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6. 众人都傻了眼,陆易白他玩真的……
左君洐二话不说,冲过去,就将地痞头头按在身下,拳头相加。
这架打的惊动了不少的人。
一旁的小痞子都看傻了眼,老大被揍的这么突然,他们上是不上?
陆易白当时最为痞气,白色的衬衫耷拉在裤子外,里面一半,外面一半,虽是这样,却不显一点邋遢,依旧格外好看。
陆易白伸出拇指在自己的嘴角轻轻一抹,戾气十足的摆好架势,问道:“你们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来?”
小痞子们不傻,看这架势,陆易白是练过的,谁跟出这个头。
相互对视了一眼后,四个人一起冲出来,朝着陆易白跑去。
陆易白以一敌四,轻松应对。
四个人狼狈的爬在地上,陆易白也只是脸颊轻微擦伤,依旧戾气十足。
小痞子见打不过,终于对着人群最后喊道:“救老大,抄家伙!”
骑在痞子头头身上的左君洐,终于起身,目光朝远处看去。
远处,至少有十几个人,手里要么拎着铁棍,要么手持尖刀。
白少筠的脸色白了,终于对着痞子头头说道:“我们无冤无仇,我不过撞了你一下,至于要动家伙?”
白少筠很少这种语气说话。
左君洐和陆易白均回过头看他。
白少筠并不懦弱,只是不屑与一般人计较,可若是被点燃的怒火,那脾气也是难收住的。
三人腹背受敌,靠在一起,这架恐怕要吃亏。
陆易白低声说道:“君洐,我是练过的,你带少筠先跑……”
左君洐回头看着他。
白少筠却紧拧眉头:“他们手里有刀,你一个人……”
话没说完,陆易白就已经冲了出去,直奔痞子头头。
这场群架,胜负难分。
几乎每个人都受了伤。
左君洐的手臂上被划了一刀,白少筠背上挨了一铁棍,许久都站不起来。
陆易白和痞子头头厮打在一起,白色的衬衫上全都是血,根本分不清是谁的。
双拳难敌四手,陆易白还是败下阵来。
铁棍朝着左君洐头上落下的刹那,陆易白立刻夺下一把刀来,架在了痞子混混的头上,大喊一声:“都他妈给我住手,否则老子一刀抹了他!”
铁棍终于在距离左君洐头顶不足3公分的位置停住。
血从陆易白的刀刃上缓缓流下。
众人都傻了眼,陆易白他玩真的……
痞子头头已经抖的不成样子,脖子上的刺痛传来,吓的他直接尿了裤子。
陆易白邪气的看着所有人,青紫的嘴角带笑,对着所有人说了一句:“谁再动一下,老子和他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这便是把陆易白惹急了的结果。
众人放下手里的棍棒,刀刃,直到警察到来。
在上警车之前,陆易白还伸出满是血的手,在痞子的脸上拍了拍,不屑说道:“这种场面你就尿了裤子,也注定成不了什么气候……”
结果正如他所说,痞子被判了刑,而他却一身清爽的走出了警局。
从那以后,景城无人不识左君洐和陆易白。
这对陆易白而言,不过是一场刺激的游戏而已。
拥有这样的地位,并不是靠他们显赫的家室,而是他们为了兄弟不要命时的那一句“同归于尽”。
同样的场景,发生在另一个城市偏远的采砂坑旁。
陆易白笑着对左君洐说:“既然要死,那么我先,君洐,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一起玩过的游戏吗?”
左君洐惊呆,对,陆易白把这成为游戏。
可他却会在游戏里动真格。
当他看着陆易白一步步走向顾启琛的时候,他开始变的不确定了。
陆易白的目光紧紧的逼视着他,就连他微微攥紧的拳头,也被陆易白肃杀的表情所逼了回去。
左君洐第一次叫不准了。
陆易白想要干什么?
如果不成功,难道他真的要像从前一样,选择与顾启琛同归于尽?
