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势均力敌
叶青栀想了想，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道：“我可以看不？”
“可以啊！”江临笑道，“又不是什么秘密，你想要看，我让人这几天送一份复印件过来就是。”
叶青栀忙着点头道谢，资料这东西，复印件和原件一样，都具备极高的研究价值。
“青栀，你那个莲花纹乌金盆，非常有可能也是……”江临说道，“那个盆的神奇之处，你也见过。”
“啊？”叶青栀忙着点头道，“我当时看那个盆，我也没法子确定具体的年代，毕竟，我们的考古鉴定断代，也是在现有的年代基础上，一旦超过我们的认知范围，我就犯迷糊了。”
“我当时得知，那个乌金盆中，参合了别的贵金属，也有青铜的成分，却没有多想。”叶青栀忙着说道。
“对。”江临笑道，“我这两天，研究了一下子，可能——导致枯木回春的缘故，就是我们未知的某种贵金属。”
“金属还有这种属性了？”叶青栀笑道，“要都如此，我们的文明，岂不是能够得到突飞猛进的发展？”
“我也不知道。”江临笑道。
叶青栀再次端起酒杯来，准备喝。
江临摁住她的手，笑道：“我都说这么多了，你难道还没有好过一点？”
叶青栀闻言，笑道：“我只是没有想到……你这么一个天真的孩子，居然知道这些？”
“哈……”江临笑道，“在这纷纷扰扰的凡尘俗世，哪里还有真正的天真？我总得活下去啊。”
“我也没有难过，只不过——想想我的人生，竟然在欺骗中长大。”叶青栀说道，“你不用安慰我，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
“不用谢。”江临笑道，“事实上，你要这么想——”
“啊？”叶青栀问道，“怎么想？”
“有人欺骗你，证明你有被欺骗的价值，你说，如果一个人，连着被欺骗的价值都没有了，这个人——还有什么卵用？”江临哈哈笑道。
“你——”叶青栀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也笑了出来。
“对了，江临，据说，应龙神庙发掘，不是出土了大量的青铜器，但是，就在应龙古尸失踪的时候，所有的青铜器都毁于一旦？”叶青栀说道，“既然如此，为什么还有青铜器流传出来？”
“是这样的！”江临说道，“这是何强说的……”
“嗯，我知道，这是不靠谱的何侦探说的，不是你说的。”叶青栀笑道，“你直接说就是。”
“何侦探说，应龙神庙开始做考古发掘的时候，就有些青铜器，被偷盗出来变卖。”江临苦笑道，“他说，这事情是叶相带头干的，所以，如果你要确定莲花纹乌金盆，是不是应龙神庙的东西，你问问相爷就是。”
“老土豆还干这种事情？”叶青栀愣然问道。
“是，除此以外，还有别人。”江临叹气道，“包括杨平江和方尧，但是，他们毕竟不是真正能够做主的人。”
“也就是说，应龙神庙的考古发掘，真正能够做主的，就是相爷？”叶青栀低声问道。
“对。”江临点头道，“而且，在相爷等人之前，应该也有人进入过应龙神庙，比如说，木家之人？”
叶青栀点头，如果说，木明曦要寻找的青铜编钟，乃是出自应龙神庙，那么，这东西的出土时间，应该绝对比叶相等人对应龙神庙进行考古发掘要早。
“在应龙古尸失踪的瞬间，应龙神庙的周围一切，才化作齑粉。再次之前的东西，并没有受到影响。”江临低声说道。
“嗯……”叶青栀点头，忍不住微微挑眉，说道，“当初，既然是这么规模宏达的考古发掘工作，为什么不是国家拨款，而是墨氏赞助？”
“这个很正常。”江临笑道，“华夏地下文物非常多，一旦被发现，做抢救性考古发掘，并且保护，所需要的费用，非常庞大。”
“很多国家博物馆还都是免费性质，那么，纯粹靠国家拨款，也不靠谱。”江临笑道，“墨氏势力庞大，上下疏通一下关系，吃下这个项目，并且承诺把应龙村寨做成旅游开发区。”
“虽然所有的收益，也是墨氏所有，产权也是墨氏的。”江临继续说道，“但是，所有的古董文物，却是不能够买卖出国的，这和原本的国家保护政策是一样的。”
“而且……”江临说到这里，有些玩味的笑了一下。
“而且什么？”叶青栀不解的问道。
