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流星将熄莫惜声
丘便来横尸成前后两瓣,跌落于此。但他死前一击生生在刀锋寒面上留下两道伤痕,要不是刀锋寒一刀将这断掌一同劈成两瓣,这搏命的一击说不得就把刀锋寒一同带走了。
刀锋寒伤势虽然不算严重,这两处伤痕从额角斜入发鬓,皮肉翻卷开来,但终归只是皮外伤,回去敷了药不肖几天就能长好了。
虽然这伤势几乎必定会留下伤痕,但刀锋寒又怎么会在意呢?
按着刀锋寒的话就是“刀者一往无前,若是怕留下伤痕还怎么一往无前?”
此战真真是惊险万分!
尤其是丘便来突然介入纪安心与牧流星的战局,要不是之前刀锋寒突然杀出,打的丘便来兵器破碎,肢体不全,先行负伤不轻。即使是死前再做突破,丘便来终是没有改命之力,殒命于这小小的天枯城中。
要说这牧流星本可待得伤势尽数愈合,凭借再进一步的《八方风雨藏刀式》再来找纪安心寻仇,奈何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还连带着搭上了兄长的一条性命!
或者说是因为没想到刀锋寒会出手,本来靠着丘便来和他的连环算计,纪安心必死无疑。
奈何刀锋寒识得丘便来莲花杀手的身份,突然杀出,把计划绞的七零八落。
可惜世上总是各种阴差阳错!
就像是牧流星易容在黄风楼吃饭吃的好好的,就遇见了纪安心。
就像是纪安心在黄风楼吃饭,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刀锋寒的好朋友。
就像是伏杀纪安心的时候,被刀锋寒认出了丘便来就是莲花杀手。
就像是丘便来三招之内就被打碎了兵器,十成身手发挥不出一半。
就像是纪安心福至心灵的打出了极致的“龙啸”一拳。
世间总是有太多意外了。
所以丘便来死在了刀锋寒的刀下。所以牧流星的生命亦如风中残烛,只在弥留之间。
所以,牧流星被人救下了!
当牧流星的身体即将落地之时,一个黑衣人不知从何出窜出来,用柔劲接住了垂死的牧流星。
黑衣人接住了牧流星之后,只见一边落跑着,一边单手抱住牧流星。
另一只手如云雾拂过牧流星胸口,顷刻之间碎骨全数被定住不再四处游走,就连已经破入脏腑的碎骨也被一一提出,连脏腑上面的伤口也被这黑衣人用内力堵住出血口。
纪安心和刀锋寒只看见这黑衣人接住了牧流星,然后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奈何两人与黑衣人之间距离不短,又明显不如黑衣人的轻功高明,只得放弃了追捕。
牧流星当然知道这黑衣人是谁,就在那一双手稳住他伤势的时候他就知道了。画皮仵作奸佞生,金不换手底下最好的医生,他之前的伤势就是这奸佞存给处理的。
这奸佞生这个时候救他牧流星可以肯定是金不换早就安排好的。
因为金不换不敢招惹他的师父,即便他的师傅有很多徒弟,即便他牧流星是这群徒弟里眼下最弱的一个。
但因为他练成了《八方风雨藏刀式》,他师傅眼下最看重的就是他,或者说看中这《八方风雨藏刀式》。
他师傅很强,强到金不换也得低头的地步,虽然他也不知道他师傅到底是哪一位大高手。
《八方风雨藏刀式》这百年之间只有他练成了这门奇功,一是这功夫确实是难以练就,而是这门奇功有大因果!百年之前练成的那一位可是刺杀了上一代的皇帝。这门功夫虽然没有被禁止修炼,但大多数人也从未想过修炼这门奇功。
他知道,等他功力精进之后,他得去为他师傅杀一个人,虽然他不知道他要到多么强大的时候才会去杀这个人,也不知道要杀谁,更不知道他那个强大无比的师父为什么不亲自去杀这个人。
但他师傅给他这门奇功不就是为了让他杀人么?
杀手就是靠着杀人活着的,杀人而已,杀了就是了。
想着想着,他便昏厥了。
他昏厥之前只知道奸佞生带他跑了很远,跑出了天枯城。
等他醒来的时候,身上伤势已经做了处理,其他的伤势感觉休养半年就能痊愈。只是这肺他说不准。
他去问奸佞生伤势情形,奸佞生说他留下了后遗症,他大半的肺因为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的缘故,已经不可能恢复如初了。
这意味着他今后动武有了限制,每次交战他最多只能全力使出三招。
不过没关系,他以前杀人可是从来不用全力的,只要掩了视线,他轻轻松松就能杀人。
三招?够了!
半年时间之后,他再去找纪安心吧。
在杀纪安心之前,还要先杀了刀锋寒!
纪安心和刀锋寒看着牧流星消失在了雨幕之中,再追也是徒劳了,看看是否有人来给丘便来收尸,只好先守在现场。
这一守,就过了半个多小时。
城守府的人终于顶着暴雨来了,这么长时间肯定已经发现了不对。
来人看着地上已经流尽了血的两瓣丘便来,有人吐出来了,吐得稀里哗啦的。
吐了的是照顾纪安心的那个小丫头,这小丫头不过是个不会武功的小丫鬟,突然见着这内脏洒落一地,尸首残破不全的景色,吐倒是正常的很。
这小丫头不知哪来的胆子,敢跟着城守的卫士跑来这里。若是此战尚未完结,她那柔弱身板又怎会有幸存的道理,她不怕死么?
想着这些,纪安心却是心里暖和得很。
虽然纪安心一直唤她叫小丫头,但这丫头没比他纪安心小多少,今年也已经是将笄之年,一十有四了。
这个岁数练武有些迟了,若是没有机缘怕是不会有什么大的成就,但练两手功夫有个自保之力也是极好的。
纪安心打定主意待得回去,就教这丫头一些简单的功法吧,他功绩不少,从六扇门里换两门简单的功夫不算什么事情。
还有这丫头叫什么名字来着?好像是叫莫惜声?名字倒是好听,就是脾气像极了男孩子,穷苦人家的姑娘,这个性子倒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