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只是有些累罢了
“神影劫！”
一脚落来，瞬间便是砸在了身前那个根本不及躲闪的对手头颅之上，瞬间令他整个人都朝着侧后方倒飞了出去，最终更还是在地上翻滚了数米的距离，才是得以勉强停下来。
最终是在几次勉强挣扎之后，才支撑起了身体。
但此刻此人的神智朦胧，短时间内很难在与苏言交手。
而此刻，苏言口中喘着粗气，嘴角还有一丝血迹，身上更是有着大小几处伤口，衣服之上已经沾染了不少的沙尘。
但是，他他却依然坚挺地站立着。
用着如同最初的目光，扫过周围的众人，嘴角仍然留着一抹充满着自信的笑容。
“已经打了十八场了……怎么可能……五宗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人？！”
“这都已经是第三个通灵境小圆满了，这家伙是疯子么？！”
此刻，没有一个人再走上前去。
在他们的眼神之中，已经不复有最开始的那种心高气傲，有的只是对于苏言这样一个人的震惊与难以置信。
现在的苏言，虽然已经伤痕累累，看样子也已经濒临极限了，但却依旧没有一个人再敢上前应战。
毕竟，在这样的状况下，就算是打赢了他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甚至于还可能成为自己人生中的一个污点，并不那么光彩。
另外，若输了，岂非要成为全宗上下的耻笑对象？
何况是，眼前这个少年，在打过了十五场比斗之后，还接连战胜了三个通灵境小圆满的三宗弟子。
如此足以证明，他在体术之上的造诣，已经是能够连跨两个小境界的程度了，甚至有可能在全盛之时，能够与通灵境大圆满的武者较量几招。可以说，没在场没有一个人敢说自己，一定就比这样一个疯子强。
既然不敢说，又有何资格嘲讽他。
而且这样一个人，在制符方面，还有着胜过陈震大师弟子的天赋。
“下一个。”
见到久久没有人回来，苏言也是稍微缓了一口气，才是彻底站直了身形，目光扫过周围的人便如此说着。
此刻他身上莫约还有莫约一成的体能，还能否与一个通灵境小圆满的武者较量，他并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还有一战的能力。
而且，此刻他体内热血沸腾，《武战诀》的加持之下，经过了这十八场近乎于疯狂的比斗之后，他感觉自己的体格也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提升，这种速度虽然比不及离渊塔内，但却也是及其快的。
此刻他只感觉，自己距离通灵境后期，也仅有一步之遥。
或许，这就是适合《武战诀》的修炼方式。
“你……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没必要这么疯狂吧？！”
见到苏言如此，人群之中，便传出了这样的声音。
苏言看着声音传来的那个方向，嘴角一勾。
“帮一个人。”
苏言的回答，依旧直截了当。
“帮谁？那个扫把星么？”
就在这个时候，从武场入口方向的人群外侧，走进来了一个十七岁左右的弟子，最终站到了苏言的面前。
他走入此处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主动为他让开了道路。
而苏言目光盯着他，感受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
俨然，与方才苏言交手的十八个人，有着不小的区别，要更加的强势。
“武灵境……么。”
看着周围那些人，如同看着前辈一般的羡慕目光，苏言的心头，有着这样一个答案。
“帮谁不重要，你也是来与我一战的么？”
苏言问道。
而那人看着苏言，目光一凛同时眉间一蹙，冷声道：“你连战了我十八个师弟，就这样的状态，我哪怕打赢了你也不光彩，所以我不打算与你交手。”
“哪怕？”
苏言从他的话中，检出了两个字来，“难道你觉得，你会输给我？”
此话一出，周围大部分的眼中，皆是流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随后，则又一致转为了一种愤慨。
感受着这些落到自己身上的神色，苏言若有所思。
“若你还留有底牌，我就未必会赢。”那个人说道，“但哪怕这样，我也不想落得个趁人之危的骂名。”
而在说话之间，他抬起了右手，左手指尖又在右手食指的纳戒上轻抚了一下，便是取出了一个白玉色的小瓶子。
“故作君子，还是另有企图？”
苏言轻笑，如此问道。
他看出了眼前这个人并不打算现在和自己交手，虽然这样也挺好的，但苏言却有种直觉，若不与此人交手，今日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会白费。
所以，他打算用激将法。
