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

  上飞机之前, 他先给顾维则发了一个消息过去，他得先去首都转机，然后再回渝城还挺麻烦的。估计得明天才能够回到渝城, 上飞机之后, 安宴便躺在自己的位置上休息。在休息的时候, 他还在想着这个新的几何空间应该如何解开。
  想着想着, 他便睡着了。一觉醒来, 飞机还在天空中飞着。安宴拿着草稿纸和笔, 开始计算新的几何空间。
  到达首都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现在是五月初，安宴穿着一件短袖, 拉着行李箱并没有离开机场。而是在机场里等着。他订下的是明天的早班机，没必要离开机场。还不如就在机场里做一下几何空间，等到明天早晨的时候他直接坐飞机回渝城不就好了。
  想着，走进机场, 他随便地找了一个位置, 坐下之后, 铺开草稿纸开始计算。他做题是非常认真的，尤其是这种涉及到多个领域的题, 他更是得认真对待才行。
  时而蹙着眉头, 时而喜笑颜开。有思路的时候，他做得挺快的。但是没有思路的时候，他蹙着眉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不远处有人正在对着他录像。
  不过即便是安宴知道了, 恐怕也不会说什么。有人录他的像又能怎么样？反正他就是个无名之辈而已, 而且他现在是在做几何空间, 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自然也不会怎么样, 但是感觉受到了冒犯这倒是真的。
  好在那位录像的人，录了一会儿之后，就没有录像了。好奇地打量了一会儿安宴，直接坐在椅子上睡觉了。
  直到天色已经微微亮，早班的飞机已经到达。这位录像的人才睡眼惺忪的起来，看着对面的安宴似乎还在继续拿着草稿纸和笔在写写画画的，心中想着，这家伙不会一晚上都没有睡觉一直在做什么事情吧？
  站起身来，她伸了一懒腰。发现对面的人根本就没有看她的意思，于是她悄悄地靠近。看了一眼草稿纸上的内容，这都是写了些什么鬼东西？看不懂，看不懂！
  不一会儿抵达渝城的飞机就已经开始登机，安宴快速地收拾自己的东西，走向登机口。那位录像的女士，看着他离开之后。拿出手机，点开围脖。
  【这人居然在机场就这么做了一晚上的东西，也不知道这是谁，仔细看还挺帅的，就是有点儿单薄。[录像]可能又是哪位被老板压榨的社畜吧？看他眉头紧蹙的模样，想必在为什么事情心烦吧。生活不顺遂，老板甚至都不给加班的他订一个酒店。这个国家，可真是一点儿人情味都没有。】
  发完这条悲天悯人的围脖之后，这位女士心满意足地拿着手机走向登机口。她想着待会再次打开手机看见的时候，肯定会有无数的点赞和共鸣。
  甚至想一想，她就觉得挺兴奋的。虽然生活上有些挫折，但是在网上她还是能够找到一些存在感的。尽管她去不了其他的国家，但是向往其他的国家有错吗？当然没有错。这个国家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希望，一点儿也不自由，一点儿也不皿煮。还是那些皿煮国家好啊，什么都能够做，什么都能够说。
  想着她在看向前方站着的一队人中，有一抹橄榄绿的身影。她的眉头微微蹙着，心中暗骂道，x卫军！
  排着队，安宴拿着行李箱有些吃力。他一晚上没有睡觉实在是有些困，站着都有些摇摇欲坠的。行李箱本身就有些重，他拉着行李箱向前的时候脚步有点儿沉重。
  这个时候，有人一把拉过他的行李箱。安宴着急地转身，看见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冲着他笑，“你看上去挺疲惫的，我帮你拿吧，你是去渝城？”
  “对。”安宴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昨天晚上没有睡觉，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没关系……”穿军装的人打量了安宴几眼，好奇的说道，“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看着对方认真的表情，安宴想了想，看着眼前装着军装的陌生人，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应该没有见过。”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登上飞机，正好安宴和他竟然是邻座，他将安宴的放好之后，坐了下来。冲着安宴笑着说道，“咱们还真是有缘，竟然坐在一起。”
