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第一天就打架
我看不懂字,他就读着给我听,就这样,我们一起看那本小人书,其间自然也聊了很多东西,刘小虎就和我吹牛,说他老爸是副镇长,在这一片,谁都怕他爸,他爸送他去少林寺练过一年,所以他身体特别好,打架很厉害,班上的人都打不过他。
我们看了没一会,就上课了。
我是第一次上课,所以心情又是新奇又是紧张,听老师讲课,很来劲。
我记得那时候的课表是:第一节课上的是语文,第二节上的是数学,第三节课不是数学就是语文,反正是上午一共三节课,都是语文和数学的课程。其他的课程要到下午才会有。其他的课程就是什么体育啊,美术啊,思品啊之类的乱七八糟的课程。
上午三节课,下午两节课,中午休息两个小时,要强制性睡午觉。
我第一天上课,而且是插班生,人生地不熟,对学校的环境也很陌生,对什么规章制度更是一无所知,为了不犯错,就处处小心,什么都按照规矩来,不乱跑不乱动,一直在教室里面自己的座位上呆着,没事就看书。
上午第二节课结束之后,刘小虎一伸懒腰,扯我的衣袖就说:“走,上厕所去。”
我还没来及同意,就被他扯得站起来了,这家伙可能是蛮横惯了,要做什么根本就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
我当时心里一愣,有些想要教训他的意思,就一翻手抓住了他的胳膊,用力地一拉,这家伙就一晃身体,一屁股歪坐在板凳上了。
“咦?你怎么站不稳啊?”我恶作剧完毕,还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笑着问他。
“嘿,见鬼了,奶奶的,是你力气大,还是有人推我?”刘小虎也是感觉很突然,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摸着脑袋皱眉想了半天,这才起身和我一起走到教室外面。
到了外面,我们一起向厕所走,刘小虎一路上,一直没有说话,一直在偷偷看我,似乎心里有老大的疑问。
到了厕所,尿尿完毕,出来之后,刘小虎终于忍不住问我:“刚才是你故意拉我的?”
“没有啊,我怎么会拉你呢?”我故意装作很无辜的样子。
“不可能,当时没其他人,不是你还有谁?”刘小虎到底不是傻蛋,这会子似乎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就拦住我,双手抱胸,摆出一副小霸王的模样,点着头看着我,冷笑道:“嘿嘿,方晓啊,不错哈,第一天来上学,就会挑事了啊。嘿嘿,你居然敢跟我玩,你知道我是谁不?我告诉你,你找错人了!”
刘小虎说着话,上前就抓我的肩膀,想把我放倒在地上,教训我一下。
我见到他一脸小无赖的样子,就有些不爽,不想让他太嚣张,于是左右看了一下,发现走道里也没什么人,于是就放心大胆地放开了手脚,想要好好调戏他一下。
那时候,我的身体机能可是非比寻常的,练过武功的成年人,我都能周旋几圈,何况这个小子呢?
当下,他想要把我按倒,教训我,我一弯腰躲过了他的抓拿,双臂一伸,就拦腰把他抱了起来,然后往身后一扔,这家伙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哎哎——”一声大叫,脸朝上,跌到了地上。
我扔他的时候,并没有用太大力气,所以他跌得不是很重。
他跌倒之后,立刻又爬了起来,站在地上,直愣愣地看了我几秒,接着有些不信邪地吐着唾沫搓了搓手道:“我还就不信了!”说完,“啪啪”拍拍手,向后一撤身,借着小碎步助跑,一下子全身腾空而起,两腿在空中呼啦啦地转着,向我踢了过来,居然是使出了一个很标准的七百二十度侧翻连环踢。这坑爹的名字,还是刘小虎后来告诉我的。他说他在少林寺一年了,就学了这一招,但是凭借这一招,他也搞定了全班的同学。
当时见到他的这个动作,我立时就傻眼了,心说莫非真遇到武林高手了?
不过,好在我的反应也够灵活的,连忙向后退了好几步,躲开了他的连环脚。
刘小虎没料到我的速度那么快,居然躲过了他的招数,连环脚踢空之后,就有些紧张,这样一来,落地的时候,重心不稳,就侧躺了下来。
他躺下来之后,还想来个鲤鱼打挺站起来,结果我已经眼疾手快,一跳,骑到他身上,然后双手一抓他的双手向他两边一按,把他彻底压住了。
被我彻底压住动弹不了了,刘小虎傻眼了,腿脚乱踢了一番之后,最后才喘着粗气道:“行吧,你是老大,放了我吧。”
“我不是老大,我们是好同学,”我可是有家教的,不像刘小虎那么流氓习气,就把他放了起来,然后帮他拍拍身上的灰尘,对他说:“以后别这么玩,不小心就会受伤。”
“唔,”刘小虎估计还从来没这么吃瘪过,皱着脑袋有些木讷地看了我半天,才问我:“你是不是也在少林寺练过?”
