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为什么要逃

  路钧言回握住我的手,满脸憔悴,声音很沙哑,“我听说你晕倒住院,就立即赶来,可没想到最终慢了一步。”
  “你能回来,我就已经很高兴了。”我心疼的看着他,想喂他喝些水,可医生交代过,他刚做完手术不能吃任何东西,包括水。
  “对了,孩子呢?!”路钧言突然坐了起来,由于动作太大,牵扯到了伤口,疼得他额头冒了汗。我连忙扶着他起来,用枕头垫在给他垫在背后,用纸巾给他擦了擦汗。
  路钧言就这样看着我忙来忙去,等待着回答。我笑了,坐在床边,把他的手放在我的肚子上,“孩子好好的呢。”
  我现在突然莫名的很开心。从他见我的第一面,关心的不是肚子里的孩子,而是我自己。这是否代表,我在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地位?
  可那又如何,如果再次接近他不是带有目的,我想,我会答应嫁给他,全心全意的爱着他。但这一开始,就是个谎言,我追他是为了景一。最可笑的是,我一直认为这场谎言中,只有我自己中了毒,丢了心。却想不到,他最终也逃不过这种毒,看样子中毒比我还深。
  “沈青,我等你,无论多久。直到你的心伤愈合,愿意重新嫁给我。”路钧言看着我的眼睛,满满的认真。
  我承认,看见他这样的眼神,我慌了,我害怕了。害怕我真的会沦陷在他的情网,放弃自己的一切。也害怕这场感情,最终只是路钧言给我的一个幻影,让我一败涂地。我眼神有些躲闪,匆忙找着其他的话题,“我去看看医生来没来,我…”
  “沈青!”路钧言叫住我,他看出了我的慌乱,“你在害怕什么?在躲闪什么?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我的背影一僵,站在了原地。是他,从开始到现在我都在瞒着他,瞒着他所有事。我把自己一切美好的一面展现给他,深深的藏住自己无比阴暗,恶毒,恶心的另一面。
  求求你,别再说了。我捂住耳朵,不敢再去听,也不敢回头。怕在听见他的声音,控制不住自己,看见他的眼神瞬间崩溃。
  “沈青,我能感觉到,你爱我。而我这么久以来,一直隐藏了自己的内心,就是为了证实这点。”路钧言的声音很虚弱,“可如今,我对你敞开心扉,承认自己的感情,你为什么要逃?”
  因为我是个骗子,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我骗了你一切,欺骗了感情。我配上你,更不配拥有爱情这种东西。痛苦的闭上眼睛,我仍然没有回头,“我想静静,你好好修养吧。”
  病房门被关上,我靠在墙上,抑制自己的眼泪,身体无力的跌落,跪在地上。我和他之间永远隔着一道墙,一道厚厚的墙,无法越过,也无法被击毁。我们本身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如果没有哪次意外,我们不会有任何交集。
  “嫂子,你怎么了?”季南信和袁七叫来了医生,看见我跪在地上,连忙扶起了我,“地上凉,你还怀着孩子,注意身体啊。”
  “我没事,只是有些头痛。”我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对他们勉强笑了笑,“你们,照顾好他,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没给他们任何回答的时间,我转身离开。见我离开,季南信和袁七彼此互相看了眼,明白了,钧哥和嫂子又吵架了。
  出了医院,深吸了口新鲜空气,脑子清醒很多。已经下午四点了,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夏山司的电话,或许我需要他的辅导。
  拦了辆出租车,回到别墅。来到自己的房间,却发现床上坐着丁菲。我有些错愕,“丁菲,你怎么…”
  “袁七给我打了电话,说你和路钧言又吵架了,猜测你可能要回家,叫我来看看你。”丁菲从桌上拿起一杯热牛奶递给我,“喝了吧,身体会舒服些。”
  捧着牛奶,坐在丁菲的身边,我一言不发。过了许久,丁菲看着我,眼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沈青,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丁菲,我怕我等不到孩子生下来的那天,就放弃了自己的念头。”我放下杯子,一脸疲惫,“我快要撑不住了,我真的想不到,在我心里,他居然这么重要,地位快要超过景一了。”
  “沈青!”丁菲的神色变得严肃,“你自己曾经亲口对我说,景一在你心里永远是第一位。你难道忘了,你重新追回他是为了什么吗!”
  我当然没有忘,永远也不会忘。我低头沉默着,不知道如何回答丁菲。
  丁菲拉起我的手,“你想象景一的脸,他那么好的一个孩子,最终却要被心脏病夺走性命,你舍得吗?沈青,他是你的儿子,你要负起这份责任!”
  是啊,想想景一期望的眼神,我有什么坚持不住的呢。我抬起头,一脸愧疚,“对不起,我…”
  “沈青,你不该和我道歉。你该对景一道歉,该对你自己的内心道歉。”丁菲打断了我的话。她清楚沈青心中的痛苦,可在他们感情中,景一才是最无辜的。
  我点了点头,再次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说到底,自己能活到现在,不就是因为景一吗。景一是让我生活下去的动力,无论如何,我都要让他健康的成长。
  “我下午帮你预约了辅导,还是你曾经的心理医生,夏山司。”丁菲打开手机,“你需要他的帮助。”
  就在上午,我真的想过去他那里。可上次尴尬的意外,让我打消了这个念头。我和夏山司说的是自己假名字,却差点被顾渔说漏了嘴,这让我没办法面对他。
  “我不能去。”我拒绝了丁菲的话,“有你陪我我,就不就好了。”
  “为什么?”丁菲一脸奇怪。
  “我上次去的时候,遇见顾渔了。”我平静的解释,“我一直没告诉夏山司自己的真名,就算说到路钧言,也是以字母代替。这件事差点被顾渔说漏了,我没办法面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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