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

  .
  第二天中午,郭未在去食堂的路上意外接到了陈最打来的电话。
  前几天还对着我死缠烂打呢,陈最在电话那头说怪话,怎么了,一见到别的Alpha,就把我丢下不管了?
  郭未呆了会儿,笑了起来:哈哈哈你真逗!
  陈最又说道:听说你这里有好吃的。
  郭未不解:啊?什么好吃的?
  阿姨不是给你买了一大袋水果吗?你一个人吃得完吗,陈最问,应该需要人帮忙吧?
  吃完了呀,我们宿舍一起吃,昨天晚上就没啦,郭未说,草莓和樱桃放到今天也不能吃了。
  陈最问:那昨天怎么不叫我去?
  这问题可太难回答了,郭未下意识想反问,为什么要叫你?可这话有点失礼,他和陈最毕竟没有那么熟悉,说不出口,于是只能打哈哈。
  下次下次,下次一定记得。
  别下次了,陈最说,就今天吧,你吃饭了吗?
  在去食堂的路上。郭未说。
  不错,陈最说,那我在食堂门口等你。
  郭未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愣:啊?
  请我吃饭。陈最说。
  郭未又想问为什么了。他迟疑了会儿,想起前些天陈最确实被自己骚扰得不轻,很快释然:好啊。我朋友跟我一起过来,大概还有五分钟。
  阮亦云不在学校,他和王瞳一起上完了课,自然也是一起去食堂吃午饭的。
  别吧,陈最说,我还想跟你说点悄悄话呢。
  郭未愣住。
  关于阮妹妹的,陈最的语调明显带着笑意,不方便让太多人知道。
  郭未犹豫了一下:哦,我明白了!
  .
  王瞳看在昨天晚上那些美味水果的份上,在骂了他几句以后便与他分开行动了。
  临近食堂,郭未远远便看见了陈最的身影。
  同样是外貌出众,身材高挑的陈最在人群中比阮亦云更为显眼,随手插着口袋原地晃悠,也能吸引周遭大波眼球。
  进出食堂的人,都有意无意地偷偷看他,而他对此恐怕早就习以为常,不以为意。
  这让郭未不好意思主动招呼他。
  本想走近些再出声,却不料陈最眼尖,还隔着十多米,便大幅度冲他挥起手臂。
  这儿他对着郭未喊。
  整条街的人都回头看向郭未。
  郭未尴尬又紧张,冲着陈最勉强笑了笑,低下头快步往前冲刺。
  进了食堂,郭未为了表达诚意,特地点了几个价格比普通盒饭更高些的小炒菜。
  新的一个月已经到来,他的父母又给他打来了生活费,数量比起过去更多了些。用郭未妈妈的话说,是专门提供给他的恋爱经费。毕竟搞对象嘛,哪有不花钱的呢。
  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在阮亦云面前表现,先请了陈最吃饭。
  陈最对吃倒也不挑剔,一切随意,不折腾。
  两人在桌边坐下后,郭未立刻问起了自己最关心的话题:你想跟我说的和阮亦云有关的事呢?
  却不料陈最一摆手:这不急。
  郭未心想,我挺急的。
  却见陈最双手手肘撑在桌上,靠近了些后问道:我有些事想问你。
  郭未因为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而往后仰了一大截:你、你说。
  你去看过他了吧,陈最说,他现在看起来怎么样?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阮亦云了。
  没什么精神,有点憔悴,但是变化不大,郭未说,暂时看不出什么Alpha的样子。
  陈最失笑:什么是Alpha的样子?
  你这样啊。郭未说。
  身材高大的,面容轮廓深邃利落的,不怒自威、气场摄人的,声音低沉浑厚的。
  并不是每一个Alpha都同时具有这些特征,陈最无疑是Alpha中极为罕见的、正面意义的典型。
  而阮亦云,就是像是他的反义词。阮亦云柔和、恬静,永远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郭未一见着他,不只心跳加速,还会涌出阵阵暖意。
  哦,我懂了,陈最说道,也就是说,妹妹还是妹妹该有的样子。
  郭未点头:可以这么说吧!