那一刻,他是混乱的。
数来以沉稳,冷静著称的他,突然没法保持平静。
苏轻语的脸色因缺氧而逐渐涨红,她是自己的妻子,而她肚子里还有自己未成形的孩子……
终于,陆易白不愿再给他考虑的时间,一把将绳子甩了过来……
左君洐动作迅速,一把拽紧了绳索。
可陆易白想要活下来,就要抱紧苏轻语。因为绳索的一端,被紧紧的系在用来捆绑她双手的绳子上。
顾启琛没那么好骗,终于在最后一刻,双手扣住了陆易白的腰带。
陆易白不敢挣扎。
三个成年人的重量,只要他动作一大,先不要说绳子会不会扯断,就连上面的左君洐恐怕也承受不了这样的重量,被拖下来。
陆易白的头脑运转的很快,少年一起成长的兄弟和心爱的女人。
他除了松手,别无选择……
门轻轻的被人从外面推动。
苏轻语以为是左君洐回来了,便也没有回头。
“君洐,你说易白会不会正在做一个长长的美梦?”苏轻语问。
“……”身后的人没有回应。
苏轻语弯起嘴角,继续说道:“我从未见他神态这么安详自然过,你看,他的嘴角一直是抿着的,好像在笑……”
有大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从力道上,她判断的出,并不是左君洐的。
苏轻语回过头去。
陆正军的出现,让苏轻语有些震惊。
几月没见,陆正军原本漆黑的头发,已经全部斑白。
从他的脸上,苏轻语看到了绝望。
“陆伯伯……”
苏轻语想起身,却又被陆正军轻轻的按了回去。
陆正军看着自己的儿子,轻轻的叹气。
“你偶尔能过来陪陪他,也是好的,他愿意见你……”陆正军说。
苏轻语点头。
苏轻语坐着,而陆正军并没有坐到一旁的椅子里,而是近距离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老态尽显。
片刻的沉默,让苏轻语觉得窒息。
本想起身告辞,给他们父子聊天的时间,却被陆正军突然的开口给阻止了。
陆正军说:“易白从小没少让我操心,他是个不服管教的孩子。”
苏轻语静静的听着,她知道,陆易白的确叛逆,很少能听别人的劝。
“但他有分寸,大事上从不让我们担心……”陆正军继续说道。
苏轻语点头赞同,陆易白的确是个会权衡得失利弊的人,轻易不会表现出冲动。
陆正军弯起了嘴角,继续说道:“唯独对他这几个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哥们,看到人家被欺负,他可以连命都不要。”
苏轻语抬起头看向陆正军。
陆正军并不看她,依旧笑着说道:“你别看他们几个动不动就吵,就闹,就脸红,我偷偷告诉你,其实他们好着呢……”
苏轻语倾听的姿态变的认真了,静静的看着他说。
陆易白笑着摇摇头:“小的时候,那才几岁大啊,正渊和铭慧吵架,把才7岁的君洐放在我家,你不知道,他和易白打的有多凶,差点都破相了……”
苏轻语的表情也变了,逐渐弯起了嘴角。
陆易白依旧说的兴致盎然,仿佛这事就发生在昨天。
“两个小鬼头,最后都被我揍了!那一次,我揍的不轻,有好一阵子,君洐见了我的面,都不叫我陆叔叔了,呵呵呵……”
陆正军不可抑制的笑,最后回过头来,问苏轻语:“你猜结果怎么了?”
“怎么了?”苏轻语也很关心。
陆正军笑着说道:“我再揍君洐的时候,易白拼命的护着他,不许我打……”
苏轻语也笑了。
“你说,他们前一刻还打的不可开交,这后一刻就同仇敌忾了。”陆正军笑着说道。
“是啊,感情莫过于童年最真,没有利益牵扯,没有恩怨纠葛……”苏轻语淡淡说着。
陆正军点了点头:“你说的对……”
苏轻语沉默了,目光看向躺在床上的陆易白。
“七年前,是我们对不起左家,没能在困境中伸手襄助,却还坐收渔利的收了左氏大半个产业……”
说到这里,陆正军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道:“可我没办法啊……”
苏轻语抬头看他。
陆正军面上的表情纠结,也夹杂着悔恨自责。
“你知道,我们这些混迹在商业圈子里的这些老油条,最怕的是什么吗?”陆正军问。
苏轻语摇头,她不懂。
陆正军笑着说道:“最怕心慈手软。”
这一点上,苏轻语倒也能认同,学了金融的一些案例分析。
她的确看到了太多感情用事,而失败的例子。
陆正军继续说道:“易白对谁都狠,唯独对自己的这几个兄弟……”
“陆伯伯也说了,他们是兄弟……”苏轻语语气里多少有些不满。
陆正军摇了摇头:“轻语啊,你还年轻,你没见过亲兄弟为了利益而相互厮杀陷害的例子,可我却是见的多了……”
苏轻语依旧不能认同,在一点上,她继续选择单纯。
可陆正军却非要给她上这样的一堂课,苏轻语却是推不掉的。
陆正军笑着对她说道:“远了先不说,就说你叔叔夏侯昌是怎么对待你父亲的?”
