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万佛归宗(中)

  一声凄厉的惨叫,回荡起来,分明是惨绝人寰的凄惨女子的叫声,那张靛蓝色的弑佛之面,突然长出一堆手脚,疯狂的向着面上的那柄寒刀扒去。
  他感受到了无尽的痛苦,那种深入骨髓的痛,甚至直击他的内心,让他竟是生出了恐惧之感。
  然而一切都像是无用之功,那寒刀开始泛起微亮的光芒,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宛若萤火一般微不足道。
  但是这却是让这黑暗无法承受的光明的起始。
  砰然爆碎,寒刀自弑佛之面的眉心,爆出一股难以想象的威势,这股能量是金色的如同液体一般的鎏金,就如同那天上大佛金光灿灿的样子。
  弑佛之面一瞬便爆碎掉,碎成无数如同石块一般的残渣,纷纷落在了这平静的水面之上,溅起水花,飘起涟漪。
  寒刀如飞梭,一瞬便飞回了李重霄手中,李重霄信手拈来一般,轻舞一个刀花,潇洒的将寒刀收回背后的铁盒之中。
  这里李重霄不知道是不是别的世界,但是李重霄通过感知,明显感受到了一股禁制弥漫的气息,这里是完全阻隔外界的,甚至灵气都愈渐稀薄,这让李重霄不免想到了一种可能。
  所以他先是试探的放开了神识,最后触碰到了一种无形的墙壁一般的东西,让他清楚的明白,尽管他当时是飞入了这巨物的口中,他确实是来到了一处如同密室一般的场景。
  再加上神识碰壁而反,又是推测出,这是一种灵气无法透过的介质,李重霄实力其实真的算是微不足道,但是他向来不会做无准备的事情,因为论起贪生怕死,他可不是看不起别人,但是他是真的比任何人都要害怕失去生命。
  他心中有牵挂,所以他行事总是极其小心,看似莽撞的横冲直撞,其实他心中从来没有慌张过。
  知道了这禁制的存在,李重霄心中便有了具体的想法,李重霄早就发现,既然是生命,这丑陋的巨物自然也逃不过天地的法则,没有灵气的生灵是不存在的,就连凡人也会诞有灵气这种东西,李重霄在远观他时就已经发现了,他——这伪装的大佛,实则是在用灵气与普陀寺锭光舍利所产生的佛光威压作抵抗。
  那么此时深处这一望无际的黑暗之中,他必然需要保存自己的灵气与内力,因为这愈渐稀薄的灵气,显然是被自己消耗。
  在想明白这一点之后,李重霄又是知道了此地与世隔绝,更是没有了约束感。
  他有些力量,不能轻易地暴露在世人面前这是真的,但是如果只有一个将死的生物横在他面前,而且他们身处之地如同密室,那李重霄就真的忍不了了。
  在那弑佛之面还没注意到的时候,李重霄眼光中的清明已经变成了一股金色的怒焰。
  他的右臂突然爬满密密麻麻的金色纹路,如同符文,又如同咒术,如有见者估计也会惊异不已。
  一股难以想象的力量,从他的手中爆发出来,金色的气息笼罩着飞出的寒刀,随后又转瞬即逝,掩藏的恰到好处。
  这股超出了李重霄自身实力不知道多少层级的力量,是真正源于他的神识中的一个秘密。
  而那弑佛之面很遗憾的中招,此刻直接爆碎开来,连一点挣扎都没有,因为这一切都太快太快。
  金色的力量本是灼热的烈焰,那金光灿灿在弑佛之面的头上只是停留了一瞬,他却感到了此生最难熬的寒冷,他甚至还没有搞清楚这力量的来源,就没了动静。
  李重霄等着这漫天石碎雨落下,眼神变得更加锐利。
  这怎么可能就结束了。
  仇恶生前死的相当凄惨,这也让积蓄了不知道多少的怨念,多少的恶意,最终让他在青天之下重生,成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邪恶之物。
  “你……你,咳,放开我。”孩子王脸憋得青紫,两腿在空中无力的蹬着,两条有些肌肉的手臂疯狂的挣扎,想要掰开这个扼住自己喉咙的手。
  但是……这双手实在是太大了,他的力量更是大,孩子王的胳膊在仇恶的手臂前,真的如同粗壮的树干与脆弱的秸秆一般,他疯狂的乱扒,却只是无力的反抗。
  “咳……咳。”他的呼吸变得十分困难,最后一瞬甚至已经口吐白沫,舌头已经耷拉在嘴边上,这是将死的表现。
  “仇恶,你在做什么!”一声怒喝,从仇恶身后传来。
  仇恶缓缓转身,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男人,然而却没有一丁点的反应,他双眼空洞,似乎有些不明白,为何那人要制止他……我受伤了啊,为什么要让我停下来?
  那个男人怒视着自己的儿子,直接一拳砸在了儿子粗壮的手臂上,仇恶有些疼,有些委屈,所以放开了手,那个孩子王瞬间得到了喘息的机会,摔倒了地上,然后大口的喘息着,眼睛中那绝望的光芒,似乎是说他刚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他逃跑了,头都不敢回,仇恶往身后看了一眼,伸手想要去抓,却发现够不着,委屈的想要哭,他真的只是想要杀了他,他觉得没错,面前这个人为什么要拦他。
  仇恶感觉心里很痛,他的眼泪止不住的流,泪水汩汩涌出,从他面颊滑下,甚至滴在了这个男人的脸上,吧嗒,吧嗒。
  “我的儿?我的儿!“一个女人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传来,她的声音略带哭腔,先是不敢相信,但是看清楚了之后,又是终于释然的欣喜,她赶忙冲了上来,保住了孩子的身子。
  仇恶感觉很恶心,他现在心情很差,他有点……有点想要杀了面前这两个虚伪的人。
  然而他却有种不该动手的直觉在里面,所以他又不解了,所以干脆停下了思考,愣在了原地,只任凭眼泪肆意的流。
  “孽畜!你该当何罪!”一个苍老却愤怒的嗓音从三人不远处传来,如同五雷轰顶一般,仇父仇母突然慌张了起来,他们一听到这个声音便知道是谁人来了。
  他们赶忙想要拉着仇恶的手,想要带他回家,躲起来。
  然而一柄铁耙突然从身后打来,仇恶没有反应,仇父才刚刚看到,仇母脸上惊恐的表情定格。
  铁耙重重的打在了仇恶的脑袋上,他觉得有些晕,控制不住的倒下了,眼前是面容惊恐的父母,对哦,他们是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仇恶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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