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那一场车祸里
app经过BY强有力的宣传和别家自媒体合作的推广下，从原来的反响不错演变成现在的大热，这种效果是程北尧也没有想到的，他原本想的是，扔给许知非练手，能够成功当然是好事，失败了也无关紧要。
结果没有辜负他的期待。专门为此事开了一个会议，许知非本以为只是常规会议，谁知道越到后头越不对劲，男人在面前的电脑上敲打键盘，页面瞬间投影到媒体墙上。
他没什么表情的讲：“给你们资金和资源，将这个项目并出去单独发展，你们能接受吗？”
徐哲凡听完就愣了，第一反应是去看许知非，但显然许知非的表情也有意外，她微微皱眉：“并出去？”
并出去，脱离BY，换句话说就是，让许知非将她的团队带出去单干。要知道，将核心团队带走单干应该是在利益受损和团队分裂的这两种情况下，可眼下，他们明明很融洽。
在公事上，许知非和程北尧都不会带上私人感情，但这件事太突然了，许知非眼神微微嗔怨看着主位上的男人，有这种决定，为什么不提前跟她讲。
王泽适时递上份文件给众人过目，“归属还在BY，也继续给你们提供资金和资源，你们可以重新选择入股，算是BY的小型分公司，如果日后发展趋势好，BY会将互联网这一块的所有项目都移交到你们手里。”
徐哲凡和莫零从惊讶到超级惊讶，怎么会理解不出来这个意思，这是绝对的器重好吗！
许知非翻开文件，听到磁性的男声不紧不慢的补上一句：“当然有一个前提，试水阶段，半年内的盈利要超过九位数。”
“……”宛如一盆凉水浇下。
飘了飘了，众人突然没有了翻开文件的欲望。就知道按照程北尧的严苛，哪里可能这么容易通过他那一关。
许知非快速看完这份文件，目光坚定：“可以接受。”
“许总，许总您再想想啊……”
“我有点方……”
下属轻声焦急的劝。
程北尧看向许知非的眼神温和，其中不仅有爱意，还有欣赏。
上司都拍案决定了，还有什么好反对的呢。
男人起身走出会议室，他下面的工作还很忙。
王泽从容的替程北尧收好桌上的东西，突然道：“我刚刚是不是忘了讲，新公司的注册要加许总的名字。”
说完，不等许知非的眼神扫过来，慌忙跑出去跟上程北尧的步伐。
他也是因为老板这么叮嘱才去拉仇恨的啊。他自己在心里也扼腕了无数次，BY这一年来为互联网行业贡献了多少人力财力，这么一块肥肉，如果许知非等人试水成功，全部都要拱手给她。
小打小闹也还好，涉及到BY的大利益，他们程先生……也太宠许知非了吧。
而会议室内，眼见程北尧走远，众人齐齐叹一声，徐哲凡单手捂脸，随后侧头以狗子的姿势问程绾：“我好像吃了一把狗粮？”
一直默默听着的程绾同样苦笑，“好像是这样的。”
眼睛的余光看向许知非，透着无法理解的深沉。
加许知非的名字……所以前面一大堆的铺垫其实都是在为许知非做嫁衣。
她这个大哥，对这个小妻子的好超出了想象。
散会后，许知非产生了想给那个恶劣男人打电话的冲动，最后想到他大概又开了一个会议，打消这个念头。
昨天黄昏，许知非问他，“你想溪溪吗？”
“想听实话？”程北尧似笑非笑的看着许知非，该是严肃的话题，这样听起来却让人觉得他漫不经心。
当时他揽住女人的纤腰，拥她入怀：“五年了，看着小丫头成长起来，不是没有感慨。”
事实上许知非抛出来了一个难题，无论程北尧怎么回答，对她而言，都会是一道伤疤。
“我会处理好。”所以言尽于此，男人感受着久违的手感，微微低头，将下巴放在她的发上，“我们不聊这个。”
从某种偏激的角度来说，如果他护不好自己这个女儿，许知非也许更不会为他生一个孩子。
许知非将肺部的空气呼出，不置可否。她原本是担心那天她没有去阻拦周宸然和傅蔷薇，程北尧心里会有嫌隙。
