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脑子一团糟
陆煜直视单北川，成熟英朗的脸庞之上，显出了几分少有的凝重之色。
“单大校，你这是在做什么？”
“与你无关。”他冷冰冰地说。
“与我无关？不，与我有关。”
陆煜回眸望了沈佳人一眼，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出言安慰。
“别怕，佳人，有我在。”
单北川那凌厉的目光落在沈佳人肩膀上的那只手上，微微眯起的眼眸之中，散发着几分危险气息。
他显然很不高兴。
“单大校，如你所见，佳人现在是我的女朋友，不……准确来说，她接受了我的求婚，已经是我的未婚妻了。所以，请你不要再纠缠她。”
单北川冷笑，“她是我的。”
闻言，陆煜短暂愣了一下，旋即，也笑出了声。
“你知不知道佳人为什么不接受你？”
“哦？”
“单大校是个聪明人，难道连这点儿事情都意识不到？撇开佳人失忆不谈，你的蛮横强横与无礼，只会让她对你敬而远之。”
“道貌岸然！”单北川讥讽地冷哼一声，又透着毫不掩饰的不屑。
“你总是装作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如果你忘了曾经是如何虚伪欺骗她的，我倒是可以给你提个醒。”
沈佳人迷茫地望向挡在身前那道伟岸的背影。
单北川说陆煜欺骗过她……都骗她什么了？
在沈佳人看不见的角度，陆煜脸上转瞬即逝的异色很快恢复如常。
“那我也是为了她好，因为爱她。而在你单大校眼里，她更像是一样东西，一个属于你的东西，自私的你，从未给过她应有的尊重。”
“可笑。你怎么知道，我没给过她尊重？”
“就凭你此刻的所作所为。她不愿再和你在一起，你就不应该纠缠。”
单北川紧绷着脸，利目一转，盯着躲在陆煜身后只探出小脑袋的女人。
“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真要和他在一起？”
沈佳人张口欲答，单北川冷声提醒，“沈佳人，你考虑清楚，可别后悔。”
“我……”她迟疑。
心绪已是无比的痛苦与纠结，复杂的眸光也完全不敢和他对视，抓着陆煜衣角的手指，不禁捏紧，然后颤抖。
“是。”她眼睑低垂，望着地面说。
单北川没有再说话，就那样盯着她看，看了良久。
他终究还是走了，脸上裹着一层寒霜，与她和陆煜擦肩而过，再也没回头。
公寓高层，暖橘色的灯光亮了起来。
“陆先生，坐吧。”客厅里，沈佳人招呼送她上来的男人。
“谢谢。”
陆煜在沙发上端坐下来，随意地打量着。
“我给你泡杯茶吧。”
身后，陆煜叫住了她，“不用忙了，佳人，休息一下吧。”
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沈佳人将茶盏轻轻放回去，在沙发上坐下，却和陆煜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刚才，谢谢你。”她向陆煜致谢。
“没什么，我只是看不下去罢了。”
“对了，你为什么会来？”她问。
陆煜笑笑，“我给你发了信息，你却没回，而且我也担心你究竟有没有安全到家，就远远地跟过来了。”
他总是这样，拥有大部分男人缺少的细腻心思，对她，也是关怀备至。
“那，我和他的对话，你也听到了？”她小声问。
“听到了，你骗单北川说，你已经接受了我的求婚和戒指。但我不能理解的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明知道这样会激怒他。”
“我……”沈佳人语塞。
是啊，她为什么要说出那样违心的话，刺激他，伤害他，弄到后来那种局面呢？
“可能，我希望他对我死心吧。”良久，她失神地说。
陆煜微微欠身，坐到了她的身侧。
“佳人，既然你已经决心不与他复合，却为什么……为什么要拒绝我呢？”
沈佳人摇摇头，涩涩地说，“其实，是我忘不了他，所以我没办法答应你，更怕会辜负你。”
“那如果有一天你能忘了他，或者释怀了，你愿意再给我机会吗？”
“阿煜，你……”
“你不用担心，更不需要有负担，为了你，是我自己愿意等，一年，三年，六年八年，等多久都没问题！”
从男人那真挚的眼神里，沈佳人见到了一脸惊讶的自己。
她知道，他是认真的，并非是随口说说，可他越是这样真情，沈佳人就越是愧疚不安。
她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脑子里更是乱糟糟的。
若是答应了，最后却还是无法从心里接纳他，这种可能性令她担忧。可若是不答应，未免太过冷血狠心。
毕竟，他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
沈佳人真的为难极了，手指出于下意识地纠缠着衣角，这是她内心无比纠结与挣扎的证明。
陆煜将她手上的小动作看在眼里，轻舒一口气。
“我明白了。”
沈佳人蓦地看向他。
他明白什么了？
男人目光透着深情，语调缓缓地说，“佳人，不用纠结。我知道，你还忘不了单北川，让你这么快就接受我，实在是强人所难，是我欠考虑。”
顿了顿，他接着说，“你用不着给我答复了，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在她复杂的目光下，这位成熟儒雅的绅士欠身而起。
“很晚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晚安！”
他迈开步子，大步离去。
“阿煜！”
沈佳人追到门外，走廊里，陆煜向他回眸轻笑，“怎么了？”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让你等我，这样对你太不公平了。如果遇到合适的女孩子，我希望你……”
“嘘！”陆煜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唇角的笑容，就像此刻的月光一样温柔。
“我说过，我知道该怎么做，做个好梦，佳人。”
他挥挥手，潇洒的走。
沈佳人凭栏目送楼下的陆煜驾车离开，直到他的车子走远了，才默默地收回目光。
她发出一声冗长的叹息，团团白色热息随夜风渐渐飘远。
她觉得，她似乎是懂得了陆煜的意思，他选择的，终究还是等待。
面对男人给予的柔情，沈佳人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这一夜，她辗转反侧，几乎彻夜未眠。
当她顶着黑眼圈来到公司的时候，如同往常一样，一杯红茶递到她的右手边。
“谢谢。”
她托起茶盏正要去喝，却发现苏小面色复杂，目光一直盯在她的右手上。
沈佳人狐疑地往手上看了一眼，好奇的问，“你在看什么？”
“啊？没……没看什么。”
苏小强颜欢笑，心里，却苦涩的厉害。
没想到事情经过了这么多波折，陆煜他终究还是在昨晚向沈佳人求婚了，因为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已经说明了一切。
沈佳人接受了陆煜的求婚，他们会结婚，组成家庭，永远相伴。而她……从此成了旁观者。
越想越难过，苏小不知觉间湿了眼眶。看来，就连单北川也没能阻止吗？
“苏小，你怎么哭了？”沈佳人赶紧用手帕为她拭去眼中的泪花。
苏小吸了吸鼻子，语气涩然地说，“佳人，恭喜你。”
“恭喜？”沈佳人不解，“恭喜我什么？”
苏小望着她手上的那枚钻石戒指，脸上染上几分悲戚的色彩，“你答应了陆煜的求婚，我当然要恭喜你了。”
闻言，沈佳人愣了几秒，忽地笑了。
“傻丫头，你胡说些什么呢？陆煜他确实向我求婚了，但，我没有答应他。”
“什么？”苏小惊讶极了。
回过神，她匆匆擦了擦眼泪，紧张地问，“那你这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