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 她的手心一直在出汗
苏轻语的脸白了白，苏湛弯起了嘴角，目光扫过稳坐如山的左君洐，最后落在了苏轻语过分惨白的脸上，平静笑道：“一定……”
左君洐眸子里的目光闪了闪，修长的手指摆弄着手里的手机，可在听到苏湛的这么一句回答时，手势还是顿了顿，不敢相信的抬起头朝着苏轻语的脸上看去……
苏轻语刻意的避开与左君洐的对视，不等苏湛和陆斌寒暄完，自己就已经先打开包房的门，走了出去……
走出了会所以后，新鲜的空气大量的涌进肺腔，苏轻语的心跳慢慢的平复下来，最后深深的吸了口气。
苏湛站在她身后，目光片刻不离她的背影。
他能感受到苏轻语在看到左君洐时的紧张，她的手心一直在出汗。
……
路上，除了引擎的嗡鸣声以外，车内安静的很。
苏轻语兀自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出神。
许久以后，苏湛才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后，在等待红灯的时候，低头点上。
封闭的车内，烟雾很快弥漫开来。
苏湛落下的车窗，让冷空气充溢进来。
苏轻语有些冷，却也没直接说，而是淡淡问道：“别吸了，可以吗？”
苏湛将烟捻灭在烟灰缸里，动作上是看得出带有几分情绪的。
车窗被重新升起，苏湛开口道：“鬼才信左君洐只是顺便路过，进去看看……”
苏轻语无言以对，她能说什么？
苏湛的烦躁写在脸上，见苏轻语不语，心情更压抑了几分。
“阿湛，你在担心什么？”苏轻语终于开口。
苏湛转过头来，静静的望着她，目光里有很多种情绪在流转。
苏轻语黯然道：“我和左君洐已经没有任何可能了……”
……
左家别墅内，
左君洐刚刚推开别墅的大门，就听到客厅里传来了女人哭哭啼啼的声音。
左君洐握着车钥匙的手顿了顿。
佣人走过来，低头对着左君洐说道：“三少爷，您回来啦？”
左君洐“嗯”了一声，一边换鞋一边问向佣人道：“谁在客厅里哭？”
佣人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后，低声说道：“是冉小姐来了……”
左君洐的眉角皱了皱，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佣人应了一声，转头离开。
当左君洐径长的身影矗立在客厅时，冉染的哭声一滞，转而别过脸去，继续呜咽。
徐铭慧从沙发上起身，一脸的责怪之意，冷着脸说道：“我正要找你呢，你回来的正好，我有话要问你。”
左君洐没说什么，脱去了外套扔在一旁的沙发上，扯掉领带后，自己坐去了单独的沙发椅里，淡淡的看着已经哭花了妆的冉染。
冉染的泪珠子止不住的往下掉，要是一般的男人看了，早忍不住心疼了，唯有左君洐，依旧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徐铭慧见左君洐坐了下来，直言不讳道：“老三，就算最终你没和染染走到一起，可毕竟你们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你看着那个老男人欺负她，就真能心安理得的做到袖手旁观吗？”
“……”
左君洐不语，交叠着的双腿换了个方向，继续听着徐铭慧的指责。
冉染啜泣道：“阿姨，算了，我今天来也不是让您指责君洐的，我只是一个人在景城，实在没什么朋友可以倾述，所以才想到了您，这事不怪君洐……”
听到冉染这么说，左君洐很快起身，双手抄在西裤口袋里，转身就要朝二楼走去。
冉染哭的更厉害了，徐铭慧拍着她的手背说道：“染染，你先别怕，就算景城你没有亲人给你撑腰，还有我们呢……”
听到这里，左君洐轻哧了声，提起脚步转身上了二楼。
……
二楼的书房门口，宋酌正从里面走出来，左君洐多少有些惊讶。
景淳看了一眼左君洐后，说道：“小舅舅，我有事跟你说。”
左君洐斜了他一眼，推开了自己卧室的门，景淳就鉆了进来。
左君洐一边脱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边冷淡的对着景淳说道：“我一共有两分钟时间，要么快说，要么滚蛋……”
景淳大有被戳穿后的挫败感，问道：“看来，你知道我有事要求你？”
