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章 名节（三）
只有亲眼见过，他才可以相信真有这样的宝藏存在。
“此书是臣在南山书院的藏书阁里看见的，皇上要看，臣立刻就去借来。”离蔚说罢就要告退。
莫涯却是道，“正好小九要去看望韩国夫人，与你同路，你送她一程吧。”
“是。”离蔚恭声应道。
“皇上，民女又不是小孩子。”九方梦嗤笑了一声。
若是他人听见九方梦用如此无礼的口气同莫涯说话，只怕都会觉得诧异，唯有这离蔚连眼皮都不多抬一下，充耳未闻。
“去吧，离蔚学识渊博，你若有什么问题，可以请他为你解惑。”莫涯摆摆手道。
九方梦立刻明白了莫涯的好意，她是因为那块龙髓才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的，所以对于这块龙髓，她自然是好奇的很。反正刚刚莫涯问离蔚问题的时候，九方梦就在一旁，所以等等她再问离蔚什么，离蔚也没必要隐瞒太多了。
九方梦轻轻一笑，眼神落在书房墙上挂着的一柄宝剑，她道，“皇上，此剑可否借民女一用？”
“你若喜欢，送你何妨。”莫涯淡淡道。
“多谢皇上赏赐。”九方梦走过去把剑取下来，拔出一看，只见此剑剑身极薄，看似极易摧折，但那上面泛着的寒光却让人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凛然之意。她看见剑柄处铭记着两个古篆“宵练”。
九方梦有些惊讶，“宵练剑？”
“不错，这是东海老人仿上古名剑所铸的宵练剑。”莫涯微笑道，“可还称手？”
“如此名剑在民女手中皇上也不怕埋没了。”九方梦笑道，她从小同浮生修习剑术，却一直没有一柄称手的好剑，慕雪瑟留下来的那柄鱼肠剑并不适合她，而那柄含光剑早已做为慕天华的新婚贺礼送给他了。所以九方梦一直心有所憾，却想不到如今能到这柄与含光剑和承影剑齐名的宵练剑。
“既然送你了，你就是天天拿它去切菜，朕也没意见。”莫涯挥手道，“去吧，别让韩国夫人久等了。”
九方梦和离蔚同乘一辆马车出皇宫时，九方梦想了一想，直接了当地问道，“离大人，那本古籍可有记载龙髓秘密的破解之法？”
离蔚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姑娘不该问，下官不该答。”
九方梦笑了一声，的确，离蔚一看就是个谨慎的人，若是其它问题也许他还会回答，这种极关键的问题，怕是他只会回答莫涯一人。毕竟若是有人得到了龙髓，可是却像九方宸一样解不开，那也没什么用。但若是解秘之法从离蔚的口中泄露出去，那离蔚可就是个大罪人了。
“离大人，我听说当年你中了探花之后，就辞官不仕，周游天下，寄情山水，后来又为何愿意入朝呢？”九方梦有些好奇地问，若说是离蔚为了名利，可是他却只肯做一个翰林院修撰，若不为名利又是为了什么？
“下官曾立志读遍天下群书，所以遍访天下书院，只是最后却发现，天下藏书最丰富的就是皇宫。”离蔚淡淡笑道，“下官偏偏舍近求远。”
“所以离大人若是把皇宫藏书楼中的藏书都读遍了，就会再度辞官么？”九方梦笑问道。
“这世间万事都讲究一个机缘，难有定数，九姑娘的问题，下官现在回答不了。”离蔚笑答。
九方梦与他对视一眼，都笑出声来，她心道，此人当真有趣。
这时，马车外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马蹄声，然后是很多人的惊叫声。九方梦眉头一皱，一掀车帘，就看见一个少年骑着一匹黑马在街上横冲直撞，撞翻了两边不少的摊贩。而那少年丝毫不觉有愧，反而哈哈大笑。
忽然，那少年骑着黑马就直直地冲过来，而路的中间站着一个孩子，已经完全吓呆了，连躲都忘记躲。
“二宝！”街边有一个妇人凄厉地尖叫着，就要冲过来救，却终是因为离得太远，根本还不及，眼看那个孩子就要陨命于马蹄之下——
九方梦沉下脸，身形如鬼魅一般飞出马车，手中宵练剑长剑出鞘，只见一道白光闪过，匹黑马的两只前蹄被齐根削断，向前一栽就直接把马背上的少年甩了出去。
这时候，那个妇人赶紧冲了过来，抱着那个孩子上下检查着有没有受伤，又拼命向九方梦道谢，九方梦淡淡道，“看好孩子。”
那妇人见她冷着一张脸立于死马之前，满身戾气，顿时吓得抱着孩子赶紧退进人群里。
“他奶奶的，你是谁啊！居然敢伤我的马！”那少年被摔得不轻，半天才爬起来，瞪着九方梦质问，看他满脸潮红的样子，显然是刚刚才喝过酒了。
“你又是谁，闹市之中纵马伤人，按律笞五十！”九方梦冷冷道，玄国的律法她不清楚，她愤怒之下脱口而出的是熙国律法。
那少年听了却是大笑道，“我是玄甲军正四品指挥使佥事叶素，谁敢罚我！”
“原来名扬天下的玄甲军里面都是你这种酒囊饭袋。”九方梦冷哼一声，眼中满是轻蔑，她最恨这种无辜伤人的纨绔子弟。
“你居然敢侮辱玄甲军！你该死！”叶素一听九方梦贬低玄甲军顿时比九方梦骂他还愤怒。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本事让我死。”九方梦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
叶素顿时红了眼，拔出了腰上的佩刀就向着九方梦冲过来，九方梦只是漫不经心地随手拿剑一格，轻轻松松地架住叶素迎面攻过来的刀，她吐出两个字，“太慢。”
话音未落，她的身形已如闪电一般移至叶素身后，一脚踹向叶素的后膝弯，叶素顿时单膝跪了下去。还没等他爬起来，九方梦已经如一片落叶一般出现在他上空，右足尖轻点在他胸口，直接将他仰面踏倒在地上。
九方梦足尖施力，叶素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她淡淡道，“玄甲军指挥佥事原来也不过如此。”
在她手下竟是走不过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