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天阳命脉
“赤火教始于十一万年前，是由赤鸟大人，召集先祖们逐渐形成的一股势力，而后在三万年前也就逐渐形成了天阳帝国。”被苏言如此发问，老者并未隐瞒，而是简短的说出了实情，“而逐渐的，赤火教也退出了台面，但虽然明面上是天阳王室统治着天阳帝国，实则赤火教才是天阳帝国的命脉所在。”
苏言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则是开口问道：“那么也就是说，前代教主就是赤鸟本尊，而你们至始至终也都知道赤鸟就被封印于九玄之森么？”
此话一出，那老者的脸上，立刻放出了一抹惊色。
与此同时，在那老者的后方，樊梓杭与其他二十名布衣侍卫也都是流露出了失措的神色，显然是对于苏言的这句话充满着疑惑与震惊。
而看着他们的反应，苏言也稍稍有些纳闷。
“后主大人，此话从何谈起？”
随后，那老者回问道。
苏言却直接反问：“什么从何谈起？有哪里不妥么？”
“众所周知，赤鸟大人生于此地，而护佑着此方百姓，本可破空登仙而去，可赤鸟大人却因为不舍天阳子民而长留于九玄之森，何来封印一说？”
老者话至此处，稍稍一顿，随后接着说道，“帝国内大量的武修功法、武技皆是以赤鸟大人所修的道为根基所创立的，更甚是每十年一度的九玄之森回归，非但是对小辈们的历练，那些从异兽身上得到的内丹也皆是辅助修炼的宝物，这些可都是赤鸟大人留给天阳帝国的恩惠啊。”
苏言听罢，也稍有些震惊。
没想到对于他们来说，赤鸟竟然还施加了那么多的恩惠。
可这样伟光正的形象，与苏言印象中不择手段的赤鸟本尊，却有着很大的出入。
苏言心头，未妖说道：“九玄之森之内那些怨念所堆积而成的灵体，便是那些死于九玄之森的人所留下来的，而这些怨念对于赤鸟所修之道是大有裨益的，所以九玄之森正是它设下的骗局，塑造出那样一个黑暗的杀人圣地，给以一些对他来说微不足道的蝇头小利，就可以骗到大量的人用生命换取它的修炼成果，以至最终能够冲破封印。”
听着未妖的解释，苏言的眉头也是微微一皱。
这样的武修，不正是邪道么？
而分明自己的子民数万年来遭受着赤鸟的蒙骗，这整个天阳帝国却还是将它当做守护神一般供奉，的确令人觉得又可悲又可笑。
“赤鸟如此，是因为它一时疏忽走错了道路，人类亦是如此。”未妖道，“当有一天你被封印到暗无天日的九玄之森，若只需要牺牲几个人的性命便可冲破封印，你会怎么做？”
“我会自尽。”
苏言直接了断地回答。
“若是妖帝，亦是如此。”未妖继而说道，“但若是将人命换做蛇虫鼠蚁，你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这……”
此时，苏言却不能够如先前那样直接地回答。
对于赤鸟来说，人类与蛇虫鼠蚁，也并没有多大区别。
“后主？”
看着沉默了许久的苏言，那老者便是小心翼翼地呼唤着他。
被如此一声，苏言也才从与未妖的交谈中回过神来。
“既是如此，那便是我失言了，抱歉。”
苏言开口。
最后两字一出，十二人顿时面色一慌，除了那老者与樊梓杭长跪着，其他十人皆是叩首而跪，连气息都压至了最低。
“吾等惶恐，后主虽有失言，但错不至如此，还请收回方才的话。”
看着他们的反应，苏言此时才切身体会到，如今的自己或许真的已经成为了整个天阳帝国的主人。
可他不过活了十四载而已，对于世俗功名、权力并没有那么多的追求，他想要的只有更加强大的实力。
“我收回方才的话，你们都起来吧。”
苏言开口道。
但在他的心中，却还有些余悸未定，哪怕运转‘妖帝剑心’也难以彻底平息。如今他将要接手的并非只是一个名为赤火教的势力，而是作为东州三大帝国之一的，整个天阳帝国。
一切转变，太过突然。
“后主，其余的事可以暂歇，接下来，请随我们去往大赤火殿进行继任大典，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老者起身之后，便在如此一句的同时，为苏言让开了一条道路。
苏言听罢，略微一愣之后回问道：“必须要去？”
“非赤鸟大人传承者，镇不住赤火教，若赤火教不稳，则天阳帝国将乱。”老者说道，“于国于民，请后主务必继任教主之位。”