  “恩。”安宴微微点头，“的确挺有缘的。”
  “对了，我叫赵星河，你叫什么？”赵星河伸出手好奇打量着眼前这个看上去不大的人，“你是学生吧？怎么一晚上都没有睡觉，脸色都挺苍白的。没有休息好吧？”
  “安宴。”安宴简单地说了一句，“对我是学生，刚从旧金山那边下飞机。到了首都都凌晨二点过了，又是早班机去渝城的，我就在机场里待着，反正也就几个小时的时间。”
  “安宴？”赵星河想了想，他好像记得是在什么地方看见安宴这个名字，而且还看见过这个人的。但是一时间又不记得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和安宴握手之后，赵星河笑着说道，“国外回来的？留学啊，挺厉害的。”
  “嗨。”安宴笑了笑说道，“什么厉害，刚本科毕业，还没有读研究生呢。”
  “哦？大学都在国外读的？”
  “对。”
  “那你成绩应该挺好的吧，在什么学校读书啊。”两人开始闲扯了起来。
  “刚从苏黎世大学毕业，正准备去斯坦福大学就读。”
  赵星河越听越熟悉，他怎么觉得眼前这人的经历他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说过。等等，他是不是漏掉了什么关键词？
  “你……之前不会是渝城的高考状元吧？”
  “哈？”安宴愣了一下，纳闷地说道，“你怎么知道？”
  “原来是你啊。”赵星河笑了起来。
  “我们认识吗？”
  “应该说我认识你，但是你不认识我。”
  “不可能吧。”安宴琢磨着，“你都认识我，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你。”
  “我在新闻联播里看见过你。”赵星河轻轻咳嗽了一声，“就是你得了那个海涅曼奖的时候。”
  “哦——”安宴哭笑不得的说道，“那只是个小奖而已。”
  “您可是科学家啊。”赵星河依旧还是好奇地打量了安宴好几眼，“真没有想到，我竟然还能看见科学家。”
  “什么科学家，我这还没有就读研究生呢。”安宴躺在椅子上，“都是媒体瞎胡扯的。”
  “新闻联播不会胡扯的。”赵星河非常认真地说道，“见到您还是非常高兴的。”
  “我……好像也没有做什么事情。”安宴挠着头，被人这么恭维他还有些不太习惯。
  “不，我听说石墨烯电池这一块儿是非常重要的，您拿下了专利对于华国都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嗨，这不就是……瞎猫遇见了死耗子吗？就是数学模型做对了，我们才能够做出来的。之前我还询问过康斯坦丁教授。”说道学术上的事情，安宴的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旁边的赵星河没有一丝不耐烦，而是认真的聆听着。
  “对了，你知道康斯坦丁教授吗？”
  “那一定是个地位很高的教授吧？”赵星河配合的说道。
  “他是物理学诺奖得主，也是石墨烯的发现人之一。”安宴说道，“康斯坦丁教授认为我在石墨烯上做数学模型虽然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但是他并不是特别的看好。我当时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当时做到一半的时候，来了一些灵感，才把这个东西给做出来的。”
  “那也很厉害了。”赵星河苦恼地说道，“如果让我去做，我可能什么都不会做。”
  看着赵星河的军装只有一杠，没有军衔。安宴好奇地说道，“你也是学生吗？”
  “对。”赵星河点点头，“准备回学校呢。”
  “渝城有军校吗？”安宴嘟囔着说了一句，赵星河只是笑了笑，没有继续说话。
  “以后有时间，你可以来我们学校看看。”赵星河笑着说道，“你好像是渝城本地人吧？”
  “对。”
  “噢。”赵星河不在说话，飞机正在爬升。直到飞在空中的时候，赵星河看着昏昏欲睡地安宴说道，“你不睡觉吗？你好像一整晚都没有睡。”
  “那什么，能不能麻烦你待会叫我一下？”
  “没问题。”赵星河颔首，躺在自己的位置上也开始闭目养神。
  直到飞机降落在渝城机场的时候，安宴在赵星河的摇晃中醒来。他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盯着赵星河英武的脸，揉着眼睛询问道，“到，到渝城了？”
