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没有罪名
“那太子现在情况如何？”
司焱煦脸色凝重，堂堂的太子，竟在祭祀途中遭遇此事，马夫和侍卫有何用？
“那失控的御马拖着太子车驾往前狂奔，把前面几个侍卫都撞伤了，不过很快就有侍卫将那匹马斩杀，所以太子并无大碍，只是受惊罢了。”
御马失控，太子无大碍……
苏素蹙起眉头，她虽不懂什么宫中规矩，可那官道她是看过的，而且看得很清楚，平坦得不能再平坦了，还铺好了锦帛，御马怎么可能受惊呢？
“出宫祭祀乃是大事，事关国运，所驾的御马也必经过精挑细选，认真检验，怎会在出宫过程中突然失控？”
司焱煦显然更为熟悉祭祀过程，一听便觉出其中有诈。
“当时便有不少人哄传，果然是天降祸星，才会让一国储君车驾不稳。”
夏释额头已被汗湿，这些话指向性太过明显了。
“不对呀。”
苏素讶然开口，司焱煦和夏释夏至都看向她。
“按理说，祸星现世不过是在朝堂上，钦天监的说法，怎么这么快民间都知道了？而且我和夏至刚才看过了，官道上全都是围着的，普通百姓根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怎么那么快就传出来车驾不稳的消息？”
是有人有意为之，将天降祸星之说广为散布，而且正好对应上了此前种种征兆，又对应上了太子今天发生的事情。
那么，有心之人是谁，又是想针对谁，便已昭然若揭了。
一场阴谋似乎已经拉开了帷幕，离司焱煦越来越近。
“可是……皇上和太子做的这桩桩件件，难道只是为了极力证明，王爷是祸星？”
苏素很是不解。
难道定国皇族，有把人指认成祸星然后杀掉的爱好吗？
而且司焱煦在世人眼中，已经是要死不死的样子了，皇上没必要做这种落人口舌的事吧。
“就怕有人以祸星之名，嫁祸王爷。”
夏释心生不祥预感。
“你和刘演分头行动，一方面打探太子今日官道上的事件详情，最好……能看看那匹御马到底发生了什么；另一方面，看看民间有什么动静。”
司焱煦脸沉如水，心念电转。
苏素说得没错，皇伯父和太子没必要大费周章，为了说他是祸星，肯定还有其他阴谋接踵而至。
可惜他在太子身边没有可信的人，无法得知太子真正的意图。
“王爷，先喝点茶吧。”
苏素随手倒了点加了药草的茶水，司焱煦这几日精神一直很紧绷，再这样下去，皇上还没到，他倒真的垮了。
“唔，怎么是甜的？”
司焱煦不在意地喝下，却发现茶水跟平时不同。
“你心火旺，要喝点去火的。”
苏素偷偷翻了个白眼。
像这样千防万防，也是防不胜防，可她又不能劝司焱煦主动出击，且不说厉王府的实力到底如何苏素并不知道，光说这些话，多半又是大不敬之罪。
唯一能做的，不过是劝司焱煦不要着急上火。
“你……放心。”
司焱煦抬头看了苏素一眼，心中有所决定。
放心个啥？
苏素叹了一口气：
“王爷还是先歇会吧，一会消息回来了，你又不能睡了。”
其实苏素此刻心中也有些紧张，还有些莫名兴奋：
这就是传说中的宫斗，啊呸，朝堂斗争吗？
虽然她已先入为主地对皇上和太子产生了恶感，可到底别人也是一国之主，苏素还是有些好奇的。
更何况，昨天夏至还说，皇族生活奢靡，难道是个个都穿金戴银？
也不知道宫中的人，是怎么样享受生活的。
她自顾自揣测着皇帝的长相，而司焱煦却在深深地凝望着苏素，像是要把她印进心中。
到了午后，奉命去打听民间动静的刘演率先回来了。
据说御马失控换马后，皇上的御驾便一路平平安安、无风无波地到达云台。
此次祭祀虽然时间紧急，但也不会失了皇家的颜面和排场。
在皇上驾临云台之前，周围已经搭建起了临时的行宫，自然也是重兵把守，防止平民百姓乱走，有机会接近皇上。
此次祭祀的典礼，大约将要持续两天。
然后……
“还有这个。”
刘演手中是一张浅褐色的纸张，纸质十分粗糙，一看就不如司焱煦书房中用的宣纸高级，边缘还被撕得有些破烂。
司焱煦接过一看，却是一张……
“通缉令？”
苏素好奇地探过头，念出了最大的三个字。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通缉令这种东西呢。
“颜小刀，男，年纪二十上下，眼下有一胎记，左肩有一刀疤……所见之人，务必上报，重重有赏，隐匿不报者，以同罪论……”
除了文字描述之外，还有一个抽象的头像。
“谁看了能认得出来？”
苏素看着那副画像，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怎么可能能把这个头像跟真人对应起来？
“而且，也没说他犯了什么事，万一是穷凶极恶之徒，别人哪敢去上报……”
一张通缉令能让苏素解读成这样，司焱煦本觉得好笑，直到听到她的最后一个问题，才脸色微变。
他又仔细读了一遍，这通缉令的确未言明原因。
“如果是普通的偷盗罪行，并不会有‘同罪论’这么严重的处罚。”
司焱煦简明扼要地向苏素解释。
看来，颜小刀所犯的还是重罪了。
杀人放火？该不会是造反吧？
苏素心中一凛，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是什么时候发布的通缉令？”
“方才才发布的，臣去的时候，正见到公差在四处张贴此通缉令。”
正因为时间太过巧合，刘演才觉得有必要揭一张回来，让王爷判断。
司焱煦也想到了他所想的问题，眼神仿佛要在颜小刀的画像上剜出两个洞来。
“请王爷示下。”
“搜！”
司焱煦一掌击在案几上，如果这颜小刀是冲他而来……
那罪名一定是滔天大罪！
苏素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一下也僵住了，颜小刀是要来刺杀王爷，还是要来陷害厉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