左君洐冷哼一声：“我一直在回忆，你已经多久没叫我一声小舅舅了。”
景淳哧了一声，一屁股坐在身前的沙发椅里，讷讷说道：“我不跟你绕弯子，我有几个朋友犯了点事，进去了，你能不能找人帮我把他们弄出来？”
左君洐身上的衬衫已经褪去，露出肌理分明的上半身，手正解腰上的皮带扣。口中冷淡说道：“不能。”
景淳起身：“那算了，我去问问白少筠，或许他能帮我……”
“回来！”
景淳不等走出卧室，就被身后的左君洐给叫住。
景淳转过身笑嘻嘻的看着一脸严肃的左君洐，问道：“你肯帮我了？”
左君洐踢掉了腿上的裤子，转身朝着浴室走去，冷冷说道：“你少去骚扰白少筠，他现在烦着呢，哪有功夫管你的破事。”
说完，左君洐在景淳面前“嘭”的一声，关上了浴室的门。
“靠！”景淳爆了粗口，站在浴室门口，听着里面已经传出了流水声，特意提高了音调，说道：“你要是帮我把我哥们弄出来，我就告诉你一件关于苏轻语的事……”
很快，里面的水流声终止。
“唰”一声，浴室的门被左君洐从里面拉开。
景淳目光定在全身赤。裸的左君洐身体的某个部位上，尺寸上，不禁让他有些惊讶。
“苏轻语怎么了？”左君洐根本不理解景淳落在他老二上目光，直接问道。
景淳故意走回了沙发座椅前坐下，冷哼道：“这求人办事，和被求，果然是两种境界哈。”
“少废话，要说赶快说，不说就滚出去！”左君洐来了脾气。
景淳表情讪了讪，说道：“我听说苏轻语得了脑瘤……”
“什么？”左君洐的一张脸很快变了颜色。
景淳趁热打铁，讪笑道：“那我哥们的事……”
“哪个警局？”
“岐山路上的，我朋友也就是找了几个人打了场群架，也没伤着什么人，只要你出面去说一说，估计也就放出来了……”
左君洐根本没听景淳的废话，而是直接问道：“苏轻语到底怎么回事？”
景淳瞥了一眼左君洐，不紧不慢说道：“我也就是听我朋友说了一嘴，我朋友的姐姐好像和陆易白认识，是个肿瘤科的医学博士，听说陆易白找她给苏轻语看过病……”
左君洐的大脑“嗡”的一声，要不是他及时扶着了墙壁，恐怕下意识的就要朝着地面栽去。
所有的猜想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证实。
苏轻语为什么会突然消失，而一消失就是几个月？半点音讯也无，就连苏湛和容曼玟也不知情。
她又为什么什么执意要拿掉肚子里的孩子，她就真的可以自私到为了和陆易白在一起，而结束一个小小的生命？
还有，她明明就已经陆易白在一起了，为什么转眼间又突然回国，不明不白的成了苏湛的“女朋友”？
当景淳的这句话说出口后，左君洐突然明白了，怪不得她最近这样瘦……
左君洐洗了一半的澡就冲出了浴室，用浴巾将自己的身体擦干以后，当着景淳的面，将衣裤穿好，最后系上了皮带的卡扣。
拎起床上的外套，左君洐就要出门。
而被无视了很久的景淳，也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小舅舅，我跟你说的事，你什么时候给我办啊？我朋友还都在警局里蹲着呢？”
左君洐并没有回应，不等景淳的话音落下，他就已经出了卧室的门，一边用手机拨着号，一边朝一楼走去，对着手机说道：“吴恒，岐山路上的警局里关着几个景淳的朋友，你去找人协调一下这件事。”
电话那头的吴恒说了一声：“好”后，很快挂断了电话。
左君洐收了手机，臂弯里挂着他的大衣外套，走过客厅时，根本不去看坐在客厅里的两个女人，目不斜视的朝着客厅门口走去。
徐铭慧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问道：“你又干什么去？”
左君洐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妈，不阴不阳道：“你不是急着抱孙子吗？我这就找人给你生去……”
冉染在听闻这句话的时候，带泪的眸子黯了黯，垂下了头去。
而徐铭慧反应过来之后，终于怒道：“兔崽子，跟你妈说话，你就不能正经点？！”
左君洐的心情似乎不错，对着徐铭慧竟然笑了笑后，转身出了门……
徐铭慧还兀自陷在这一幕里，回不过神来，左君洐已经多久没冲着她笑一笑了？别说是笑，这段日子，用正眼看她的时候都少。
“这小子是不是吃错什么药了？”徐铭慧自言自语的说道，完全不顾一旁还一脸幽怨的冉染。
