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孩子是你的

  “后来……后来她提议神不知鬼不觉烧掉你仓库的建议,因为这批衣服毁了,等于是你毁了整个冬运会,冬会组委会不会放过你,你会有麻烦。”
  听到这里,沈佳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自己的昔日好友竟然和她的姐姐密谋着如何陷害她,而可怕的是,她还什么都不知道。
  片刻,她语气复杂地问,“既然你决定和她联手了,今晚又为什么……”
  “我后悔了。”
  苏小哽咽了一声,不知何时,她红了眼眶,神色满是痛苦与纠结。
  “当沈佳欣要烧仓库的时候,我后悔了,我的确恨你,想要报复你,可不应该用这种方式。”
  “然后,你想放弃这次行动,沈佳欣却不愿意,是吗?”沈佳人大概能猜到。
  “是啊,她不愿意,她点了火,还威胁我不要说出去,否则我也会一起坐牢。”
  “那你……”
  “我拉住了她,死死地拉着,直到警察过来。”
  说到这里,苏小缓缓抬起了脸颊,吸了吸鼻子说,“只可惜,我后悔的太晚了,仓库被烧了,你的衣服也……都怪我。”
  听到苏小这一番话,沈佳人摇摇头,却笑了。
  “不用难过,也不用自责,我没有任何损失啊。”
  “什么?”苏小惊讶,“那仓库里……”
  “仓库里,根本没有衣服。”
  “怎么会这样?”
  沈佳人语气轻松地解释,“不错,那批衣服的确放在那仓库里的,或许是巧合吧,组委会提前拿走了那批衣服,比预定提前了三天,所以,被烧毁的只是空仓库而已。”
  闻言,苏小怔了一下,似乎松了口气的样子。
  “是么。”
  “苏小,其实我也有件事想和你说。”沈佳人说,“我已经查清楚了,是单悠然用我的手机给陆煜发了消息,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随时能让她过来当面对质。”
  苏小蓦地望向她,一脸震惊,“真……真的?”
  “真的。”
  一时间,苏小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她像是在笑,却又像是在哭,不一会儿,她双手捂着脸,哭泣声飘出来。
  “我果然还是误会了你,佳人,我不该不信你的,瞧瞧我都干了什么啊……”
  那饱含愧疚与痛苦的语气,让沈佳人有些不忍。
  她想走过去,抱抱她,给她一点安慰,可她做不到。
  “我没有怪过你,真的。”
  苏小已经痛苦的说不出话来,见到她情绪已经失控,女警要将她带走。
  “探视时间结束了。”
  这次短暂的会面,就这样结束了,沈佳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虽然苏小曾在最后关头劝阻沈佳欣,可那场火毕竟烧起来了,身为共犯的她,逃不了法律的制裁,或许,她将面临牢狱之灾。
  苏小,你可真傻,沈佳人怔怔地想。
  苏小被带出去,走到门口,她停下了犹豫的脚步。
  “佳人,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好,我能帮你做什么?”
  苏小咬了咬苍白的唇,缓缓闭上了眼睛,苦涩出声。
  “帮我转告陆煜一件事。”
  “你说。”
  “请你转告他,之前我肚里的孩子,是他的。先前你结婚前夕那晚,他喝醉了。”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苏小就被带走了,留下沈佳人一个人怔怔地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那孩子……竟然是陆煜的?
  心情复杂地出了看守所,沈佳人给陆煜打了一通电话,什么都没说,只让他来。
  不多时,一辆林肯轿车稳稳地停下,陆煜利落下车,温润一笑。
  “佳人,久等了。”
  “也没有等多久。”
  陆煜环顾四望,见到身畔的看守所,微微疑惑蹙眉。
  “说起来,为什么让我来这里?”
  “那个……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准确来说,是苏小让我转告你的。”
  “嗯?”陆煜饶有兴趣问,“什么?”
  沈佳人深呼吸,语气尽量平静地说,“在此之前,你对苏小怀的那个孩子是谁的,真的一点都不知情吗?”
  陆煜微怔,摇头。
  “当然了,她怀了谁的孩子,我怎么知道?她也不会告诉我啊。”
  “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见到沈佳人微微眯起的眼眸中的丝丝狐疑,陆煜苦笑了一声。
  “佳人,你就别卖关子了,如果你知道的话,大可以告诉我嘛。”
  “好,那陆先生你听好。那孩子……是你的。”
  陆煜神色一变,“什么?!”
