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乱
接下来, 实验报告他应该怎么做学术报告呢？这还真是一个不小的问题，再加上他现在来到了斯坦福大学。这个物理学全球排名第二，虽然还比不上麻省理工学院, 但也差不多是世界大学物理学顶级的存在。
苏黎世大学在物理学方面虽然还不错，但距离斯坦福大学还有很长一段路需要走。
迎接他们的是一位物理学的教授，他就站在斯坦福校门不远处。看见教授和安宴马上就要进入校门，迎上前去说道，“哟, 本森这么快就到斯坦福了？我还以为你会在过几天的时间才到呢。”
教授微微一笑, “老伙计, 你还是老样子, 一点儿也没有变化。”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那位教授满头银发，但却精神抖擞, 他微笑着说道, “你也是, 许久不见，你也没有什么变化。”
随后本森教授给安宴介绍着说道, “这位是斯坦福大学物理系的潘西教授，主要研究的是高能物理学以及量子电动力学。”
“量子电动力学？”安宴倒吸一口凉气, 量子电动力学究竟有多困难。只要看过一些关于量子电动力学的文献资料就知道，这玩意儿，根本不是一般的人, 不甚至是一般的教授能够研究的。
“潘西教授您好。”
潘西教授盯着安宴打量了好一会儿的时间, 发现这位学生似乎和往常与本森教授前来的学生有些不太一样。他记得以前本森教授带来的学生是一位白种人，而今年带来的学生竟然是一位黄种人。当然他对人种和肤色并没有什么偏见, 他只是特别好奇为什么今年本森教授会换一个学生, 仅此而已。
“我说老伙计, 我记得去年你开会的时候带的学生可不是这个。”潘西教授又好奇地打量了安宴许久之后，这才说道，“当然，我并不是对你这位学生有什么意见，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你会选择这位学生呢？”
“你不知道？”本森教授诧异地看向眼前这位教授说道，“我这位学生正在研究石墨烯。”
“石墨烯？”潘西教授眨巴了一下眼睛，眼前这个小男孩看上去似乎只有十多岁的模样，就这研究石墨烯？是他太飘了还是自己拿不动刀了？连这么小的小孩都已经这么厉害了吗？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但是他猛然想了起来，前阵子关于石墨烯突破的实验确实挺火的，而且能够进行多次的重复实验。难道说眼前这个小男孩就是那个做出石墨烯的学生？
这不太可能吧？
这么小的小男孩，真的能做出石墨烯来？
“老伙计，你不会告诉我做出石墨烯的人是……”说着潘西教授的眼睛转向了安宴，“这是真实的吗？”
“当然，我的朋友这一定是非常真实的。这个实验一直都是他在处理，不用怀疑，他就是做出了石墨烯的突破。”
“我听说会有学术报告会？”
“是，潘西教授。”安宴毕恭毕敬的说着，偶尔抬起头来看一眼潘西教授的神色，他发现潘西教授似乎正在含笑盯着他看。安宴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心中想着，看来这次的学术报告会不太简单啊，就这会儿功夫已经引起了一位教授的注意。在来几位教授，安宴恐怕就得崩溃了。
要知道，这些教授谁不是在专业领域的大牛。这又是他第一次做学术报告，想想，安宴就觉得有点害怕的感觉。他努力的吞咽着自己的唾液，喉头滚动。手微微地捏成拳，手心上全都是汗水。
“小伙子，不用这么紧张。”潘西教授看见了安宴紧张的神情说道，“只要你的实验报告和学术报告会上说的东西没有出现太大的差别，也不可能会有人挑刺的。毕竟你的实验已经做了许多次的重复实验都是成功的，事实比任何话都有说服力。”
“谢谢潘西教授。”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究竟是如何能够在石墨烯上面有突破的。”
“就……偶然的一次发现而已。”
“潘西教授是爱德华兹实验室的高级研究员之一。”本森教授介绍道，“虽然没有涉足石墨烯，但石墨烯在爱德华兹实验室也是正在研究的一个重点项目。在石墨烯这一块儿，潘西教授还是挺有发言权的。如果你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可以尽管问潘西教授。”