苏轻语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
陆正军收回目光,笑着摇头:“我并非要揭你夏家伤疤,这是事实……而这样的事实,也同样发生在左家以及陆家上一辈人的身上……”
这一刻,苏轻语懂了,懂得当初陆易白为什么会对左氏下手。
也懂得,当左君洐知道陆氏发生了内部问题时,非但不想伸手援助,还要去收购他们26的股份了。
可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两个人的身上,做法却是截然不同的。
左君洐还是狠不过陆易白的。
毕竟左君洐因恨,是可以完全吞了陆氏的。
可他非不,他宁愿借此警告陆易白,也不愿一击将他踏遍。
而陆易白最怕的是什么?
是尊严。
左君洐知道怎样才能让他更痛苦,这足以说明,左君洐当初还是恨他的。
可现在……
苏轻语终是笑了。
陆正军好奇的看着他,问道:“你笑什么?”
苏轻语笑的恬淡,沉静,说道:“我公公告诉我,做事凡是要留与人三分余地,我现在也懂了……”
陆正军睁大了双眼。
苏轻语抬起头,说道:“当年陆伯伯和易白合伙吞了左氏大半天下,我公公多半也是恨的,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君洐的性格,真是像极了他的。他教导我说,无论是多么憎恨的敌人,留他三分余地。这三分不多不少,不要叫他东山再起,有能力抗衡,也要叫他生活无忧,妻儿安康。”
陆正军的表情在变。没有轻拧。
苏轻语继续说道:“您看,凡事都有因有果的,当年,君洐和易白年轻气盛,逼死了顾启琛的父亲,可若是当初,留他一条活路呢?会不会还是今天这样的局面?”
苏轻语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还有,当初君洐将左氏搞的一塌糊涂时,您和易白也只是吞了他们主要的产业,而并非一网打尽,终还是留了条活路给左氏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左氏虽大,在地产方面永远也无力与陆氏抗衡的原因。”
陆正军的眉角正在慢慢展开。
“也正是您当年对左氏留有了三分余地,才在如今遇到困难时,有了君洐即明是报复,实是援助的收购……陆伯伯,我说的对吗?”
陆正军终是笑了,点了点头道:“不管怎么说,我得承认,教育孩子方面,老左的确胜过于我。但是君洐这小子,也真没让我看错,他了解我儿子的弱点,既然事业上,他不愿再加以打击,那么就非要在情感上让他难堪。”
苏轻语有些不解,怔怔的看着陆正军。
陆正军继续说道:“你看,易白身边这么好的一个你,他想也不想就给抢去了。你再看,当初我们身处困境的时候,君洐一直在等,迟迟不肯出手,他在等什么?他是在等着易白跟他低头,跟他承认当初是自己错了。他这是非要逼着让我儿子放下尊严啊……”
苏轻语笑了:“这是兄弟之间的置气方式,有他们自己解决的办法。”
陆正军点头,表示赞同,无奈笑道:“只可惜,我儿子是个什么人,别人不了解,我还不知道嘛。他是为了尊严连命都不要的主儿啊,当初还不是没法子,我只能代替易白给他跪下了……”
“……”
……
回去的路上,苏轻语一直看着左君洐。
左君洐回过头来,握住她微凉的小手,问道:“看什么?”
苏轻语弯起唇角,盯着他说:“我怎么就看不出,你这个人也那么钻牛角尖呢?”
“什么意思?”左君洐不解。
苏轻语继续笑着说道:“毕竟陆伯伯也年纪一把了,当着自己一家老小的面,给你跪下,你不难受吗?”
左君洐以为是什么事,听苏轻语这样说了,也抿起了嘴角轻笑,道:“我哪里知道陆叔叔会跪在我面前,我不过是想听易白对我说一句抱歉的话而已……”
果然,陆正军说的没错,左君洐还真是钻牛角尖。
左君洐继续说道:“可陆叔叔心疼自己的儿子,知道自己儿子拉不下这个脸,就替他儿子跪在了我面前,那一刻,易白所有的尊严瞬间被瓦解了,比他自己跪在我面前,都让他难受……”
“真够腹黑的你!”
苏轻语朝着他腰的地方捅了一下,她知道左君洐那里会痒。
左君洐没躲,却笑弯了眼睛,说道:“你不知道,我恨了他足足7年了,直到那一刻,我才从心底里释怀。”
“可你最后还是放过他了,不是吗?”苏轻语问。
左君洐看着她笑:“什么叫放过?我要的已经得到了,还谈什么放不放过?我现在是求他快放过我吧,他要是再不醒来,我自己的老婆就要收拾收拾,过去给他当媳妇儿了,你说,到底是谁不放过谁?”
