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风龑父子天还没亮就起来在宿舍用带来的电锅煮了点面条吃完就上楼干活去了，这早上凉快，干起活也舒服，等到其他工种来上班爷俩都干了十来颗柱子了，钢筋工也陆陆续续的上来了，这时从一群安全帽中走过来一个胖子，只见这人一身耐克，肚子恬的老远眼看都要把那件t恤撑破了，他摇摇晃晃的边走边审视着风龑父子然后径直走到了风龑父亲面前“你是老风吧？我是力哥介绍的旁边六号楼的，我姓张”
胖子边自我介绍着边从拿着钱包和中华烟的手里抽出一根烟送了上来，风龑父亲笑嘻嘻的接过烟“谢谢，张老板，我听说六号楼不是给老黄干了吗”
“你听谁说的？没有的事，他人是不少，手底下七八个，但技术不行，上次我接的云镇实验小学的货就他给干的，试拉件做了好几次都没过，最后没办法了，我花了五百钱才算搞定，我可不敢再用他了，到是老风你，我刚来经济园就听人说你了，又能吃苦技术又好，我那有两台机器呢，我跟力哥一样包轻工给你，你看行不行”
胖子嘟嘟囔囔说了一大通风龑父亲也没插上话，最后听出来胖子的意图后风龑父亲直摆手“张老板，我现在不能许给你，我这边就我跟我儿子两个人，你那边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干，万一要是跟这边赶一块了我是真忙不过来，在一个，你那边钢筋地茬多高，接什么型号的，多长我现在都不知道，我没法答应你”
胖子听风龑父亲这么一说感觉有戏，急忙补充道“风哥，怨我，我现在就给你说说，我们那边顶多再一个星期就可以干，基本上跟这边一样，也是一层两个单元，都是14的2.6米长的钢筋，地茬也一样，每层大概一千三百根左右，我那边工期不紧，就是真跟这边赶一起，到时你爷俩一人一边晚上再加加班不一样吗？”
胖子见风龑父亲没有说话“风哥，你放心，我张君在工地干了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可以跟力哥打听打听，他这边给你多少钱我也给你多少，而且我可以给你一层一开。只要你给我保证好质量”
风龑父亲心里也清楚不是靠谱的人力叔也不会介绍过来，但他还是担心到时万一忙不过来被被人半道接过去，可就丢人丢大了“这样吧，你不还有五六天才开工吗，我考虑一下后天给你答复”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好吧，我给留个手机号，你后天找不到我给我打电话”胖子无奈留了手机号就下去了，风龑在不远处干活父亲跟胖子的交谈听得一清二楚，他不明白这主动找上门来的钱父亲为什么还推三阻四的，待胖子消失在楼道后风龑放下手中的活朝父亲走了过去“爸，这挣现钱的活你犹豫什么呢？”
“你以为我不想干，现在你力叔的这两栋楼就够我们忙活了，再接一栋，要是两家赶一起，我们忙不过来耽误了工期，可就麻烦了，让别人从我们手里接个二茬活，你爸我这脸可没地方放，我们还是有多大能耐干多少活，干的了就干，实在干不了，扔了也不可惜”
“怎么不可惜，你说你要是按我说的咱们自己买机器培养几个工人干今天这活就扔不了，咱俩也不用这么累，多好呀”
风龑对父亲这种安逸的想法极为不满，但又无奈自己没能力扭转局面，只能试图去说服父亲
“行啦你，不是跟你说了吗，踏踏实实干你的活，别整天想那没用的，要那么容易，这工地上哪还那么多干活的，不都包工地去了”
“谁一出生也不都是老板，他们也都是一步步从失败慢慢走向成功的，这么多工人他们不是成不了老板，他们是跟你一样不敢去想更不敢干，向你们这种害怕失败的人到什么时候也成不了事儿”
“你能成事，以后我干不动了你自己干，我看你能成多大事儿，，，，”
“别，你这手艺我继承不了，我可不想跟你一样在工地上出一辈子苦力”风龑怕说出的话会惹父亲生气边说边往自己工作区走了过去，而父亲听到风龑的话停顿了下苦笑着自言自语道“你摊上个没本事的老子，你就认命吧”，，，，，，，
父子二人又连续干了三天经济园的活干完了，父亲自己又在其他地方接了一个小活，说是一天就能干完，因为心疼儿子所以就让风龑自己带着这几天挣的钱坐车回家了。
