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她竟敢代劳!
乌斯藏士兵争先恐后想取缪谨人头,可是后来,却无人敢再上前一步。
一旦有士兵往前,立马又会有一把飞掷而来的长枪,带着雄浑凛冽的气势,掼倒一片。
烈马践踏着血尘,疯狂猛奔而来。
那战马上的男人,面容丰神俊朗,一双修眉清目里,足以容纳着大千世界。他往旁边的副将伸手,副将再次递给他一杆红缨枪。
在乌斯藏来不及反应和撤退之际,他麾下勇猛的士兵们冲上去就和边防将士两面夹击,狠狠剿杀。
他战马所至之处,长枪划破敌兵喉咙,血雾四散!
殷璄带着人直冲缪谨和静懿而去。
乌斯藏派出去的探兵回来禀告消息,结果还没有殷璄的军队快。当乌斯藏领兵的将领得知,前来支援的竟是大都督及其麾下将士时,不由大惊失色,立马下令撤兵。
可这时已经晚了。
这一战,乌斯藏士兵气势汹汹而来,不待闯进边关直抵中原,就被殷璄刚平定北方、转而西向的兵马杀得个片甲不留。
往后,乌斯藏猛将尽数被斩马下,乌斯藏残兵剩将一战败、战战败,先前仗着自己兵强马壮时的那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
皇帝的寝宫里。
皇帝中风,此刻还躺在龙榻上,凸着一双苍老的眼睛,挺着最后一口气。
先前三皇子当道,不仅撤了皇帝身边所有的奴才,也不准许太医院的太医来看他,要让他活活等死。
三皇子还拷问皇帝身边最亲近的内侍监,试图得到国玺的下落,内侍监还在内廷司里,当然三皇子直到死也没能得到国玺。
现在太子回来了,朝中又有首辅坐镇,听闻边关捷报频传,如今总算又找回了主心骨。
一些朝臣在皇帝的寝宫门外随时候命。
谢胤率先进殿,只可惜皇帝见了他也不能说话,只流下了浑浊的老泪。
卫卿给皇帝诊了诊脉,道:“皇上这是积劳成疾,加上心力交瘁,情绪郁怒,才导致的中风。微臣替皇上施诊,可能需要些时间,请皇上赎罪,微臣不能保证是否能治好。”
谢胤道:“我去外面等,请卫太医尽力而为。”
卫卿应道:“微臣自当竭尽全力。”
说罢,他也不多看一眼皇帝,就转身走了出去,神色间,隐隐有点急色。
因为在进宫来时,卫卿顺口向他提了一句他的母亲。
在他出宫以后,卫卿担心三皇子可能以他母亲相要挟,便早早让他母亲扮成宫女的模样,混在皇宫成千上万的宫女们当中。
太子的生母身份低下,见不得光,真正见过其真容的人寥寥无几。况且一进宫她就被禁在独苑里,摆明了不会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所以即便后来她混在宫女中间,三皇子也察觉不了。他只知道去独苑里抓她时,早已经人去楼空。
卫卿在这个当口提到谢胤的母亲,谢胤当然着急,一出皇帝寝宫,就急急忙忙地去见他的母亲。
他并不在乎这皇家里的人谁死谁活,从小到大他都是和他母亲相依为命。从今往后,他再也不用和他母亲分开,而他母亲再也不用活在阴暗里。
谢胤走后,卫卿直起身来,看了看寝宫里苏遇竟还没走,不由道:“替皇上诊治,还请首辅回避。”
苏遇捋了捋自己的黑衣袖角,却道:“往日见卫太医身边总是跟着一个药侍,想来应该是需要帮手的,今日本辅给卫太医充当药侍。”
想来是赶他不走的了,卫卿也不再多费口舌。如今大家都在一条船上,怎么着有他垫着,也不是全无好处。
卫卿道:“那就麻烦首辅过来,帮皇上把衣物除了。”
苏遇捞了捞袖摆,果真过来坐在龙床边,把皇帝的衣衫解开。
卫卿取出银针,在火上烤过,然后一一捻入皇帝的身上穴位内。
她知道皇帝虽然不能说,但却听得见,遂一边下针,一边不紧不慢地禀道:“三皇子乱党已除,京内局势已稳,太子殿下得以顺利回宫,而北疆大都督破敌国,援西陲,南有蔡将军和赵蔚将军抗敌,虽是过程曲折艰辛了一点,形势总归是在慢慢好转。因而皇上不必过于担心。”
皇帝闭了闭眼,大约真的是安心了。
卫卿垂目,一副温和恭顺的态度,又道:“微臣先试试看,能不能让皇上开口说话。”
事实上,她说的试一试,基本上都没问题。
银针还扎在皇帝身上,皇帝觉得体内的一股乱气渐渐有些被捋顺。他手指轻颤,刚开口时还很艰难,后来渐渐能让人听清楚他说的什么了。
只是也不用他多费口舌问,卫卿就先把他想要知道的情况告知给他了。
后卫卿明言问:“微臣斗胆请示皇上,皇上的立储圣旨与国玺在何处?”
这个时候,再纠结这是不是卫卿的分内之事也没意义了,皇帝不知自己何时能好,眼下难得清醒,当然是不可再耽搁,动动手指,叩了叩自己的龙床。
卫卿不便上去,便让苏遇跨上龙床,连他都找了好久,才找到暗格的机关。
打开机关,里面安放着的赫然是一卷圣旨与一印国玺。
这才是真正的立储圣旨。
之前在朝堂上宣读的,亦或是卫卿在卫厂里拿出来的,都不是真的。
只不过朝臣们谁也不知,以为皇帝偷偷叫人把圣旨传给了卫卿,让卫卿全力支持太子。
卫卿拿过圣旨,缓缓展开来看,里面的内容基本无异。她便移步到桌案旁,把圣旨缓缓铺平,而后神色如常地双手拿起分量沉重的国玺,往那印章上呵口气,而后稳稳地盖在了圣旨上。
皇帝霎时胸口起伏,睁大了眼。
卫卿此举,大逆不道。
国玺只能由皇帝盖下,而她竟敢代劳!
卫卿见圣旨盖好了印,回头看向皇帝,依旧是神色温然,道:“皇上息怒,以皇上现在的身体情况,恐无法起身,更无法使力,因而微臣只能逾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