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爱与恨

  杨舒婷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六点半了,而她坐在这里,已经喝了不下三杯水了,仍然没有等到黄新来。
  拿起手机,再次拨通黄新的手机号码,手机里传来一个甜美好听的声音“您好,您所拨打的手机号码已关机……”
  怎么会关机呢?再次拨打,还是同样的回复。
  就在她要起身离开咖啡厅的时候,背后传来了一男声,低沉好听且富有磁性,“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熟悉的声音,杨舒婷楞了一下,猛然地转过头看到文宇航出现在她的面前,一身西装革履,衬托出他高挺而帅气。墨黑的眼眸,闪着晶亮的光芒,好看的嘴角,轻轻弯起一抹温文尔雅的笑意。
  “文……先生,怎么是你?”杨舒婷惊诧地睁大双眼,半张着嘴,许久才问道。
  “对,是我!是我约见了你!”文宇航目光闪烁,且深情款款地看着杨舒婷,然后走到她面前的位置坐了下来。
  杨舒婷可是记得是黄新约她在这里见面喝咖啡的,怎么突然间变成了文宇航呢?她呆楞地站在那里,一时摸不着头脑。
  “别站着,坐下吧!”文宇航的笑容温暖如春,轻轻地唤她坐下来。
  杨舒婷坐了下来,水汪汪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疑惑地看着他,秀眉轻蹙,不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文先生,这……”
  “叫我宇航,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的话,那你可以叫我文大哥吧!”文宇航看着她,嘴角边的微笑消失了,脸色变得有些阴沉起来!听到她喊他文先生,多么陌生生疏的喊法,活生生地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开。
  “嗯,文大哥!”杨舒婷觉得这样喊起来蛮顺口的,但是她眉宇之间的纠结仍旧没有舒展开来,又继续问道,“文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是黄新约我在这里见面的啊,怎么现在变成是你的呢?”
  文宇航笑了起来,他笑起来真得很好看,温文尔雅中透着阵春风,令人感到像是沐浴在春光里一样。
  他说:“我知道我直接约你出来的话,你一定会拒绝我的。所以我想到你黄小姐是最要好的朋友,情同姐妹一般。就找到她,约她出来见面,才得知你已经回万盛上班。然后我请求她帮我一个忙,约你出来见面。”
  “你的意思是说,你利用黄新,把我骗出来咯!”听他这么解释,恍然大悟的杨舒婷,生气地说道,双眼怒然地瞪着文宇航看。
  “我没有骗你,舒婷,请你相信我!”文宇航紧张地握住杨舒婷的手,说道,“我不是说了吗,如果我直接约你出来,你一定会拒绝我的,所以我只好出此下策了。”
  杨舒婷看到他的手握着自己的手,好像触电一般,猛然地收回手,脸上露出尴尬之色,她不好意思地低垂眼帘。
  周遭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不已。
  文宇航下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微微说了声对不起,随后喊来服务员,要了两杯拿铁。
  服务员端来两杯拿铁,小心翼翼地摆放奉他们面前。
  杨舒婷看着面前的咖啡,拿着匙更,轻轻地搅动着,杯里的咖啡散发着浓浓的醇香之味。
  坐在对面的文宇航,目光不曾在她的身上移开,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她了,他要仔仔细细地看,看看她有没受伤。看她这个样子,应该是没有受伤,完好无缺,只是比过去削瘦憔悴了很多,脸上也没有了往日的笑容,变得沉默寡言了。
  看到她这个样子,文宇航那颗心动容了。
  他端着杯子,喝了一口咖啡,有点苦涩。
  “你现在是不是和凌维浩住在一块?”文宇航突然间问道,他直直地看着杨舒婷。那次通话,她哭得稀里哗啦的。如果不是受到莫大委屈和伤害的话,又怎么会哭得这么汹涌。当时,她的哭声,哭碎了他的心。
  这个问题,像是锤子一样,敲击着她的心里。杨舒婷抬起头,眼神黯淡地看了一眼文宇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又低下头,抿了抿嘴,最后才鼓起勇气,“嗯”了一声,一字回答了他所问的问题。
  文宇航的心像是撕裂般,痛不欲生,墨黑的眼眸,因她的回答,一点一点地暗沉下去,为什么选择了凌维浩却不选择他呢?
