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饕餮
江黎从江山社稷图后面探出脑袋,看了一眼晚凤歌的方向。
原本一切都很好,晚凤歌赶着饕餮就往他这儿来,然而饕餮毕竟是神兽,灵智并不低,也许是发现江黎在这儿布置的陷阱,那饕餮在离这边还有四五米的时候,突然转变了方向,竟然冲破晚凤歌的剑气屏障,向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这还行?江黎和晚凤歌,一个做陷阱,一个废了这么长时间,才将这饕餮赶过来,结果这会儿那怪物竟然向另一边跑去了,几乎算是前功尽弃。
江黎的玉琵琶才收进百宝袋里没一会儿,这时他想也没想,便赶忙又摸了出来,手指猛的一拨琴弦,强烈的音波震荡出去,将周边的几棵大树的拦腰折断了。
那饕餮体型虽然庞大,但是反应速度惊人,江黎这音调还没有完全震荡出去,它那边早就已经停住了脚步,就算江黎没有伤它的意思,只不过是想拦住它,这饕餮也太过聪慧了。
“好家伙,厉害啊,还真敏捷。”江黎赞叹了一句。
知晓这饕餮的能力,江黎手下招数也就不顾及了,他铮铮又弹出几个音,击得面前草木乱飞,也成功的将那一头庞然大物激怒了。
饕餮掉转头猛的向江黎扑过来,江黎踩着剑,飞快的闪到一边去,那饕餮的爪子堪堪的从江黎耳边擦过,竟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斩断了江黎一缕头发。
江黎瞪着一双眼,挑了挑眉,心里暗道好险。
这边江黎不过是被吓了一跳,倒没有多想什么,那边晚凤歌却是倏忽间变了脸色,他的心都随着饕餮的动作整个儿揪了起来,江黎要受到一点点伤害,他都不知道自己会疯成什么样子,大概一激动连这上古的神兽都照砍不误。
不过终究是没有伤到江黎,晚凤歌的心落了下来。
江黎没有想那么多,他全部心思都集中在对付这饕餮之上,只见他手中的动作更是迅猛,不过眨眼间,一连串的音符已经弹奏出去,不过就算是如此快速凌厉的攻击,那饕餮却也能躲开一大半,难得有一些疏忽之处,音波打到它身上,却并不能对它造成多大的伤害,不过是在那坚硬的皮上留下浅浅的一道印子罢了。
然而如此大的凶兽,被区区渺小的人类伤着,这使得饕餮更加愤怒,他仰头大吼一声,猛的向江黎扑过去。
要说江黎觉得这玄子有什么用?准确说来,他觉得并没有什么明确的好处,不过玄子毕竟是上古神剑,这速度也是惊人的,甚至都不用江黎反应,玄子本身所附带的轻微灵识,便能帮助江黎躲过饕餮的攻击。
饕餮被激怒后,便丧失了理智,根本就不在乎江黎身后的江山社稷图,就如此放肆的冲着江黎发动了更为猛烈的攻击。
江黎不退反进,手上动作更是娴熟,琵琶音也由舒缓变的激烈,由单个的音色变成一连串成调的曲子。
饕餮再皮糙肉厚,被如此尽量不断的攻击,终究是倒退了两步,江黎趁机跳上那悬挂着江山社稷图的树枝上,单手捏了一个诀,将玄子挥了出去。
玄子听从江黎的指示,在空中转了一个弯,舞出一连串的剑花,配合着晚凤歌的剑气,封锁了饕餮其他逃跑路线,那它只能朝着江黎所在的方向过来。
说来,就算江黎他们不封锁它的路线,饕餮被江黎激怒,也根本没有想到逃跑而是想要来撕碎江黎,因此它的目标单一,方向也很一致。
江黎早早就做好了准备,他从百宝袋中摸出一连串的符纸,手上的伤口已结痂了,他又在空气中一划,借助风力的气刃,将手上的伤口又划开,就着血,在一连串的符纸上面,随意鬼画符。
晚凤歌皱眉看着江黎那划拉出来的一两条无意义的线,有些替江黎心疼他,不认真画符纸还浪费血。
江黎当然是顾及不上晚凤歌,他画完符纸便又重新跳到玄子之上,躲藏到江山社稷图后,将符纸捏在手中,准备封印那江山社稷图。
只是令江黎没有想到的是,饕餮跑到跟前的时候,却突然之间化作了一团烟雾。等烟雾消散之后,竟是露出一白发少年的模样。
江黎的江山社稷图能抓不少东西,不管是魔物还是妖物,基本上只要不是太过强大的,都能被封进江山社稷图之中,但唯独人类却是封不进去。
饕餮突然之间幻化成人的样子,江山社稷图便对它没了作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连晚凤歌都被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饕餮所幻化的男子,很是年轻,白色秀发很随意的绑在脑后,身上着了一件青色的长袍,也不知道从哪里顺来的,看起来并不是多贴身,只是这青衣配着她雪白的皮肤,倒是别有一番风味,主要还是那小少年长得美。
