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一唱一和
檀悦跟在皇后身后出了正殿,就瞧见一个内侍立在门外,微微低着头,卑躬屈膝的模样,只是脸上却是一片冷漠,似乎全然没有将皇后放在眼中的模样。
檀悦骤然响起之前孙雨薇同她说起过,太子太过怯懦无能,炎帝甚为不喜,也许就是因为如此,让皇后也伤了心,后来皇后的父亲去世,皇后就索性深居浅出,吃斋念佛,不再过问前朝后宫的事情。
后宫柳妃独大,三皇子又十分懂得讨炎帝欢心,因为,如今炎帝这后宫之中,柳妃的话语权,倒是比皇后还要重一些。
后宫这些个宫人最是懂得捧高踩低的,也难怪,炎帝身边的内侍,对皇后也是这样的态度。
皇后倒似乎并未将那内侍放在眼中,只径直带了檀悦穿过御花园,穿过两道垂花门,走到了一处院子门口。
刚到院子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阵阵丝竹声。
皇后在门口停了下来,神情淡漠地听了会儿那丝竹声,方抬脚走了进去。
院子里面皆铺着玉石,一进门,便有宫人迎上来,帮她们脱去了鞋子,递上了木屐。
穿上木屐,穿过外院,丝竹声愈发清晰了几分,还伴着笑闹声。
“陛下,你来闻闻,妾身叫人新制的香膏好闻不好闻?”
“香膏好闻,爱妃身上的体香更好闻。”
“陛下讨厌……”
“哈哈哈哈哈!”
檀悦微微扬了扬眉,不是说炎帝病了在宫中养病,连早朝都上不了了吗?
听着方才这动静,哪里像是病了的样子?
檀悦觑了觑皇后,皇后面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似乎对这样的情形早已经见怪不怪。
檀悦沉默着,将头埋得更低了一些。
“陛下,皇后娘娘和檀大小姐来了。”
“嗯,停吧。”
丝竹声顿时停了下来。
随后,就听见炎帝的声音响了起来:“皇后在那里站着做什么?过来坐。”
檀悦瞧见皇后默不作声地行了个礼,走到了炎帝身边坐了下来。
“檀悦是吧,朕记得在围场应该见过你的吧?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檀悦在心中笑了一声,略略抬了抬头,只怕当初在围场的时候,炎帝压根就没有认真看过她的容貌吧。
如今有心想要将她纳入后宫,倒是对她的容貌在意起来了。
炎帝的目光在檀悦脸上顿了顿,眉头微微蹙了蹙,带着显而易见的嫌弃。
炎帝尚未说话,一旁就响起了一个娇娇柔柔的声音:“哎哟,檀大小姐的脸可吓着我了,这脸上这么大块红印,是怎么回事啊?是受了伤吗?”
檀悦听出来这声音便是方才在门外就听见的那嫔妃声音,目光朝着她看了一眼,倒是个此前不曾见过的……
也不知究竟是什么品阶……
“回贵人的话,臣女面上这红印,是打出生便有的,是胎记,不是受了伤。”
“哦……胎记啊!”那嫔妃嘴角勾了勾:“这样说来,这胎记,是没法子去掉的了?”
“臣女也不知,只是此前臣女的娘亲曾经为臣女请过不少大夫,灵医也请过的,却也对这胎记没什么法子,兴许这东西,是要陪着臣女一辈子的吧。”
炎帝倒是在这时开了口:“不过一块胎记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
“朕近来倒是听闻外面有传言,说你是至尊体?此事究竟是真是假?”
不等檀悦应答,炎帝便又接着道:“自打上一个至尊体去世之后,已经有近二十年没有出过至尊体了吧?若你真如传言那般,因祸得福,变成了至尊体,倒是炎国的福分。”
檀悦垂下眸子,笑容苦涩:“臣女也希望自己是至尊体,若臣女是至尊体,臣女就不会受这么多苦了,臣女的娘亲,也就不会离开檀府了。”
“哦?”炎帝略带诧异地扬了扬眉,他自然没有将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放在眼中,只是此前檀老爷子亲自向他暗示,檀悦是至尊体,想要将她送入宫中,他才信了几分。
檀悦却又这样说……
究竟谁真谁假,倒似乎有些扑簌迷离了。
不过,此前孙雨薇与檀晋南和离的事情,倒也闹得十分热闹。
即便他在宫中,也听到了不少风声。
檀悦所言也不无道理,若是檀悦果真是至尊体,檀府定然恨不得将她供起来,又怎会将她的生母赶出檀府?
可是,檀老爷子也不至于说谎啊,毕竟,檀悦是不是至尊体,只需要灵石试炼一番,便能够有结果。
“是吗?外面传得那样沸沸扬扬,朕还以为,那些传言并非空穴来风呢。”
炎帝的话音刚落,一旁那嫔妃便又笑了起来:“说起来,臣妾倒是也听闻过,此前檀大小姐丹田尽毁,根本无法修炼。不过近来,倒似乎有人见檀大小姐出过手,功力竟也不浅。我倒是有些好奇,檀大小姐究竟是什么体质呢?”
檀悦瞧见那嫔妃说出这话之后,坐在炎帝另一侧的皇后嘴角便勾起了一个讥讽的笑来。
炎帝倒是没有留意到皇后的表情,只抿了抿唇笑了:“这有什么难的?爱妃既然想知道,就叫人将试炼灵石搬过来,让她现场试炼来瞧一瞧不就知晓了?”
“也是,就是不知道檀小姐,愿意不愿意了。”
檀悦嘴角勾了起来,这出戏倒是唱的不错。
“贵人想要瞧,檀悦自然义不容辞。”
炎帝点了点头,抬起手来:“来人,将试炼灵石抬过来。”
一旁的侍卫应了声,刚一退下,就听见外面传来内侍的禀报声:“陛下,国师大人来了。”
炎帝神情微微一顿,目光在檀悦身上扫过:“传。”
檀悦心中亦是惊了一惊,顾子衍,他来做什么?
心中正想着,就听见木屐击打在玉石的声音响了起来,随后,眼角的余光便瞥见了一个月白色的衣角从身侧走过,而后,低沉的声音在身侧响起:“陛下……”
“嗯。”炎帝端起桌子上的酒杯,抿了一口:“国师来,可是有什么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