商界没有不透风的墙，程北尧对许知非的器重很快传开了，连日来的曝光率，让许知非几乎名声大噪。
而时隔将近一个月许知非再次听到唐展秋的音讯，是在程北尧的私人电话里。
南桥内，程北尧正在开一个视频会议，手机落在主卧的枕边，铃响，许知非看着上面的备注，略微犹疑，便替他接了，未出声，唐展秋的话不由分说进入耳朵。
“你怎么想的？溪溪好歹跟了你五年，她现在姓程，傅蔷薇抛弃溪溪，从未有过关爱，现在回来了凭什么就这么把她带走！”
“你是不是在考虑知非的想法？我跟她早前就说过这件事了……北尧，你对她好我理解，可溪溪也是你的女儿……”
终于不再说，许知非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唐展秋的怒意，能够理解，她那么疼溪溪。
一时之间，她突然不知道该不该出声。
唐展秋没有听见回答，半分钟后又继续说：“这些年我们欠傅蔷薇的，也都还够了，没道理再赔一个溪溪。大不了，大不了你把溪溪带回来，交给我！我来养！”
“……”
许知非低头，今日雪后初霁，白茫茫的阳光透过窗子落在地板上，刺得她眼睛疼。
最后也没有出声，她将电话挂断了，并清除通话记录。
加上先前同她说的，唐展秋总共提到了两次对傅蔷薇的亏欠。
什么亏欠？
彼时她们正从BY总部搬出去，换到另一幢办公楼办公，设备样样齐全，能够成为独立的个体，无论怎么样众人都是高兴的。
莫零和徐哲凡负责招聘新人，一堆人负责打扫新办公室。中午时分，他们点外卖，许知非抬手看时间，尔后拍拍程绾的肩膀：“绾绾。”
新办公楼离X大很近，程绾身上还有学生证，轻而易举就带着许知非溜了进去。
寻了一个人很少的食堂落座，还是熟悉的味道，程绾笑着问：“嫂子，找我有什么事吗？”
许知非直接开门见山：“溪溪被带走了？”
“嗯？”
“傅蔷薇。”
程绾的笑容收敛，“大哥怎么说……？”
许知非微微侧头，“好像你一点都不意外。”
“……”
三秒钟，程绾眼神开始闪躲，低头决定坦陈：“嫂子你有什么就问吧，这样看着我我害怕。”
X大食堂，人少清净，许知非给出机会让程绾讲出一直想讲的过往云烟。
*
程家是百年家族了，能够在程家做事的也多少有点渊源。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傅蔷薇的父母亲都在程家，一个是唐展秋的贴身侍者，一个是替程北尧的父亲开车的司机。
程北尧和傅蔷薇前后几年出生。彼时唐展秋在程家尚未站稳跟脚，程北尧即使是男孩子也没什么宠爱，一来一往，朋友只有傅蔷薇，他们算是，青梅竹马。
就这样长大，一直到青春期，程北尧也是非常宠傅蔷薇的。他们没有私人家教的待遇，一个读初中一个读高中，在同一所学校，谁都不敢欺负傅蔷薇，只因为她可以软软的喊程北尧一句哥哥。
而那个时候，程北尧正值鲜衣怒马时，多少女孩子喜欢，又有多少男孩子不敢招惹。
那个时候大家都知道程北尧宠着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满世界的传他喜欢她。事实上那时候程北尧对傅蔷薇确实有好感。
可是他的处境太难了，程家就是龙潭虎穴，表面安好，背地里全是人吃人的丑象。他走的每一步都要努力，要替母亲分担，对傅蔷薇的那么一点好感并不强烈。
直到后来，程北尧大一，傅蔷薇高一。程家出了一件事。
程父在去BY上班的路上出了一场车祸，司机就是傅蔷薇的父亲。那时候是傅蔷薇的父亲及时打方向盘，争取到了程父最大的生存空间。
那一场车祸里，傅父当场死亡，程父紧急送往医院，成为了植物人，在病床上躺了整整一年，尔后也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