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压抑的气氛

  “宇航,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回来就砸东西,这些东西可是很值钱的啊!”艾青连忙冲下楼,紧皱着眉头,睁大双眼看着地上的碎片,不解地抬起头看着文宇航,问道。
  文宇航终于停止了动作,气呼呼地喘着气,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他凌厉地盯着妈妈看,根本无暇理会她那些贵重的古董,而是咬着牙愤愤地说道:“妈,你太令我失望了。”
  听了儿子突然间蹦出这样的话,艾青感到莫名其妙之外,就是疑惑不解:“宇航,我又怎么了?”
  “儿子,你说什么呢?”
  艾青完全听不懂他的话,一回来砸东西,又突然间对她说这种话,让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上前伸手抓住他的手臂,看着他,再次喊他。
  然而却被他无情地甩开手,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妈,如果你想儿子我幸福的话,请你不要再破坏我的生活,妈吗?就算是我求你了,不要再这么自私好吗?不要再去找舒婷了,不要再打扰她了,就当我求你了,好吗?”
  他紧皱眉头,原本怒然的眼神,一下子黯淡,更多的是恳求,希望妈妈不要这么无理取闹了。
  艾青一听,就知道儿子又是为了那个女人的事情而来,一定是那个女人告诉宇航她今天有找过她,宇航大发雷霆,一回来就砸东西,一回来用这种态度这种眼神这种口语对她,气得她转过身不去看他,怒怒地说道:“我一直都不喜欢那个女人,你最好跟她离婚。自从你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后,你整个人都变了,变得连妈妈都不认识了。什么女人不娶,你居然娶一个有了别人孩子的女人回来,要是被外界的人知道的话,岂不是丢尽文家的脸面……”
  文宇航眉头蹙得更紧,好像要打结在一起了,他纠结地看着妈妈:“你从来都不顾我的感受,只顾你的脸面,你永远都是那么自私,你希望我这生都活在你的安排之下,我讨厌这种生活,我只想过快乐一点,可为什么你要令我难过呢,令我难堪呢?”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喉咙好像有什么东西塞着,很是难受。
  艾青紧绷着脸,对她而言,就是那个女人的出现,才会令她的儿子变成这个样子,更是气得她咬牙切齿。
  站在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文展鹏看着这一切,如深潭般一样深沉的双眸盯着艾青看,他这个妻子就是这样,没有一次让他省心的。
  “够啦,别再吵了,一回来就吵得不可开交,你们能不能让这个家安静一些?”文展鹏站了出来,站在他们的中间,眉头紧锁地看了看文宇航,他低着眼帘,一句话不说,他又看了看艾青,她理直气壮地背对着,没一个让他省心的。“艾青,不是我说你,孩子都那么大了,他想走怎么样的路,就放手让他走,他想拥有幸福的家庭,你就让他拥有,别有事没事地去大闹一场……”
  艾青听到自己的丈夫这样说自己的不是,猛然地转过身,愤愤地瞪着文展鹏看,咬紧牙说道:“我错了吗?我错在哪里了?我这个做妈妈的,什么也不希望,就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可你看到了吗?你的宝贝儿子娶了一个穷家女,这也就算了,那女人还是带着别人的孩子进文家的门,你能接受,我可接受不了,除非,除非你把我赶出这个家门先……”
  丢下这些话,愤愤不平地走上二楼回房了。
  “艾青……”文展鹏无奈地喊了一声,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他这个做丈夫的,这个做父亲的,可以在商界上勇猛地征战这么多年,赢得他想要的东西,但在这件小事情上,却不能够化解,让妻子和儿子争吵不休。
  他不由地叹了一口气,看向文宇航。
  只见他低着眼皮,说:“爸,你什么都不用说,实话说,我真得不能容忍妈妈这种态度,她要再这样对我的妻子,还有我的女儿,休怪我不客气。”
  “宇航,你别这么偏激好吗?你要想清楚,她毕竟是你妈妈,是生你养你的妈妈,她再怎么不对,你可以和她找个时间,然后坐下来好好地谈谈……”文展鹏见儿子这样,很是无奈,又不忍儿子为了这件事情,和妈妈闹脾气,搞得这个家僵硬起来。
  是啊,她毕竟是他妈妈,可再怎么样,也不能这么自私,她这样不是为了他好,是在破坏他的家庭,因为妈妈的介入,原本幸福快乐的家,现在变得沉重难受起来。
  他沉默片刻,看了一眼爸爸,没说一句话,转身离开了。
  杨舒婷做好了饭菜,和欣妍坐下来吃,两人默默地吃着,谁也没说话,各有心事。
  欣妍一边吃着饭,一边时不时地抬起那双黑亮的眼睛看着妈咪,她脸上没任何的表情,眉宇之间有一丝愁云,知道她在为和爹地离婚的事情发愁,她想要说什么话来安慰妈咪呢,可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便低着头扒着饭吃。