江黎有些看呆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的美貌能同晚凤歌不相上下。
这小少年不愧是神兽啊,不仅力量大,能力强,速度快,容貌更是一等一的,比那会画皮的狐狸还要美艳不少倍。
就在江黎愣怔的当口,晚凤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落在他的身后。
江黎还没反应过来呢,便被晚凤歌捂住了眼睛,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在江黎的身后道:“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江黎扒拉开晚凤歌的手道:“别挡着嘛,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漂亮的小少年,让我再看两眼,我一直以为只有女子才能温婉与灵气并存,没想到男孩子也能这么的好看又有气质,有趣,当真是有趣。”
江黎这完全就是下意识的赞叹,然而他却没有见到身后晚凤歌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面前幻化成少年的饕餮,收起了本体所带的戾气,周身浮动着温和的气息,就这么静静的飘在半空中,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
江黎瞧了那少年半晌,突地道:“哎,我觉得他很眼熟,这随意的装扮,总感觉仿佛在哪里见过。”
这边江黎还没有想起来,那边晚凤歌已经没好气道:“当然眼熟,这世上要说随意,谁还有你江黎随意,没心没肺,又没规没矩的,发髻不好好梳,衣服不好好穿,我瞧着这饕餮怎么的也和你有些亲戚关系吧,要不然怎么会和你这么像,把你的那些坏习惯都学的淋漓尽致了。”
听晚凤歌这么一说,江黎才一拍手掌道:“对哦,这么一说的话确实很像,我以前就喜欢这么梳发髻,衣服也喜欢这么穿。”
话说一半,江黎突然反应过来,他叫嚣着回头道:“等一下,什么叫没心没肺,没规没矩的?以前在自家山门,那我爱怎么穿就怎么穿,又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更没有杀人放火,以前二长老啰嗦,现在你也啰嗦了,我随意的梳头,那是因为方便,发冠那么沉,而且还需要把头发整得一丝不苟的,多麻烦,还有那衣服……”
讲到这儿,江黎偷偷的瞄了一眼晚凤歌的胸口,声音已经不自觉的低了下去,他嘟嘟囔囔的道:“那衣服……那衣服能怪我吗?还不是你……你的身材太……算了算了,吃同样的饭长大,你比我胖了一圈,那我有什么办法,以后我不穿你的衣服便是了。”
江黎说着这话,却发现晚凤歌已经把手伸上他的腰带,他惊了一下,赶忙嚷嚷道:“做什么?做什么?我们清雅高洁的凤君,光天化日之下的是在做什么?哎,你别解我腰带呀,你有话好好说行吗?别动手动脚的,哎,你怎么不听人说话呀?”
然而晚凤歌回答江黎这一连串大惊小怪的,只有两个字:“太丑。”
什么太丑?哪太丑了,江黎丑?还是衣服丑?
江黎很有自知之明,虽然他觉得自己并没有长得倾国倾城或帅的悲天悯人的,但至少还看得过去,清俊小生是能称得上的,怎么就太丑了,肯定不是在说他的容貌。
那就是说衣服了,这衣服能有什么丑的?
衣服是易敬凡的,虽然江黎并不喜欢红色,但是易敬凡这衣服是真丝的,款式又是现下最流行的,也算不得丑呀。
可晚凤歌并没有停手的意思,见江黎拉着衣领不放手,就是直接暴力脱衣,把江黎的衣摆都给撕碎了。
江黎现如今和晚凤歌不对头,这凤君都欺负到自己头上来了,江黎哪有不还口的说法。
“我说凤君,你别太过分了,上次捅你一剑,你要是气不过,大不了给你捅回来,你这光天化日动手动脚的是想做什么?我可告诉你,你再不松手我就喊人了。”
江黎这一连串的警告下来,收效却甚微。
至少晚凤歌就仿佛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手里动作不停,也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
这江黎可不干了,衣服都快被晚凤歌扒没了,他不要面子吗?正打算和晚凤歌干一架,谁知道却是凌空一件衣服盖在他的头上。
江黎拎着那件带着清幽香味的衣服愣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