“而且，当时签订的实效是二百年，二百年之后，应龙的一切，归国家所有。”江临说道，“所以，对于华夏来说，不亏的。”
“借鸡生蛋？”叶青栀呐呐说道。
“是！”江临笑道，“但是，墨氏也不是笨蛋，二百年的时间，足够她赚得盆满钵满，然后撤退了。”
“这是一个双赢的政策。”叶青栀笑笑，说道，“这世上的聪明人真多，而我就是一个笨蛋。”
“哈……”江临笑道，“但是，对于考古发掘者来说，面对着价值不菲的古董，只能够看看，自然就有人挡不住诱惑，这也很正常，偷盗出来个几样东西，偷偷变卖，甚至收藏自己把玩，也可以理解——这是人之常态。”
“人如果不贪，也就不是万物之灵。”叶青栀突然笑道，“我上学的时候，我的教授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是什么使人类成为了万物之灵？成为智慧物种？”
“他总结了一下子，就是人类的贪念，趋势人类进步，发展。”叶青栀笑着。
“人类因为欲求不满，才会探索，发现，创造。”江临轻声说道，“这是一个伟大的种族。”
“说得你好像不是人一样。”叶青栀哈哈笑道。
“什么啊？”江临笑着摇头。
“好了，青栀，不开玩笑，最后一个问题，最严重的问题。”江临笑道。
“啊？”叶青栀愣然，问道，“还有什么严重问题？”
“嗯，这个问题，非常严重，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江临低声说道。
“嗯？”叶青栀一脸的茫然，忍不住笑道，“我的至亲，把我从小骗到大，从小虐待到大，甚至希望我……遭人践踏、作践而不知反驳。这样的事情，我都接受了，还有什么我接受不了的？”
“叶相！”江临低声说道。
“啊？”叶青栀笑道，“我知道的，他贪财好色，且不付责任，这些我都知道，你不用说的。”
“如果只是这些，倒也没什么。”江临笑道，“他比陆梦瑶好太多了，我要说的，真不是这些。”
“请明示。”叶青栀说道。
“当年事情出来了，我叔叔表示很生气。”江临冷笑道，“他感觉，他被人骗了，差点连着小命都交代了，于是，他准备查查当时几个人的底细，其中一个就是何强，这个人，背景非常深厚，确实也有些本事，他本来外放，就是镀金的，当然，他把自己镀成了青铜，这怨不得别人，要作死，谁也没有法子。”
“对。”叶青栀点头道。
“何强没什么好说的。”江临继续说道，“杨平江和方尧，都是非常有本事的考古学者，但身世清白，也没什么好说。”
“余下的众人，大体情况差不多，反正，活下的人，我叔叔都摸了一个底，包括陆梦瑶。”江临低声说道，“这个陆梦瑶，也是一个奇葩。”
“啊？”叶青栀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陆梦瑶备有有大财团支持，但是，我们竟然不知道到底是谁。”江临说道，“你看，叶相背后有墨南支持，大家都知道，明摆着的。”
“嗯嗯。”叶青栀点点头，说道，“难道她也有人支持？”
“自然。”江临冷笑道，“否则，区区陆家，何以和墨氏叫板？墨南分分钟玩死她好不好？”
“也对，这玩意，必须要势均力敌啊！”叶青栀点头。
她虽然心中也怀疑过，现在有种种证据都证实，陆梦瑶绝非普通人，能够要挟到墨南，那么，她绝对和有墨南势均力敌的势力支持。
否则，照着众人对墨南的忌惮，墨南怎么会连着她那个表面上懦弱之极的母亲都搞不定？
“这且罢了，反正，只要她再次有动作，终究会查出来。”江临低声说道，“我们现在来说叶相——”
“嗯，你说？”叶青栀突然说道，“我怎么感觉，我认识你，似乎是开了挂？”
“哈……”江临笑笑，说道，“叶相，照着他身份证上的年龄，他今年应该是四十七岁，算是壮年吧，毕业于金陵大学考古系，师从当初鼎鼎大名的宋恩教授。”
宋恩的大名，叶青栀也曾经有所耳闻，乃是考古鉴定的泰山北斗。
二年前在金陵病逝，享年九十有七，乃是高寿。
“陆梦瑶，今年四十六岁，同样是师从宋恩教授。”江临嘴角浮起一丝讽刺的笑意，“我是金陵人氏，你知道的？”
“我知道。”叶青栀点头。
“宋家和我家有旧。”江临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