  “恩，到了渝城。大科学家，你可睡得真沉。”赵星河还真是第一次看见大科学家，并且还这么的亲民。也不算是亲民，这位大科学家的年龄有些小，在加上又是做的普通舱。又没有什么架子，说话还挺好玩的。
  赵星河对于科学家倒不是崇拜，但他觉得科学家是非常牛的。在他中二的时候，也觉得科学家都是书呆子。直到他当兵后才明白，科学家的伟大之处。尤其是华国的科学家，在诸多国外的技术封锁下，能够将华国发展成为现在的模样。可以说，这些科学家耗费了无数的心血。
  他是非常尊敬科学家的，就比如现在他身边这位科学家。
  虽然他不太理解石墨烯电池今后的用处，也不太理解孪生素数猜想的解开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是对于一位少年成名，国内外都广泛认可的科学家，他还是带着尊重的。只是没有想到，这位获得过科学奖的科学家，还要在首都机场过夜，甚至还得自己拿着行李回家。
  这些科学家可真是朴素，就连90后的科学家都这么朴素。
  以前他不理解，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出国留学。但是他现在很理解，毕竟国外某些技术的确是比华国更加先进的。出国留学本身就是一件无可厚非的事情，况且这也是一种个人选择。
  至少在他看来，这位科学家似乎并没有想要加入其他国家的想法。从他谈论家乡的时候，就特别兴奋，能够看出，他对于自己的家乡还是有很深厚的感情的。
  “谢谢啊。”安宴站起身，看着走得差不多的人。这个时候，赵星河主动将安宴的行李箱拿了下来，拉着说道，“我看你还有点儿晕乎乎的，待会出了机场我在给你吧。”
  “这多不好意思。”安宴挠着头说道，“我自己来吧，又不是什么难事儿。”
  “没关系，我帮你拿着吧，反正就是拉着，又不是提着。”赵星河冲着安宴笑了一下，两人下了飞机。走在机场里，赵星河没有说话。反倒是安宴说道，“赵星河谢谢了，要不咱们留个电话吧？”
  “好啊。”赵星河颔首说道，“今后你有空，我带你去我们学校看看。”
  “你这么说——”安宴抓了一把头发，“我也不可能带你去我的学校看看啊。”
  赵星河扑哧一声笑了起来，“那还真是。”
  “不过，等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饭吧，算是谢谢你。”
  “嗨，这算是什么帮忙啊。”赵星河挠着头说道，“我也就是顺手给你拿一下东西而已。”
  “不管怎么说，你是真的有帮到我。”说道这里的时候，安宴拿出自己的手机看向赵星河说道，“你的手机号码是多少啊？”
  “13xxxxxx。”赵星河说了一串数字之后，安宴按下了拨打键。不一会儿，赵星河那边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存下安宴的电话之后，赵星河将安宴送到了机场。冲着安宴挥挥手说道，“以后有空联系！”
  “好。”安宴拉着自己的行李就看见顾维则就站在不远处。顾维则蹙着眉头，看向走向前方的赵星河，似乎眼中有怒火闪过。
  “怎么了？”安宴来到顾维则的面前，看见顾维则的脸色有点儿不太对劲儿，他疑惑的说道，“则哥，你这是怎么了？”
  “刚才那个人是谁啊？”
  “就一起上飞机的人啊。”安宴摸不着头脑，也是不太懂为什么顾维则似乎有些不太高兴。按道理来说，他都回来了，顾维则应该高兴才对啊。恰恰相反，顾维则看上去似乎一点儿也不高兴，甚至眉头都蹙着。好像是挺生气的，安宴小心翼翼地说道，“则哥，我回来了你不高兴啊？”
  “不是这个事情。”顾维则摇着头说道，“我看小宴和那个人聊得挺欢的，小宴你可别随便和别人搭讪，你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是谁，万一被骗了呢？”
  “恩，我知道了则哥，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在随便和别人说话了，现在则哥你放心了吧。”
  “那就好，我就是担心小宴被别人给骗了。”顾维则接过安宴的行李，揉了揉安宴的头发说道，“小宴咱们回去吧。”
  “好嘞！”安宴和顾维则愉快地上车往家里走去。
  …………
  此时正是上班的高峰期，大家都在前往公司的路上或者是地铁上，太过无聊只能打开围脖刷一刷。
  这年头威信朋友圈的留言太多，还是围脖靠谱一点儿。
  那位女士的围脖自然被眼间的网友给发现了——
  【这不是之前那个获得科学奖的安宴吗？这么快就回国了？不是说还要参加什么数学会议吗？难道他没能去？】
  【我看也就是个嘘头，人家数学会议说不定就是拿安宴当个嘘头而已，还真以为人家会邀请他去呢？要我说，华国人绝对不可能被邀请参加这种数学会议。】
