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9)
他是怎么无缝衔接到这个话题的?
宣兆懒得搭理岑柏言,指节轻轻叩了三下门,温声说:小情,是我,你可以开一下门吗,我都还没有向你好好介绍一下自己,我们认识认识,好不好?
岑柏言冷哼一声:你这套爱的教育早过时了,她能开门才怪
吱呀一声,门从里面打开了。
宣兆笑意温和:可以让我进去吗?只有我自己,我们不让你哥哥进来。
门又砰一声关上了,岑柏言吃了一鼻子灰。
岑柏言点了外卖,半小时后外卖到了,宣兆和岑情也从屋里出来了。
宣兆对岑柏言比了个OK的手势,岑柏言大为震惊,没想到小花瓶这爱的教育竟然还真起作用了?!
岑情同意在这里住一星期,吃饭的时候挪椅子挨着宣兆坐,眼圈通红,和小兔子似的。
到底是亲妹妹,岑柏言看岑情这委屈的样子也有些心疼,想着刚才是不是话说重了,往岑情碗里夹了一块排骨:吃这个。
岑情撅了撅嘴,把排骨扔到了一边。
岑柏言眉头一皱,宣兆对他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发火。
爱吃不吃。岑柏言哼了一声,压着火气给宣兆也夹了一块排骨,你多吃点儿,吃饭就和猫吃食似的,今年冬天长胖五斤的任务能完成么?
岑情这才抬眼打量着二人,她从一来就有种感觉,总觉得哥哥和这个瘸子很亲近。
太油了,宣兆对着排骨轻轻叹了一口气,我申请五斤降到三斤,好不好?
不、好。岑柏言敲了敲桌子,赶紧吃,别磨叽。
他们俩旁若无人的互动让岑情心里就像堵了点儿什么似的,她哥和这瘸子拌嘴的时候整个人都很放松,笑得眼睛都在发光,他在家里就从来不这样。
我给你盛碗汤。岑柏言端起宣兆的汤碗。
今天东西多,原来宣兆屋里的小桌子摆不开,所以在书房吃的饭。岑柏言去对面屋里给宣兆盛汤,岑情夹走了宣兆碗里那块排骨丢到一边,面色不愉。
我哥怎么对你那么好?她用一种质问的口气问宣兆。
宣兆才是拿捏人心的高手,小姑娘百转千回的心思绕不开他的眼睛,他暗暗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我们是好朋友。
他对你比对我还好。岑情一只手攥着自己的辫子,盯着宣兆说,你要抢走我哥吗?
在她的认知里,这个世界就是围绕着她转动的,她的哥哥、妈妈、爸爸都应该最爱她,最好的东西永远只有一个,只有她配得上。
比如她哥给她夹的排骨,她自己可以不吃,但别人也不能吃。
对啊,就像当初你们抢走了我爸爸,我也要抢走你哥哥,毁掉你的整个家。
宣兆脸上柔和的笑意就如同提前排练好了一样:不是的,你哥哥很关心你。
岑柏言端着山药汤回来,岑情朝岑柏言伸出碗:我也要
.行,岑柏言眉梢一挑,小丫头总算肯和他讲话了,等着。
岑情又说:要比他多。
岑柏言只以为妹妹爱喝汤,宣兆唇角微微一勾,眼底浮起晦涩的笑意。
一顿饭还没吃完,敲门声突然响起。
我去吧,我吃饱了。
宣兆拿起拐棍,开门后稍稍一怔,旋即凝眉道:你们怎么来了?
门外站着的是卓非凡,背后还跟着一个文文静静的龚巧。
巧巧放假了,想来看看你,我就带她过来了。卓非凡说。
哥哥,是我缠着非凡哥要来的。龚巧轻声说,不方便吗?
宣兆不动声色地想要掩上门:你们先回去。
岑柏言探头:谁来了?
龚巧好奇地眨了眨眼,对宣兆小声说:哥哥,他就是你喜欢的那个人呀?非凡哥都告诉我了,你为了他才住到这里的,我不会穿帮的。
岑柏言走了过来,见到门外站了个穿着白色棉袄、斯斯文文的小姑娘,这小姑娘又是跟着卓非凡来的,心里瞬间就有数了,敢情是宣兆的娘家人他小姨子来了!
于是他立即露出了一个八颗牙的标准笑容:你就是巧巧吗?我是岑柏言。
龚巧看见岑柏言还有些害羞,腼腆地点了点头:柏言哥好,我是宣兆哥哥的妹妹,叫龚巧。
刚好我也有个妹妹,和你一样大,也是高三,今天才来的海港,岑柏言说,果然巧。
宣兆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把卓非凡拉到了走道上,冷声问:你带巧巧来这里干嘛?
