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顾某人吃素的吗？
宋采薇额头上的伤口是愈合了，但依然还残留着一道浅淡的疤痕。好在，这疤痕可以用发丝遮挡住，看得不清不楚。
她正在妆台前化妆，因为丢了一把用惯的粉刷，她翻箱倒柜地寻找。最后，粉刷虽然没有找到，但是找到了她一直找不到的那张名片。
宋采薇用粉扑替代粉刷，将妆容收尾后，手中捏着顾振理的名片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她在心里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按照名片上的联系方式，拨通了顾振理的私人手机号码。
“喂，顾总，您好，我是宋采薇，多有打扰了。”
宋采薇的话就跟她的人一样，疏离清冷，吝啬到不愿流转出一丝的柔媚。
电话那头传来温朗的笑声，宋采薇可以想象得出来，他一定又用食指轻化过蓄起来的那两撇精致的小胡子，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宋小姐，我终于等来了你的电话啊。”
“顾总，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我确实需要这个机会，但是除了跟您的公司签约，我们可以换一个条件吗？”
那头一片沉默，就在宋采薇怀疑对方是不是挂断电话的时候，顾振理微微沙哑又低沉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笑呵呵地说道：“宋小姐是不相信我们顾风公司吗？好歹公司还捧红了不少一线明星。”
宋采薇诚恳地否认道：“不，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这样吧顾总，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愿意零片酬演这部电影。至于签约，只怕我目前真的没有这个实力，给贵公司带不去利益。”
顾振理微一惊愣，食指停留在小胡子上，随即疑惑地问道：“宋小姐，如有冒犯还请见谅。只是顾某人实在好奇，你到底是出于什么顾虑而不愿意跟我们的公司签约？”
宋采薇犹豫了一下，最终三言两句地粗略解释道：“能跟娱乐公司签约固然有许多好处，但完全失去自主权。我因为个人原因，需要很强的时间灵活性，所以是我没法符合这个条件而已。”
既然对方已经说明是个人原因，那就是别人的隐私，顾振理自然没有好意思再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
片刻后，顾振理不急不缓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强人所难了。这部影片你确实是最适合的人选，就算你不同意签约，决定还是不会改变。至于片酬，我顾某人还是付得起。”
见对方松口，宋采薇眉梢眼角终于露出如释重负的笑，语气不免也雀跃了几分，说道：“顾总，谢谢您的理解。”
第二天，宋采薇在约定的时间到约定的地点见顾振理探讨剧本的问题。她穿一件米色连衣裙，外头套一件浅色风衣，一顶高质帽子刚好能够遮住秋日的阳光。
宋采薇来到玻璃露天台的时候，看到在靠玻璃墙那可以将外头的山水风景一览无余的座位上，顾振理翘着二郎腿正悠闲地观赏着风景。
她歉然道：“抱歉，久等了。”
顾振理抬头看是宋采薇，小胡子微微一抖，一脸温良笑意，笑呵呵地说道：“没有，你很准时。是我提前了一会儿过来观赏这里的风景。”
顾振理朝服务员稍一挥手，片刻，服务员就端上来了两个高脚酒杯和一瓶红酒。服务员替客人开启了瓶塞，各自斟了四分之一的红酒后才离开。
顾振理从背后拿出档案袋递送到宋采薇面前，悠然地说道：“这是剧本，你回去先好好研究一下。”
宋采薇接过档案袋，迫不及待地从里头将剧本抽出来，忍不住翻看了几页，只见她的双眸神采灿然，薄唇不知不觉间微微上扬。
顾振理看到宋采薇脸上细微的变化后，得意一笑，笑呵呵地问道：“觉得怎么样？”
宋采薇这才抬起眼眸，中肯地应道：“顾总眼光了得。”
顾振理朗声笑了出来，显然很受用宋采薇的赞扬之言。片刻，服务员开始用餐车送上了第一道菜。
宋采薇这才将剧本小心翼翼地放回档案袋，像对待一件珍宝似的，将它轻轻放置在自己身边。
两人就合作的问题进行了一番简单的洽谈，因为宋采薇的整颗心都扑在剧本上，因而她忽略了顾振理选择在这里就餐的一番良苦用心，白白浪费了眼前的壮丽河山之景。
宋采薇一回到住处，来不及换装，脱掉高跟鞋，倒了杯温水就盘腿坐在沙发上专心致志地看起了剧本来。
两天的时间，宋采薇就把剧本看完了。她重头到尾再细读了一遍，并认真又全情地琢磨人物的台词和心理活动。
宋采薇一心只读剧本，如果不是顾振理助理的这通电话，她就几乎真的与外界隔绝了。
“宋小姐，您好。我是顾风娱乐公司的高级秘书李芳。是这样的，明天是我们电影的开机仪式日，我今天已经为您定好了机票，现在就出发接送您过去，可以吗？”
宋采薇一拍脑门，看了今天的日期，恍然大悟的样子。上回顾振理有跟她稍微提过这回事，这段时间，她忙于研究剧本，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好的好的，我准备得差不多了。”