  【真的好烦，都2012年了，麻烦你不知道能不能查一查资料？人家四天前就已经做完学术报告然后提前离开数学会议了。现在数学会议上还在讨论关于孪生素数猜想和新的几何空间呢。不懂求求您不要胡说八道好不好？】
  【恨国蛆不就是这样的？话又说回来，这个博主也是恨国蛆吧？】
  【哈哈哈哈，我快要被笑死了。人家明显是在研究什么问题，还一点儿人情味都没有，你知道人家一年的奖学金是多少吗？还真以为人家住不起酒店啊？我看见人家好像是坐早班机离开首都的，所以才在机场待着，明显人家是不想错过早班机而已。戏，哪来这么多？】
  【笑死我了，一天天的不好好做自己的事情，这么多戏是想恶心谁？】
  【这位怕是在研究他的几何空间吧？他的几何空间现在很多人都在研究，arxiv上关于这位的几何空间的讨论还挺多的。】
  【几何空间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我就是来打二楼的脸的，imu今天公布的最佳学术报告会——孪生素数猜想及衍生问题报告人：安宴 二楼，你怎么说？】
  【imu又是个什么东西，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我还说是安宴给钱才得到的呢。】
  【imu不是国际数学联盟吗？这次的加州伯克利分校数学会议好像也是imu召开的吧？原来imu给钱就行了，兄弟你有门路？】
  【这下恨国蛆尴尬了，连环打脸现场啊。】
  【打脸，不存在的。相信我，待会他又要去别的地方反复横跳。脸，恨国蛆有脸吗？根本就没有脸这种东西。】
  【不过安宴是不是太接地气了？他回国都没有人接他吗？】
  【他又不是明星，需要什么接机，说不定人家还不想要接机呢。再说了，他获得的那个奖说实在真的不算是什么国际性的大奖。他在国际学术界，也就是有一点儿名声罢了。当然90后和他比起来，还是差了很多。所以90后第一人还是当之无愧的。】
  【我的意思是，都没人慰问他一下吗？虽然不算是什么大奖，也算是一个科学奖吧？再说孪生素数猜想足够获得一些数学奖了吧？就这样，还不能够受到重视吗？】
  【能不能受到重视，不是我们说了算的。这得国家衡量，就目前而言，他的孪生素数猜想虽然对于信息学有些影响，但是真的影响没有你们想到的那个大。又不是n/p完全问题，倒是这个石墨烯实验的实际意义还要大一些。不过现在石墨烯还不能量产，只是手中握着专利权而已，而且这个专利权还不是国家独有的，是国家和安宴共同分享的。其实我们国内还是有许多科研大佬的，就是你们没有看见而已。】
  【照你这么说，以后这位就不能成为科研大佬了吗？我看他现在也算是一个小牛了吧？就算是拿到京大去，当一个教授也是够资格的。】
  【话是这么说没有错，但也只能是一个教授而已。别忘记，咱们华科院和工程院才是真正藏龙卧虎的地方。这位还没有真正的成长起来，未来还有些不确定性。等他成长起来之后，我相信国家是会非常重视这位的。毕竟，这位可以算是我国为未来的科学带头人备选之一。不然你觉得官方会这么大力的推他吗？】
  【楼上这位兄弟，你怕不是有什么内部消息。不过说他是我国未来科学带头人备选之一还真是没有错。这货能够研究的跨度是非常大的，从数学到物理以及化学，几乎没有什么是他不能够研究的。】
  【这位真的有这么厉害吗？我怎么觉得你们是他的水军？】
  【石墨烯实验需要运用到的知识除了物理学还有化学，至于数学，你看他解开了一个数学猜想不就知道了？况且，人家本身就是量子力学的毕业生，这有什么水军不水军的。多了解一下你就知道，这位有多牛了。】
  【也别把人给神话了吧？他还只是一个本科毕业生而已，还真没有那么厉害。】
  【你看过他的几何空间吗？如果能够应用在量子力学上，迟早会成为希尔伯特空间这样的难度，你说呢？】
  【希尔伯特空间啊，瑟瑟发抖！】
  【虽然但是，你们学霸的世界可真难以理解，什么希尔伯特空间？我就只是一个花痴而已，说实话，他还真长得挺帅的。没有人发现吗？】
  【长得帅有什么用？他和你交流数论，你能懂吗？他给你说巴拿赫空间你能说出个一二三来吗？他给你说流体力学，你是不是还要问他你怎么不上天？获得的知识不同，真的不要强求。】
  【我觉得和这种天才类型的人谈恋爱应该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情，你们两个人说话简直就是鸡同鸭讲，他说的你听不懂。你说得，他觉得太低级。还是不要在一起比较好，对双方都是一件好事儿。】
  【然而，我也没有想找他当男朋友啊，我就是看看帅哥而已啊！】