  “那是你的孩子,苏小亲口告诉我的。”
  “不是……那孩子……”陆煜一脸的不可置信,回过神说,“那孩子怎么可能是我的呢?这太可笑了,我和苏小从来就没有……”
  “真的没有发生过吗?还是,发生了,陆先生你忘了?”
  “这会种事情,如果真的发生了,怎么可能会忘了呢?”
  “你曾在我和单北川婚礼前夕去酒吧喝酒,那晚,我和苏小找了好久才找到你。”
  陆煜脸色渐渐变了,变得更加古怪,“好像是有这么个事儿,那又怎么了?”
  “后来,我回家了,是苏小把你送回家的,应该……就是那晚的事儿。”
  “……”陆煜说不出话来了,他完全呆掉了。
  良久,他神色复杂地说,“可我一点印象都没有,这不应该啊!”
  沈佳人正色,“陆先生,那天晚上您真的喝了很多,在失去清醒和理智下做的事情,难免会不记得的。”
  “可是……”
  沈佳人又说,“另外,你再好好回想一下,苏小被查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怀孕一个月了,而一个月之前,大概也就是你喝醉那晚的时间。”
  “这……”陆煜脸色渐渐苍白了几分,那魁梧的身子,隐隐在颤抖。
  显然,他一时间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事,他觉得荒唐,觉得是天方夜谭,可沈佳人言之凿凿,他真的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只见他神色忽地紧张起来,双手抓住沈佳人纤弱的肩膀,骨节分明的手指,渐渐地用力地收拢。
  “陆先生……”
  陆煜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低声问,“这话,真是苏小亲口说的?”
  “是。”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呢……”
  “陆先生,我知道你一时无法接受,说实话,我也感到很惊讶,毕竟我没有亲眼所见,自然没有让你无条件相信的权利。但是你,还是去见见她比较好。”
  沈佳人目光望向看守所的大门,“去吧,她就在里面,她在等你啊。”
  “苏小怎么会在看守所里?”陆煜诧异。
  “别问了,她会告诉你的,进去吧。”
  “佳人,我……”
  “你在害怕什么?这种事情只有你们两个当面才能说的清楚,陆先生,难道你连直面真相的勇气都没有吗?”沈佳人目光复杂地望着男人纠结的脸。
  此刻已经是深冬,街上还残留着清晨的薄冰,温度更是零下酷寒。
  可陆煜的额头之上,却有冷汗在无声滑落。
  沈佳人说的没错,他确实在害怕,害怕进去见苏小,更害怕得到一个他并不想得到的真相。
  犹豫了良久,陆煜轻吐了一口气,似乎结束了某种纠结的思考。
  “好,我去见她。”
  身后,沈佳人问,“如果那孩子真是你的,你要怎么办?”
  男人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浓眉微微地紧蹙了一下,神情严肃起来。
  “如果真是这样,我会负责。”
  留下这句话,陆煜大步走进去。而他的背影也在他说完这话的一瞬间,变得更加高大起来了。
  沈佳人轻舒了一口气,刚回到车里坐下,单北川的电话来了。
  “你在哪儿?”低沉的语气快速问。
  “我在外面,怎么了,北川?”
  “回来,立刻。”
  电话挂断了,留下沈佳人望着手机发呆。
  单北川是回家了吗?不过,这语气是怎么回事,听起来就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一样,叫人心神不宁。
  她发动起车子,很快就回到了单家老宅,一下车,就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
  门口停着几辆军车,士兵们严阵以待地把手,个个神色严肃,显然是高度警戒状态。
  门口的保安不见了,院子里也没见到花匠,进了大厅,更是一片寂静。
  平日里那么多佣人,一个都不见了,只有地上东倒西歪的一些物件,看起来杂乱极了,让人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人们争先恐后逃走的场面。
  “夫人,您可回来了!”
  身后传来紧张的声音,沈佳人回眸,发现是孙副官。
  “小孙,这是怎么回事,家里怎么了?”她疑惑问。
  “首长已经遣散了所有的佣人,就等您回来呢!”
  “遣散?为什么?”
  “来不及了,首长就在楼上,他在等你!”
  沈佳人一头雾水地上楼,空气中都是凝重的气氛,沉重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站在廊间,她推开了卧室的门。
  落地窗敞开着,微风吹拂进来,那轻盈浮动的窗帘,将窗前那一道剪影般的背影添上了几分朦胧。
  是单北川。
  他一身作战迷彩服,双手负于身后,望向窗外的遥远处,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北川,怎么回事?”她问。
  闻言,男人回眸望向她,清冷的脸上一片肃然之色。
  “收拾东西,离开这里。”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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