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2 暗杀
下一刻,门砰地一声被撞开,护卫冲进来,那人见势不妙,毫不犹豫转身冲向窗户。
玻璃裂成碎片,落了满地。
护卫拔枪,冲过去开了两枪,但那人已经消失在夜色里。
凌乱的脚步声从外面,胡巍打头,一群人冲进来:“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有个人闯进来……”秦意靠着墙满头冷汗,麻药的效果已经过去,刚才情急下忘了疼,这会儿放松下来,伤口疼得她手指打颤。
胡巍骂了声,转身就跑。
很快,穿着睡衣的刘少严匆匆赶来,看着满地的碎玻璃,倒吸冷气:“秦意你没事吧?”
秦意摇摇头。
刘少严不大放心,把医生叫过来检查了一下,伤口有点裂开,问题不大,这才放下心来。
这时,胡巍回来了,脸色很不好看:“跑了。”
刘少严问道:“有没有什么发现?能确定是什么人吗?”
胡巍的脸色更难看,咬牙道:“丫的跑太快,人影都没看到。”他是空军出身,虽然没有特殊部队那么擅长追踪,但年轻时也是在一线作战的尖兵,刚才竟然连人影都没看到,但也可以从侧面看出,潜入大使馆的人很不寻常。
“那个人自称是军部派来拿东西的。”秦意突然出声。
“军部?”刘少严是政府的人,不过大使馆在他的领导下,有什么情报基本都知道,他已经听到了军部那边的风声,军部确实要派人过来。
这么快就有人冒充,是不是意味着军部的安排可能泄露了?
刘少严脸色变得很难看。
胡巍也差不多。
秦意一看他们的脸色就知道他们想到了什么,“那人说他是东京的情报人员,而且是周中将派来的。”
胡巍回过味来,“你觉得那人是日国派来的?”
“国内既然表明态度不会让步,肯定会派人过来接应,他特地提到周中将,显然是为了骗取我的信任,让我把东西交出去。”
周牧城在军部盯着,肯定不会派不可靠的人过来,那人特地提起周牧城反而太刻意。
而且根本没有暗号,所谓的暗号是她试探那人故意问的,真是军部派来的人一定会说清楚,谁知那人一问就露馅了。
刘少严松了口气,“幸亏你警觉,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随后又道:“安全起见,从现在开始,你身边要全天有人守着。”
他看向胡巍,胡巍道:“我来安排。”
秦意自然没意见。
没多久,警察上门,说是听到使馆响起枪声,对使馆内部安全表示担忧,建议大使馆暂时撤离到安全的地方。
撤离大使馆,秦意不是束手就擒?
刘少严表达了自己强烈的失望,特殊急袭部队把使馆围成铁桶,竟然让恐怖分子在他们眼皮底下逃走,实在让人怀疑特殊急袭部队的能力,倘若使馆撤离,说不定路上会被恐怖分子一窝端了。
当然,刘少严的原话更加圆润委婉,但话里话外的意思一点也不客气,把上门交涉的警察气得自喘粗气。
好在这一整天使馆没有再发生什么事,外面巨浪滔天,使馆内风平浪静。
秦意一觉睡到傍晚,胡巍支开所有人,领着一个人过来见她。
秦意见状就知道,这是军部派来的人。
他长得很普通,扔到人群里找不出的那种长相,在秦意抬头看他的时候,眼睛里锐芒一闪而过,才能看出这个人有所不同。
“秦处长。”
秦意点点头,没有多说,让他们都先出去,过了一会儿才又把人叫进来,将小圆盒交给那人,郑重道:“路上小心。”
那人点点头,转身离开。
趁着交接班,那人寻找到空隙,悄然离开。
他现在东京都转了几条街,确定没有人跟着自己,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去机场。
晚上八点的航班,他像普通游客一样在机场的餐厅吃了晚餐,随后去对应的登机口候机。
等了半小时,开始检票。
“祝您旅途愉快。”检票口的空乘微笑着将机票递给他。
他微微一笑,随着人流登上飞机。
三小时后,飞机准点降落于帝都国际机场。
随着航班落地,航班信息同步更新,人流开始涌向出口。
等乘客下飞机,空乘开始打扫飞机,很快就发现飞机尾部靠窗的位置有个戴鸭舌帽的乘客还没走。
“先生?先生醒醒,到帝都了。”空乘轻声叫道。
那人好似熟睡了,一动不动。
空乘又叫了几声,见对方仍然没有反应,便轻轻推了推他,“先生?先生?”
谁知道这一推,帽子掉下来,露出一张普通的面孔,双眼紧闭着,身体因为空乘的推搡无力地斜靠着舷窗。
空乘吓了一跳,颤抖着手去试探他的呼吸,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死,死了!”
周牧城接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张永远不会睁开双眼,开始发青的年轻脸孔,他一看就知道那是一种致命的神经毒,常被用来暗杀。
周牧城脸色铁青,“什么人动的手?!”
“已确定动手的是两个来自日国的游客,离开机场后就找不到踪影了。”前来接线的军部人员忍着悲痛,牺牲的年轻人是他们的同事,昨天才刚见过面。
周牧城拳头咯咯作响,“查!不管怎样都要把那两个人找出来!”
“是!”两个接线员背脊一挺,紧咬着牙关,头抬得高高的,大声表达决心。
人被暗杀,东西果然也不在。
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周牧城还是感到愤怒,日国人竟敢在华国动手。
“把他的遗嘱交给家里,帮他多申请一些补偿……”周牧城强压着情绪,吩咐后续事宜。
可是再多的补偿都挽回不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像他们这样的人,生前不能顾家,因为工作的特殊性,甚至不能公开给予烈士的荣誉。
除了同事,谁也不知道他们曾经为守护这片土地付出了宝贵的生命。
周牧城脱下帽子,对着牺牲的年轻人行了个礼,转身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