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冷袖还活着
上官青芜收回竹笛，正打算原路返回，却见惊鲵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盯着她，让她不由得有纳闷：
“怎么了？突然发现你家娘娘今天又变帅了？”
额……惊鲵突然就对刚才心里的问题没有那么好奇了。
“没什么。”
说完之后又好似觉得哪里不妥，又一本正经的加了句：
“娘娘每天都很美。”
“噗嗤――”噬红尘被惊鲵一本正经的傻样儿给逗乐了，话说南宫栖木身边的暗卫除了那啥惊鸿稍微要骚包一点，其他的……好像都这么呆。
当然最呆的，还是眼前这位叫惊鲵的仁兄。
上官青芜想不到她随口调侃的一句他还当了真，但被一个不是太解风情的人突然这么一本正经的夸了一句，她心里竟莫名觉得有点……奇怪？
突然就有些同情朝霞了……
话说，惊鸿那个不听话的家伙到底什么时候才舍得回来？
*
郊区城外的一座破庙里，冷风漱漱，夜月明。
一个纤弱的身影紧紧的蜷缩在草堆里，似在忍受着非人的痛苦。月光打落在她的面容上，清丽的小脸此时痛苦的皱成一团，尖利的牙齿不断咬紧嘴唇，已经有血渍开始从牙龈内渗出。
惊鸿捧着一堆木材从外面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他吓得赶紧扔掉手中的木材，将地上的女子紧紧搂在怀里，满是自责的叫着她的名字：
“冷袖……”
是了，映着月光，冷袖那张清丽的小脸依旧动人，但那痛苦的表情却更惹人怜惜。从她光洁的额头上不断流出的汗珠打落在她耳畔的发际上，瞬间湿了一遍。
惊鸿知道她每天晚上都要忍受这样的痛苦，可是她终于此时还好好的存在于他的怀里，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那日，无底涯上面，他本以为她死了，所以他不敢去寻她……害怕其中的娄娄白骨会是她。而今见她还活着……他就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尽管他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不记得他是谁了……
她好像已经失去了外界的所有感知，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
但最让惊鸿恐慌的……是她的脉搏……
她没有体温……没有脉搏……也没有心跳……
她整个人是安静的，安静的仿佛就……是个死人……
但每每这么想的时候，惊鸿就觉得自己的心脏就别人挖了，那里一刻也没停止过的流血，很疼，很疼。
他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让她慢慢感知到有他这么一个人，他不耐其烦的教她学着吃果子，开始的时候她会吐，后来惊鸿就用嘴堵住她的嘴，不让她吐出来，慢慢的她开始学着咽果子，但她依旧不爱吃肉。
他也教她念自己的名字，一遍一遍，不厌其烦，惊鸿……惊鸿……
但她好像很抗拒，无论怎样都学不会这两个字。
但她终于还是愿意开口了，她总是对着他发出“一”的字样，每当这时候，她会慢慢露出笑容，尽管她苍白的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并不是那么自然。
但惊鸿觉得，那就是最美的风景。
后来，他好像终于明白她为什么叫他“一”了，原来是因为惊鸿一瞥的意思吗？他突然想到第一次他遇见她那时候的场景，不也是惊鸿一瞥吗……
她穿着异域的服装，古灵精华，像个小恶魔，他那时候应该就对她上了心吧，但他偏偏后知后觉，直到真的失去她了……他才发现，原来他惊鸿也会有如此爱一个人的时候，不是对主子那种远远望着可以成全的爱，是此生必须得到充满占有欲的爱。
他不知道现在的冷袖是死了……还是活着，但起码她已经开始学着依赖他了，就像现在，她知道搂着她的人是他，就会变得很乖……很乖……
“一……”
“我在，冷袖，我在……”
“疼……”
和着血呢喃出的字眼带着万分无法抗拒的痛苦，惊鸿恨不得此时痛苦的是自己，也好过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这么抱着她。
他抬起冷袖的下巴深深的吻着她，尝着她口腔内的血腥味还有果子的清甜味……
越来越深，越来越深……
冷袖开始无法思考，她只能任由自己沉溺在这个吻里……越来越久……越来越久……
傻丫头，不要害怕，即使这个世界都背弃了你，还有我，一直陪你背弃这个世界……
*
萧关，风陵渡口。
南宫栖木掀开帐篷，冷风便漱漱的灌了进来，他没有脱铠甲，只是抬头望着月亮最明亮的方向。
他手指间紧紧拽着的，是今天惊寒交于他的信。
来自青芜的信。
信中只有寥寥数语，“家里一切都好，勿念。等我。”
她甚至都绝口不提想念，可是他想她……已经想得快要发疯了。
他知道一个国家被两个国家围攻最后的结局到底会是什么，可是他不害怕，他有一切面对未知危险的勇气，唯独不敢想象失去她。
尽管九重梵已经开始用谣言妄图来击垮他的军队，说只要交出青芜，他们依旧可以结为盟国，可笑他南国的子民竟然真有人做这样的美梦，那他就送他去黄泉好好做美梦好了。
简直可笑，如果没有了她，那他的天下，也将不再叫天下。
战争越到激烈出，越对他们不利。并非真的是兵力悬殊，而是一开始，这就并不是一场公平的战争。
但为了她，他将无往不胜。
惊寒拿着裘衣小心翼翼的披在了南宫栖木的肩上，随即望着南宫栖木此时正望着的方向。有些不忍的问道：
“陛下，你又在想娘娘了？”
“是啊，”南宫栖木想到眼线从皇城带来的消息，他就忍不住想立马飞奔到她身边，他心里明白，紫阳城全城上下加起来不过一万余人，去掉儿童妇孺还有老人，真正有战斗力的不过五千余人。
可是，她让他等。
那个傻丫头，真的是狂妄到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
可是她哪里会知道，他有多担心……
“陛下放心，娘娘既然让陛下等，那就是让陛下相信她。娘娘那么聪明，一定是已经想到了万全之策了。”惊寒只能往好的方面去安慰他。
尽管其实他心里面，也有隐隐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