……
左君洐将那辆黑色的迈巴。赫开的很快，二环路上的一再超车，已经过了限制的时速，满心愉悦中的他完全没有意识到。
就连突然出现在车后的交警，他今天看着似乎也顺眼了许多。
身后多出来的交警，在看清左君洐的车牌后，很快拐去了另外一条岔道。
名不见经传的避开，是他们惯常处理这样事件的最好办法。
左君洐看着后视镜里的交警已经远离，也逐渐放慢了车速……
……
苏轻语的房子里，她正坐在沙发里，看着电视里那张熟悉的男人脸，心情多少有些沉重。
财经频道每周采访的一位成功人士，今天刚好播的是左君洐。
他的言谈举止还一如从前，举手投足间的动作，都显得沉稳利索。
深邃好看的眉眼，在认真的听主持人发问时候，所呈现出来的专注让苏轻语觉得心里被扯着疼。
还记得从前，他也这样专注的看着自己。回忆里，仿佛还能闻得到他身上好闻的气息。
许是苏轻语太过沉迷于电视里的画面，身后何时站了个人，她竟然完全不知。
左君洐手里拎着一串这里的备用钥匙，目光落在电视里和他有着一样面孔的脸上，嘴角微微上扬。
低下头去，看着正抱着膝盖蜷坐在沙发里的苏轻语，他终于开了口。
“其实我也觉得，电视里了的那个男人，的确很帅……”
许是苏轻语太过沉迷于电视里的画面，身后何时站了个人，她竟然完全不知。
左君洐手里拎着一串这里的备用钥匙，目光落在电视里和他有着一样面孔的脸上。
低下头去，看着正抱着膝盖蜷坐在沙发里的苏轻语，他终于开了口。
“既然选择和陆易白在一起，为什么又要回国？”
苏轻语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可当她转过身，对上左君洐那双深邃的看不见底的眸子后，还是缓慢的从沙发了起了身。
四目相对的瞬间，苏轻语的眼圈微红，心底里的情绪刻意压制着，却依旧酸涩的要命。
苏轻语错开了与他的对视，平静道：“你是怎么进来了？”
左君洐将手里的备用钥匙“啪啦”的一声扔在沙发前的茶几上，随后，自己坐进了沙发，目光放在电视内的访谈节目上。
“你知道吗？支持人采访我时，我大多时候都在走神，这期节目录了很久……”左君洐语气淡泊。
“……”
苏轻语站在他身前不语，目光也朝着电视里看去。
“我那个时候在想，你到底把自己藏去了哪里？会不会也坐在电视前，看我做这期的访谈，想到你也会看，我竟然会没来由的紧张，我活了30几年，头一次懂的什么才叫真正的紧张。”
左君洐没有微皱，抬起头，直视着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病的那么重？”
苏轻语表情变了变，陆易白阻止了她和外界的一切联系，她要怎么告诉他？
可即便有这样的苦衷，又能怎样？
眼前的男人井然已经不是她的倾述对象了，自己的委屈和痛苦，与他何干？
见苏轻语不答，左君洐依旧目光不离的看着她，问道：“这就是你拿掉孩子的原因，对吗？”
“是……”苏轻语点头：“这个孩子无论如何也保不住，日子久了，恐怕连我自己也没法活下来。”
左君洐表示理解，但心里依旧难受，毕竟这是他和苏轻语的第一个孩子。
可惜，来的不是时候……
苏轻语的电话在响，提示有微信进入。
左君洐的目光放在她的手机上。
苏轻语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从他眼前将手机拿走。
电话微信后，是苏湛的一段语音信息。
“轻语，睡了吗？我刚从爸妈那出来，关于订婚日期的事，我问了他们的意见，他们说让我们自己定就好，我知道你喜欢圣诞节，那么，我们就定在12月24，你说好不好？”
苏湛的声音响彻整个屋子，听起来异常的刺耳。
苏轻语攥着手机的手，有些抖，久久没有回复。
“怎么不回？”
左君洐的脸色变的难看至极，目光一瞬不离的落在苏轻语的脸上，仿佛在等待着她马上开口拒绝。
苏轻语看了左君洐一眼，将手机的屏幕再次点亮，平静的按着微信的录音键，说道：“好，那就12月24……”
话音将落，左君洐猛的起身，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手机，扔在了沙发里，怒气冲冲的看着她。
“你要嫁给他？！”左君洐的脸色已经全青，指着沙发上手机，额角处的青筋都已经暴跳了出来。
苏轻语目光平静的看着他，沙发上的手机在响，提示着有微信进入。