  【深有同感，男朋友是博士，我现在处在要不要分手的边缘，他真的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反正感觉我们双方沟通有问题。】
  【话说，我们跑题了吧？我们不是在说这位大佬挺接地气的吗？好歹人家也是拿了科学奖的人，就这么坐在机场一整个晚上，感觉有点儿夸张了。】
  【个人选择而已，他也不是住不起酒店，大概就是想要早点回家而已。我听说这位已经差不多一年多没有回家了，所以想要早点回家吧。】
  【就算是他想要在机场不想回家，但这就是咱们国家对待科学工作者的态度吗？这也太让人心寒了吧？看看那些个明星，在看看这位上过新闻联播的科学工作者，真的太让人寒心了。人家都是上过新闻联播的人，还会被当做社畜作为吐槽国家的工具，更被说那些默默无闻的科研工作者了……】
  【分工不同，这个时候扯什么明星。能不能别引战？】
  【就是，就是。明星是明星，科研工作者是科研工作者，两个怎么能够混为一谈，能不能别扯其他的？我们就说这位科研工作者，其实挺辛苦的，而且我看着这位好像也没有什么架子倒也是一件好事儿。我还以为这些天才都是恃才傲物那种呢。】
  【你们又没有接触过他，怎么知道他在生活中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我只能说，千万不要被表现迷惑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位的几何空间究竟叫什么名字，我好想知道。】
  【这种东西不是要他自己命名吗？谁知道他会把那个东西叫什么名字。】
  【你们前面讨论了这么多，我就想问，你们知道这位今后究竟是会回国还是在国外，你们真的清楚吗？】
  【这就开始道德绑架了？你管人家究竟是回国还是留在国外，和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如果他留在国外，那官方宣传他的意思在哪里？号召有用的人才都出国？他留在国外也就算了，还带歪风气。我就见不得这些人年轻的时候为国外卖命，老了还要回国享受。】
  【楼上能不能别恶心人了？这是吃了多少柠檬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啧啧，酸，真的酸。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带歪风气，人家没有脑子呗，就你一个人有脑子行了吧？大家都是吃干饭的，就你一个键盘侠是厉害的。你这么能，你干嘛不去考斯坦福，干嘛不去做实验。国家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啊！】
  【还真别说，我现在就在思考这个问题。说不定我以后的研究成果比他还大得多呢。】
  【你开心就好。】
  …………
  安宴当然不知道围脖发生的事情，他根本就不关注围脖。或者是说，他对于围脖这个东西都快有心理阴影了。天知道他被造谣高考作弊的时候，他究竟有多么的绝望。所有打死他都不会跑去注册什么围脖的，甚至连什么社交网站他都非常少上。
  秋秋和刚推出的威信上，除了认识的人和同学之外，他根本没有添加任何人。他现在算是对于社交网络这种东西彻底绝望了，有那个时间和别人说三道四的，还不如自己研究自己的东西。毕竟是被人网暴过，要是之后又在社交媒体上留下了什么痕迹，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一波网暴的时候，又得被人给翻出来骂他。
  所以还是什么都不要玩儿保险一些。只要他什么都不玩，那些人想要黑他，都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入手不是。
  回到家的时候，顾维则将安宴的行李箱放好。冲着安宴说道，“小宴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儿什么东西？”
  “不用了。”安宴躺在沙发上，叹息一声说道，“我就是觉得有点儿累，想要睡一会儿。”
  “对了，你今天不用上课吗？”安宴看了顾维则一眼。
  “今天休息呢。”顾维则笑了一下，“小宴你要是累了就先休息吧。”
  安宴点点头，捂着自己的脑袋说道，“好几天没有睡好了，我真得去睡一会儿。则哥，我就真得去睡觉了啊。”
  “小宴去睡觉吧。”顾维则看向安宴，露出了一丝笑意说道，“我等着小宴就行了。”
  安宴离开客厅，走到自己的房间，躺下睡觉。
