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3章 故作痴呆
“这……您……”小妞有点结巴了，不过意思还是表达清楚了。无非是您老人家打算拿什么交换。天宇老眼昏花地看了看她，点了点头。动作说有多迟缓，就有多愚钝。就仿佛马上要翘辫子了。刚才还很健硕的精神头，现在完全变了样。小妞不禁一时气结，这才意识到自己处于了绝对的下风。内心暗自懊悔刚才的决定，与这个会装死的老家伙的谈生意，真是自己最大的失败。
听了常振的一路解说，天宇表面上痴呆，内心却是大定。对于常振所言的三种东西，后两种自然不会落入天宇的眼中。修真人士看中的无疑都是天地灵宝。何况天宇的眼界还奇高。还真别说，对于常振解说最详细的那种荷香，天宇脑海中就闪过了一种冰灵火莲的珍稀植株。虽然叫法上有着很大的不同。不过天宇可以很肯定是这种灵物。一时间天宇也不由对于黑雾族惊讶莫名。
能分辨，且使用灵物和药，已经超出了凡人的知识范畴。此外补药虽好，但也不能随便服用。身子板要是达不到条件，吃了也化不开，甚至会是毒药。这也是凡人无福消受的原因所在。另外，大凡灵物，生长条件都极其苛刻。一般人根本无法抵达，更遑论设法采集了。就算是机缘巧合能碰到。不知道如何的采集和保养，灵物瞬间便会枯萎和消失。因此凡人能接触到的灵物实在是有限的很。所以对于灵物也是所知甚少。然而天宇听闻常振的一路解说，却得到了大量的信息。让自己对于这一族也有了一些看法。
首先黑雾族对于灵物认知度很高，同时也懂得如何地采集，保存乃至使用。这与黑雾族的能力也有关。黑雾族介乎于修士和凡人之间，较之凡人能力大的多了。高阶的黑雾人，甚至可以与修士媲美。所以采集这些灵物，绝对是能够胜任的。天宇大约测算了一下，假如采集灵物是以常振的能力而言，极其勉强。但是假如是白银战将以上，则不会比修士差多少。最起码那些寻常的灵物，不在话下。
黑雾人能使用灵物，这正应了一句老话，能力越大，接触的层面自然也水涨船高，这就并不是一件稀罕事了。天宇仅从荷香灵物便可以推断出很多的东西。至于常振解说的其他两种奇物，显然就属于寻常灵物的范畴了。这两种东西，按照天宇的理解，可以划为低阶修士青睐之物。也是低阶修士锻炼的机遇。
太清门就每年都会组织一批批的低阶修士去深山大泽中，寻觅这些寻常的灵物。与此同时也会开出一些适当的奖励。一方面锻炼一下新秀，另一方面也让这些初哥开始接触修士界的社会残酷。总之一句话，适者生存嘛。要知道修士不仅仅需要坚毅的修道之心，还需要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天下可从来没有白吃的宴席，对于那些子弟来说不劳而获的快感，到了一定的阶段，都将打破。
相对而言的比较，从中也可以看出黑雾族也有这种传统。更可以引申推测，黑雾族人内部职业，肯定也有十分详尽的细分。否则认识和使用灵物的宝贵经验，并不能被传承下来。这需要一个十分漫长的过程。然而一旦细分之下，宝贵的经验只会不断累积，整个种族的成长是必然。
常振的解说完毕，天宇自然需要消化这些信息。因此天宇慢了一拍，干脆就表演一下老年痴呆，让自己有点时间来思考一下。此为也要盘算一下，自己拿出冰灵火莲能换取到多大的利益。要说做买卖，天宇传承本尊，那绝对是呱呱叫。从来不会吃亏。眼下这个小妞也不自觉，没有把行情说明白，天宇当然不会急切地表明。用老年痴呆的做法，可以让自己处于一个较为有利的层面，何乐而不为？所以天宇慢吞吞的样子，让人郁闷，又无可奈何……
