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良心与生存
“刹”？
我第一次听说有这么个东西，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大叔，咱能说人话吗？我读书少，不明白你这些专业术语啊。”我苦着脸，虽然不知道是什么鬼东西，但看到他一脸严肃的样子，就知道不简单了。
“刹？就是很凶恶很凶恶的鬼，这种鬼的麻烦之处在于，怨气极大，不报仇雪恨，他们是不会去转世投胎的。可以说，就是一个不死不休啊。”
蛤蟆老头是说得信誓旦旦的，但我却听得翻白眼儿，很明显连他自己本人也不知道“刹”是个什么东西吧？
老一辈学手艺啊，告诉你这该怎样怎样，但你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师父肯定答不上来。说不定还大嘴巴子削你，哪来那么多废话？
我当初拜师学艺，我师父就是这么教我的。
后来，我去查过这个“刹”是个什么玩意儿。
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中国的文字很有意思，这个“刹”字。左边是一个“杀”，右边是一个“利刀”旁。
从字面来理解，就能感觉到杀意很重。
“刹”这种鬼东西，出现在梵语里面，准确的应该是刹娑。据说，是一种恶中极鬼，夺一切众生之精气。
自然，这也就可以理解，为什么小敏上了李茂的身后，大半夜要吸阳了。
我当时就追问老道，“这刹很厉害吗？是不是没得制了。”
蛤蟆老头说了，那也未必，她现在还很弱，虽然是个刹，倒也不是收拾不了。一旦杀了你们所有人，成了一个刹娑，那时候啊除非诸天神佛下凡，否则真就没有人收服得了了。
我一听这潜台词是，小敏还是能降的，我这小命还是有机会保住的啊。欣喜若狂，赶紧的恳求蛤蟆老头，一定要出手相助，否则我就死定了。
蛤蟆老头就是一个劲儿的叹息，摇头不语。
我特么恼怒了，丫的这是什么意思啊？你帮还是不帮，给个痛快话儿啊，摇头叹息这是个什么意思？
“大叔，这事儿到底中不中？你别憋着不开腔啊。”我实在忍不住了，毕竟关乎自己的生死小命，谁不急呢？
蛤蟆老头转过头来，盯着我，那眼神很严肃，炽热得让我直吞唾沫。
“小伙，你以为事情那么简单？你要破了这刹，你就得先找到她的尸体。这刹的形成是天时地利，你能找到她的尸体吗？找到了之后，你还得洗干净她的血衣，最直接有效的办法，洗了衣儿，再用荔枝柴烧了她的躯体。但是，这种行为很损阴德的，将来生个儿子没P眼，你做不做？”
“噶……”
蛤蟆的老头我怎么听怎么觉得这么熟悉呢？王八蛋，这话不是当初我对老王头说的嘛。
“做，我做啊，怎么不做？”
这节骨眼上了，也甭管缺德不缺德了。老子都死了，有个毛的儿子，儿子都没有，要P眼来做什么？
老头伸出了一根大拇指，说那成，既然你要做，去吧！把尸体找出来，然后洗了她的血衣，弄好荔枝柴。
“哎！”
我点了点头朝前面走，走到半截，我想到了什么，扭过头来问老头儿，“我要不要准备点汰渍洗衣粉？去污渍，一步到位。”
“你爱干嘛干嘛？你用立白都行。这事儿反正我是不愿意做，人本来就是被你们逼死的，命就够苦了。现在，你还要烧人家个魂飞魄散，我说你这鳖孙咋就这么毒呢。”
“哎，我草了！我不这么做，难道还等着她来杀我不成？大叔，你这胳膊肘怎么尽往外拐，而且你刚才自己不也说了。一旦她杀光了我们，变成了刹娑，到时候除非是大罗神仙下凡，否则没有人制得了她吗？”
“罢了，为了天下苍生，只得如此了。”
“好吧，那我就走了。”
说到这里，转身走了没多远，我又傻住了。我勒个大香蕉，老子到哪里去找她的尸体啊？当时那么多人一起敲水泥块，最后尸体不翼而飞，这事情讲起来都毛骨悚然，我一时半会儿的到哪儿去找？
而且，现在我回工地去，那不是找刺吗？
到时候没死在小敏手中，我得先死在那群牲口的手中了。
“大叔，你这办法不靠谱啊，咱还有没有别的办法了？你也觉得那女鬼挺可怜的，如果有点折中点的办法，大家都不难受，那多好？”
“有啊！”出乎我的预料，蛤蟆老头居然还真有办法。
“什么？”
“摆和头酒，谈判咯。”
“……”
他的一句话，差点让我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和鬼谈判？你确定不是特么的在逗我？
蛤蟆老头脸色很严肃，不像是开玩笑，他让我去找小敏的父母要她的生辰八字，还有一些她身前用过的东西。接着，拿了东西，午夜在某某地点集合，他得回去准备点东西，顺带也要了我的生辰八字。
时间不等人，我火急火燎的通过警察局，要到了她父母的联络方式。出于愧疚，我剩下的钱，全都买了东西，提着跑到小敏家中去了。
小敏的家很穷，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不为过。
她有个弟弟，先天性的白血病，天天蹲在医院里面要钱化疗。
那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为了减轻家中的负担，小敏只能去KTV上班了。
当然，在KTV你要当服务员，收入是不够的。于是，她在哪里当的是“公主”，陪吃陪喝陪唱歌，但就是不越过最后的那道底线。
看着她伤心的父母，我内心越发的愧疚，偏偏还不敢说出那天的事情来。
警方现在也跟张顺发同流合污，我要说了出来，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我以小敏朋友的身份去的，要了她的生辰八字，还在小敏的卧室拿走了她床上的一个抱抱熊。
出门的时候，两老亲自送我到了门口，弄得我浑身都不自在，很尴尬，同时也很内疚。
我想，我和小敏都是天涯苦命人吧。都有一个必须要负担的家庭。
差别在于，她死了，我还活着！
无论如何，我还得接着活下去。
出来之后，我直接朝着和蛤蟆老头约好的地方而去，走出她的家时，我那种不自在感更加的重了。
就好像是……有双眼睛一直在盯着我，从她家一路盯着我到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