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此后我们两清

  “我见到天佑哥是直接质问还是苦苦哀求?”
  估计任如沁这一次是真的慌了,否则不会问出这样问题。
  因为她的心智一向不错,一向都能很好的处理事情。
  “别怕,我们又没有做错什么,就凭你当初拼死救了他,顾天佑也不该如此对你。”
  顾天佑那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竟然将如沁幼年救过他的恩情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电梯门打开,任母拉着任如沁的手往总裁办公室走,杨舒颖从办公室里看到她们的身影,想了想,没有去拦。
  这是顾天佑自己的事情,他总要解决。
  敲门声响起,顾天佑头也没抬道了声:“进来!”
  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让他蹙眉,他抬眸就看到任如沁那张憔悴的脸,在她身后还跟着满面怒容的任母。
  “天佑哥。”
  “任伯母,如沁,你们找我是为婚事而来?”他放下钢笔,单手支起下巴,眼神冷冽,“如果是为私事,请等我下班。”
  父亲那边打来N个电话,他都接烦了,最后直接就将电话挂断,半小时之前他刚挂了父亲的电话,现在这个是什么情况?
  “天佑哥,你为什么跟我退婚,为什么已经答应的事情你又要食言?”
  任如沁双手扶在他的办公桌上,眼睛盯着顾天佑,声音有些激动。
  “关于这件事情,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就是觉得我们不合适,而且我恢复记忆了,在我的心里始终只有乔晚一个女人,我不会娶其他人。”
  想到那天给乔晚打的电话,她清冷的声音,顾天佑便觉得烦躁,就连应付任如沁都觉得浪费时间。
  “你不要再跟我耗着,找个好男人嫁了吧。”
  看在她曾经救过他曾经费尽心力照顾过她,他能说的只有这些。
  “天佑哥,为什么一定要是乔晚,哪怕那个女人背叛了你,哪怕那个孩子和你半分钱关系没有,你还是要爱着她,接纳他们吗?”
  任如沁不满死心,双掌抠在办公桌上,指甲都要折断。
  她身后的任母也鄙夷道:“顾天佑,难道你喜欢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
  睡这个字还没有出口,顾天佑已经将手里的文件扔出去,力道很大。
  “闭嘴,我不会亲自动手打女人,但是你们若是超出我的底线,也别怪我不客气。”
  薄唇紧抿,深目含冰,此时的顾天佑看起来格外骇人。
  疾飞而过的文件擦着任母耳边的碎发飞过去,然后直直插在不远处的墙壁上,力道无比猛烈。
  “顾天佑,你放肆!”
  刚才的那一击真的让她害怕极了,那个文件飞过来就像是刀子一样,地上还有几根碎头发。
  任母站在原地,身子因为害怕和气愤直哆嗦。
  “在我的地盘上撒野,任伯母,我敬你一声伯母,完全是看在如沁的面子上,否则你早就被人架出去了。”
  顾天佑坐在椅子上,坐得笔直,浑身的气息凛冽非常,眼眸也极度阴鸷。
  因着刚才任如沁和其母所说的话,他觉得自己过往真是太仁慈,让她们都忘记一些事情。
  “如沁,我原本打算你不来找我,我们就这样两请,可是你偏偏不服输找过来,我问你,你那个亲子鉴定书真的准确吗?乔晚真的背叛我了?”
  “当,当然。”
  即便不是,这个时候也坚决不能承认。
  任如沁说话极力维持镇定,但是心里却无法安静下来,顾天佑知道了?还是只是诈她?
  “真是嘴硬,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还不说实话,那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那么仁慈。”
  他身子向后仰,眼神冰冷睥睨着任如沁,仿佛在看蝼蚁一般。
  “我,我当然不会说谎。”
  任如沁眼神闪烁,唇瓣都在发抖,可还是很嘴硬。
  有点摸不着头脑的任母此时走上前,一把握住女儿的手,给她力量。
  “如沁,乔晚那个女人的孩子不是顾天佑的,你不是说过是做了亲子鉴定的吗?”
  如果是那样,有什么好心虚的。
  “亲自鉴定当然做了,但是结果恰好与你给我的相反,对不对?天天是我的孩子,和乔亦琛一点关系也没有。”凝着任如沁色变的脸,他的声音更冷,“你让医院的院长做了手脚给我两份南辕北辙的亲子鉴定书,目的就是想趁着我没有恢复记忆,拆散我和乔晚。”
  恢复记忆之后,他做了很多事情,其中最重要的一件就是让于毅调查这两份亲子鉴定书的准确性。
  而事实果然不出他所料,是任如沁做了手脚。
  “现在你还继续装傻吗,或者我把那个院长叫来和你对峙?”
  顾天佑薄唇勾出嘲讽的笑,眼神凌厉如刀,声音淡漠。
  任如沁心里早在顾天佑开始说亲子鉴定的时候就慌了,假的始终是假的,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成为真的。
  捏紧拳头,指甲狠狠掐进掌心,咬着唇瓣,大脑却在飞速运转,要怎么办才能这个濒危的局面转危为安?
