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因祸得福

  立耳睁开眼睛,看见了白白的床,白白的屋顶,一个长长的针管一头插在自己手上的皮里,另一头插在一个瓶子盖上,瓶子里的水正源源不断地通过管子流进了他的皮肤里。母亲爬在床头,双眼微闭,神情恍惚。
  “妈妈,我们回家吧!”立耳讨厌那没完没了的水,对母亲说。
  “孩子,你终于醒了,你可昏睡了七天七夜,可把我吓死了。没有了你,你叫我以后咋活呀!”母亲满脸都是泪。
  “是我不好,惹妈妈担心了,可我没有说谎,那个新娘的确是狐狸变得,她有长长的尾巴。妈妈,你要相信我,我没有说谎话。”立耳想起了那个新娘,想起了那个魁梧大汉把他摔在了街道上,一辆匆匆而过的车从他的身上飞过。
  “哎,孩子,你不要胡说八道了。那里有什么狐狸精呀,妈妈活了这些年,见过狐狸,却没有见过狐狸精变成人呀!你是不是鬼怪故事听多了,哎,都怪我,天天给你讲那些鬼怪故事,害得你有了幻觉。”立耳挣扎着用手擦去了母亲脸上的泪,他感到浑身到处都疼。他不想解释什么,那个三只眼睛人不知道那里去了,只有那个三只眼睛人可以证实他没有说谎,可那个三只眼睛人却不见了。即使母亲见了那个三只眼睛人,母亲也看不见那个三只眼睛人。
  自从李军门娶了娇妻后,便生病了,身体瘫困乏,越来越没有力气,江城大大小小的医生看了李军门的病,纷纷摇头,李军门命悬一线,在生死之间挣扎。江城接连发生了小孩死亡案,死去的小孩都是被挖去了心,人心惶惶不安,牛头马面带着衙役忙来忙去,就是没有忙出个头绪。
  立耳依然睡在医院的病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
  “立耳,立耳!”三只眼睛人又来了,对着立耳喊。
  “可恶的三只眼睛人,你害得我好苦呀!我躺在病床上,你是不是特别高兴呀!”立耳对着三只眼睛人咆哮着。
  “不是呀,这就是你的灾难呀,你的福报马上要来了!”
  母亲从外面端着一碗面走进了病房,三只眼睛人突然不见了。
  “孩子,你刚才和谁说话?”
  “没有和谁说话,儿子只是觉得闷得慌,自己自言自语。”立耳骗了母亲。母亲看不见三只眼睛人,立耳如果说他和三只眼睛人说话,母亲一定会说他又产生了幻觉。
  江城判官在城门上贴出了寻医悬赏令:今小儿李军门突然患病,如果有那位神医能够救活我儿,奖黄金一千两孔雀翎一个。奖赏太丰厚了,不要说那一千两黄金,就单单那孔雀翎就足让人们羡慕不已。整个江城只有十个孔雀翎,这可是比黄金还珍贵的东西。
  消息越传越远,四十五城的名医纷纷走进江城判官府,又纷纷低着头走出江城判官府。这个病太蹊跷了,千古未有,简直就是疑难杂症,谁如果能够治了这个病,一定要记录在医学典籍上。医生们纷纷叹息着,心里纳闷着。
  “立耳,立耳!”
  “三只眼睛人,你又跑来干什么?”
  “立耳,快下床,你发财的时候到了。”
  “我至今瘫痪在床,尿尿都有困难,咋下床走动,去那里发财,三只眼睛人,你咋又来欺负我。”
  “起来!”三只眼睛人用手把立耳提到了地板上,然后放开手,对着立耳笑。的确能站起来了,没有一丝一毫的痛,的确好了,立耳高兴地欢呼着。
  “立耳,城门上贴着悬赏令,你赶紧揭了,去给李军门治病,这是药丸,你喂给他,他就活过来了。”
  立耳接过药丸,用眼睛看着三只眼睛人,对他说:“这一次你不会又害我吧!”
  “立耳,我怎么会害你呢。李军门被狐狸精吸走了阳气,命悬一线,马上要死。如果他当初肯听你的话,就不会如此。那个可恶的狐狸精吸取了李军门的阳气后,妖术大增,天天挖吃小孩心,今晚要去城南李东家。”
  “好吧,我就再相信你一次。”立耳拿着药丸走出了病房,一位护士走过来,看着立耳,大声喊道:“护士长,立耳能走了!”