  陈最微微低下头,似乎是在忍笑。很快,他又问道:那别的方面呢?
  郭未后知后觉,恍然大悟:你是不是不能去探望,所以很担心很着急呀!
  陈最移开了视线:只是随便问问。
  他我昨天去的时候他正好身体不舒服,看起来很痛苦,郭未说,打了镇痛针以后才缓过来。我听护士的意思,他经常会这样不舒服,开的镇痛药这几天已经用完了。
  陈最听着,不由得蹙起眉来。
  他说医生说他的情况非常好,不用担心,很快这些症状就会消失,郭未继续说道,我听着也不知道该不该放下心来
  陈最浅浅地点了点头,没出声。
  他这个人很爱逞强,是不是?郭未问。
  陈最冲他笑了一下:你也发现啦?
  也难怪陈最要特地找他来打听,问阮亦云本人,恐怕只能得到一切OK的答复。
  郭未叹了口气,难过起来:可我帮不上忙。
  怎么会,他看到你就高兴,高兴了什么毛病都好得快,陈最说,别妄自菲薄。
  郭未心想,那我可得多跟他联络,多找机会去见他。
  对他要变成Alpha这件事,你怎么想的?陈最又问。
  郭未一时间不知如何表达,思考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一开始吓了一跳
  然后就接受了?
  然后,与其说是接受郭未勉强地笑了一下,也没什么真实感,好像对我们的相处并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改变吧!
  陈最微微扬起眉来浅浅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他要是再长高点,我可能会很不习惯。郭未说。
  仰起头来和老婆亲亲已经很不好意思了,若未来还得踮起脚,那可真有点丢人。
  但也有一个好处。陈最说。
  什么?
  以后,你对我们俩就能放心了吧,陈最说,不用乱吃飞醋了。
  郭未慌忙摆手,脸也红了:我本来也没有
  真的?陈最笑着打断他,那天你看到他坐在我摩托车后面,不是不高兴了吗?
  郭未原本已经快把这件事给忘了,如今提起,一顿心虚。
  陈最叹气,我多冤枉啊,辛辛苦苦给他当车夫,还要被迁怒。
  郭未莫名一阵惭愧:对不起。
  他们情侣内部矛盾,殃及旁人,太不好意思了。
  他前些天终于拿到手机,给我打电话,我还以为是报平安呢,结果劈头盖脸骂我一顿。这都过去几天了,居然还耿耿于怀,陈最连连摇头,所以我想来想去,得让你请我吃顿饭。
  他骂你?郭未很在意,他也会骂人?
  说完后,他很快想起来了。当初第一次和陈最打照面时,阮亦云曾当着他的面对陈最说过脏话。
  在陈最面前,阮亦云有着他完全不了解的一面。
  还是不复述了,陈最说,我跟你说完,你像个传声筒一样再跑去告诉他,他不得再来找我喊打喊杀,怪我破坏他的形象。
  你已经说了挺多了。郭未指出。
  有吗,陈最说,本来我还想跟你多说点他以前的事呢,你要这么想,那还是算了。省得我一片好心没好报。
  郭未当即睁大了眼,很想求他改变主意,却又不知要怎么说才好。
  看着我干什么?陈最问。
  你你一开始就跟我说,是有关于他的事要告诉我!郭未强调。
  哦,我骗你的。陈最说。
  他一脸坦然,说得波澜不惊,把郭未惊呆了。
  陈最笑着低头吃了几口菜,之后若无其事地说道:对了,你知道么?他小时候经常被误认成女孩子,气得去剃过光头。
  郭未震惊。他过去随口说的假设,阮亦云居然还真的做过。
  剃完一照镜子,嫌丑,后悔了,哭了,陈最继续说道,之后每天戴着帽子出门。
  郭未心想,不至于吧。阮亦云小朋友一定是可爱又漂亮的,哪怕失去头发,也不可能难看。
  陈最摇头感慨:帽子买了十几顶,每天搭配鞋子换着戴。
  为什么不是搭配衣服?郭未问。
  因为小学得穿校服。陈最说。
  真是好精致好有追求的小朋友,郭未想。
  我本来以为,等他进了大学彻底摆脱了校服以后肯定得每天时装表演,陈最说,没想到反而消停了,变得朴素得一塌糊涂。
  我想起来了,他跟我说,因为不喜欢太受关注,想要让自己看起来低调一点。
  嗯,陈最点头,最近倒是又开始搔首弄姿了。
  郭未歪头:啊?有吗?
