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抱歉， 来晚了
老人倒在了血泊之中，额头上冒出了很多很多的血，小男孩凄厉悲凉的哭喊，段凡那捂着胸口脸色有些惨白却对着那肇祸司机怒吼，在这一刻，如同就被定格住了一般，编织成一副残殇的画面。
那司机先是一愣，然后忙不哒的拿出手机，颤颤的播出号码，他的舌头有些卷不过来，语气也变得很僵硬，兴许是受到了惊慌。段凡一把从他的手中拿过手机，然后正经的告诉了急救人员出事的地址，挂断了电话。
他走到血泊中的老人旁边，将手放在了老人的命脉处，老人的动脉时断时续的跳动着，很轻微，段凡的眉头一皱，老人的生机正在很快的消散，如春日后的冬雪很快的消融了，段凡的真气有意识的输入，护住了老人那如在大风中快似熄灭的生机之火。
抬起头对着那还在哭泣的小男孩，他不由得吼了一句“别哭了，像个男子汉一样。”他的额头出现了汗珠，清秀的脸庞上那划伤的几道伤痕使得他的模样有些狼狈，却也有了几分大人的样子气势。
小孩呜呜两声，然后一下子停住了哭声，眼眶中还在打转的泪珠从脸颊划过，小男孩硬是忍住了喉咙间不自然的呜咽声，嘴唇咬的死死的，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抹掉了脸颊上残留的泪，小男孩看着段凡。
段凡的脸上很严峻，眼中有着欣赏，淡淡的开口“不错，是个男子汉，你的爷爷拼了命也想救你，你不能让他失望，不能懦弱的哭泣，要坚强。”他顿了顿，对着小男孩说道“你的爷爷现在还有意识，听我说的做，你要一直的在他的耳边说些你和他的事情，不能停，不能够让他的意识涣散，明白了吗。”
小男孩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稚嫩的话语在这片区域响起，一起想起的还有男孩和他爷爷的回忆。
“小辰，爷爷老咯，以后就可能再也背不起你这个小家伙了。”那是您在您70岁大寿的时候背着我在门外走了一圈说出的话，您说您老了，却还是看到我这臭小子来的时候忍不住背着我走了一段，您知道，小时候我就喜欢在您的背上。”
“您的背很宽很宽，时光带走了您的强壮，使得您变得瘦了，但您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疼我。
爷爷，您记不记得，很小的时候我就特粘你，我怕黑，晚上睡不着，您就会逗我笑，说要我要有男子汉气概，你讲故事，您讲着讲着睡着了，我在您的眉毛上画东西，等您醒来，都乐了。
您记不记得，在我八岁那年，我说我会考上一个很好很好的大学，让你高兴高兴，爷爷，我还没过十岁生日呢，您不能不陪我啊。”
…………………
爷爷，那个叫小辰的男孩说是不哭，但不自觉的说着说着就眼泪吧唧吧唧的流了下来，声音颤抖，硬是没有发出声音，嘴里咸咸的，他就这么说着，嗓子变得有些沙哑，只要能救爷爷，那就去做，不后悔，嗓子哑了也无所谓，这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小男孩心里想的。
陆美娟在段凡冲出小吃摊的时候也跟了跑出来，几乎只慢了一会会的时间。
他看到坚毅的小男孩，看到勇敢镇定的段凡，也看到了什么叫做爱，一个长辈对小辈的关爱，在危险来临的时候，演绎的淋漓尽致。她的眼眶中布满了泪水，不知何时有的，却是那么的感动。
段凡脸上的伤疤已经结疤，泪珠却始终没有停下过滴下，脸色变得蜡黄苍白,很难看。
急救车在打完电话后五分钟后赶来的，来了后就风风火火的抬起老人进行急救，驾着车往医院送去。
段凡，小男孩，陆美娟还有那个肇事司机都上了车，他们作为目击者和亲人之类关系的给带了过去。
在车上，小男孩给他的父亲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现在要去医院了。电话的语气很僵硬，就像段凡和他父亲一样僵硬。看着男孩那稚嫩的没有经历风雨却倔强的脸。“或许，这就是为什么他和他爷爷这么亲的原因吧”。段凡的心里暗暗的猜想着。
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将他瘦小的身躯搂搂，摸摸他的头，安慰着：“没事的，没事的。”出奇的，小男孩没有说话，也没有哭，或许他想做一个真正的男子汉，男孩睁着希冀的眼看着段凡，过了一会才扯着已经有些哑的嗓子问段凡：“大哥哥，你说，我爷爷还有救吗？他还会睁着眼看着小辰？”语气中说不出的沉重。
段凡的心莫名的一痛，他在脸上硬生生地挤出一点笑容，然后声音颤抖的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回答道“会的会的。”
像是得到了什么保证，又或许是年纪小还听不出他语气中的不自然，小男孩转过头，盯着躺在急救床上昏迷的老人，不再说话。
段凡叹息了一声，他很清晰的感受到老人的生机依然在流逝，虽然流失的很缓慢，但按照这个架势流逝下去，老人撑不了多久了。
祈祷吧。。。。
医院在所有人的期盼中到达，急救的等待着的医生穿着白大褂，看到急救人员下来，连忙过去将老人推着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的灯亮起，段凡他们几个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他比这眼睛稍微休息了下，接着听到有急促的脚步声从远方传来，几个人的，声音嘈杂，段凡睁开眼睛看向不远处，那里有几个人走了过来，一对夫妇走在前面，男的自信大方，女的雍容华贵，他不用猜也明白这是小男孩的亲人，至于后面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段凡就不清楚是医院的主任还是院长了。
走到跟头，小男孩走到了女人的怀里，诉说着一切的一切，段凡和陆美娟站起，和对方打了个招呼，那男子在一旁回了声后，默默地听着男孩的诉说，到后来明白了什么，他走到段凡前面，握着段凡的手很是真诚的说了声谢谢。
肇祸司机站在那里，一个劲的赔礼，态度陈恳，男子沉默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事情在老爷子手术出来再说吧。
然后对着那个白大褂衣服的医生鞠了一躬“唐院长，拜托你了。”
唐院长也没有多说话，戴着口罩就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的灯一直在亮着，时间也在一点一滴的流逝，小男孩的一家都有些坐立不安，那名男子还好些，表情镇定，只是眼中的急切出卖了他，里面的是他老子啊，段凡一直坐着，眼睛眯细，在恢复着真气，当然，坐立不安的还有那肇事者，他是车祸的主要责任。。。
灯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熄了，小男孩一家立刻围了上去，那个唐院长走了出来，看着一脸希翼的小男孩一家，他的脸色沉重，口气很伤感“对不起，孙局长，我们尽力了，但老爷子来的太晚了。”
沉重的打击击在了孙局长一家的心头上，孙局长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潮红，小男孩的脸更是煞白，至于那妇人，若不是孙局长眼疾手快的扶住，就要昏迷摔倒在地上，晴天霹雳。。。
真的没救了吗？？？小男孩不敢相信，他不能相信那疼爱自己老说自己将来一定要成为男子汉的敬爱的爷爷在这一刻会离自己而去，他不敢不能相信，他的牙死死的咬着唇，脸上满是倔强。。。
三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