卓非凡有些疑惑:巧巧不能过来看你吗?
你找个理由把巧巧带走,马上。宣兆说。
卓非凡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见宣兆如此严肃,不禁怀疑道:你到底在搞什么花样?
另一头,龚巧有些招架不住岑柏言的热络,正不知如何是好,岑情出现在了岑柏言身后:你是谁?
卓非凡被这道清脆娇俏的嗓音吸引,转头一看,恰好对上了岑情的视线。
女孩子穿着红色毛衫,一双眼睛灵气十足,明目张胆地打量他,脆生生地问:你们是男女朋友吗?
卓非凡还没想好怎么回答,龚巧立即摇摇手,满面通红,羞赧地说:不是的不是的。
后来宣兆再回想起这一天,为龚巧打开了这扇门,是他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
白天看比赛,晚上看女排+吃瓜,二更熬不住了,留到明天!
第54章 你陪我吧
卓非凡和龚巧的突然造访让宣兆不得不重新考虑他的计划。
你是学雕塑的?岑情一只手托着下巴,对龚巧很是好奇。
龚巧从小学美术,几乎是全身心沉浸在里边,是个内向的性子,不善交际,还有些认生,腼腆地点了点头:嗯。
岑情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就是捏泥巴吗?橡皮泥那种?
不是的,说起自己的专业,龚巧立即坐直了解释,学习雕塑对速写也是有要求的,知道了人体结构才能做出好的作品;要搭骨架、临摹、翻模.
没听懂,岑情另一只手绕着自己的辫子,反正我觉得就是捏泥巴。
龚巧拘谨地抿了抿嘴唇,下意识扭头看了卓非凡一眼,卓非凡对她安慰地笑了笑。
宣兆眉梢一挑,摸了摸龚巧的头顶:巧巧小时候确实喜欢捏泥巴,五年级开始学泥塑,已经有很多很出色的作品了,这次联考成绩也非常好,不出意外的话,海港美院没有问题。
海港美院是全国六大老牌美术院校之一,雕塑专业更是在全亚洲都赫赫有名。
龚巧羞涩地笑了笑:哥,你太夸张了。
岑情惊讶地哇了一声:听着还挺厉害,虽然我也不懂。
岑柏言在岑情后脑上拍了一下,嗤笑道:你懂个屁,就你这小半吊子。
岑情吐了吐舌头,对龚巧说:那你陪我玩几天吧,我不想和我哥待着,他好讨厌。
啊?龚巧眨了眨眼,尽管有些不适应岑情这种外放的个性,但她还是礼貌地应道,好
巧巧要集训,宣兆放下手里的水杯,恐怕没有时间。
必须让巧巧离岑情远一点,绝不能让巧巧淌进这这趟浑水里来。
龚巧有些疑惑地想我什么时候要集训了,但既然哥哥这么说了,那一定有他的道理,于是龚巧抱歉地说:对不起呀,下次有机会,我一定好好陪你。
有什么对不起的,岑柏言觉着龚巧这小姑娘怪懂事的,笑着说,等高考完了,你柏言哥哥送你份大礼,特大的那种!
岑情切了一声,嘟囔着嘴趴在桌上:没意思。
小姑娘穿着红色毛衫,鼓起的双颊和水蜜桃似的,卓非凡扑哧一声低笑出声。岑情抬眼瞥过去,卓非凡镜片下的双眼荡漾着温润的笑意,她张大眼睛瞪着卓非凡,意思是你笑什么,卓非凡含笑摇了摇头。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宣兆假意看了眼时间,对龚巧说:下午不是要去一个艺术展吗?快迟到了。
龚巧心领神会,她在这种人多的场合也不太自在,于是点头说:嗯,那我们就先走了。
她很自然地把卓非凡纳进我们的行列,这个称呼让岑情有些感兴趣。
两人下了楼,岑柏言总算不必维持在小姨子面前风度翩翩的假象,立刻慵懒地仰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趁着岑情去洗手间的功夫感慨道:你妹真懂事啊,铁定好带吧,不像我家那个。
宣兆眼皮忽地剧烈跳动,总有种不详的预感,他大脑飞速计划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心不在焉地说:嗯,是很懂事。
怎么突然蔫儿了?岑柏言凑上去问,早上起早,现在困了?