“啊……”拖了一个长长的和谐音。天宇的老年痴呆真是久经考验，在两个烁烁目光的注视下，依然如故。“荷香交换玄女印，好像不太合适啊。这种东西，一件难求……”天宇仿佛是没吃饱一样有气无力，最可恨的是偏偏话说半句。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竟然闭目不语了。看上去似乎痴呆严重发作，一下子睡着了。
小妞咬了咬牙，这分明是恼怒得牙痒痒……幸好她还矜持，没有发出磨牙声，否则……就太不礼貌了。“这样吧，荷香就算了。只要您老人家有其他两样任一，按照市价计算，再论换取可好？”
“不好！”老年痴呆仿佛刹那恢复了，天宇大摇其头，看得常振和小妞一愣一愣。“你先说说荷香怎么换吧。”天宇瞬间奇迹般地病好了，这人也精神了，胃口大开。直接伸出手拿起了小妞准备的一些美食，放口大嚼。这哪里还有半点的痴呆？精神头简直可以打死牛。
再愚蠢的人也听出来了，老头有‘货’。小妞顿时喜上眉梢，也顾不得与死老头计较刚才的‘临时性痴呆症’频发。她的热情一下子就上来了。“哈，一看就知道您老是一个值得尊敬的长者。”这真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折，无论是态度上还是语气上，都是一个大回环。看这个意思，小妞总算是恢复了心情。不忙着说价钱，先恭维几句。这才符合她地主的身份。就这种能上能下，能曲能直的精神，着实可嘉。
天宇仿佛没有听见这番恭维，手嘴忙得一塌糊涂，完全没有搭理她的兴致。就像是一个饿死鬼投胎，毫无吃相。小妞也是毫不介意，甚至还帮忙添茶倒水，殷勤备至。常振想到了玄女印，顿时有一点激动，也有一点期待，更有一点急切，可是老家伙忙着填饱肚皮实在让他很无语只能耐心等候……看着看着，常振瞬间醍醐灌顶，总算是看出了一点眉目。老头又再玩花样！
一顿饭工夫，天宇将能吃的，能喝的都尝遍了。这才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小妞见机再献殷勤。“呵呵，您老还满意吧，要不再给您上一点？”天宇不禁抬了抬眼，对于这个小妞的耐心大为惊讶。她还真稳得住！也罢，你慢慢稳住，老子我不陪了。
“不了，不了。吃饱，喝足了。”天宇连忙摇手，随后又瞪了一眼一旁看呆了的常振，“小子，还看什么？走人了。还想再白吃一顿？”这才转头表示谢意。“冰儿啊，真的多谢你的款待啊。虽然个别的有点瑕疵，总的来说口味还是不错滴。”失忆症发作！天宇仿佛完全忘记了某件事情，站了起来摆出了一副心满意足的姿态，这就要迈步离去。怎么看都让人很‘揪心’。小妞的笑容顿时僵住了。这是啥人啊？真是一个十足的老混蛋。
此时此刻常振再也憋不住了，他终于露出了重色轻老的一面。连忙阻止了老头的‘不自觉’离开。这让小妞的心情瞬间好过很多。“您老先别忙着走啊，咱们还没有完成交易呢。您看？”小妞立马配合地露出了一副恍然，脸上装出了一副羞涩的不好意思。也上前接茬。“是啊，我倒是忘记了。呵呵，您老人家请坐。”
天宇一愣，接着脸上一肃，说出的话，差点让年轻人一齐吐血。“哎呀，你们这些年轻人啊，记性会这么差。这么大的事情都会忘记，哼，幸亏有我在这里，否则岂不是白来一趟。”天宇的大言不惭让小妞直接翻了一个白眼，就连常振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哭笑不得，这分明又是失忆症发作，刚才也不知道是谁提议闪人的！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这次小妞学乖巧了。不过话说回来，遇到天宇这种间接性失忆和老年痴呆双重‘病发症’的严重患者，还是趁早步入主题吧。早交易，早安心。她连忙快速地讲明自己的原则。“荷香可以直接换取一枚玄女印。一枚玄女印至少要两片金网绿叶交易。这个价格也算是十分公道的。我这里有两枚玄女印。假如您老有冰玉断藕，那么价格另算。我可以用两枚玄女印加一些珍贵的材料换取一截。至于红莲子和碧莲台，这太珍贵了。当然您老有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我看看是否可以满足。就算一时凑不齐，等春猎结束后，您老可以随时去伊族的炼药坊来找我。”
