产聚集起来,暗中去购买兵器。
  云琉雅在宁府安静的待着,她不知道外祖父此番将她软禁在宁国公府上的意图何在。云昊天在皇帝驾崩之后不知去向,就连向来宠爱的萧氏都没有告诉。
  除了皇子们之外,朝堂之上所有的人都希望将君飒枫入葬的日期推迟,用无主的朝廷来推迟楚国即将到来的动荡。
  似乎整个楚国,都在君飒枫死掉时候陷入了一片混乱。陷入了一片沉思。
  日子的推移,从来都不会因为人的期盼而变得慢起来。很快,约定的三日之后的日期就到来,整个楚国的压抑的沉痛,都在这一天爆发出来。
  往日繁华的市井之间,不再有小贩的叫卖声还孩子的欢笑,家家户户都悬挂着白灵。
  君飒枫的葬礼,就在这万家哀痛中举行。不似于盛夏之时尸体的腐烂,初冬的天气,却是巨大的天然冰窖,将那曾经威严的容颜保存的完好。
  金丝楠木的棺材在夜里烛光的映衬下反射出黄色的光芒,一如大殿之上金黄色的龙椅那般熠熠生辉。君飒枫安静的躺在棺材中,衰老的容颜露出此生都不曾有过的慈祥,生前所有的心狠和不安的焦躁全然在这安静中睡去。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大殿。公公尖细的声音又一次在大殿之上响起。“行葬……”悠长的声音叫了三遍。随即庄严的皇城中响起沉闷的钟声。声音低频率的响度越过大殿,越过候在殿外的群臣和皇子,越过城门,往楚国四面八方散去。
  “祝吾皇一路走好!”一直立在大殿外的臣子们恭敬的跪下去,伏在君飒枫的棺材前。金丝楠木的颜色将逐渐喷薄而出的缕缕阳光纳进,而后迸射出耀眼十倍万倍的光芒。
  “二皇兄,今日父皇起灵下葬,你的身体还好吗?”伏在大殿外的群臣,没有人发现一行的皇子中少了君临溪和君临笙两人。
  君临溪闻言,捂着有些发痛的胸口从榻上坐起来。胸口传来撕扯的痛楚,他却是硬生生的隐忍了下去。
  “三弟,赶快给我换衣服,我要去!”心肺的再次手上让他现在说话都有些困难。却是坚持要从床上坐起来。
  君临笙眉头一紧,看着这般表现的君临溪,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这些天,他并没有像其他的皇子一样急于扩大自己的势力。甚至为了给那个从来都不曾信任过的父皇熬夜写大典的章程。
  柳晋以为君临笙是在收买他的人心,实际上,君临笙只不过是为了给君飒枫一个看起来不失风度的葬礼罢了。
  等君临笙想起来要拒绝的时候,君临溪已经从榻上坐起来。一身白色的礼服更是将他本就苍白的脸色映的煞白。身子一晃,就要倒进弟弟的怀里。君临笙见状,立刻紧张的向搀扶住他。
  迎上君临笙关切的那一瞬,君临溪扯开嘴角笑了笑。虽然依旧苍白无力,却是暖暖的。这个三弟,终于不再痛恨父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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