宣兆捏了捏眉心:没有,左眼一直跳。
左眼跳财,岑柏言按着他的后脖子,吧唧在宣兆左边眼皮上亲了一口,痞笑着说,看来我们家兆兆要发财了,今晚就给你买六|合|彩去!
宣兆哭笑不得:博彩违法。
要真把我抓起来关三年,你等不等我?岑柏言很无厘头地问他,嗯?
宣兆瞥了他一眼,装出一脸犹豫的样子,沉吟道:再说吧。
我靠!岑柏言捧着宣兆的脸,恐吓道,再给你个机会,好好说!
俩人正在屋里调笑,岑情从洗手间出来,恰好撞见了上来三楼的卓非凡。
你怎么回来了?岑情问。
巧巧手机落下了,卓非凡双手插着大衣口袋,欠身说,我来替她拿。
你们关系这么好,还说不是情侣,岑情一甩马尾,脆生生地问,你是不是喜欢她?
卓非凡一怔,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和巧巧青梅竹马,身边的人早就默认他们是一对了,巧巧乖巧温顺,家里条件也好,卓非凡计划等巧巧考上大学他就对巧巧表白,正式和巧巧在一起。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眼前红衣少女灵动的杏眼,一个是字就是说不出口,卓非凡模棱两可地答道:你才多大,就知道喜欢不喜欢的了。
我觉得她喜欢你,我看得出来。岑情娇娇俏俏地一笑,伸手一指卓非凡,反正你们也不是情侣,那你陪我玩儿吧,我觉得你也不错,你长得好看,声音也好听,我们学校里追我的男生都不如你。
她说话时模样很嚣张,颇有些颐指气使的味道,扬着下巴像只高傲的天鹅,又直接的像一朵热烈的玫瑰。
我不告诉我哥他们,岑情说,你带我玩几天我就走了。
卓非凡鬼使神差地说了声好。
下午,岑柏言带岑情去市里逛了一圈,岑情说要去商场买衣服,岑柏言懒得陪她,心说十七八的人了总不至于走丢了,再说海港好歹是个一线大城市,光天化日的也遇不着什么坏人,于是和陈威去网吧开黑了。
傍晚岑柏言是最早回到家的,宣兆说是去帮导师改期末卷子了,比岑柏言晚了二十分钟到家,一进楼道就闻见一股糊味,他推门一看,岑柏言在厨房里不知道鼓捣什么,弄得整间屋子乌烟瘴气的。
你在干什么?宣兆捂着鼻子,好臭。
岑柏言系着围裙,一手举着锅铲,非常无辜地说:炒蛋。
宣兆头疼地看了眼锅里那堆黑炭,问道:蛋呢?
岑柏言眨眼:对啊,蛋呢?
宣兆放下手里抱着的一堆材料,无奈地接手了厨房:少爷,你就别添乱了。
岑柏言摘下围裙给宣兆戴上:我就是个吃软饭的命,认了认了。
宣兆低笑一声,见岑情不在屋里,问他:你妹妹呢?
岑柏言趁着宣兆洗锅腾不出手,从背后搂住了他:逛街去了。
你不陪着?
陪什么,岑柏言光是想想就脑袋大,小姑娘买衣服首饰,有什么可陪的。
宣兆想到岑柏言上回给他买衣服的热乎劲儿,忍不住调侃道:你带我去商场那次可不是这么说的。
嘶你他妈还嫌我不够丢人是吧!
岑柏言一口咬住了宣兆耳垂。
那回他借着给妹妹买衣服的借口,带宣兆去商场,宣兆早就知道了他是怎么想的,愣是要装傻,最后他气得把几袋子衣服全扔进了垃圾桶。
做饭了,你松手。宣兆拍了拍岑柏言扣在他腰上的手背。
你给我仔细说说,你上次是怎么从垃圾桶里把衣服捡回来的。岑柏言贴着宣兆耳边问细节,不能只有我一个人丢脸啊。
宣兆镇定地关上水龙头,面不改色地说:就那么捡的。
说仔细点儿,岑柏言箍着宣兆腰的手紧了紧,那天什么天气,垃圾桶是哪一个,边上有没有别人瞧见,说说说!
细节?他压根就没有做过的事情,要怎么捏造出这么准确的细节?
宣兆不慌不忙,微微垂下眼帘,佯装出又羞又恼的样子,转头在岑柏言下巴上轻轻咬了一下:我才不给你机会笑话我呢。
宣兆很少用呢这种语气词,这句话尾音微微上扬,活像一把小钩子往岑柏言心头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