可这样一句质疑的话语，却并没有令那人生气。
“任君想象，但今日，还是别再战了比较好。”
那人这般说着，指尖一动，打出了一道轻弱的灵罡，便是将他手中的瓶子带向了苏言的方向，而苏言下意识地伸手一接，便是将瓶子握在手中。
隐隐的，还有一丝余温。
火属性的武灵境强者。
“是怕我……”
苏言看了看瓶子，嘴角流露出了一抹苦笑，但他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弃，抬起头来看向那个人，便是开口欲言。
话未说完，却被一声娇呵打断。
“苏言！”
而如此一声传来，那个方向的人则立刻是纷纷让开了道，犹如避开厌恶之物一般。
顺着那个方向望去，单心乐正朝着自己这边快步而来。
并且在她的眼角，还泛着一丝水色。
“你这是在做什么？干什么还要来三宗？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就如同昨天最后与自己说的话一样，单心乐还是接连向苏言问出了几个问题，但也如同昨天那样，苏言并没有给以任何的回答。
“师姐你看……我还站在这里……”
苏言说道。
听着他的话语，单心乐万分不解，完全不明白他究竟在说些什么，而看着他略显疲惫而却又十分坚定的眼神，单心乐美眸一颤却又泛起了一抹苦涩。
“不要再设法帮我了好么，我会害了你的……”
她略微低下了视线，这么说着，带着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哽咽。
此刻苏言可以确信，昨日的那些话，是她不希望连累了苏言。
而同时，她也自认为，自己就是扫把星。
但随后，她没有等待苏言说任何的话，便是转过身去面向了三宗的那些人，低着头稍微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张开了口。
她想，作为师姐，必须要为今天师弟的胡闹而道歉。
哪怕他没有做错，他是为了师姐才做出这些事。
但单心乐担心，若她不这么做，苏言便离不开这里。
“小子，虽然今日我不可能与你一战，但我承诺，等你修为达到武灵境而还不改变想法的话，届时我必定会应你一战，若你赢了，三宗全部弟子，向单心乐下跪赔罪。”
单心乐还没能说出半个字，那个莫约十七岁的青年，便是对着苏言开口，阻断了她还未道出的话语。
此话一出，单心乐的美眸一颤。
而下沉的视线，也不由自主地抬了起来，看向了那个青年。
下跪赔罪，这是多么巨大的代价？
甚至于，还是三宗全体弟子。
而在青年的话音落下之后，场面之上却陷入了良久的寂静，在场所有三宗弟子竟无一人又半点异议。
苏言看着那个青年，心里也同样略微一惊。
“等我修为达到武灵境，你不会出尔反尔？更何况三宗全体弟子下跪赔罪？你能做到么？”苏言发问。
这样的条件，也着实让苏言有些吃惊。
昨日，苏言也仅仅只是想要在场的三宗弟子，向单心乐道歉而已，下跪赔罪根本都没有考虑过。
不过，苏言并不认为，下跪赔罪有何不妥。
单心乐在不幸之中出生，而在以这种不幸为笑柄的嘲讽之中长大，这样的感觉苏言虽然无法感同身受，但却也明白这必然是一种身心的折磨，是一种几乎生不如死的感觉。
相比之下，下跪，甚至太轻。
与他一样，那青年，也是如此想的。
“我以三宗本代大弟子的名义，向离渊门历代先祖起誓，必信守诺言！”
苏言话音落下片刻，那青年，便如此开口。
苏言见状，一时语塞。
竟然都做到了这种程度，一瞬间，让苏言对这个青年的看法，更好了些许。
而在那青年的最后一个字到出口的瞬间，单心乐眼角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瞬间一涌而下。
看着她不再继续压制自己的情绪，苏言的嘴角，便浅浅一笑。
“苏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转过头来，向苏言问道。
“他独自一人，接连击败了我三宗的十八名弟子。”
苏言未言，那青年便是开口说道。
“十……八个……”
这句话语，在这样一个瞬间，令单心乐的心头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绪，十分复杂却又无比的单纯。
只感觉，自己找回了早已失去了的一种心情。
“可师姐你看……我还好好地站在这里……”
苏言浅笑着开口，说出了刚才与单心乐说的第一句话，只是加以补充了些许。
单心乐的嘴角，轻轻地一勾，不再那么苦涩。
一个为了她而付出的人，并没有因为她这个‘扫把星’的存在，而受到任何的灾祸。十八场比斗之后，依旧好好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只是，有些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