风龑回到家待了一晚上，第二天就买了点东西约了黑子墨，杨骚跟林洛去董爷爷那里蹭午饭去了，兄弟四人每人一个拿手菜，董爷爷把上次黑子墨带来的鱼也给炖了，爷五个人吃完饭，黑子墨，杨骚跟林洛去学校自习，留下风龑跟董爷爷坐在院子里聊天，爷俩聊得正起劲呢，风龑的手机响了，是风龑的父亲打来的，风龑以为又要开工了边给董爷爷抱怨边接电话，电话听筒里传来风龑父亲弱弱的声音“给你妈说，我在县城西边土桥这里呢，被一个老头碰瓷了，人家不让走，让你妈带钱过来”
风龑听完夫亲的话顿时如晴天霹雳感觉天塌了，他没等董爷爷开口问便冲出了院子“爷爷，我爸出了点事，我得过去一趟”风龑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家去，到了家风龑怕母亲担心没有说父亲撞了一个老人，只是说父亲碰了一个人，风龑母亲是个比较冷静的人让风龑又给父亲打了一个电话询问后叫了村里一位见过世面的邻居和风龑三人朝土桥赶去，大概四十分钟后，风龑透过挡风玻璃远远的看到路边站着的父亲，旁边还蹲着两个中年人，出租车靠边停在了风龑父亲旁边
“老风，人没事吧”邻居首先下车朝风龑父亲走来
“人送医院了，现在不好说，听大夫说碰的不轻，你们是他什么人”风龑父亲没有说话，旁边的一个手臂上纹这刺青的男人张开嘴
“我是他家属，这到底怎么回事呀”风龑母亲走了过去看了看蹲在地上的风父跟纹身男交谈了起来，，，，，，从纹身男口中得知是风龑父亲喝了酒驾驶摩托车开的太快当时这边人多，走到桥上时把没来得及躲闪的老头撞了；风龑母亲听后没有说话走到风父面前把风父拉倒一边又问了一边，风龑和邻居也跟了过去
“我真没碰到他，我走到这里时看着人多就减速了，我刚走到那个老头旁边他突然就坐地上了，然后这两个人除外还有两个人就把我拦住不让我走，还报了警，警察就把我摩托车拖走了，我估计那老头是闻到我身上有酒味故意讹人”
“你这么一说，这个事应该就是碰瓷了，但现在人家报了警，给你做了记录，摩托车也拉走了，我们现在就是想跑也跑不了”风龑母亲接过邻居的话“他们当时没一起去警局很明显就是要钱，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只能认倒霉”
“不给他们钱，我没撞他给什么钱”
“行啦你，给你说多少次在外干活少喝酒，就是不听，，，，三哥，你去过去探探那边口风，大差不差的给他们点儿钱就算了吧”被风龑母亲称呼为三哥的邻居应承了一声走了过去，风龑第一次接触这种场面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不一会儿邻居走了回来“那边要一万，说是老头腿碰的挺严重，家里还有五六亩地都是他自己管理，这腿一受伤地里庄稼也没人管”
“这不是抢吗，我们上哪给他弄一万去”风龑母亲有点沉不住气了
“不给，一分不给，地我给他种去”风龑父亲大声嚷嚷了起来，不远处站着的两个纹身男听见风龑父亲的话走了过来“我给你们说，刚才医院那边打电话说是我二叔现在情况不太稳定，你要觉得我们讹你，那咱就走公家，反正我是没什么事，能跟你们耗得起，再一个，我二叔本来就身体不好，这要再查出个什么并发症的住上两三个月，你们还得安排人过去伺候，这算起来可不止这么多钱”
风龑看着眼前得意忘形的两个人恨不得过去狠狠的揍他们一顿，这时从不远处跑过来一个光着膀子的青年，后面还跟着两个父母，边往风龑他们这边跑边大喊着，好像是让纹身男截住光膀子的人，风龑母亲和邻居见状赶紧把风龑父亲拉倒车里去了，其中一个纹身男跑了过去拦住了光膀子的那个人，留在这里的纹身男给风龑母亲说，这是老头的亲侄子，有点缺心眼，风龑母亲跟邻居把他们的伎俩看在眼里，但由于现在他们处于被动只能看着他们演戏，邻居拉着旁边的纹身男又交谈起来，这时候拦光膀子人的那个纹身男也走了过来，边走边说“那是我五叔的儿子，有点缺心眼，你们也看见了，咱这个事趁早解决，免得夜长梦多”
邻居跟那两个纹身男交谈起来，邻居跟那两个纹身男一来二去的协商好几次，中间几次因为意见不同意使谈判陷与僵持中，最后邻居跟风龑母亲商议后又去找他们谈，大概过了十五六分钟邻居走了回来
“这两个家伙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真不是个东西，他们说了最后一次让步，六千，行就行，不行就惊公”
“这谁有那闲工夫给他们纠缠呀，六千六千吧，这次就认倒霉了”风龑母亲说着便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沓钱数着“三哥，那我们那摩托车怎么办？”