  一觉醒来，天色都快要暗了下来。肚子也饿得咕咕叫着，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子，安宴努努嘴心中想着是该去吃一点儿东西了。也不知道则哥走了没有，起床洗漱之后，安宴来到客厅，发现顾维则正坐在沙发上睡觉。
  坐在顾维则的身边，安宴用手摸了一下顾维则的脸。顾维则动了一下，但是没有醒来的迹象，安宴在一旁偷着乐。一会就弄一下顾维则，一会就弄一下顾维则，搞得顾维则很不清净。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安宴正在他的身边揉着他的脸。他们之间距离很近，近到顾维则甚至可以感受到安宴的呼吸轻轻地在他的颈部划过。他的喉头滚动了一下，说道，“小宴你怎么了？”
  “没什么啊。”安宴露出笑意说道，“我这不是看你好像睡得挺熟的，就看看你什么时候能醒吗？”
  “现在醒了。”顾维则打了一个呵欠，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说道，“小宴咱们去吃饭吧。”
  “行。”安宴微微颔首，“那我们先去吃饭。”
  安宴和顾维则一同走出了家门，这个时候安宴想着给自己的父母打个电话过去，告诉他们自己回家了。
  打通电话之后，安志那边很吵，接电话的安志也有些惊讶的说道，“小宴，你怎么打电话过来了？”
  “爸，您在什么地方？怎么听着有点吵啊？”他记得他父亲的办公室不是特别吵闹才对，现在那边实在是太吵闹了，吵得他有点儿头疼。
  “哦，我和你妈正在出差呢，小宴呢，回国了吗？”
  “爸，我已经到家了。”
  “什么时候到家的？”
  “就是今天上午，我到家之后休息了一会儿，刚睡醒正准备出去吃饭。”安宴说完之后，疑惑的说道，“爸，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应该还有几天的时间，小宴在家里好好休息几天吧。钱够不够，要不要爸爸给你打点钱过来？”
  “爸，不用了。”安宴笑着说道，“您放心吧，钱肯定是够用的。”
  “那就好，那小宴先去吃饭吧。等爸爸回来之后，就给你做好吃的。”
  “恩。”
  挂掉电话，顾维则看着安宴说道，“今天安伯父不回家吗？”
  “对，不回家。”
  顾维则的眼睛都在放光，“小宴，我可以在你家里睡吗？”
  “可以啊。”安宴挠着头说道，“不过我晚上还得做事儿，不会影响你睡觉吧？”
  “不会的，不会的。”
  顾维则看样子很是开心，安宴也不知道顾维则究竟在开心什么鬼，但是看着他这么开心的样子，他也没有吐槽顾维则。
  吃完饭，两人很自然的在外面逛了一圈之后，便回家。
  到了家，顾维则先是给自己的母亲打电话说是晚上不回家休息了，李霞在电话那头噫了一声说道，“你今天不是去接安宴了吗？”
  “是啊？”顾维则没有弄清楚自己的母亲想要表达什么。
  “你现在又不回家睡觉是吧？”
  “对！”
  “你是要在安宴家睡觉？”
  “是啊，妈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李霞气得哭笑不得，“你说你，等安宴他爸妈回家了，还不把你的腿给打断！”
  “啊——”顾维则表面非常镇定，其实内心慌得一匹。
  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知道这件事情。或者是说，他的母亲可能知道的事情比他想象中还要多得多。
  “现在给我装傻充愣了？”李霞冷哼一声说道，“你，我还不清楚吗？”
  “妈，您在说什么啊。”顾维则假装四处看风景，总之就是不会承认自己是喜欢安宴的。但是李霞却说道，“你不承认也没有关系，我就是给你提个醒。安宴他现在可是在国外读书，你们俩究竟能不能成，还不一定呢。我是管不了你了，这件事情，你自己去给你爸说。看你爸不打断你的腿。”
  “妈，您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装，继续给我装。”李霞都被气笑了，“你现在装得欢，我看等你爸知道的时候你怎么办？”
  “嗨，妈，您可别胡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呢。”
  “对，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李霞冷哼了一声，“你自己注意点吧，小心安宴他爹妈回来，看见你们两个——反正你被送去医院了，我肯定是不会来看你的。”
  “妈，您可别胡说了。我真的今天就不回家了。”