“没,不过我是山上的,经常砍柴,力气大,”我随口忽悠了刘小虎一句,听到上课铃响了,就拉着他一起回了教室。
回到教室之后,我们继续上了,上课的是那个李老师,她上课的时候,很喜欢提问题,而且经常叫我,我一般都能回答正确,结果她就当众表扬我,搞得我在班级里面很快就小有名气了。
刘小虎上课的时候不是很老实,一会儿看小人书,一会儿削铅笔,老师提问他,他答不上来,但是老师的话音他非常喜欢接,搞得老师都不喜欢他。
刘小虎见到我回答问题挺厉害的,就对我更加好奇了,把小人书塞到了口袋里面,也不看了,专门拉着我说悄悄话,问我:“你怎么学习也这么厉害啊?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岔开话题问他:“午饭你怎么吃?”
“学校有食堂啊,到时我带你去吃,对啦,我请你喝饮料,以后你帮我做作业,怎么样?”刘小虎有些讨好地问我。
我听了他的话,就跟他说我不会写字,结果他愣了半天,有些不相信地塞铅笔给我,让我写着试试看,结果我一下手,就写出了一堆蚯蚓。
他看到我的字,这才有些绝望地叹了口气说:“我还是自己写作业吧,你告诉我答案就行了。”
就这样,第三节课上完了,中午午休,我自然是和刘小虎一起去吃饭了。
刘小虎很殷勤,吃饭之后,又带着我在学校里面乱逛了一圈,给我到处都介绍了一下,后来就来到了学校最后面的院墙边上。
那院墙外面都种了很高的白杨树,树叶子又绿又肥,长得很好,风一吹,哗啦啦的,像是拍巴掌。
靠近后院院墙的中央的地方,有一栋很小的屋子,屋子上有小铁门,上面上着锁,锁和门都锈迹斑斑的,一看就很久都没有打开过了。
我看到那小屋子,不觉愣了一下,发现那屋子虽然曝晒在阳光下,但是依旧让人第一眼就感觉很荒凉很阴森,不觉眯眼仔细看了一下,这才发现那小黑屋居然是蒙在了一层浓重的黑气之中。
见到这个状况,我就问刘小虎那小屋子是什么地方,能不能过去看看。
“嘘——”刘小虎一听我的话,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把我就往后面拖,不让我靠近后院的墙壁,同时很神秘地对我说道:“哎哎呀,这后院院墙还有这小屋子,这一圈都是学校的禁地啊,不能进去的,你没看到墙边都种了很厚的刺木柴吗?别去啦,那院墙后面,你知道是什么地方吗?那后面就是黑水沟啊,里面淹死过人的。”
“哦?”
我听到刘小虎的话,点了点头,没再继续坚持,就和他一起往回走。
我们走到教学楼下面之后,本来准备上楼去教室睡觉的,不过,我留了一颗心,顺道去看了一下我的自行车,这么一看之下,我才发现,居然有好几个高年级的孩子,正在玩我的车子。
我的车子是上了锁的,他们打不开,就骑在我车子上,拧来拧去的,把车条子绞地“咯咯”响。
我当时看到这个情况,就上前对他们说:“喂,你们别弄我的车子了,等下车条断了,不好骑了。”
“哎幺,这车子是你的啊?”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不过去还好,我这么一过去,那几个大孩子立刻都是眼睛一亮,满眼兴奋地把我围了起来,问我:“小子,你这车子不错啊,我们想骑骑玩,你看行不?”
我听到那几个大孩子的话,又看了看他们,发现他们都是长得虎头虎脑,一脸蛮横模样,有几个还嬉皮笑脸的,一看就不是好人,当下就担心他们会把我的车子拿走不还我,或者把我的车子彻底弄坏了,就对他们说:“不行,我车子不借人的。”
“我艹!”听到的话,为首的一个大孩子立刻骂了一句,上来一推我的胸口,居高临下地黑脸看着我问道:“小子,你欠揍是不是?不想混了是吧?你知道我是谁吗?妈的,借你个车子你还唧唧歪歪,信不信我一巴掌抇死你?”
【注解:1.抇:音hu,方言念一声,同“呼”音。意思是大力打脸的意思,比“抽”更粗鲁狂暴。大家也可以看字面理解这个字的另外一层意思,手+日,恩,你肯定懂得,我肯定是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