潘西教授笑着说道，“原来你在这里给我挖坑呢，放心吧，我要是知道的，你这个学生来问我，我肯定会告诉他的。”
“不过本森，我特别遗憾的告诉你，因为物理学术会议还没有开始的原因，所以你们下榻的酒店是在斯坦福大学外的。”潘西教授认真的说道，“这件事情，你的助理没有告诉你吗？”
“你看我像是来斯坦福住宿的吗？”本森教授又反问了这么一句话，这个时候潘西教授打量着本森教授和他的学生，这才发现两人的模样似乎并不像是来住宿的。两人两手空空，仿佛是来参观斯坦福校园的。
潘西教授打量了本森教授许久，“你是来带着你的学生参观斯坦福大学的吗？”
“没错。”本森教授微微点头说道，“带他来感受一下全球大学中物理学学术排名第二的学校的氛围。”
潘西教授笑了笑，嘟囔着说道，“除了麻省理工，我们斯坦福在物理学这方面还真没有怕过谁呢。”
“是吗？”本森教授听见潘西教授这么说，忍不住出声说道，“那么请问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和普林斯顿大学呢？”
这两所大学在学术上面直追斯坦福大学，排名第三名和第四名，并且普林斯顿大学的数学系几乎年年都是全球排名第一。数理不分家，要说普林斯顿大学在综合实力上还是非常强劲的。又是一个纯学术研究型的学校，许多能够赚钱的学科普林斯顿全都没有设置。但普林斯顿大学依旧还是全丑乃至全球最顶尖的学府之一。
当然在华国论及出名程度，当然是哈佛大学。可惜的是，哈佛大学在理科类几乎都是排名非常后面，而文史类虽然比如说像是法学等等全球排名第一，但还有一个耶鲁大学在后面追赶。
理工科的学校丑国主要还是包括麻省理工学院在内的几所高校才是全球排名最顶尖的学校。
本森教授的话让潘西教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管是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也好，还是普林斯顿大学也好。在全球理科类上都是顶尖的大学，可以说斯坦福在数学上面与两所大学还差劲儿些。
目前有许多诺奖得主都是在普林斯顿执教，其实斯坦福的诺奖得主执教已经很少了。走的走，去其他学校的去其他学校。
当然斯坦福能够在大学物理学术这块儿能有如今的名声也不可能是浪得虚名的。
毕竟是和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称之为西部学术中心的地方，如果真的这么差劲儿，也不可能会有现在的地位。
“好了，我们就是随便地走一走罢了，潘西，你没有其他的事情吗？比如说爱德华兹实验室那边？”
“你不说我还给忘记了，爱德华兹实验室那边还有些事情。”潘西教授仿佛想起了什么事情似的，随后又说道，“对了，康斯坦丁教授已经到了斯坦福大学，和你们一样，正在斯坦福大学闲逛。如果运气足够好，你们或许还可以见到他。”
康斯坦丁？安宴愣了一下，这位不就是发现石墨烯而且因为石墨烯在去年，不，应该说是前年也就是2010年的时候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的那位教授吗？他这么早也到了斯坦福大学。像是这种诺奖大佬不是应该最后才姗姗来迟吗？
“他对你学生的突破倒是挺感兴趣的。”潘西教授这话明显是对着本森教授说的，“如果能够遇见他，说不定还能够聊一些有趣的事情。”
说完潘西教授直接走掉了，连头也没有回一下。安宴听见康斯坦丁教授也在斯坦福大学里，他这不是激动，而是脸色有些难看，真害怕那位教授上来驳斥他将石墨烯搞得乱七八糟的。苏黎世大学和曼彻斯特大学也是有一定的联系和校方合作的。
并且是非常紧密的，但是这个实验成果出来之后，安宴和本森教授都没有询问康斯坦丁教授的意见。
这位教授在物理学上也是顶级大牛级别的人物，毕竟是获得过诺奖的大佬。
其实这些大佬什么时候前来斯坦福大学，斯坦福大学的人也是说不好的。毕竟大佬还是挺随性的，不巧这位才获得诺奖没有多久的大佬这么早就到了斯坦福大学，比本森教授和安宴还要早来一天。
带着忐忑的心情，安宴和教授一起在斯坦福大学闲逛。
能看出来，教授来了斯坦福大学许多次，对于各种景点了若指掌。一边给安宴介绍，一边看向景点。