确实！冰灵火莲珍贵之处，就在与火莲子和碧莲台。这几乎是这种灵物的精粹所在。而且一只碧莲台，也只能结出五到七粒左右的火莲子。至于玉藕和金网叶，反倒是数量众多。每株冰灵火莲最少可以产出十几截玉藕，数十余片金网绿叶，甚至更多。虽说这种东西世所罕见，但是按照性能来说，碧莲台和火莲子无疑才是最为珍贵的宝贝。修士也最为看重这两样。
常振一听此女是炼药坊的人，顿时双眼一亮。脸上也变得恭敬了起来，再也没有刚才那副随意的样子。从他的细微变化，可以看出似乎炼药坊的人来头很大的样子。通过他的变化，天宇暗自琢磨，修真界中，炼丹世家和炼丹宗门都是备受待见的，显然黑雾一族也不例外。这倒是与之前自己的推断不谋而合。
“哦？丫头竟然是炼药坊的人，呵呵，这倒是失敬了。”天宇入乡随俗，也给予了小妞应得的尊重。当然在天宇看来，这也是人之常情。虽然自己并不知道所谓的炼药坊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地方，也不了解炼药人究竟牛叉到怎么样的地步。只冲着自己是黑雾人，也要对得起现在这个身份。回头再从伊贝莎那里了解也不晚。这不是给小妞个人面子而是进入角色。
“呵呵，您老言重了。您看……”天宇恢复了正常，让小妞十分高兴。现在她就怕老头的‘毛病’发作。其他的啥都好说。她用一双期待的眼神望着天宇，想从天宇的表情上得到一点提示。刚才她说得很公道，并没有任何的欺瞒。这也是因为这个老头太难整，也很神秘莫测，她拿不准之下，还不如实言相告。以免在惹出玄蛾子。
“嗯，不错，这个价钱还算是公道。你那两枚玄女印我都要了，你先看看这是否是你想要的东西。”天宇从腰部的假冒革囊中抽出了一枚巴掌大的绿色荷叶。这一枚荷叶刚刚拿出，就泛滥起了一层淡淡的金光。荷叶上的叶脉仿佛有一股金水在流动，随着金水的流动，看上去整张荷叶一闪一闪，仿佛是一件活物十分灵透。
荷叶拿出，整个房间内顿时充斥了一股淡淡的莲香。整张荷叶绿意盎然，水润得仿佛是刚刚采摘下来一般。小妞一时间看得呆了，不禁诧异地惊叫起来，“这……这是刚才采摘不到一个时辰的金网绿叶。”接着她一顿，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望着天宇，那分明是震惊。
常振可没有想过这其中的问题，只是瞪大了眼睛，好奇地观察着天宇手中的传说之物。但是他听到小妞的惊叫，也不禁脸上一愣，仔仔细细地观看之下慢慢脸上变得狐疑起来。天宇哈哈笑了。“怎么可能是刚刚采摘，只不过我略通一些粗浅的保鲜之方，所以才有了眼下这番水润绿意。怎么样，这一枚金网绿叶，品质还算过得去吧。”
这枚绿叶是天宇手探入假革囊的瞬间，从袖子中滑出的。要说保存灵物，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天宇这独此一家拥有无与伦比的优势。即便是在修士界，也没有天宇这种便利。本尊留下的乾坤袖，奇妙无穷。不仅仅拥有寻常法器可以保鲜，保质的妙用。还有充足的灵晕之气可让灵物不失灵性。换做是寻常的修士，也无法做到这一点。
“当然，当然。”小妞并没有急切地伸出了小手，去接天宇手中的金网绿叶，而是很乖巧地拿出了一个锦盒，天宇神识一扫，内心巨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