  “嘶——”
  任母终于忍不住,低低发出痛呼。
  任如沁掐得太用力,由不得她忍耐。
  “没话说就离开吧,我们的婚姻就此结束,离婚手续已经办完,从此以后我们再没有夫妻关系。”
  无情的话无情的脸,冰冷的空气里面只有这句话在回荡,就连任母这一次也说不出辩驳的话。
  任如沁做的这件事情她和老公是不知情的,她们原本以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
  “不,天佑哥,我错了,我不该鬼迷心窍去调换那份亲子鉴定书,但是我爱你,我爱你啊,就因为这样,我才不能容忍乔晚,难道我这样做也是错吗?”
  任如沁哭喊着,她挣开母亲的手,朝着顾天佑靠近。
  “你不要忘记,是你自己忘记了乔晚,你的失忆不是我造成的,而那之后是你和我领证的,我满心欢喜接受,凭什么要接受一个失败的婚姻?”
  顾天佑抿唇不说话,任由任如沁在他面前大喊大叫。
  这是他欠她的,多少年的爱恨纠缠,多少年的青春时光,任如沁在他身上耗费得太多。
  不说她的错,悔婚的确是他做的,即便任如沁制造了假证据迫使他和乔晚分开。
  但是归根结底,是他忘记乔晚也是他对她的信任不够。
  看在她年少的时候,拼着命救她的那些情分上,他放她一马,也让她放纵一回。
  但是此后,再也不会!
  “如沁,哭完发泄完,请你离开,看在你曾经救过我的份上,看在你这几年照顾的份上,我不会追究这件事情,但是你要记得适可而止,知足。”
  否则,别怪他心狠手辣。
  以前,安邦定国是他所有的信仰,现在他的信仰换成了乔晚。
  只要她无忧无虑,他宁愿颠覆所有的坚持。
  “天佑哥,我错了,真的知错了,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乔晚是你的一切,可是你是我的一切啊。”
  从年幼的时候起,她的人生目标就是嫁给顾天佑,可现在,他真的不要她了。
  “那是你的事情,哭够了就离开。”
  说罢,顾天佑不再说话,安心批阅文件,对任如沁的声音充耳不闻。
  任母冷眼看着顾天佑,心中暗恨,这个男人怎么就这么狠心?
  顾毅刚出电梯门,就听到顾天佑的办公室传来歇斯底里的狂吼,心中暗道不妙,赶紧快走几步,推开顾天佑的办公室门。
  低调奢华的办公室里,顾天佑坐在办公桌后面安静地批阅文件,任如沁母亲站在瘫坐在地上的任如沁身边,小声地安慰着她。
  哭得毫无形象可言的任如沁,抱着母亲的手,不停地抽泣,眼泪跟不要钱一样往外冒。
  谁也没在意顾毅的到来,没有人搭理他。
  顾天佑是懒得搭理,而任如沁母女是真的没听见。
  “咳咳,这是怎么回事,天佑,你怎么能让如沁坐在地上哭呢?”
  “跟我有关系吗,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另外通知你,我已经和如沁说过,我们以后没有关系了,你不用操心了。”
  顾天佑顿住签字的笔,看着父亲,冷声道。
  “混账,这婚姻是你说结束就结束的,如沁那么好的孩子,你这样做未免太过自私。”
  顾毅没想到顾天佑这么不负责任,脸色铁青,一巴掌拍在他的办公桌上。
  “是吗,那是我的人生,况且我为什么结束我的婚姻是我的事情,你怎么不问问如沁做过什么?”
  顾天佑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削薄的唇勾出嘲讽,懒得再看他们几个人,继续处理自己的事情。
  “你!”指着顾天佑发现他根本就无动于衷,顾毅转头,看向正满含期待望着他的任如沁,温声开口,“如沁,你到底做了什么让天佑如此愤怒?”
  凭借顾毅的智商,自然明白,既然顾天佑说出这话,那么任如沁一定做了什么他无法容忍错事。
  “顾叔叔,你不要再问了,我错了,妈,我们离开。”
  那一刻,任如沁从地上站起来,被母亲扶着离开。
  顾毅不解,深眸含着思索,看她们离开。
  总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劲。
  “天佑,这是怎么回事?”
  任如沁有多黏着顾天佑,他看在眼里,自然很清楚,怎么会轻易就同意取消婚姻?
  “你自己去调查啊,对了,以后不要再管我的事情,我已经很久不需要父亲为我拿决定了,真那么闲的话,可以去管管你那个无所事事的小儿子。”
  听着顾天佑的冷嘲热讽,顾毅脸色黑如锅底,“混小子,要不是你,你弟弟何至于如此,你还好意思说?”
  “那是不是换成我这个样子,你就觉得正常,好像你永远都是偏心的,不过也对,人的心都是偏的。”
  顾天佑突然不想再说,他在干什么,抱怨?
  这世界,除了跟最亲最爱的人,他跟谁也不想抱怨!
  “天佑,爸爸对不起你,但是你总要给祁皓一条活路。”顾毅觉得无力,当年那件事情的确是他不对,“他是你弟弟。”
  “算了,别在我这里忏悔,没用,你该向着我妈忏悔,没事你离开,我妈就只有我一个儿子,我没有认亲的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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