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靳绾绾失踪
“她认罪了。”单北川说。
“认罪之后呢?”她语气涩涩地问,“她能得到应有的惩罚吗?”
单北川望着她眼中的无助与迷茫,握住她的手,反问了一句。
“你信不信我?”
沉吟片刻,沈佳人轻轻地点头,“信。”
单北川微微颔首,似乎对她这个回答感到满意,五秒后,薄唇吐出三个字。
“一定会。”
听到这话,沈佳人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方才还有些忐忑不安的心,莫名地平复了不少。
既然他说会,想必就会吧。
三言两语,又是沉默,安静的屋子里,只有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走动的清晰。
沈佳人抬眼看,已经深夜了。
“你……不用回去吗?”她小声问。
“回哪里?”
“军营。你是营区的首长,那么忙,不用留下陪我的,我可以。”
即便他这么说,单北川也不敢掉以轻心。
面对这样残酷的事情,她的情绪尚不稳定,倘若像今天这样摔砸点儿东西倒还好,若是一时想不开……
“我哪也不去。”
“那军营那边……”
他打断了她,“我请了假。”
沈佳人没再说什么,只是单北川的陪伴,让她在这如冰雪般寒冷的变故中,所感受到的最暖的温度。
“北川……”
“嗯?”
“我想睡觉了。”她揉了揉眼睛,语气有些慵懒。
单北川欠身而起,扶着她躺回去,又顺手替她拉上被子。
“睡吧。”
“好。”
她阖上了眼睛,渐渐入梦。
翌日清晨,沈佳人因为透过窗子的一缕阳光而苏醒。
她缓缓睁开眼睛,见到窗前那道如剪影般高挑的背影。
男人望着远方同样刚苏醒的城市,棱角分明的侧颜上,目光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静静地看,看着男人的轮廓被朝阳映染上一层金黄。
“醒了?”
男人深邃的眸光转而和她对上了视线,那样突然。
她不由得怔了一下,很快将目光收回来。
“嗯。”
偷偷看一眼都能被他知道,沈佳人感到奇怪极了,莫非,他背后也长了眼睛不成?
她用手臂撑着身子坐起,掌心下的温暖却令她有些在意。
目光向床侧看过去,床边的一片被单皱巴巴的,而且尚有温度。
“你……趴在这里睡了一夜?”她惊讶的问。
单北川微微颔首,她觉得鼻子酸酸的。
“为什么不上来睡呢?”她昨晚吃完了就特别困,睡得也早,却不知单北川就趴在床边将就了一夜。
“怎么,还没结婚,就迫不及待和我同床共枕?”他挑了挑眉头。
这番揶揄,令她微微有些脸红,小眼神如嗔似怨。
“你……不许胡说。”
他轻呵了一声,问,“饿不饿?”
她揉了揉瘪瘪的肚子,点头,“饿了。”
“我先去叫护士给你换药,换好了用早餐。”他大步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护士来了,一层层地拆开了她脸上的绷带。
最后一段绷带滑落,一旁的单北川面色便是一凝。
沈佳人瞧见他神色的变化,也知道自己脸上的伤并不是他所说的那样是“小伤”,心里一时难过极了。
“护士小姐,请等一下。”她说,“我想看看镜子。”
“这……”护士拿不定主意,回头看单北川。
“没什么好看的。赶紧换药,吃饭。”单北川并不想让她如愿。
他越是不让她看,她的心就越是七上八下的。
她想看看,看看脸上的伤究竟是什么样子,甚至已经做好了一定的心理准备。
“可是,我想看。”她不甘心地说。
单北川没有再搭理她,而是朝护士使了个眼色,护士会意,动作娴熟地上药,包扎。
“哎……”
“沈小姐,情况真的不严重,您呀,安心养着。”护士安慰说。
她轻叹一声。
换好了药,单北川端起那碗粥,刚在床边坐下,孙副官惊慌失措地闯了进来。
“首长,不好了,靳绾绾她……”
话还没说完,单北川锐利的目光射过去,孙副官生生把没说完的话咽回肚子里。
“拿着,自己吃。”
“哦,好。”
她接过了那碗粥,目送单北川快步离去,站在外面廊间听孙副官汇报。
也不知道听了些什么,隔着很远,她清晰见到男人那一脸恼火的表情。
沈佳人看的愈发好奇,本想下去偷偷听,可脚上还有伤,行动不便,下床很困难。
不一会儿,只见单北川又回来了,脸色却明显比出去时阴沉。
她捧着粥,小心翼翼地问,“北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什么事都没有。”
“可是我刚才明明听到……”
单北川从椅靠上拣起他的西装,利落披上,一身肃然又严谨的气质。
“你好好呆着,我出去一趟。”
“哎,北川!”她急忙唤,回应她的却是一道关门声了。
望着单北川离去的方向,她目光渐凝。
不对,绝对出事了,而且还是有关靳绾绾的,只是,单北川不想告诉她。
她蹙眉,靳绾绾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单北川带着孙副官大踏步出了医院的大厅,紧绷着的一张脸,已是黑如锅底。
“可抓到了?”他冷声问,语气透着几分咬牙的意味。
“目前没有。说来也奇怪,那祁寒居然知道靳绾绾今天转移的消息,还在半路上发动袭击,咱们还伤了三个人,真是见了鬼了!”