而安宴这个时候哪有什么心情看什么景点，他满心都是要是那位康斯坦丁教授如果不认同他的观点他应该说些什么？毕竟人家是发现石墨烯的教授，可以说在石墨烯这个领域上有绝对的话语权。至于自己，也就是个大一的学生而已。如果人家说这个实验不太行，那么他实验做出来的结果，可不就被白费了？
现在也就是安宴慌了神而已，如果康斯坦丁教授真要说这样的话，早就说了还会等到现在吗？肯定是不会的。
所以他现在的行为叫做杞人忧天。
教授看着安宴有些惨白的脸色，摇着头说道，“安，你在担心康斯坦丁教授吗？”
“我见过他几次，他是一个较为温和的人，不会因为你研究石墨烯，就会和你生气的。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晚辈，我想他不会是一个和晚辈如此置气的人。”
“我似乎听见有人在议论我？”带着一些口音的英语从背后传来，安宴转过身，看见一个胖胖高高的男人向着他和本森教授走了过来。他笑着说道，“本森教授许久不见，这边是安对吧？”
“我是康斯坦丁，康斯坦丁·诺沃肖洛夫。”来人自我介绍着说道，“你做的石墨烯实验我也看了，并且重复了好几次的实验，请你不用怀疑自己的专业。你的实验做得非常棒，如果我能有你这么棒的想法，说不定在过几年的时间石墨烯应用在各种科技上是可以实现的。当然，如果你也能够再次做出突破，将石墨烯应用在各种高科技上，我相信，你一定也是可以获得诺奖的。”
“谢谢您，康斯坦丁教授。”安宴松了一口气，看来原主并不反感他的实验。
“关于石墨烯，我还有一些事情想和你交流一下。”康斯坦丁看向本森教授，“不过本森教授在，我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本森教授是一位量子力学教授……”
“咳咳。”本森教授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一位教授只想和自己的学生说话，连他这个当教授的，都不能在一旁听着。怎么感觉有点儿像是这位康斯坦丁教授想要挖自己墙角的感觉？
不过看着康斯坦丁的眼神，本森教授也不好说什么。
“我先去前面的小花园逛一逛，安，你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可以尽情地询问康斯坦丁。”本森教授冷哼了一声，他当然知道康斯坦丁是想要挖墙脚。不过，即便是如此，本森教授依旧还是直接去了小花园。这里本身就地处偏僻，阳光明媚，又有一座外人很难知道的小花园。还真是一个适合挖墙角的地方。
但是本身教授琢磨了一下，安本身在石墨烯上面就能够有更大的突破。如果让他跟着康斯坦丁教授学习，说不定还真会获得诺奖。作为安宴的教授，他当然是希望自己这位天赋出众的弟子能够有更好的前途。
“你对石墨烯似乎很有兴趣啊。”康斯坦丁教授饶有兴趣地询问安宴，“你是想要在石墨烯上面继续做出一些突破是吗？”
“没错。”安宴点头，“教授，我的确是想要在石墨烯上面继续做出一些突破。我感觉，距离石墨烯运用在科技上，只差那么一点点。但就是这么一点点，我始终还是没有想明白。”
“看来你遇见了困惑的事情。”康斯坦丁坐在石凳上，指了指对面的石凳说道，“我们坐下聊吧。”
“这，不太好吧？”康斯坦丁教授当然是可以坐下的，但是自己坐下会不会有点儿不太像样？毕竟对面的是诺奖大佬，而自己还是一个大一的学生。
“没关系，做吧，你已经远远超出了大学生的范畴。至少，我带的研究生要是能有你一半聪明，石墨烯可就没有你的份儿了。”康斯坦丁教授看似说笑似的说着这句话。但似乎又有很深的含义安宴还没有参悟透。
勉强坐下之后，安宴说道，“我最近一直在模拟实验数据，也就是这个实验之后的下一个实验。但我总感觉还是差了一些。”
“差了什么？”康斯坦丁教授也好奇地看向安宴，“实验数据吗？”
“不，应该是数值的问题。理想中的数值和我模拟计算出来的实验数值不太一样，当然，教授我也知道如果纯粹是靠模拟和计算肯定是不行的。这就是我的一种感觉，就是第六感……”
“安，我懂你的意思。”康斯坦丁说道，“你认为接下来的实验很有可能是欠缺了一些数值，而这些数值是你计算不出来的。所以，整个实验或许面临失败对吗？”
“就是这样。”安宴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我原本想要让你加入曼彻斯特大学的。”康斯坦丁笑着说道，“我听说你在苏黎世大学就读的是本科，只要一毕业我准备给你发一封曼彻斯特大学的offer，在我这里继续进行石墨烯的研究。”