  “我管不了你！”李霞直接挂掉了电话，顾维则虽然嘴上不认输，但是心脏一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这件事情，他妈竟然已经知道了。
  转身看向安宴，他发现安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来到安宴的房间中，安宴正在打开电脑。顾维则深吸一口气，走到安宴的身后，从后面一把将安宴抱住。他轻声说道，“小宴，我妈已经知道我们的事情了，你说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安宴沉吟着说道，“知道了就知道吧，咱们是在谈恋爱，又不是要私奔。”
  “但是小宴，你不怕我们的事情也被你爸妈知道吗？”
  “怕什么？”安宴很是奇怪，“我们谈恋爱怎么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的意思是，你害怕了？”安宴挑动眉头，“如果你害怕的话，那我们就别在一起就好了。”
  “没没没，我怎么可能害怕，我是担心你爸妈受不了。”
  “不管他们能不能接受，也不能改变我们在一起的事实吧？况且，我爸妈还挺喜欢你的。说不定，就接受了呢？”
  “这……”怎么可能一样？顾维则讪笑了一下，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知道安宴肯定是要和他在一起的，这就足够了。反正小宴在国外上学，伯父伯母距离也远，不会真的压着安宴做什么。再说，即便是以后安宴回国了。凭借安宴这几年在国外的经历，经济独立和人格独立还是挺简单吧。
  他也一样，上班之后，经济独立一切都好说。即便是家里人不同意，他们也可以在对家里人进行劝说不是。
  想到这里的时候，顾维则豁然开朗，难怪安宴一点儿也不担心这件事情。其实自己也是不用担心的，就是他想得太多了，仅此而已。
  安宴坐在了椅子上，指了指床说道，“顾维则你先自己玩一会儿吧，我还有点儿事情。”
  说着，安宴打开了邮件。
  好几封邮件都是他还没有看过的邮件，第一封邮件是罗杰发过来的。他获得了这次数学会议的最佳学术报告会议奖，但是因为他已经回国了，所以是罗杰帮他领取的奖励。罗杰是询问他家里的地址，他准备将奖章邮寄过来。
  安宴回复了罗杰之后，打开第二封邮件。
  第二封邮件是数学期刊给他的回信，他的孪生素数猜想已经刊登在了期刊上，这位编辑还顺便询问了一下，安宴有没有打算将学术报告会上的新的猜想刊登在数学通讯这个期刊上。
  想了想，安宴暂时没有回复这位编辑。
  而第三封信息，是来自普林斯顿大学的信息——
  【安，你好！
  我是爱德华·威腾，这几天的时间，我在你提出的新的几何空间中研究了一下。我发现这个几何空间与希尔伯特空间极为类似，尝试着用泛函分析的方式来解释这个空间，并且引入非线性偏微分方程，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我不知道你研究到了哪一步，这只是我粗略地研究的步骤，我想对于这个空间，你的了解应该是比我多得多。
  我听说你已经回到了华国，没有将你招入普林斯顿，我觉得是本年度普林斯顿大学最大的遗憾。你在数学和物理上都是可圈可点的，我认为将来你还有更大的潜能。当然，普林斯顿大学也随时欢迎你的加入，尤其是在斯坦福大学毕业之后。
  下面是我计算的简单步骤——】
  安宴看着威腾博士给他发过来的信息，笑了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威腾博士奇怪吧，这个空间确实是值得研究的。但是从斯坦福毕业之后再去普林斯顿大学，不就是等于说让他去普林斯顿大学当教授吗？
  以他现在的水准，在全球顶尖的大学当教授，恐怕还是很困难的事情。
  摇了摇头，安宴没有在想这件事情。而是认真地看着威腾博士给他发过来的图片，大概是威腾博士随手拍下的草稿，计算有些潦草，还好安宴能够看懂他的计算步骤。看了好一会儿的时间，安宴也感觉到了一丝迷茫，拿出草稿纸，他开始在纸上进行计算。
  过了许久的时间，安宴一边思索着威腾教授给他的步骤，一边想着，如果是自己做，应该如何将这些东西引入空间中。
  【谢谢你，威腾教授。您的步骤给了我很大的启发，我想，我应该会在前往斯坦福大学之前将这个课题做出来，非常感谢您的指点，以及感谢您的盛情邀请。将来我有空，一定会去普林斯顿大学像您请教！】
  将邮件发出去之后，安宴再次看了一眼邮箱。没有新的邮件内容了，那么他现在开始就得继续做几何空间的课题了。