  “我听凌维浩说,你和他相识在‘夜玫瑰’。”文宇航黯伤地说。‘夜玫瑰’酒吧,虽然是都市男女下班后放松的地方,但是背后则有庞大的小姐。很多有钱人,高官上层领导,在夜间的时候,跑去那里找小姐。
  他真得不敢想像,外面纯朴漂亮,内心善良的杨舒婷,竟为了金钱,和那些女人一样,用自己的身体换取。这简直是,深深的一击。
  杨舒婷楞了一下,没有想到凌维浩居然把他们之间的事情,完完全全,毫无保留地告诉文宇航。真不知道他到底出于什么样的心理,什么样的心态?
  眼眶里泛着泪光,杨舒婷仰起头,不让眼泪掉落下来。喉咙像是堵塞了什么,难受得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了。
  “不好意思,我先去一趟洗手间。”杨舒婷连忙起身,转身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了去。
  双手撑着洗手台,杨舒婷望着镜子里早已经是泪流满面的自己,泪水朦胧了她的视线,看不清楚镜子里的自己。
  她发现她在文宇航面前,卑贱地连头都抬不起来!他是天空耀眼夺目的新星,而她呢,是地上肮脏不堪的泥土。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根本就不可以有交集。
  打开水龙灯,双手捧起冰凉的水,不停地用力地往自己的脸上拍打,洗掉所有的泪痕。即使洗掉了所有泪水,也洗不掉某人在她身上所烙下的痕迹。
  大口大口地喘着息,杨舒婷目光楞楞地看着自水龙灯流了出来的水,耳边响起了高跟鞋哒哒的声音,有人走了进来。她连忙回过神,从皮包里拿出纸巾擦拭着脸上的水珠,然后又稍微补了一下妆,这才走出洗手间。
  文宇航仍坐在那儿耐心地等着她,见她走了过来,眼神担忧地看着她,看到她双眼红肿,就知道她刚才一定在洗手间里哭了。
  如果可以,他真想抱着她,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哭泣。
  杨舒婷坐了下来,抱歉地冲他笑了笑,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她端起面前早已经冷却的咖啡喝了一口,眉头不由皱了皱,感到有些难喝。
  “舒婷,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凌维浩逼你这么做的?”墨黑的眼眸瞬间变得犀利的文宇航,看着杨舒婷。
  杨舒婷抬起头,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说:“不是,是我自愿的。”
  “为什么?”文宇航歇息底理地问道。
  “在这个物质横飞的社会上,没有钱,自己什么都不是!一个女人,青春的也就是那几年光阴,逝去了,也就变得苍老无比。”杨舒婷感慨地说。
  她说得是事实,过去的她,并不是一个现实的女人,但是经历了这么多年,才发现钱才是重要的。没有钱,她的母亲,早已经没了呼吸躺在那个冰冷冷病床上。无论她多努力,过去有多少积蓄,一旦意外的事情发生,这点积蓄根本就不够用。
  文宇航伤感失望的眼睛看着杨舒婷,忽然之间,他发现自己不认识她了,她变得陌生了,陌生得有些朦胧不清了。
  “他给了我所需要的一切,我用我的身体报答他,也是应该的。”她所指的是凌维浩,虽然他的条件很残酷,但是没有他,母亲的病,就不会治好,还有那些高昂的手术费和医药费,和其他欠下来的债款,她至今都没有还清。
  “舒婷,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文宇航紧蹙眉头,伸手抓住她的手,摇动着,希望她清醒,早点离开凌维浩的身边,别再成为金钱的奴隶了。
  杨舒婷淡淡地看着文宇航,抽出手,冷笑一声说:“文大哥,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舒婷……”他有些恨铁不成刚的样子。
  就这个时候,皮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杨舒婷摸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凌维浩。
  当然文宇航也看到了。
  “喂!”
  “你在哪里?怎么现在还没有回家?你是想饿死我吗?今天在办公室里所说的话,你没有记住吗?”一大堆的问题,像是石子一般,砸向杨舒婷。
  还没等她开口说话,手机那头的凌维浩就已经抢过她的话,说:“我不管你在哪里,现在立马给我回来。如果二十分后没见到你回来的话,那么今晚你会死得很难看的。”
  啪的一声,那边直接挂断了电话。耳边响着急促的忙音,扰得她心烦意乱。
  “是他吧?!”文宇航问。
  “嗯!”杨舒婷把手机放回皮包里,抬起双眼,对他说,“我要回去了!谢谢你请我喝咖啡。”
  “等一下,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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