“啊！”安宴愣了一下，他还真没有想到诺奖大佬竟然这么看重自己，给他发offer，让他去曼彻斯特大学，在他的名下就读研究生女。这幸福，是不是来得太快了。
看着安宴一脸目瞪口呆的模样，教授笑着说道，“不过，我现在改主意了。”
“改……改主意了？”尽管知道这是教授自己决定的事情，不过安宴还是有些失落。能在诺奖大佬的手下研究，尤其是这位诺奖大佬本身就是研究出石墨烯的大佬。对于石墨烯性能的了解肯定是非常强的。
至少自己现在肯定是比不过这位诺奖大佬的。
“我觉得，其实你更适合去学习数学物理学。”康斯坦丁教授笑着说道，“安，如果你需要推荐，可以来找我。而且，我也可以给你引荐几位教授。都是数学物理学上非常专业的教授。”
这……跨度是不是太快了一些，他怎么就适合去学习数学物理学了？
“比如说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我认识一位教授。我和他曾经在物理学学术会议上遇见过几次，他在数学和物理学上都颇有建树。”说道这里的时候，康斯坦丁停顿了一下，“我相信如果你在他手下学习数学物理学，你所困惑的事情或许就能够迎刃而解了。”
“可是……”
“安，我觉得我这个提议还是不错的。你仔细想一想，你想要先做模拟数据的实验，然后在进行实验。是不是需要运用大量的计算，我知道你的数学一直很不错。如果你学习数学物理学，相当于数学和物理学都已经学习了。以后不管你出来是研究数学也好，还是物理学也好。都是可以的……”康斯坦丁教授说这番话其实并非是现在才想出来的。
而是他在看安宴的实验报告时就有这种感觉，这个名叫安的人，在数学和物理学上都有极高的天赋。
为什么不去学习数学物理学呢？数学和物理本身就是分不开的，尽管有些计算还是有差别，但是本身差别就不是特别大。
比如说这位安的教授研究的希尔伯特空间，说白一点，就是在特定的拓扑学空间中进行计算。
拓扑学可不就是数学的经典学说之一吗？
数学都学不好，还学生们物理？这不是闹着玩吗？只要数学学得好，还怕玩不转物理？比如说爱德华·威腾，一位被m理论耽误的数学家。
作为顶级的物理学家，爱德华·威腾似乎也验证了数学能够学到顶级的地步，物理学差不多也就是顶级的地步了。
只是一般人都不可能在数学和物理学同时拥有长足的进步，主要还是因为普通人的精力有限。但是有天赋的人就不太一样了，像是安宴这样的学生去学习数学物理学，相信将来在学术界一定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康斯坦丁教授……”安宴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康斯坦丁说道，“即便是我不说，本森教授也会给你写推荐信，让你去加州大学或者是普林斯顿大学的。”
“可是……”安宴没有想通为什么他一定要进入这些顶级名校进行更加深入的研究呢？在苏黎世大学不好吗？其实苏黎世大学也不差啊。
“不一样。”康斯坦丁摇摇头说道，“不管是学术氛围还是教授都不一样，你可能会觉得奇怪，为什么斯坦福大学物理系的学术会在全球排名第二。我之前也没有能够想通，现在我倒是觉得有些道理，你还是需要在这里感受才能够知道。”
“你的数学底子本身就非常好，再加上物理学上也有天赋。这次学术报告会之后，相信不管是加州大学也好还是普林斯顿大学也好，他们都会非常乐意你去他们那边读书。到时候，他们发了offer过去，就该你自己做出选择了。”康斯坦丁耸了耸肩膀，“虽然我有时候看不惯本森那副模样，可我不得不说，本森对你特别好。大概是因为你实在是太有天赋的原因吧。”
“……”安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张了张嘴，捂着自己的脸，有些说不出话来。
“安，我非常期待你能够突破石墨烯的限制，将石墨烯运用在高科技上。我相信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康斯坦丁教授说完之后，冲着安宴笑了笑，随后便转身走掉。
留下安宴一个人，还在风中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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