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冬雨
第九十四章冬雨
王允已经昏迷了过去,我一直站在门口警惕着黑猫,她帮王允解开绳子,回头瞪我一眼,脸上带着怒意,说道:“还不快过来帮忙!”
我和黑猫把王允从椅子上扶起来,放在我的背上,离开413病房。
出门后,黑猫在前面带路,让我跟着她走。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说道:“我要去找严冰,你跟着我,还是自己离开。”
“你的另一半纸条上写的什么?”黑猫问我。
“先出去再说。”我没有回答她,背着王允朝着她相反的方向走。
黑猫犹豫了一会儿,也跟了上来,在我的身后跟着,始终保持着两米的距离。
走到走廊的尽头,消防门上被开了一道缝隙,我轻轻喊着严冰的名字,没有回应。
推开门走出去,却没有看到严冰。我不由得想到那张脸,还有在409病房伪装成严冰的那个女人。
“我们先走。”我沉声道,转过头看了看,在走廊里,穿着白大褂的那个女人正阴冷的盯着我。
下楼后,我顾不得惊动其他东西,喊了声严冰。声音在楼道内回响,一声又一声,可严冰却没有回答。
她不见了,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闫明,那个女人……”
“闭嘴!”我转头,冷冷的盯着黑猫:“不会是她!”
“当我没说。”黑猫闭上嘴。
一直下了楼,也没有看到严冰,我心里焦急,却又放不下王允。王允一直昏迷着,也不知道身体怎么样了,必须立刻送到医院。
又要再一次的把严冰丢下吗?
站在医院的门口,转过头,看着笼罩在阴云中的医院大楼。在十三层的某一个房间,一个女人站在窗口,目光一直注视着我。
在距离她不远的另一间病房,一个婴儿同样趴在窗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严冰!”我又喊了一声,仍然没有得到回应。
离开医院,我跑到路口,看到出租车司机依靠在车头上抽烟。心中一喜,我把王允交给他,让他送王允去医院。
出租车司机看了我有一会儿,说真没想到我能出来,又看了看黑猫,问我另一个女人哪里去了。
我没功夫和他解释,留下一千块钱和我的手机号码又跑回了医院门口。我不信任黑猫,没有让她和王允一起离开,而是拉着她回到了医院。
“你没必要这样的,就算你不拉着我,我也不会走。”黑猫跟在我身后冷声说道。
“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但至始至终我没有害你的意思,反倒是那个出租车司机,你不担心吗?”
“闭嘴,我们进去。”我转过头瞪了她一眼,喝道。
黑猫愣了下,脸色变了又变,却没有说什么。
刚跑到医院门口,天空一声闷雷,豆粒大的雨点从空中掉落,没过多久就连成一片。
前几天才下过雪,如今又下雨,落在身上迅速吸干热量,冷的我直打哆嗦。
“这场雨不对劲,快进去!”黑猫率先一步跑出去,进了医院。
不用她说我也知道,现在的气温虽说不是很低,却也不到下雨的地步。雨水落在地面,没过一会儿就结成了冰,之后又被雨水覆盖。
等跑到医院大厅的时候,我的衣服已经被冻住了,头发也结成了冰,冷的上下牙床不停的颤抖。
黑猫也没比我好哪里去,她穿的本来就少,脸色苍白如纸,抱着双臂,嘴唇上看不到一点儿血色。
我把衣服脱下来,掸了掸上面的冰晶,递给黑猫,低声道:“穿上吧。”
黑猫真的冻坏了,也没有推辞,脱下自己的外衣,把我的衣服披上。
寒气逼人,院子里好像变成了寒潭,相隔很远也能感受到浓浓的寒意。
“进去吧。”我率先进了医院,手中攥紧桃木钉。
天气越来越阴,医院的走廊中也逐渐变的黑暗,光亮逐渐离我们而去。
又是和严冰之前找王允一样,我和黑猫一层一层的搜索,没过多久就来到了十三层。
不知道为什么,再一次回来,其他十二个楼层没有遇到任何脏东西,楼道里只剩下我和黑猫的脚步声与呼吸声,寂静的有些吓人。
“409!”我的心里浮现出这个房间号:“严冰会不会在那里?”
看来有必要再去一次,直接面对白大褂女人。
我把背包打开,取出一小罐混合着黑狗血的朱砂,是制作桃木钉后剩下的。
之后我把狗皮衣服脱下来,上面密密麻麻的有着十几双手印,看起来触目惊心。
狗皮衣服变成这个样子,对脏东西已经没有多少的克制作用。我把它铺在地面,将朱砂涂在上面,等待干下来。
我蹲下去铺狗皮衣服的时候,衣服里的桃木坠掉了出来,在我胸前晃晃悠悠。
黑猫一把抓起桃木坠,夺了过去,眉头紧皱,问道:“这是谁给你的?”
“刚刚那个司机。”我把狗皮衣服在楼梯上铺好,心不在焉的回道。
黑猫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之后把桃木坠还给我,说让我以后一定要和那个司机打好关系,说不定以后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他可以救我一命。
我没把黑猫的话放在心上,把狗皮衣服抖了抖,递给她,说道:“好了,我们走吧。”
“给我的?”黑猫一愣。
“废话,一会儿我让你跑你就赶紧跑。”我没有注意她的表情,推开消防门,走了进去。
楼道内比之我们离开的时候更加冷了,我的衣服还给了黑猫,冷的牙齿不停打颤。
黑猫问我要不要把衣服还给我,被我拒绝,让她不要说话。
沿着走廊一直走,很快我就看到了409病房,门半开着。恰好这时一道闪电划过,轰隆一声闷雷炸响,一双没有眼白的眼睛正透过门缝看着我。
闪电过头,走廊又暗了下来,我捏紧桃木钉,侧着身子,小心翼翼的接近。
我给黑猫使了个眼色,她了然于心,走到门的一侧,伸出手推开了病房的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屋子里和我之前见到的一样,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柜子。
可我却敏锐的发现了一点不同之处,在白色的被单上,中间凹陷,印出了一个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