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 支开

  安阳郡主知道她这么说,其中必定有故事,但见她并不想说,她也不勉强,笑着道:“我只是觉得你琵琶弹的这么好,若今后不弹倒真是可惜了。”
  也没什么可惜不可惜的,有些人有些事,她根本想都不愿意想起!
  “对了,若我今日没有邀你上台,你原本准备表演什么?”
  既然她说,若不是她邀请,她可能很久都不弹琵琶,就说明她原先准备的不是琵琶。
  她很好奇,沈大小姐会准备什么。
  婉瑜不在意道:“实不相瞒,我其实并没怎么准备。只是想上去写个字便下来。”
  写字那便是书法了,安阳郡主当即就笑道:“没想到沈大小姐不但琵琶弹得好,还写的一手好字。”
  婉瑜还没说话呢,她身边的白芷就捂嘴笑了起来。
  小姐那手字也叫好的话,世上可就没人的字写的不好了。
  安阳郡主看白芷无端笑了,显然有些茫然:“怎么?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婉瑜拣了块糕点在手里,道:“我的婢女是在笑我字写的并不好,却被郡主如此夸赞。”
  “哦?怎么会不好?”字不好怎么会说要上去写字呢?不是平白惹人笑话吗?
  “我家小姐只想上去写个佛字。”白芷看安阳郡主一脸茫然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住站出来戳穿婉瑜了。
  她看安阳郡主和和善善的样子,料想也不会怪罪她。
  佛字……安阳郡主听了就更惊讶了,“你竟然信佛?”
  这佛字的写法可有很多种,并不一定要字写的好才能写。
  这个沈大小姐果然聪慧。
  婉瑜笑:“不信,只是闲来无事会看看佛经。”
  她只信自己,别的人她都不信!
  “真的好雅兴,我只知道太后她老人家信佛,她若是有机会看到你写的佛字,定然会赞赏有加。”
  皇太后信佛是人尽皆知的事。
  而婉瑜还没说她写的到底是什么佛,安阳郡主就说太后看到会赞赏了,显然有些抬举她了。
  “郡主过誉了,我不过是信手涂鸦,上不得台面,可不敢拿到太后娘娘面前献丑。”
  徐墨站在远处,看着安阳郡主和沈婉瑜在凉亭说话。
  一旁的内侍知道他对这沈大小姐似乎不一般,壮着胆子过去问道:“殿下,可要奴才过去将安阳郡主支开?”
  他自认为琢磨透了徐墨的想法,却没想到得了徐墨一计冷眼,他忙低下了头去,认错道:“是属下多话了。”
  徐墨只是觉得这个女子,有着平常女子没有的聪慧,和狠厉……
  她竟然算计自己的亲妹妹,而且脸上还一点内疚都没有……而且刚刚把素来能言善道的戴嘉铭都激的无话可说。
  这样的女子,实在让人琢磨不透。
  如果没记错,她似乎跟戴嘉铭,并没什么血海深仇。
  “我记得刚刚长公主好似在找安阳郡主?”徐墨突然问道。
  内侍有些懵啊,殿下突然离席,在宫里闲逛了大半天,连长公主的依影子都没见到,又怎么可能知道长公主在找安阳郡主呢。
  不过他跟徐墨这么多年,心思转得很快,不过一小会儿,他就反应过来徐墨是什么意思,忙不迭地点头应是:“奴才记得长公主好像要去慈宁宫拜见太后娘娘,正在找安阳郡主一起去。”
  徐墨点了点头,瞥他一眼,眼神明显在说,那还不去叫安阳郡主去找长公主。
  内侍会意,立刻从小道往凉亭那边走去。
  安阳郡主与沈婉瑜正说道她和沈婉琪为何长得这么不像的事,沈婉瑜当然不可能告诉她实情,只道:“父亲说他亲眼看着我们姐妹出生的。”
  言下之意就是不会弄错的意思。其实这话沈婉瑜也不信的,产房向来被人视为不洁之地,一般是不会让男子进去的。
  恐怕当初郭姨娘就是寻了这个空子,将她的亲弟弟和她掉了包。
  她们的还真是好手段,为了让女儿享受嫡女所有的一切,什么法子都想出来了。
  婉瑜想到沈君陶如今还在二房受苦,就觉得沈婉琪今天受到的屈辱还太少了。
  安阳郡主听了这话自然不好再问,徐墨身边的内侍匆匆跑来与她说:“郡主,长公主想去拜见太后娘娘,正在到处找您呢。”
  安阳郡主看出他是自小跟在徐墨身边伺候的太监,对他的话深信不疑,站起身,有些歉意地对沈婉瑜道:“真是不巧。我得走了,改日再找沈大小姐聊天。”
  婉瑜起身恭送,并没怀疑什么,将桌上的茶喝了,便打算起身走了。
  “你的《霸王卸甲》弹的很好。”才站起来,凉亭道上就出现了徐墨的身影。
  婉瑜皱了皱眉,躬身给他行礼,如果没记错,他只听了几个音节就走了,又如何知道她弹的好不好。
  徐墨在众人看来是走了,其实他不想被戴嘉铭烦,去附近的高台上了,他完完整整地听到了沈婉瑜弹的整首曲子。
  甚至没错过她回头看安阳郡主的那一眼,弹这么难的曲子,还能分身留意安阳,可见她熟练程度非常人可比。
  徐墨有些好奇,她一个女子,怎么会去反复弹这首悲曲。
  “这曲子你学了多久?”徐墨撩袍,斯条慢理地在凉亭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怎么所有人都问她学了多久?还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
  沈婉瑜亦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反问道:“豫王殿下是想听真话,还是听假话?”
  徐墨显然有些诧异她的回答,挑眉道:“真话怎么说?假话又怎么说?”
  他并不认为这个问题很难,值得她用假话来搪塞。
  婉瑜拿了一旁的空杯,亲自给他倒了杯茶:“真话是,我学了三个月。假话是,这十四年,从未有人听我弹过。”
  这话真真假假,就连沈婉瑜都觉得徐墨听不懂,但是徐墨却似乎听懂了,“你的意思是,是你背着人,独自一人学这首曲子学了三个月?”
  而且还是自学……这么难得曲子,竟然都是自己摸索出来的。
  徐墨看她的眼神微微带了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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