挂断电话，宋采薇像火箭一样，以最快的速度化好了淡妆，换好了衣服，简单收拾了几件行李。
等门铃响起来的时候，她刚好收拾妥当。宋采薇平调整了下呼吸，这才带着从容的微笑打开房门。
但见李秘书一身工作制服，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手中拿着几个文件夹，谦恭地对她说道：“宋小姐，我们的车就在楼下。您有行李吗？我帮你提吧。”
“就几件简单的东西，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李秘书不顾宋采薇的阻拦，一手接过她的行李，笑意盈盈地在前面领路，说道：“您别跟我客气，我们顾总特地交代我对接您的工作流程，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宋采薇心里一个咯噔，她没跟顾风娱乐公司签约啊。顾振理把他身边得力助手安排过来，不知道是表达他的诚意，还是想给她施压？
想到这里，宋采薇忍不住提醒道：“李秘书，我并未和贵公司签约，工作上的时期不敢占用贵公司的财力和精力。”
李秘书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意，能让他们顾总特意知会一声的人，她都会在心里默默列入贵人的名单。
“我们顾总说了，您在这拍摄期间有什么问题，尽管联系他。我暂时也被安排接洽拍摄期间的工作，所以有什么问题，您也可以找我。”
宋采薇微微点头，回以礼貌的微笑，跟在李秘书身后。李秘书亲自送宋采薇去机场，利用路上的时间，跟她简单地介绍了下工作的流程。
第二天，当宋采薇在开机仪式上尽职尽责的时候。高琪风风火火地闯到顾风娱乐公司的老总办公室。
妖冶的妆容下，她笑得妩媚撩人，声音娇柔可人，笑意盈盈地说道：“顾总，我今日过来是有件事，非得来跟您汇报一下不可，省得您做出后悔的决定。”
高琪的无理并没有让顾振理动怒，他轻触着小胡子，玩味地看着她，笑得随意，不急不躁地问道：“哦？高小姐有何指教？”
高琪笑得更娇艳，她扭动了下腰肢，坐在顾振理对面的椅子上，透过她的低胸领子，她的事业线一览无余。
高琪娇笑道：“不敢不敢。听说，顾总这部筹备了两年的电影，找的主演是宋采薇？”
顾振理还是那正经又不正经的笑意，微微靠坐在办公椅上，点头不语。
高琪笑得更柔更甜，眼眸中的魅色毫不掩饰，说道：“顾总，说句不识抬举的话。以我的知名度和在娱乐圈的地位，我比宋采薇更适合演这部电影。”
顾振理微眯着眼，痞子般一笑，不急不躁地说道：“确实是。”
高琪以为顾振理这么快就被她说服，不禁眉飞色舞道：“顾总觉得我说得有道理吧。”
顾振理点头，笑说道：“嗯，确实不识抬举。”
高琪的笑僵硬在脸上，细长的眉目一挑，脸色极其难看，咬着后糟牙，冷笑道：“只要你把宋采薇替换掉，不管是谁，我都会想办法让这部电影高卖。”
顾振理觉得可笑，慢条斯理地说道：“是，以你高琪的热度，以你背后贺家的势力，这点事当然不难。可是，我顾某人是吃素的吗？”
高琪的神色闪烁了一下，冷嘲道：“我就不明白了，宋采薇难不成是九尾狐附身，这狐媚的功力了得啊。在陆隽尧那边吃不开，马上就转投到您顾总怀里。只是，顾总您竟然不是吃素的，怎么就偏爱捡人家陆隽尧看不上的？”
高琪的话实在难听，顾振理如此喜怒不于形的人，眉头也终于忍不住皱起来，眼底一片厌恶，淡然道：“你什么意思？”
高琪见对方终于露出了些破绽，眉眼间浮现出一丝得意洋洋的神色，假装困惑地说道：“您竟然不知道？宋采薇那晚去了陆隽尧的别墅，第二天才离开。只不过，人家陆隽尧是什么人！眼光高得很。”
高琪压低嗓音，一脸的鄙夷，继续说道：“我先生亲口跟我说过，宋采薇亲口告诉他，她是陆隽尧的人，可是最后人倒是被睡了，却什么也落不着嘛。”
说着，高琪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递到顾振理面前，说道：“喏，我也住在那里，那夜正好被我遇到了。”
顾振理耳闻过自从高琪嫁入豪门性情变得比往日嚣张跋扈，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但他看也不看一眼照片，脸上重新露出漫不经心的笑，微微转动着办公椅，背朝高琪，慢悠悠地说道：“真不好意思，我顾某人从来不会跟疯狗乱咬人一样的人合作。所以高小姐请回吧。”
高琪碰了一鼻子灰，还被顾振理抢白了一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愤然道：“顾振理，你真是不分黑白是非，你就等着后悔吧。”
高琪离开后，顾振理叫来了李秘书，脸色不大好看，破天荒地语气冰冷，一字一句说道：“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任何闲人踏进我的办公室一步。”
他特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吓得李秘书大气都不敢喘，连连点头，低声应道：“是是。”
顾振理起身看着玻璃墙外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心里一阵烦闷，却不明气从何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