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杖责
知晓孙雨薇在府中没有丝毫地位,竟然连中馈的权力都没能握在手中,简夫人的脾性也稍稍硬了几分,看了檀悦一眼,嗤笑着道:“你女儿这样的丑八怪,活该一辈子嫁不出去。”
檀悦眯了眯眼,这简夫人,倒是越来越过分了。
手暗自握了起来,暗自聚气。
孙雨薇张了张嘴,正要开口,就听见门外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檀夫人。”
屋中众人朝着门外看了过去,顿时皆是一惊:“国师大人。”
“……”檀悦眉头蹙得,几乎快能够夹死蚊子,这顾子衍,该不会是一直在暗中跟着她的吧?
顾子衍面上是一脸清冷,手中捻着那佛珠,配上那张俊美得有些妖异的脸,倒果真令人全然不敢逼视。
“檀夫人为陛下亲封的二品诰命夫人,有人当着檀夫人的面如此辱骂檀大小姐,檀夫人又何必和她一般见识,直接叫人将她拉下去打杀了便是。到时候陛下问起,檀夫人自可将方才她说的那些话都一一禀报给陛下,本国师也可帮你作证,届时,陛下定然不会有二话。”
顾子衍的声音中泛着冷,简夫人只偶尔在街上瞧见国师的车驾路过,从未这样近的和他面对面地听他说过话。
骤然一听,再联想到坊间关于他的那些传言,顿时整个心都沉了下去,浑身都在忍不住地颤抖着。
“国……国师大人。”
话还没说完,腿便忍不住地一软,跪了下去。
“辱骂诰命夫人,这罪名,可也并不轻。”
孙雨薇似乎这才回过了神来,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来,朝着顾子衍行了个礼:“多谢国师大人提醒,国师大人不说,我倒是都快要忘了,我还是圣上亲封的诰命夫人。”
随后,才转过头看向简夫人,眸光清冷:“来人啊,将这毒妇拉出去!杖责二十!”
檀悦立在一旁,只静静地看着,眉头都不曾蹙一下。
侍从已经快步走了进来,屏风后躲着的人终是忍不住,快步走了出来:“国师大人饶了我母亲性命吧……”
神色惶然,眼中满是惊恐之色。
檀悦这才认认真真看了一眼这简公子的容貌,随即便抿了抿唇,唔,也还挺丑的吗?是谁给他的勇气,还嫌弃她的容貌的?
顾子衍目光也正好从那简公子的脸上划过,面上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来:“简公子说笑了,你要求的人,并不是我。”
“不过……”顾子衍微微顿了顿,眸光却愈发锐利了几分:“方才听简夫人话中之意,似是想要攀上这门亲事,让檀太尉想法子提拔简公子?简公子如今是什么官职?廷尉正?不思认真做事,却巧思钻营,这样的官员,还不如不要。”
“从明日起,简公子就不必去廷尉了吧。”
那简公子的脸上顿时闪过一抹惊愕,急急忙忙地道:“国师大人明鉴啊,下官自从任职廷尉正一来,一直兢兢业业,此事也不是下官的主意,实在是下官的娘亲一手谋划,与下官没有任何关系啊……”
檀悦嗤笑了一声:“方才你跑出来为你娘亲求情,还以为你是一个纯孝之人,却不曾想到,一出了事情,就将罪过全都推到自己母亲身上。我若是你母亲,应当恨不得从未生下过你这样的儿子。”
顾子衍亦是点了点头:“檀大小姐所言不错,不懂孝道之人,又如何能够做个好官,这廷尉正的官职,本国师做主给你撤了。至于你将事情推脱到自己母亲身上的行为,亦是不可轻饶,拉出去,打上二十大板。”
“不……不。”那简公子面露惊慌,急急忙忙朝着顾子衍和檀悦磕头:“我错了,我错了,我知错了,求国师大人饶命,求檀大小姐饶命。”
只是两人皆并未理会他。
简氏母子二人皆被拉了下去,不多时,门外就响起了哭嚎的声音。
孙雨薇转过头,朝着顾子衍行了个礼:“多谢国师大人仗义相助。”
顾子衍听孙雨薇这样一说,脸上却是似笑非笑:“仗义相助?我倒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评价。这感觉,还蛮新鲜的。”
随后,目光扫过紧抿着唇,将不屑写在脸上的檀悦,嘴角便又勾了起来:“我不过是恰巧路过,听见那简夫人说那样的话,有些听不过去,所以才开了口,檀夫人不责备我多管闲事便是。我尚有其他事情要处置,就不同檀夫人闲叙了,就此告辞。”
孙雨薇应了声,双手合十朝着顾子衍行了个礼,顾子衍才转身出了后堂。
孙雨薇眸光看向外面正在行刑的两人,眸光也冷了下来:“若早知他们母子竟然是这样的人,今日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来的,倒是委屈了你。”
“娘说什么呢?就当咱们是在府中呆久了,出来走走的。况且,娘你不是说,是带我来上香以求转转运的吗?我已经上了香了,这一趟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孙雨薇听檀悦这样一说,但是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后才又道:“好了,知晓你着急回府去看热闹,走吧,这一回,无论是谁来叫,我都绝不会再回来了。”
檀悦嘴角一勾,扶着孙雨薇一同往山寺门走去。
下了山,紧赶慢赶,倒也在城门关闭之前回了城,回到府中的时候,天色已经全然暗了下来,门房见着是孙雨薇和檀悦,连忙将门打了开,将两人迎了进去。
孙雨薇一进门便开了口:“老爷呢?”
门房低着头应着:“老爷在花厅呢。”
花厅……
那是素日里招待客人的地方,应是在花厅处置檀清影的事情吧。
孙雨薇心中想着,便径直带着檀悦一同朝着花厅走去。
刚行至花厅门口,就听见檀晋南的声音隐隐约约传了过来,声音中带着隐忍怒意:“我已经张贴了告示,将她逐出了檀府。她做的任何事情,皆与我檀府没有任何关系。来人,将她赶出去!我没有这样恬不知耻的女儿!”
随后,便是香姨娘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老爷!老爷!你不能这样啊!老爷……她是咱们的女儿啊……今日之事,定是她受了别人的算计。老爷,你不能将她赶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