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有始有终
杜衡对金吾歉意一笑。
在这个空间里金吾救他多次，他对他满怀感激，但与徒儿一比，还是徒儿比较重要一点。
杜衡瞧见北亦暖淡漠的脸色，眼眸低垂，缓缓开口：“这里是春之神女开辟的神域，在九洲大陆中又独立于外”
北亦暖表情不变。
杜衡看她脸色没有起伏就知道她知道的事情肯定比他想的还要知道的多。
他呼出一口浊气，手法熟练的处理身上冒黑气的伤口，一边道：“神有劫，我跟你说过的，而春之神女的劫便应在她所创的九洲大陆之中”
“但她渡劫失败了，她失败的下场便是魂飞魄散，可她的契约兽用了天命神通把她救了回来……”
他嗓音清冽，处理伤口的举止还是那么优雅，述说着一场万年阴谋，语气还是不急不缓。
渡劫失败又被救回来的春之神女失去了她的神格，而恰好她的神格落在了九洲大陆继续选择下一个神位继承人。
那继承人只能是一方世界里天资最高，运气最强的天道之子身上。
苟延残喘的春之神女算出她的神位继承人将会是当时的三大家族，巫家、蓝家和月家这三个家族之中诞生。
她便违背神的意志设计将三大家族灭族，没想到三大家族的友族还偷偷将三大家族的后代救了几个出来。
灭了三大家族的春之神女又继续盯着大陆上其他人，一旦有神格气息出现她便又开始在九洲大陆上进行一场背地暗杀，只为不让她的神格落与他人之手。
可就算神格没有找到新的神，也没有继续回到曾经的主人身上，曾经的主人已经失去了神的神圣沾满了血孽，作为最干净最有灵气的春神之格哪里会承认这样的神。
三大家族的后代陆陆续续长大，最后还是被春之神女发现了，但她没再杀人，而是暗中观察这些三大家族的后代，一旦她发现有那个孩子优秀便会出手杀掉让有望继承神位的孩子。
为了监视这些孩子，她建立了许多势力，例如天地联盟，天地联盟便是为她而活的一方势力。
春神之位也被称为大地之母，因为这个神位可以创造生命，还掌管生，而北亦暖从小被女扮男装的原因也在于大地之母这个别称上。
春神之位的继承者大概率会是女子，所以杜衡才会把她从小扮做男子培养，也没有让她出风头，可她该有的天资还是展露了出去，好在有金吾帮其隐瞒，北亦暖才安安全全活到了现在，没有在小时候就被解决掉。
等春之神女知道北亦暖存在的时候，她已经成长到一定程度，轻易杀不掉了。
春之神女拖了太久，身体已经出了问题，便破罐子破摔做出了很多残忍的事情，杜衡才不得不进来这方神域来阻止她，或者说杀掉她。
可进了神域就完全随她随心所欲，两人在神域里被困了许久，还弄的一身狼狈都没有见到春之神女一片衣角。
“我是神格选定的继承人？”北亦暖眼眸全是不可思议，就她？
不怪乎她这么想，实在是……她哪里与春神这个岗位匹配了？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金吾嘲讽出声：“神格一开始确实选的是你，但你自己干了什么自己心里没点数？”
“到半途你就被神格放弃了”金吾鄙视的看她一眼：“你可真是能作，连神格都放弃你了”
北亦暖满不在意，而是转头问杜衡：“那现在神格选的是谁？”
杜衡忽然哑言，许久才轻声道：“……明玉”
北亦暖捏紧了手指，表情难看：“徐明玉？为什么是他？”
金吾再次出声，还是带着满满的讽意：“极品木灵灵根，修习万物生，皇族之后，身份高贵，除了他，你觉得还有其他人可以选？”
被选中的徐明玉也将北亦暖的暗杀和灾祸给接受了。
北亦暖脸色忽白，她说她怎么忽然之中被人无缘无故暗杀和算计，又为什么忽然之中暗杀她的人又一夜之中都消失了。
她不禁担忧，如果徐明玉被选中了，那他现在可能会在哪里？
“师尊，那我跟他的姻缘是怎么回事？”她努力平复颤抖的声线。
“亦暖……”杜衡慈爱的扶上她的脸颊，眼里闪着不忍的光：“你是特殊的存在，明玉也是气运极强的人，你俩若是在一起命数不定却可以肯定的是会强大无比，所以春之神女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但没事”杜衡笑了一下：“你们还是无视命缘在一起了不是吗”
“……嗯”北亦暖无心再听，草草应道。
京墨一路上也没有出声，一对金色眸子看着远方似在沉思。
“师尊，你是早算到一切了吗”北亦暖左手无意识摩挲着右手虎口的彼岸花图腾：“那你告诉我，我们最后会怎么样”
杜衡勉强扬起笑：“为师也不知道，不过是你的话，我觉得问题不大”
“是吗”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北亦暖也没有再问他在这一场万年的屠杀中担任了什么角色，又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
“小心！”
沉默中，京墨忽然翻腾冲刺躲避了一群黑影的扑袭。
三人定睛一看，发现那黑影都是死魂，浑身都缭绕着阴气，红色的眼眸全都瞪着三人看。
“又是这些鬼修！”金吾咒骂一声：“这些鬼修全是种族大战的亡魂，杀都杀不完！”
一想到种族大战还是春之神女挑起的，他眼睛都被杀气盛满了。
这些鬼修都是千年前的魂，修为没有一个低于元婴的，他们两人入神域时被他们追着杀了，狼狈了好一段时日。
乌泱泱的鬼修遮天蔽日的，看着人头皮发麻。
越是阴暗的东西，北亦暖越是无惧，扬手挥出炙热的火焰将一片鬼修瞬间烧的灰飞烟灭。
“亦暖，莫使用那么大灵气”杜衡拉回她的手，眉宇间全是担忧：“杀不完的，别浪费那么多灵气，这里灵气可补”
北亦暖微微颔首，但一瞥前赴后继的鬼修，她道：“师尊不是我想省灵气，而是这些玩意实在是找死啊”
她提着噬烛一跃而出，将包围他们的鬼修杀出一条通道，京墨也随之一尾巴拍散挡路的鬼修，杀出重围。
如杜衡所说，这些鬼修怎么杀都杀不完，此刻的他们就好像掉入了蚁群的小糖块，被一层又一层的鬼修覆盖包围。
轰！
层层黑色中爆发出三道不一的强悍灵气，两白一金一黑四人从中突破而出。
北亦暖眼都不眨就可以用灵气画出上百道灵符，这对她来说小菜一碟。
她甩出数百道符箓，再想画的时候面色忽然一白一手捂住肚子，唇瓣溢出低低的痛哼声。
“亦暖小心！”杜衡急喊。
北亦暖抬手一挥就把侧面的鬼修打的灰飞烟灭，可也被另一只突破防护线的分神鬼修给抓伤了肩膀。
噗嗤！
黑色的爪子从她肩膀拔出，金吾一剑把伤她的鬼修砍散，一手就把他推给杜衡。
杜衡接住她，就着急的询问：“徒儿，你怎么样！”
“没事”
她挥落杜衡抓住她手腕的手，不曾想杜衡表情又是惊喜又是悲哀的看了她一眼。
随后他咬咬眼，对京墨大喊：“京墨，带她走！”
京墨偏头看去，深沉的眸子落在北亦暖身上，随后又变成本体卷起北亦暖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