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谪仙自天门而出(下)
“老婆大人,这次小的来的不算晚吧。”李重阳傻笑道,迎着暖暖的日光,对着身旁的善珠说道。
“你在说什么啊。”两人同坐在山顶的一个小院子里,身下是那不高的门槛,善珠有些茫然的看着身边的黑衣男子。
只不过那傻笑确实太傻,让山主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啊,谁是你老婆了……”她有些害羞,还没有拜过堂,还有还没……还没问过自己父母呢……这人怎么这么猴急,也不嫌臊……
善珠通红了脸,直接将脸扭了过去,甚至还将身子向一旁挪了挪。
“嘿嘿,我做了面,你不在的时候,我自己一直做不出来那个味道,你尝尝。”
李重阳麻利的起身,一溜烟跑回了屋内,不一会便端出两碗热腾腾的鸡蛋面。
拿一旁的清水冲了冲筷子,递给了善珠菩萨,两人相视一笑,动了第一筷。
“嗯!好吃嘞,你倒是手艺不差啊。”善珠吃了一口两眼冒光,这明明就比自己做的好吃,而且自己做其他饭菜时还那么不熟练,那么难吃,这个笑嘻嘻的男子是不是在嘲笑自己啊。
“哼!你做的那么好吃,那以后你做好了。”说罢便背过身去,尽管是背过身去,但还是依依不舍的悄悄的吃着面。
“老婆,我想你了,想吃你做的面了。”
“老婆这次我真的不会把你留在一旁了,我会一直在身边陪着。”李重阳端着一碗面,没有看向身旁的善珠菩萨,他似是望着天,朦胧的说道。
他的脸已经看不清了,像是蒙上了一层雾。
善珠赶忙抓住他的手腕,那冰冷传来,就像是摸着一块硬邦邦的石头。
“老婆,回来吧,重霄儿都长大了,魏青去参军了,他们也很想你。”他泪流满面,笑着说道。
“爹在等你,岳父也在等你,大家都想你了。”他的声音哽咽道。
“我不想再错过了,给我一个机会好吗,黎儿。”
“我们回家吧,重阳,别哭了。”善珠说了一句。
一切都是假的,善珠的眼泪滴在了李重阳的脸上,他似乎还在笑着,但是身体冰凉,任善珠再怎么呼唤,他也依然是那幅模样。
“重阳等我一下,一会我们就回家。”说罢善珠菩萨已是没了踪影。
李重阳静静地躺在了一个布包之上,身上盖着善珠的棉衣,周围的雪纷纷落下,却没有一点能够落进这个小小的圈。
老祖的呼吸已经是极其的紊乱,他早就已经老了,尽管境界依然还在,或许可以更强,但是他的身体已经跟不上了,被无形之中的刀意震伤,层层的伤痛积累着,似乎不久便会将他拖垮了。
猎户座的刀法没有一丝一毫的精妙可言,他面容不带半点感情,只是平平无奇的挥砍,横劈,老祖的域被劈的七零八散。
他早已亮出了自己的兵器,那柄与拐杖融为一体的微微弯曲的长刀。
然而刀此时却不知被打散去了何处,老祖的双手一阵阵的鲜血淋漓,早已被震到无法持刀。
狼狈是最恰当的形容词,老祖的刀意画幅被随意的破去,猎户座看来是势不可挡了。
老祖不想输,他也不能输,因为他知道自己输了所有人都要丧命,钴儿此时还在远离北漠的南疆带兵,若是被这些人抢占了先机,恐怕他也要遭一劫难,虚连提家也就距离覆灭不远了。
近百年的努力全部付之一炬,这是这场战斗的代价。
还有身后的那两个无辜的男女,他已是不知如何去与自己的老朋友交代了,所以他一直在撑着。
刀意席卷而至,破碎了老祖双臂上的衣物,又是将他震飞十数丈之远,老祖只得以灵气强加来稳固自己的身形,被动的防守早已追不上猎户座出刀的速度。
然而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那对相依的男女,此时男子静静地躺在一旁,女子已是没有了踪影。
猎户座出刀了,不留一丝的余力,真正的大修,与天地相容,自天地中来,与天地共生,这一式风雪刀,将天边的乌云撕碎卷走,风雪皆在这一刀之威下变成了瑟瑟发抖的生灵,震慑于铺天盖地的刀意,残躯成了刀意最好的滋养,又是更狂暴的化为刀意。
老祖的双眼迷茫,猎户座太强,强到甚至世间不应该存在这种人。
为战而战难道是凡人攀登天道的最佳道路吗?
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了,老祖平静的迎接着一击,轻轻地坐在地上,向着身后的男女心中致歉,不过一切都将化作风雪,看来也是无用之谈了。
这一击像是无差别的毁天灭地,脚下坚硬的岩石因为刀罡余威而寸寸崩裂,颇有盘古辟地的震撼之感。
虚连提杵因为这一击的狂暴气息而彻底昏厥,而独孤乐亲眼见证了天地崩殂,他总觉得这一击,恐怕是苍天都拦不住了吧,像是欣赏灯火一般,惨淡的笑着,说到底,终究是他们赢了。
“解。”一只玉手从金门之中轻轻探出遥遥一指,那灭世一刀就这样玩笑一般的停在了半空。
玉手不知何处而来,而这金门确是真真正正的存在于天际。
天门……唯有仙人至,才可见到此景。
然而此天门不是接引何人而来,而是为了保护某人而开。
耀眼的光芒闪烁于天穹,今夜的北漠家家户户皆是门窗大开,数年之前,大汉有儒圣不过天门,京城万民一窥神国之姿,过后百病皆除。
今日天门在北漠上空大开,却没有任何人受到天道恩惠。
因为今日天门只为一人开。
“呵呵呵呵……真正的天人,天道终究要与我一战?”猎户座停下了手中的一刀,狂笑着看着这一幕,他似乎极其满意。
老祖微启着干涩的嘴,他已是无力再战了,这天门让人有些更搞不懂了。
然而独孤乐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因为他刚刚看向一旁,那女子已经消失不见。
“哪里会有这种荒唐事……呵呵……多虑了多虑了。”他笑道,像是嘲笑着自己荒诞的想法。
然而随后天门中踏出了一个玉琢似的人儿。
她绑着利落的马尾,穿着一身朴素的衣装,便是匈奴女子平日里会穿的里衬。
“善珠菩萨……你究竟是何人……”老祖喃喃道,眼光只剩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