苏轻语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也能被左君洐寻了玩笑开。
顿时有些气闷了。
不过,再怎么气闷,脸上还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倒让前面开车的吴恒有些看不明白了。
这夫妻俩,刚刚不是还在冷战么?这回儿怎么又……
算了,反正最近的左总让他越来越看不懂了。
不猜也罢……
……
半山别墅。
苏轻语正坐在书房里,一边手捧着书,一边喝佣人王姨递给她的汤。
王姨是高级月子中心专门聘请过来的。
不光照顾月子专业,对孕妇也是无微不至。
把苏轻语交给她照顾,左君洐很放心。
苏轻语将汤饮尽,用纸巾擦了嘴,回头对着王姨说了声:“谢谢……”
王姨笑的眼睛都弯了,这么没架子的豪门太太,她还真是头一次遇到。心底里喜欢苏轻语,喜欢的不得了。
王姨收了汤碗,对苏轻语语气温柔的说道:“太太,11点了,别熬太晚了。”
苏轻语朝着书桌上的闹钟看了一眼,的确,已经很晚了。
回到了卧室,本以为左君洐睡了。
却不曾想,他正坐在床上,笔记本摆放在腿上,手边一叠文件。
苏轻语知道他在办公,苏轻语一直占用他的书房,他办公只得挪到了卧室里来。
苏轻语爬过他,上了床,自己揭开被子,躺好,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左君洐。
左君洐低下头,看着被子底下,苏轻语微微凸显的腹部,问道:“没人发现你怀了孕?”
苏轻语笑了,颇有成就感的说道:“还真没有。我平时都穿着宽松款式的大衣,很少有人注意到。”
闻言,左君洐点头,若有所思道:“怪不得,那些男生都追着你不放,原来是都不知道……”
原来,左君洐是在这里给她下了套。
苏轻语立刻拧起了眉头,瞪向他。
左君洐目光依旧放在笔记本上,手指娴熟利落的敲击着键盘,发出轻微的声响,继续说道:“白临峯可下了不少功夫,那一车的蓝色妖姬,啧啧,浪费了……”
苏轻语懒得理他,拽了被子,蒙住了脸,转过身去。
背对着他,她生气了。
左君洐弯起嘴角,看着躺在她身旁的小妻子。
终于将笔记本挪去一旁,弯下腰来,附在她耳边说道:“生气对宝宝不好……”
苏轻语一手将他掀开,连同从被子里钻出来,怒向他道:“知道不好,你还惹我?!”
左君洐笑的一脸自然:“哪有,不过是随便说说。”
苏轻语起身,抱起被子就下了床。
左君洐想拦,又被她一把推开。
左君洐不敢在近前,怕惹得她脾气更甚。
苏轻语气呼呼的抱着被子去了客房。
临睡之前,还不忘了将门锁上,不让那个小气鬼进来。
……
夜里,苏轻语睡的口渴,伸出手朝着床头柜摸去。
平时,左君洐都会在上面放置一杯清水,避免她夜里口渴,还要起床去倒。
可苏轻语迷迷糊糊,摸了几次也没摸到水杯。
算了,不喝了……
倒头继续睡着,转过身却撞进了一个人的怀抱里。
起先,她还迷糊着,颇不以为然。
可随着思路的清晰,她突然觉得不对。
她明明是锁了门的,身旁怎么有人。
一声尖叫出口,左君洐也被惊醒。
从床上坐起,左君洐一把将她揽入怀里,问道:“做噩梦了?”
苏轻语算是彻底明白了,从他怀里起身,黑暗中望着头发凌乱的他,问道:“怎么进来的?”她把他当成了鬼。
“……”
左君洐不语,松开了苏轻语后,打开了床头灯后,下床给苏轻语倒了杯水。
苏轻语渴的要命,也没工夫和他置气,接过他递过来的水杯,一口气喝下了大半杯去。
喝完了水,苏轻语还不死心,瞪着他,问道:“我问你怎么进来的?”
左君洐将水杯放下,顺其自然的回到床上,躺好,盖被子。动作一气呵成。
苏轻语看着来气,一把将他身上的被子掀开:“我问你话呢!”
左君洐笑的十分不要脸,说道:“这里是我家,还有我进不去的房间?”
苏轻语算是服了,半夜里坐在床上生闷气。
这段时间以来,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动不动就会发他脾气,无论事情大小,总之自己像个炮筒,一点就着。
不过,王姨的解释也很全面,说:“怀孕的时候,女人的生理状况和平时是有不同,有脾气是正常的,发泄出来就好,别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