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当年事
小院对坐，此刻，一望无垠的天穹中，浩然惊出了一道霹雳，震得所有人心头一寒！
玄道真人萧索的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夕阳，又扭头看了眼暮光照应，依旧两靥苍白的沐灵凰，不知为何叹了一声，继续讲述！
“说来，我万法宗到那天灵真人手中后，端的是威风赫赫，大有碾压天下各派的势头，其缘由乃是那天灵真人实属万年不出的惊世大才，年不过百，竟已经修成了五气，迈过了仙凡，达到那举世无双的仙师境界！”
玄道真人面色此刻显得有些红潮，胸口起伏不断，似是在回忆起往昔的荣光，可很快，这激动自豪之色，又变成了落寞之情，道，“天道无常，枯荣盛衰确有定数，不知是因为天灵真人太过出色还是其它原因，沐家到了他那一代后，竟只剩下寥寥数人，大多又是修为平平之辈，实在是令人惋惜！”
“据本门记载，那时的天灵真人也时常独自叹息，暗想该如何重震家族，应该是他的诚意感动了上天，他妻子烟霞仙子竟再那时为他诞下了一个女儿，虽非男童，却也足以让天灵真人喜出望外。”
此处，玄道真人苦涩一叹，道，“不过，造化弄人，谁也没想到，他的女儿出生便是那绝阳命格，天命注定活不过满岁，早夭早亡，这对天灵真人而言，无疑是锦上寒霜，据门内道书记载，那时的天灵真人经常独处三清殿，向三清神像大声质问咆哮，其情令人无不惋惜！”
“祸不单行，又在那时，烟霞仙子因为不忍爱女夭亡，竟是散了一身修为，强行逆天改命，为女儿续得了数年时光，可自身却因为没了修为加持，于一日间红颜白骨，化为了一捧香土，连连打击下来，天灵真人一颗道心终究出现了裂缝，性情大变，自此不再理会宗内的事情，一心寻找打破绝阳命格的办法！”
期间，消耗了不少万法宗千年积蓄下来的基业，引得不少长老的不满，可囿于万法宗本是沐家所创，也没有人敢指责天灵真人的作为，只消暗自忍受！
可彼时的天灵真人已然彻底疯魔，诸般奇珍异宝虽能暂时延续爱女的性命，却无法打破其身上的命格之力，终有一天会迎来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人间悲剧，天灵真人自此更加疯狂，最终竟走上了邪道，不知从何处得来一门唤作孽海换天之术的凶煞法门，悍然出手杀了不少人取其精魄怨气，准备施展这门邪术。
据万法宗记载，那一时期的天灵真人简直如天魔在世，逢人便杀，弄得整个道术界人心惶惶，几乎所有修道者都心生暗怒，连那些邪魔外道也是战战兢兢，整日提心吊胆，唯恐那天灵真人找上自己，害了自家性命。
好在他还算有些理智，一直未曾对万法宗门人弟子出手，万法宗之人也是敢怒不敢言，暗暗承受着这一切！
“这种时日持续了大约半年，最后整个道术界，不论正邪，乃至佛修一脉，共同商议，约定在九九之日，联手讨伐天灵真人。”
及此处，玄道真人面上露出了几分苍白，似在畏惧，又似在不忍……
他声音有些颤抖的道，“那一日，终于来了，无数的修道者，佛修者，天鬼修罗铺天盖地的逼到了太白山下，天顶金阳也似被这一幕吓住了，浓云蔽日，天雷翻滚！”
“那时的万法宗，见到此幕人人自危，不少弟子纷纷脱离门派，加入到对方的讨伐大军而去，甚至其内还有七八个长老！余下的几位长老见状，便决定不插手此事，差一个平日里与天灵真人关系较近的长老将天灵真人引出万法宗，而后封锁山门，开启宗门大阵！”
“此计初定，还未施展，天灵真人或许是本身也知道大劫当头，便自行拜了历代祖师遗像，孤身离开了万法宗，与外边声讨而来之人掀开了一场天地震惊，神鬼哭嚎的绝世大战！”
玄道真人苦涩一叹道，“那一战的经过本门内没有确切记载，只有那寥寥数语，道，‘仙师之威，可比真仙，天地倾覆，日月无光，万人齐来，血染苍天！’，那一战中，不知死了多少人。”