“那边人说了，一会儿留他个电话，明天让启明去乡县给他打电话，他带他去拿”
邻居接过钱朝纹身男走了过去，只见其中一个纹身男笑嘻嘻的接过钱数了下，三人又说了几句后两个纹身男便转头走了，邻居走回来招呼风龑上车，一路上风父没说一句话，回到家就钻进房间睡觉了，风母知道风龑父亲肚量小，这次无端端花那么多钱，别在心疼的得了病，一直再劝他，风龑此时心情也极其低落，这六千块钱对他们家来说可是巨款了，家里平时没什么存款，这次的钱肯定是母亲借的，想到这儿风龑才真正意识到贫穷有多可怕。
晚上风龑给黑子墨打了个电话让他给董爷爷说一点声自己这边没事了，风龑的父亲晚饭也没有吃，吃饭间风龑母亲叮嘱风龑奶奶，这个事就算过去了，不要再提，免得风龑父亲自责，晚上又好好的劝了一番，第二天早上风龑父亲早早的起了床，叫上风龑去了乡县，爷俩从车站出来直奔事故科去了，到了门口风龑父亲给昨天的纹身男打电话
“喂，我是昨天骑摩托的，我现在在交警队呢，你什么时候能过来？”
“我现在没空，中午再说吧”风龑父亲看着挂了线的手机气愤不已
“爸，他这是不愿配合，我看这摩托车是要不回来了”
“我们等到中午再打一个看看吧”风龑父亲刚说完似乎想起来什么拿起手机翻着通讯录找了起来
“爸，你找什么呢？”
“乡县公安局的一个科长，我之前给他干过活，人不错，我们找他问问”说着风龑父亲把手机放在了耳朵上“喂，王科长吗？我是风启明，之前给您该房子的，您想起来啦，您现在忙着呢吗？额，在医院啊，额，那我离您那不远我去看看您，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我正好也有事麻烦您，那一会见面聊，，好，，再见”风龑父亲挂了电话看着风龑“这还没办事呢，钱又没了，有点感冒在家门口卫生室打吊瓶呢，不能空手去吧。走走，去买点东西”父子二人买了一箱奶一兜水果边去见了那位科长，风龑父子二人刚走拐进一个胡同就看见一个头发梳的铮亮，身穿短袖衬衣西裤的中年男人站在那里，风父赶紧上前打招呼后招呼风龑也打招呼
“老风呀，你看你买什么东西呀，我可不要呀，你带回去给孩子吃，我这小感冒不叫事，说吧，你有什么事”
“张科长，是这样的，我昨天遇到个碰瓷的，钱都给了，可我摩托车还扣着呢，昨天跟那边说好的来拿，可那边有点不配合，我就想问问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这样呀，你这个情况要想要回车子得那边过来撤案，那边怎么说的？”
“我这给你打电话之前给那边打了一个，说没空，中午再说”
“那你还是等等吧，你这个事儿既然报了案车子拖走后直接就拉事故科去了，你要想取车子必须得拿事故科开的单子，事故科给你开单子必须得要伤者那边签字的”
“那就没什么别的办法了吗?”
“老风呀，你这也是第一次给我张嘴，不是我不帮你，你就等到中午给那人打电话让他过来就行，没多复杂，还有别让他拖，车子在里面一天收一天的钱”
“好吧，谢谢你张科长”
“客气啥呀，那没别的事了吧”
“没了，没了”
“那好，我女儿今天回家我得去接她，东西你们带走，我就不留你了老风”
风龑父子从张科长那回来后又走到交警队门口一直等到中午
“喂，，你什么时候能过来？”
“我现在在县城东边的渔家乐呢，你叫个出租车来接我，哎，对了，带五百块钱过来，我这吃饭没钱了”风龑父亲听对方还想敲自己气的直接挂了电话“这个王八蛋，我就说这种讹人的人不可能那么好心让我们把车子推走的”
“爸，你就是给了他五百块钱他也不可能老老实实的跟我们来要车子，不如我们别要了”
风龑父亲沉思了片刻“不要了，让他们扯着鼻子走，没门，走，回家”
父子二人提着刚才买的东西朝车站走去，一路上风龑父亲一直看着车外闷闷不快乐的，风龑知道父亲还在心疼那六千块钱，到了家风龑父亲坐在堂屋门口愣了一会掏出了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喂，是张老板吗？我是风启明，干钢筋对接的，昨天我临时有点事忘了给你打电话了，你那找好人了吗？是吗？那好，我明天就过去看看现场咱见面再谈说，好，好，就这么定了，明天见”风龑在房间里听见父亲打电话叫张经理就猜出父亲要做什么了，心里想着真是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