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五章 不领情

  真是让人难过,在不该懂事的年纪这么懂事,面对一切的不友好还得假装看不懂,那智障,隐藏得还真是让人唏嘘。
  夜忘走回路的时候,顺手折了一朵花,半开的花,花苞还含着一大半,颜色粉嫩得不行。
  含苞待放也不过如此。
  拿着花回去时,正好碰上奶奶,他将花递给人,却没有得到人往常的夸赞,而是对上人忧心忡忡的眼。
  夜忘有些不解:“奶奶你怎么了?”
  那双黑色瞳仁里带着明晃晃的不解来,看着就像是黑濯石里参杂了其他的污垢一般,让人感觉不对劲。
  “还是为了你爸爸的那档子事担心吗!”
  “我爸不是说可以……”
  “他可以什么,自己的事情都还没有好好解决了,还放什么大话,他要是自己没法子努力,那就别怪我们两个老古董的法子太激进了。”
  苏虹唉声叹气了一会,便拿着那花离开,眼中都没有什么太多表情,时常笑着的唇,此刻也是抿紧。
  时间似乎晃晃悠悠着就已经过去了许久,他见到夏思澈的时候还是夏季,而现在已然入了秋。
  而自己的父亲,却还是保持着那副状态,没有更加进一步,也没有往后退一步,一直吊儿郎当的,看得人不舒服。
  也不能怪奶奶这样。
  夜忘走在回房间的路,就闻到一阵浓烈的酒味,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便抬手打开距离自己最近的门,也是他爸所待的房间。
  门没关,被打开的时候还因为碰撞到玻璃酒瓶而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夜忘踩着绵软的地毯,脸色平静地往里面走,直到看见抱着酒瓶喝得有些高的男人,他迷离着眼,脸色没有什么变化。
  喝酒不上脸,喝再多都看起来像是无所谓。
  “爸爸,你怎么又喝酒?”夜忘叹出一口气,随后很是自然地收拾起来,连带着烟头烟灰,和被人随意摆放的酒瓶。
  动作熟练而又自然,简直就像是已经这样做过许多遍一般,然而现实也正是这样。
  他给人已经打扫过不少次这样的狼藉。
  夜桀澈笑了笑,似乎是认出来他并不是自己期待的某个人,便小声道:“心情不太好。”
  不是心情不太好,而是心情太差了。
  夜忘没有戳破,只点点脑袋,“既然她都已经回来了,你是不是应该好好戒烟了,现在这样真不值得。”
  夜桀澈逃避地翻了一个身子,嗓音都带着一抹明显的沙哑:“烟瘾哪有那么容易就戒掉。”
  有些人可是耗尽心血都没有办法,何况是像他现在这样,半吊子想法的。
  “你是真戒不掉,还是因为让你戒烟的人不是她?”夜忘收瓶子的手一顿,回身,直直地看着那个想要躲避下去的男人,不无八卦地问道。
  如果那男人不是他所谓有着血缘关系的父亲,他还真想拿着手上的瓶子给人一个痛快,如果死去更加让人快乐,他还是不要让自己不高兴比较好。
  “都有吧。”
  “……”
  说出这种话,实在让人有些不知道如何回应才好。
  夜忘深深地看了人一眼,随后无奈地离开。
  他是管不住这个男人的,现在也就只能够看他的自觉问题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招惹了人,让他又忽然犯了瘾。
  还躺在床上,颓废抽烟的男人忽然被呛了几下,起床的时候,放在床头柜上沉寂许久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他慢悠悠掐灭了烟头,才伸手去拿手机,手机铃声也已经重新响过一遍。
  是来自夜绝的。
  对于这个已经摇身一变成为炫妻狂魔的男人,夜桀澈向来都不怎么想搭理,直接挂断了电话,一点不给那边的人留有任何情面。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个男人居然一点没有傲娇起来,反而是又回了一个电话,不依不挠的架势,着实让人有些好奇。
  “啧……”
  夜桀澈接通电话,“有什么事快说,我现在心情不好。”
  “我们已经找到夏心洁了,你要不要带着人过来看看?”夜绝半点不和人磨叽,直接开口说明缘由。
  “还有没有同伙?”
  穷途末路的女人,如果真的没有同伙,怎么可能躲过层层围追。
  “有是有,不过现在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因为,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被人抛弃了。
  “一个都别放过,我现在就过来。”夜桀澈放下酒瓶,眼神变得有些阴霾起来。
  每一个的罪过夏妤的人,他都不想放过。
  “……”
  呵,他似乎也是其中一员。
  ……
  医院病房门前,充斥着消毒水和妇人沙哑的哭声,夏妤拦着门不让那哭得没有半分熟悉的妇人进去,也不敢抬头看人的脸。
  可是人的哭声,却不绝于耳。
  “阿妤,你就原谅你姐姐吧,她也是一时糊涂啊……就当妈最后求你一次好不好……放过你姐姐吧……”
  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显得苍白而又无力。
  夏妤紧紧咬牙,才没让自己松口。
  眼眶通红,有着深深的无力。
  养育十几年,就算是一条狗也会有感情,更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只是曾经的伤害过大,她有些承受不能。
  一句简单的妈,她是如何都叫不出口。
  “你觉得有可能吗?她这样做就是绑架,不管根据什么,都可以直接让她进监狱,我不想给自己的孩子还留下什么威胁。”
  夏妤这话说得很有底气,如果人没有低垂脑袋说的话,会更加让人后怕一些。
  夏母已然显得老态的脸上展露一抹愁容,“阿妤难道你真的要把这二十几年的养育都当做在做梦吗?妈妈我当初也是走投无路啊……”
  走投无路?
  夏妤咧嘴笑了笑,眼神里的温度正在渐渐卸下来,冰冷得让人心惊。
  “不要再说什么能洗白自己的话了,我不会再相信一点,并且还会觉得你异常的不要脸……”
  如果是个要脸的人,哪来还会像现在这样,居然还好意思向她求情一个刽子手!
  夏心洁开车向海里的时候,一定没有想过什么不好意思或者歉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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