“最后的等山门外平静下来后，万法宗方才重新开启了山门，却见太白雪山，俨然化为了一片巍巍血峰，尸体遍地，阴风哭嚎，只有几人存活下来，却都是神智时常，疯疯癫癫，胡言乱语，指着天上某处重复念着一首似是天灵真人临终所做的一首诗，众人寻遍了整座太白山，却找不到一丝半缕天灵真人的仙踪。”
“之后，万法宗差人将那些存活下来的人各自送往了各派，那些门派听到噩耗之后，勃然大怒，纷纷联手要求万法宗交出天灵真人的女儿，却道那时，万法宗迫于压力便想寻到那女子交出去，可却诡异的发现那个女子竟然消失了！”
说到这里，玄道真人暂且止住了言语，看了看沐灵凰，而后双眼紧缩的道，“自此后，道术界便接连出现了各种诡异之事，先是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座天灵真人的陵墓，而后，又有许多门派弟子接连消失，人心再次大乱，所有人都以为是天灵真人尚还活着，隐在暗处伺机报复，一时间更是人心惶惶！”
沐灵凰一直没有开口，只是悄然的流着热泪，这时终于忍不住，哽咽开口似期待，又似慌畏惧的向玄道真人问道，“那他……还活着吗？”
玄道真人摇了摇头，沉声道，“不，天灵真人在那一战中死了，因为后来摘星楼三老联手施展道法，将参加那一战存活下来疯魔的弟子的灵智短暂的唤醒了一段时间，得知在哪一战中，天灵真人虽有无上修为，却终究敌不过那么多人，最后一气之下用绝命散魄的法子，与那些人同归于尽了！”
我这时失声道，“这怎么可能？那天灵真人既然死了，那座万法天陵又是谁人修建的，灵凰的尸体又为何会在其中，并且那具石棺上还留着天灵真人的绝笔遗言？”
玄道真人面色一冷，抬头向日暮已落，越来越暗的天空看去，沉声道，“哼，这便是我要与你们说的第二件事情！”
我这时起身，走到沐灵凰身后，取代了明妃，紧紧地将她搂着，她双手无助的抓着我的胳膊，面色异常的紧张苍白。
玄道真人与玄真道人对视一眼，凝声道，“后来道术界又接连出现了不少诡异之事，其下万法宗也发现了一些线索，有人在故布疑局，想要借天灵真人的名头来进行某种不可告人的阴谋，可那暗中之人却异常的狡猾奸诈，令人抓不住马脚！”
我心里一紧，想到了隐藏在赶尸派的那个神秘人，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万法宗这么多年下来，关于那个人的线索就没有一丁半点吗？”
玄道真人正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一直静穆坐在石桌旁的玄真道人却轻轻咳嗽一声，霎时便又闭上了嘴，讳莫如深的看着我们，却不在言语。
这般作为，便如前几日夜晚，我修行完毕，裤子都脱了，想要和沐灵凰缠绵一番时，却被她告知想早些休息的感觉一般，急的我是如鲠在喉，难以下咽。
我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也顾不得玄真道人的身份，急急开口道，“真人，你们到底有没有那个人的线索啊？”
玄真道人却是大袖一甩，高深莫测的来了句，“天机不可泄露！”，竟在无话！
我顿时在心里忍不住破口大骂，这他奶奶的，不是诚心膈应人嘛，既然不想说就不要说，说到一半却又不说，铁定以后生儿子没屁眼！
沐灵凰与此事有莫大关系，这时仿佛看出了什么，轻轻地推开我的手，站起来美目死盯着对面的玄真道人说道，“哼，明人不说暗话，你要怎的才愿意告诉我们那人的线索！”
我被她这话吓了一跳，正欲开口回桓时，玄真道人却抚须含笑，微微点头道，“不错，老道却是有个小小的要求，想要你们二位答应！”
格老子的，老子都答应替他万法宗去佛修一脉走一趟了，这老家伙还有什么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