  “奇迹呀,他怎么能走了,全身粉碎性骨折,怎么突然能走了!”
  “告诉我的妈妈,我去江城判官府,叫她不要担心我,我一会就回家,谢谢你们这些天来的照顾,我已经好了,没有了病。”立耳对着围在身边的护士说。护士睁大眼睛,惊奇地望着立耳,立耳走出了医院,来到了江城城门,揭掉了求医悬赏令。一个兵拿着枪走过来对立耳说:“小孩,你怎么把大人的求医悬赏令揭了,赶紧贴上去。”
  “请你转告你家大人,我是来救他的儿子的。”立耳拿着求医悬赏令,平静地说。
  “哈哈哈,这个小孩真会吹牛,简直就是吹牛大王,四十五城的名医都治不了的病,他能治,天方夜谭!”
  “那就是李军门婚礼上说胡话的那个疯娃娃,被车碾死了,咋又活过来了!”
  “这个娃娃的鬼魂来了,好可怕呀!”
  “鬼魂怎么跑到地府来了,鬼魂只在十八层地狱里面,阎王爷派军队看管着呢,咋跑出来了。”
  “娃娃,你到底是人还是鬼,赶紧把悬赏令贴上去!”
  ……
  人们纷纷议论着,城门楼下乱糟糟的人们七嘴八舌地嚷着,嚷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孩。
  “赶紧带我去给你家大人的儿子治病,如果再耽搁,他死了,你的罪就大了!”立耳对手中拿枪的兵说。
  兵不敢耽误,引着立耳走进判官府,左转了一个弯,前行了一段路,然后右拐,穿过一个走廊,来到了一个院子,一排士兵拿着枪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请通报大人,有个小孩揭掉求医悬赏令,说他能够治公子的病。”拿枪的兵对院子里的一位老年人说。
  “好吧,你回去城门继续值班去。”那位老年人用小眼睛打量着立耳,好久才从嘴里吐出一句话:“你就是婚礼上那个疯疯癫癫的娃娃,你认为你能骗的了别人,就可以混进判官府了,我老眼没有昏花,告诉我,疯娃娃,你又跑来搞什么恶作剧。”
  “你想不想叫你家公子活,如果想叫活,赶紧带我进去,如果再耽搁一刻钟,他就要变成鬼去十八层地狱!”立耳声色俱厉地说。
  老年人没有再说啥,赶紧引着立耳走进了院子,走进了中间的一个房子,一位黑脸人坐在虎皮椅子上,脸像焦炭一样,没有丝毫表情。
  “主人,这个娃娃说他能治公子的病。”老年人对黑脸人说。
  “娃娃,你可知道,糊弄本判官的后果吗?”黑脸人从嘴里吐出了冰凉的话。
  “你如果想要你的儿子活,就不要说那些废话,赶紧带我去给他治病,他马上要变成鬼了。”立耳面不改色对黑脸人说。
  “好,带他去给公子治病。”黑脸人招了招手,那位老年人引着立耳走进了里面的套房。
  套房的床上躺着李军门,双眼紧闭,气息微弱,脉象如游丝,似有似无。
  “把这个药丸给他吃了!”立耳把药丸递给李军门床边站着的婢女,婢女用眼睛看着老年人,老年人点点头,婢女端来一杯水,另一个婢女扶起李军门,药丸被送进了李军门的口中。李军门放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响屁,睁开了眼睛。
  “少爷醒了,少爷醒了!”婢女们欢呼着,跳跃着。黑脸人听见欢呼声,走进了套间。
  “爹爹,我突然有了力气,我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我娶了一个狐狸精。”李军门看见黑脸人,对黑脸人说。
  “那个狐狸精那里去了?”黑脸人问身边站着的婢女。
  “老爷,这四五天都没有见少奶奶了。”婢女低着头说。
  “管家,把黄金和孔雀翎拿来,我要好好谢谢这位神医。”黑脸人说。
  那位老年人从隔壁端来了一千两黄金和一个美丽的孔雀翎。
  “谢谢你,你少年有成,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望你海涵,这些黄金和孔雀翎是你应该得的酬劳,还为神医笑纳。”黑脸人说。
  立耳拿着黄金和孔雀翎,冲黑脸人笑了笑,慢慢走出了判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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