  安宴转过身看了一眼正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的顾维则说道，“则哥，我这次的课题完成得可能有点儿快。”
  “啊！”顾维则的眼睛从手机中移开，或者是说，他看上去像是在盯着手机看，其实一直都在悄悄地看着安宴。
  在安宴说话的时候，他急忙应了一声，“怎么，这个课题不难吗？”
  “倒是挺困难的。”安宴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自己的筋骨说道，“不过，我现在研究的课题是我提出来的几何空间。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这个几何空间，我想，在这个课题上，我的速度应该不会太慢才对。”
  “恩。”顾维则也没有弄懂几何空间究竟有什么用，他只是习惯性地点头说道，“我家小宴最厉害了。”
  “你也别拍我马屁了。”安宴转过身，“我继续做我的事情，你好好玩吧，如果累了就早点睡觉。”
  “小宴不和我一起睡觉吗？”
  “不了，我调整一下时差，最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呢，哪有时间和你开这种玩笑。”
  “好吧！”顾维则撇了撇嘴，将手机放在一旁，直接拉着被子睡了起来。
  安宴也没有再去看顾维则，而是点开arxiv他想要看看学术界对于他新的几何空间都有什么样的讨论。
  一般安宴在arxiv上都是不会看评论的，只会查找文献资料。不过这一次他做出来的几何空间，才几天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内，想要让人做出新的几何空间的成果，肯定是不可能的。
  如果不是必要，安宴也不想要去看评论。他想要在评论中看看，有没有什么有趣的，能够让他的思路转换一下的评价。
  【关于安的这一个几何空间，我认为或许会有成为类似于希尔伯特空间似的几何空间。它的成长潜力是非常大的，并且就安个人而言，他已经非常厉害了。】
  【这个新的几何空间研究起来非常的麻烦，我准备和他们物理系的一同做这个课题，安的课题果然是很有难度的。】
  【我倒是认为现在没有必要去做这个课题。】
  【为什么？】
  【我想，安一定也会做这个课题。而这个课题恐怕现在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几何空间，如果你们的研究和他撞上了，恐怕就会吃亏很多。倒不如让安宴研究完成之后，在做其他的研究。如果这个新的几何空间就如同楼上说的那样，我想即便是第一个问题被安宴解开之后，还有许许多多的难关等着我们去攻克，何必在意这一时呢？】
  【没错，我们现在研究很有可能就和安宴撞上了，如果撞上了。即便是资深的教授也未必能够保证，自己就一定会比安宴率先做出成果来。我们倒不如等着安宴做完之后，再继续研究这个空间。】
  【我也在赞同！】
  【我也……】
  安宴看完arxiv后，发现似乎讨论的人都没有给他提供一些思路。似乎都等着他做完这个课题之后，才会开始动笔去做这个东西。
  或许某些大佬已经开始做这些事情了，就好像是威腾博士一样。
  安宴关掉了电脑，又做了一会儿泛函分析之后，去浴室洗漱，这才上了床。
  顾维则一瞬间眼睛就睁开了，安宴还被顾维则吓了一跳。
  看向顾维则说道，“你这是做什么呢？”
  “我这不是在想小宴吗？没有小宴，我都睡不着？”
  “睡不着？”安宴冷笑一声，“那你告诉我，你在学校是怎么睡着的？”
  被戳穿的顾维则也不尴尬，就是呵呵地对着安宴一阵傻笑。
  看得安宴头皮有些发麻。
  “行了，你也别笑了。早点儿睡觉吧，我明天还要去图书馆查询一些资料。”
  “好，那我明天陪着小宴去图书馆！”顾维则说道这里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安宴，压低了声音，用嘶哑的嗓音说道，“小宴，我能抱着你睡觉吗？”
  “只是抱着？”
  “对，只是抱着小宴睡。我以前一直想要抱着小宴一起睡呢，今天终于可以实现了。”顾维则的傻笑越来越明显。
  “你要是敢乱来……”安宴瞪了顾维则一眼。
  “嘿嘿！”顾维则伸出手，搂住安宴的同时说道，“小宴放心吧，我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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