  完全没看出来呀,他有些怀疑陈最话语的真实性了。
  就在此时,他的手机振了起来。拿起来一看,阮亦云正给他发消息。
  [亲亲]
  在做什么呀?
  第33章 一点黑历史
  郭未还没来得及回复,坐在他对面的陈最出声问道:阮妹妹找你啊?
  嗯,郭未点头,保持着笑意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陈最单手撑着下巴,一脸感慨地叹了口气:还真是让人羡慕。
  什么?郭未问。
  没什么,陈最说,只是忽然强烈地意识到自己是个孤家寡人。
  郭未再次低下头,一边编辑回复一边说道:喜欢你的人肯定很多,你要是想谈恋爱,随时都可以吧。
  喜欢阮妹妹的人也很多啊,他不也单身了那么多年,陈最说,还害我被人误会。
  误会什么?郭未好奇。
  他嫌那些追他的Alpha太烦,存心拿我当烟雾弹,我澄清还被当成渣男,陈最说,变相赶我桃花。
  郭未一脸真诚地看向他:辛苦你了!谢谢你!
  这顿饭请得不冤吧?陈最说。
  这顿不算,郭未很豪气,以后再请正式的!
  在说着的同时,他把方才输入好的文字发进了与阮亦云的对话框中。
  我在和陈最吃饭,正好聊到你!
  阮亦云当即回了一个句号,又飞速撤回,重新发了一条。
  聊我什么呀?
  郭未很诚实。
  说你小时候的事。
  陈最伸长脖子:喂,你不会已经把我刚才说的告诉他了吧?
  嗯,郭未不解,不能说吗?
  陈最一副很无语的样子。
  此时,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发出了收到消息的提示音,他拿起来瞥一眼,笑了。
  郭未并没有打探别人隐私的爱好,低着头继续给阮亦云发消息。
  是很可爱的事!我觉得很有意思!
  阮亦云没回。
  坐在他对面的陈最一脸悠闲地在手机上戳戳点点,面含笑意,似乎是见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东西。
  阮亦云不知忙什么去了,陈最也不说话,郭未无所事事,专心吃饭。
  过了会儿,陈最放下了手机,对郭未说道:我又想起来一件事。
  郭未看着他的表情,说道:你笑得好奇怪。
  像是不怀好意。
  因为这件事非常好笑,陈最说,你知道吗,阮妹妹小时候特别能哭。
  郭未立刻感兴趣起来,往前坐了坐,一脸期待示意他继续。
  那时候我们楼下有个邻居不太讲卫生,家里好多蟑螂,污染了一整栋楼,爬得到处都是。陈最说着,伸出手来比划了一下,有些能长到那么大。
  郭未当即一哆嗦。
  在他们对话的同时,陈最的手机时不时就要响一下。陈最只是偶尔随意地看一眼,并不理会。
  好像是四年级的时候吧,他放假一个人在家,被会飞的大蟑螂爬到脸上,吓得尖叫,我在隔壁都听得清清楚楚,陈最说,我听他尖叫过后就是破口大骂,还有噼里啪啦类似打斗的声音,以为遇上什么危险了。跑过去一看,他光着脚一边哭一边骂一边举着拖鞋对着地板哐哐猛咂。陈最说着,用两只手比划了一下,等我把他拉起来,那蟑螂面目全非,已经碎成了那么大一滩。
  郭未脑补了一下,背后发痒。
  他哭得眼泪汪汪,口齿不清求我给他擦地板,陈最说,我嫌恶心,不愿意,他就去找了张报纸,把那滩蟑螂盖住,想放火烧掉。要不是我反应快,我们整栋楼可能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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