“找!”单北川拉开车门,眉头紧蹙,一脸愠意。
“查看全城监控,从他最后消失的地方展开搜查,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
“是!”
此刻,在遥远郊外密林深处的一栋隐秘庄园中,靳绾绾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醒来。
她强撑着起身,手臂处却一阵剧痛,垂眸一看,扎着绷带。
此刻她满脑子都是疑问,环顾四望,眼前的屋子装饰非常豪华,透着中世纪的复古风,角落里摆着一抬老式留声机,但是保养的很好。
她起身下床,扶着昏昏沉的额头走到留声机旁,随手翻看那层层叠叠的唱片。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靳绾绾警意大作,蓦地回身,眼中却闪过一抹诧异。
一名女佣出现在眼前,向她恭敬点头。
“您醒了,靳小姐?”
“你……是谁?”
“我是这里的女佣。”
“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她一脑子疑问。
她昏昏沉沉的,隐约还记得警察要把她转移到另一处看守所关押,可上路后到现在的这段记忆完全记不起,就像断片了一样。
“靳小姐被我家先生所搭救,这里是我家先生的家。”
闻言,她赶紧追问,“你家先生是谁?”
“先生说过,若是靳小姐醒了,随时可以去见他,他就在楼下。”
靳绾绾没有犹豫,快步走出卧室。
她踩着木质阶梯下了楼,一眼便瞧见沙发上坐着的男人。
黑色衬衫,白马甲,男人此刻正背对着她,看着眼前摊开的报纸,手边还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靳绾绾站在男人身后看着他,总觉得眼前这背影莫名的熟悉。
“靳小姐,睡得好么?”
男人缓缓合上报纸,缓缓回转过侧脸,英俊的脸上有一道显眼的伤疤,唇角却笑眯眯的。
“你……祁寒?”靳绾绾惊讶极了,“这里是你家?”
“家?”祁寒笑笑,“我的房子多到数不清,但对我来说,全都仅仅是一个住处而已,算不得是家。”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一脸惊诧地问。
祁寒眯起眼眸盯着她看了几秒。
“看来,你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了。毕竟,你昏过去了。”
他欠身而起,双手插在西装裤的口袋里,缓步来到她的面前站定。
“这么跟你说吧。你的罪名基本坐实,只需要等待法庭宣判,你将面临牢狱之灾,恐怕,没个十年八年别想出来。”
“你救了我?”
“不错。我在路上袭击了押送你的车,不过破开防爆车的门倒是有些棘手,所以我用了炸药,门破了,你也被震晕了。”
闻言,靳绾绾下意识看了一眼被纱布包扎起来的手臂,这才明白过来。
“祁寒,你为什么要救我?”她不理解。
祁寒的唇角勾勒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伸手轻抚着她的脸,目光轻佻至极。
“你知道的,我向来是个怜香惜玉之人,怎能忍心看着这么漂亮又骄傲的一张脸蛋,在监狱那种无聊的地方渐渐老去呢?那可真是有些暴殄天物了,你说呢?”
“别碰我!”靳绾绾下意识拍开了男人的手,不禁后退了一步。
“啧。我可是救了你,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
靳绾绾望着眼前的男人,他在笑,笑的眯起了眼睛,就像一只狐狸,高深莫测,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男人,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