苏言又道：“若我说，一切都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呢？”
“纵然是巧合，后主也是当今世上唯一具备继任资格之人。若没有火鸟大人的赤火道念，也称不了赤火教。”老者继续回答着，似乎已经是认定了苏言。
而苏言听罢，张口之际却已经无言以对，终于还是在叹了一口气之后放弃了推脱。
实际上，被封印在九玄之森的赤鸟，每隔十年才会回归一次，也就是说天阳帝国并不需要赤火教主亲自主持，赤火教主的存在只不过是作为一个威慑而已。
“那，走吧。”
苏言说道。
随后，老者在前方带路，苏言紧随其后，而一直未曾言语的樊梓杭与那二十名侍卫，则是低着头跟在苏言的身后。
堂堂天阳王主，却也显得如此卑微。
这一点，倒是令苏言短时间内无法接受。
很快，几人走过了交错相通的道路，最终来到了一片林木环绕之下，一座十分雄伟的殿堂便是出现在了苏言的面前。
苏言抬头，已经能够看到富丽堂皇如若宫宇一般的大殿之外，十步一名通灵境强者，而每一人皆是身着玄色红纹衣衫，体态庄重并且十分统一。
“请后主先行。”
来到了大殿的门口，老者向着大门的一旁走了几步，转回身来便是对着苏言如此说道。
而苏言点了点头，脚步便继续向前迈出。
进入了大殿之后，他的头虽然至始至终都朝向前方，但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在两旁扫过，大殿中道的两旁有着大大小小的列队，似乎是赤火教内的一些不同派别，而每一条列队的排头无一不是武灵境强者。
并且在行走间，苏言却也隐隐的感觉到了一些不悦甚至不屑的目光。
自己的修为，在这些人眼里，似乎的确太弱了。
“昂首挺胸，若有意外，交给我便是。”
察觉到苏言稍稍产生了一丝退却之意，未妖便是立刻如此说着。
苏言听罢，也不再多想，很快便走到了大殿中道的尽头，踏上台阶站在了整个大殿的至高点，转过身来面向殿宇之内这三百余人。
“一个时辰前我刚得到消息的时候，还以为‘乳臭未干的小毛孩’是道听途说，没想到是真的，到令我太失望了。”
“让我堂堂武灵境强者，臣服于一个十四五岁的小毛孩子，这让我有何颜面见我手下弟兄？”
“赤火教可是天阳命脉所在，怎么能让这样一个小孩子成为一教之主，简直胡闹！”
而就在苏言站定之后，下方那几个派别的头首人物，则立刻是毫无顾忌地放声言论，几乎没有一人对苏言保持有半点敬意，更甚者还有准备立即退场的人。
“诸位，且安静下来。”
就在这时，那手持节杖的老者，便已是从中道走来，最终站定于阶梯之下，转向了各个派别的头首人物。
被他如此一言之后，那些放肆的言论顿时收毕了几分。
毋庸置疑，这个老者在赤火教内，必然也是一尊大人物。
“公孙长老，十余万载以来，皆是赤鸟大人一统天阳，如今赤鸟大人突然遁空仙去，找一个教主之位的继承人虽然理所应当，但也不能够随意找来一个后身晚辈吧？”虽然收敛了许多，但是他们对于苏言的不满，还是溢于言表的。
此话刚落，则又有一人接着说道：“不错，区区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孩子，，哪怕他真的得到了赤鸟大人的传承，也难以服众。”
听着这些咄咄逼人的言论，老者瞑目沉思了片刻。
随后，老者高声而道：“赤火教，正是以赤鸟大人的赤火之道作为根基，才得以发展至如今。纵使年岁再大修为再高，没有赤火道念作为支撑，又有何意义呢？难道你们觉得，赤火教主之位，你们当中又谁人能够胜任的么？”
“这……”
接连两个问题，平和之中带着锐气，直接令一众头领哑口无言。
“可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毛头小子，身上一定一点灵罡的气息都没有透露，恐怕连点修为都没有，只是一个碰巧路过的山野村夫而已，公孙长老你的推演出错了也说不定，或许他根本就没有得到传承！”
“就是，这样一个连丁点修为都没有的小儿，看他衣着就知道只是个山野村夫，他懂什么？”
“依我看，他不过是个愚昧无知的贱民，让他入了庙堂，岂非亵渎了赤火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