  杨舒婷一点点地吃着碗里的饭粒,菜放入口中却发现一点味道都没有,反而有些苦涩难咽。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就是这么可怕,就这么现实,她心想。文宇航是好男人,亦是好父亲,如果欣妍是他的亲生女儿,或许她的命运不会是这样,可偏偏欣妍不是他亲生女儿,所以一切都变得不一样。
  她曾想过要逃避,可是逃避对谁都不好,既然来了,就勇敢地面对。
  就在这个时候,门打开了,进来的是文宇航,他的背影显得有些佝偻。
  “爹地——”正在吃饭的欣妍听到开门声,转过身看到是爹地,便轻轻地喊了一声,声音里没有过往的惊喜和兴奋,则是一抹淡淡的黯伤。也没有像过去那样,奔向他,静静地坐在那里。
  听到女儿的声音,对文宇航而言,女儿的声音是最动听的,再怎么烦愁,他都会露出笑脸,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朝着坐在餐桌前的欣妍走了过去,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她柔软的脸蛋,温柔地看着她。
  又看向杨舒婷,她低着眼帘,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显得平静无波,视而不见的默默地吃着饭。
  心一下子沦陷在最深处。
  周遭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压抑而难受,周遭的空气一下子变得稀薄,让他难受,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爹地,你有没有吃饭,坐下来一起吃饭吧,我到厨房里给你拿碗去。”欣妍抬起那双明亮的眼睛,不管怎么样,这是她最爱的爹地。
  她离开位置,走进厨房里。
  静默着,空气中回旋着压抑的气息。
  他静静地盯着她看,她从容不迫地吃着饭菜,优雅地嚼着,她始终都没有抬起眼睛看他一眼,这让他心里有些难受。
  这时欣妍拿了碗筷走了出来,文宇航重新露出微笑,接过她手中的碗筷,然后在欣妍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爹地,我给你盛汤,今晚妈咪煮了西红柿蛋汤,可好喝了。”欣妍拿过爹地面前的碗,小心翼翼地给他盛了一碗汤。
  “谢谢小欣妍!”接过欣妍手里的汤,今晚的欣妍貌似变得有些不一样,变得很懂事了,不似过去那样撒娇了,也许是今晚发生的事情,令年仅七岁的她,也变得有些不一样,变得小心翼翼了。
  欣妍抿着嘴,甜美地笑着,然后低着头扒着饭吃着。
  文宇航喝着汤,鲜美,有点酸酸的,过去很多次,她经常煮这些汤,虽然很平常,但是他真得很喜欢喝,当然也喜欢过去,也能够喝到。
  这时杨舒婷突然间放下碗筷,起身离开了餐桌,走到客厅里,坐在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电视里面重播着当日的新闻。
  她不像别人,喜欢看那些电视剧,她更多的喜欢看一些经典的电影,她曾对他说过,电视剧冗长得有点乏味,而电影里诠释得淋漓尽致。
  欣妍也吃完了,叫他慢慢吃,然后离开了餐桌,独自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了,而且还是关上房门的。
  餐桌前只剩他一人,顿时发觉嘴里的饭,一点味道都没有了。
  看着餐桌上面的那些家常菜,剩得很多,看来她们母女俩都没怎么吃。还有舒婷那碗里,还有半碗饭没吃。
  过去的其乐融融,一下子被压抑的气氛取代了。
  他吃了一碗饭,吃了些菜,再喝了一碗汤,坐在那里楞楞地看着桌面上的东西,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
  他再次回头看了一眼仍坐在客厅里的杨舒婷,有话想跟她说,起身走了过去,没有直接坐在她旁边的位置,而是坐在另一个沙发上,看着她平静无波的表情。
  可还没等他开口说话,杨舒婷就直接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从沙发上站起身转身走到餐桌前噼噼啪啪地收拾着餐具,拿到厨房里洗。
  文宇航看着她,很是无奈,现在开口跟她说那些事,她肯定听不进去,稍等她的心情平缓安静下来再说吧!
  他的脸埋在双手里,眼前一片黑暗,脑海却一片混乱,他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到欣妍的房门前,伸手轻轻地敲了敲门,然后轻轻地推开了门,见到欣妍正在埋头做作业。
  欣妍看到爹地走了进来,轻喊了声:“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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