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若即若离2

  许是夜晚的缘故,许是这些时日经历过的种种,慢慢的换回了琉璃心里遥远的触觉。
  她隐匿于心的孤独慢慢苏醒。
  这一刻,她的心里分外的柔软。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在这寝殿里一点一点的荡漾开来。
  “璃儿,我很后悔,那时候,我真不该任由着你陷入仇恨之中,我应该拼尽全力将你留在我的身边,让你快快乐乐的。这三年,我总是在想着我们再一次的重逢。没想到,如今,你近在咫尺,我却依然觉得离你那样的远,比当初还要远。”
  琉璃听着他说着两人的过往,心里生出一丝甜蜜,生出一点向往,她发现,他对着自己的时候,从没有自称过朕,她的心里动了一动。
  她只穿了亵衣,不敢掀开被子起身,便瑟缩在了被子里,她的声音轻轻的,柔柔的,“皇上,那段感情真的那样刻骨铭心吗?”
  项阳转过身来,并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那眸光之中有说不出的情意。
  她被他的目光看的脸有些发烫起来,可是心里忽然想起了他刚从恭妃之处过来,即使他说的天花乱坠,终究不可能只拥有一个女人,她随即仰起头来,眼波流转,她缓缓的开口,“后宫佳丽众多,以后会更多,皇上之所以会对那一段感情念念不忘,也许就是因为失去的缘故,其实,就算是我带着记忆入宫,也不可能再与皇上维持那一段至纯无邪的感情。现在这样也不错,我愿意做皇上众多女人中的一个,会和她们和睦相处,这样不是更好吗?”
  他坐在了她的床边,“你真的这样认为?”
  他目光炯炯,带着洞察秋毫的犀利。
  她浅浅的笑。
  然后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他伸出手来,抚了抚她的脸,“既然如此,那朕现在宠幸你,你不能拒绝。”
  他把宠幸两个字咬得特别的重。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手慢慢的滑落,落在了她的领口,慢慢的探了进去。
  她整个人都崩了起来,虽然进宫的时候,就有嬷嬷教过服侍皇上的规矩,然而,听到那一句宠幸,她心里竟然涌出无尽的酸涩之感,仿佛他们之间不应该是这样的,她本能的后退了一丈,大声的说道,“不行。”
  这样的声音一下子就抚平了项阳起伏不定的心,他眼中终于带了一丝笑意,“哦?你说什么?”
  琉璃牢牢的抓住了被子,急急的说道,“我愿意试一试。”
  “试什么?”他含着笑问道。
  “过去的种种我已经记不起来了,不过,记忆会消失,情感绝不会消失,若皇上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我也想试试是不是真如皇上所言,那样的刻苦铭心。不过,”
  “不过什么?”他问道。
  “皇上,在我找回感觉之前,你不能碰我。”她的声音之中充满了忐忑和不确定。
  “好。”他毫不犹豫的答道。脸上是温和表情,“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琉璃眼巴巴的问道,“还有条件?”
  他终于大笑了起来,“每天陪我吃顿晚饭。只是这样小小的一个条件,做不做得到。”
  琉璃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项阳伸出手来,一双有力的臂膀,轻轻的将她连同被子一起揽进了怀里。
  琉璃动了动。
  项阳抱的更紧了。
  他凑近她的耳边,轻声的说道,“我曾对你许下的承诺全都作数。”
  可是她并不记得他许过哪些承诺,她也没有问。
  他也没有回答。
  琉璃本来是睡梦之中被闹醒的,此刻窝在项阳的怀里,心里竟然莫名的觉得心安,她打了一个呵欠,沉沉的睡去。
  项阳听着她平和的呼吸声,便知道她已经睡着了。
  他小心的将她放倒,又替她盖好了被子。
  这才起身离去。
  王莲见项阳出来,忙扶他上了龙辇。
  喜鹊率宫女,牛峰率太监相送。
  出了宫门,黑影正带着禁卫军侯在外面,看见项阳出来,倒是微微一愣,这才上前,“皇上,是回乾清宫吗?”
  项阳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黑影亦步亦趋的跟在龙撵旁边说道,“喜鹊曾托我找寻一个叫信儿的女子,说是当年服侍过李博文的妾室的丫头。小姐已经猜到了她和李家的关系,想要找到当年的人证实。”
  项阳知道那个妾室正是琉璃的生母,他叹了一口气,“朕本来想着她已经忘记了一切就这样无忧无虑的便好了,没想到,终究是世事无常。那信儿你若没找到便罢了。朕去和喜鹊说。”
  黑影欲言又止的。
  项阳看见黑影这个样子,顿时起了疑虑,“可是另有内情。”
  黑影立刻跪下,“那信儿已经找到了,疯疯癫癫的,说话颠三倒四的,臣也不知可信不可信,如今正私下里请了御医医治。”
  替一个疯癫的女子请御医医治?
  项阳立刻知道事态严重?
  项阳的眉头紧锁,看向了黑影。
  黑影磕了一个头,“事关重大,请皇上亲自召见了信儿再作抉择。”
  第二日,琉璃睁开眼睛,天已大亮,她躺在被子里,整个人暖暖的,心也暖暖的。分外的踏实。
  她不记得项阳是何时离去,不过,她唤了喜鹊,想开口询问她是怎么睡着的,话到嘴边,却是,“怎么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叫醒我?”
  喜鹊抿嘴笑道,“今日一早就有太监过来说太皇太后喜清净,免了众妃嫔的请安。”
  过了一会,喜鹊又说道,“不过,皇贵妃刚刚过来传话,说兰郡主今日进宫,邀小姐过去共叙天伦。”
  共叙天伦?
  琉璃笑了笑,“醉翁之意不在酒,我才不去。喜鹊,等一会,你亲自过去,随便挑一些东西送过去。就说我昨夜感了风寒,心意送到,人就不去了。”
  喜鹊笑道,“是。”
  正说着,含笑捧了一副绸缎过来,“娘娘,那个锦缎,”含笑顿了顿,这才说道,“皇贵妃昨日送过来的锦缎外面光鲜亮丽,内里却是腐败不堪。”
  琉璃笑了笑,“果真如此,拿过来我瞧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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