苏轻语没有再去拿起手机，而是静静的看着左君洐，问道：“那你又为什么非要把他往绝路上逼？”
左君洐的脸色白了白，怒意不减，道：“为什么不去问问他自己？”
苏轻语愣住，她的确想过要问，但现在她和苏湛之间，很明显左君洐是个禁忌话题。
见苏轻语无言以对，左君洐继续说道：“你如果真的喜欢苏湛，也不至于等到现在……”
苏轻语打断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情，现在我和你什么关系也没有了，不需要你的关心。”
左君洐危险的看着苏轻语，冷冷道：“什么关系也没有？你的身体我进入过，肚子里曾经有过我的骨肉，你说你和我什么关系也没有？”
这话说的露骨，苏轻语不禁拧起了秀气的眉角。
“左君洐！”苏轻语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电话不适时的响起，不等苏轻语伸手去拿，左君洐已经快她一步，将手机拿了起来。
看了眼上面的来电号码，他就不禁火冒三丈。
“把手机还给我！”苏轻语伸手去抢。
左君洐故意将电话举高，不让她拿到，而这一动作也彻底激怒了苏轻语。
苏轻语跳着脚去抢夺他举过头顶的手机，一手攀住他的胳膊，另一手去费力的抓，远处看，几乎半挂在了左君洐的身上。
手机一遍遍的重复在响，左君洐也如较劲了一半，任由苏轻语刺红了脸，可就是不给她手机。
苏轻语气喘吁吁，手臂几乎攀在了他的脖子上，才勉强能擦到手机的边。
可一低头间，才发现左君洐的脸近在咫尺，鼻尖甚至都能擦过自己的脸颊。
左君洐的嘴角微微上扬，苏轻语的气息萦绕在鼻尖，还是他熟悉的幽香。
苏轻语意识到了左君洐的意图后，终于不在去抢夺他手里的手机，刚想退后，却被左君洐一把揽住了腰。
身体突然的贴近，让苏轻语如触了电般，一个激灵。
背上的手臂在收紧，左君洐的脸在靠近。
苏轻语的手用力的去抠着左君洐揽住他的手腕，却也只是白费力气。
“你有没有想过，嫁给他，以后每天睁开眼，看着躺在旁边的是自己的哥哥，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被左君洐这么一说，苏轻语的脸色瞬间惨白。
她简直不敢想象。
可即便是这样，她依旧嘴硬的说道：“以后他不是我哥，是我丈夫，左君洐，你放开我！”
“丈夫？！”左君洐危险的眯起眼睛。
苏轻语微微有些颤抖，左君洐的营造出来的气压，让她觉得压抑。
左君洐一脸讥讽的看着她，道：“你能忍受一遍遍上你，任由他予取予求？你能忍受他在你身体里进进出出，肚子里孕育他给你的孩子？”
“够了！别说了……”
苏轻语抖的更厉害了，并不是左君洐的言语粗俗，而是她不敢想象那样的画面，觉得从心里的排斥。
看到苏轻语这样的表情，左君洐稍稍满意。
手机在契而不舍的响着，苏轻语的眼圈早已经通红。
左君洐将手机扔去了一旁，低头吻了下来。
苏轻语在躲。
而左君洐腾出的大手，扣在她的脑后，紧紧的将她按住。
感受着左君洐正霸道的想撬开她的牙关，苏轻语抵死不张开。
左君洐似乎没了耐心，揽在她腰上的大手，顺势在她的腰上掐了一把。
“你……唔……”苏轻语被左君洐改不掉的恶习，惹的直皱眉。
而左君洐则如愿以偿的扑捉到了她的舌头，两个人的气息溶合在了一起……
直到苏轻语觉得快要断气，左君洐才松开了她。
一把将身前的左君洐推开后，苏轻语退开了几步，转身朝着还在响的手机走去。
将手机从地上捡起，按下接听键后，说道：“阿湛……”
手机里传来了苏湛的声音：“轻语，在干什么？这么久不接电话？”
苏轻语的身子还在抖，被左君洐强势带有攻击性的吻折磨的手脚发麻，长发凌乱。
她调整了气息，对着手机，说道：“刚刚我开了震动，没听到……”
电话那头的苏湛终于松了口气，对着她说道：“哦，那就好，我正开车去往你那的路上，想吃什么夜宵，我带给你……”
“随便……”苏轻语赶忙回了一句后，就按了挂机键。
转身对上左君洐一张是笑非笑的脸，表情上还有得逞后的餍足。
“如果没什么事，请你离开！”苏轻语直言不讳的下了逐客令。
左君洐不紧不慢的将领带左右拉扯了一下，坐进了沙发里。
苏轻语有些气恼，苏湛马上就要过来，如果看到左君洐留在这里，就算她想解释，恐怕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