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1 章

  文婧在烧伤科实习快有一个月了,如今她坐在长桌前写出科总结,她在感谢主任上用了许多笔墨,因为她是真心喜欢他们的主任。
  在她这样的年纪,遇见一个成熟稳重的前辈肯手把手的教她,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也许这份喜欢里包含了很多方面,但她不希望用男女之情来定义,她更愿意把主任当作恩师。
  “快,文婧,来了一个病号,快去给主任搭把手。”一个医生敲了敲桌子,立马离开办公室去别的地方了。
  “知道了。”
  文婧顾不上扣好笔盖就匆匆往诊疗室赶,诊疗室是医生给病人换药的地方,只有那些不能下床的病人才会在病床上接受治疗。
  “让开!快让开!”一个医生两个护士推着病床急匆匆奔走在走廊里,还有一男一女跟着,病床上的小男孩正在哭嚎,整个科室的人都能听到他凄厉的喊声。
  褚裟也从门诊匆匆赶来,他走进诊疗室就看见了光着下'半'身的男孩,对方的两条腿像是被烫伤了,一个又一个的大水泡,表皮都烫的破皮了,他快去用消毒液洗干净手,戴上了手套进行下一步检查,“文婧,你给我打十包纳米,配六瓶药,拿五个药膏,再去护士站要一个盐水,大瓶的。”
  小男孩躺在床上不停的哭嚎,嘴里说着什么听不清,只有一句我疼最清楚,文婧匆匆收回视线,立马去做主任安排她的事。
  张章友边戴帽子边走进来,他把一张纸递给褚裟,“主任,这是您要的证明。”
  “放我办公室吧。”褚裟拿了一个换药包放在车子上,打开后把东西一一摆好,接过文婧递过来配好的生长因子放在一侧,“纳米展开放在托盘里。”
  “知道了。”
  褚裟用剪刀在药水上剪了个口子,把盐水往男孩的腿上倒,“章友,你给按着他的腿,家长按住他上半身,小朋友,坚持一下哈,有点疼。”
  “啊啊啊——”小男孩疼的直冒冷汗,手成爪子一样的姿势,脚背绷的紧紧的。
  孩子母亲眼泪哗哗的往外流,“医生,你轻点。”
  “这个没法轻。”褚裟并没有因为孩子的痛苦和家长的心疼有任何动摇,“文婧,给我打个纱布。”
  文婧几乎是瞬间打开了一个纱布放在托盘里,她已经不是刚来时笨手笨脚的水平了。
  一个护士拿着本子进来,“家属,你小孩去年是不是在我们医院就诊过?”
  “我不知道啊。”
  “你是孩子的亲妈你不知道他住没住过我们医院?我们系统上有他的信息。”
  “那我给他爸打电话问问。”孩子母亲掏出手机打电话。
  “抓紧时间哈,我们得办手续。”
  “你帮我抬一条腿,家属抬另一条,戴上手套,快点。”
  一个护士抓着男孩的手给他消毒手,“手没受伤啊,我以为手也烫着了呢。你这是多久没洗澡了?你看这手脏的。”
  文婧戴上了手套,小男孩下'半身一点衣服都没穿,也没法穿,她抓着男孩的脚腕抬着满是烫伤的腿,哪怕隔着口罩她能闻到男孩的脚很臭,还脏兮兮的。
  烧伤科是真的很累,而且还要去触碰病人那些丑陋又散发难闻气味的伤口,还不能面露嫌弃。
  有些爱干净的患者还好,可他们这里有不少老人,年纪大了的人身上就有老人味。
  就算患者伤在脚上,伤在一些私'密的地方,他们也得上手。
  文婧之前因为不想看主任处理一个中年男人的生'殖器附近伤口而被教训了,她如今看见小男孩的**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做一个医生该做的。
  “你是一个女生不假,可你同样还是一名医生,你以后不仅要看,还要碰到,难道到时候你也要像现在这样躲开吗?没有哪个行业是轻松的,你又不是那些女明星,下个水都有粉丝心疼。你是个医生,没有人会关心你委屈不委屈,大家都在担心病人,他们才是我们的中心,你不是,我也不是。”
  褚裟往放着纱布的托盘倒了一些盐水,又把生长因子倒在放着纳米的托盘里,他用手把纱布在盐水里浸泡,然后拿着纱布去擦男孩被烫伤的腿。
  “啊啊啊——妈,我疼啊!妈,我疼啊!啊啊啊,啊啊——”
  “忍住,你几年级了?”褚裟嘴上问着话,手上的动作不停,把烫坏的皮擦下来,用剪子剪开大水泡。
  “我,我三年级了,我疼,你不要再弄了,我疼啊!妈,我疼……”
  “主任,我现在去让护士过来给他打个止疼针。”张章友也把擦过烂皮的纱布扔到了一边,他得到肯定后就走出了诊疗室。
  孩子母亲抱着孩子的头心疼的掉眼泪,她靠在孩子耳边说着什么,然后亲了几下孩子的额头,看起来很心疼的样子。
  褚裟把用完的纱布放在一边,“你哭什么?收起眼泪,你要是在这里捣乱还不如出去,孩子本来就在哭,你跟着哭,干什么?你们来这里哭我啊?”
  孩子母亲被训得止住了眼泪,她委屈的擦去了眼泪。
  “你别说我妈,我疼……”
  “还是个好孩子,这个男的是谁啊?”褚裟将生长因子倒进托盘里的纳米上,他团着纳米让生长因子透进去,“小张,你给我打俩油砂。”
  文婧已经抬着男孩的腿有一会儿了,胳膊很酸,她感觉快要撑不住了,幅度极小的变了一下姿势。
  “我哥。”
  褚裟趁着小男孩的注意力被转移将纳米展开贴在了血淋淋的小腿上,他在小男孩再次喊叫前继续问,“你哥多大了?”
  “他十九了。”小男孩抽噎着,他已经没了刚才一直喊叫的痛苦,一只手被护士抓着打止疼针。
  “上的什么学?”
  褚裟语气平静,他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的慌里慌张,这给了男孩一种说不清楚的安心的感觉,男孩看了看哥哥,“不上了。”
  “那就是工作了?”褚裟继续贴纳米,在伤的严重的地方加了个油砂,又把一层又一层的纱布贴上,他头也不抬的指了指最下面的柜子,“小张,你给我打那个。”
  “没有,在家里的。”
  “你是怎么烫的啊?”褚裟把张章友打开的包扎棉从袋子里抽出来,把粘在上面的生产许可证拿下来,然后用包扎棉包住了男孩的腿,“给我打个弹力纱布。”
  “在家烧水,让炉子烫的。”
  褚裟不再问话了,而是用弹力纱布一圈一圈缠住了男孩的腿,最后用手撕了下来,“送去病房,这个床得还给急诊。”
  男孩的母亲跟哥哥围着男孩跟俩无头苍蝇一样转来转去,护士在一旁给着建议,好一会儿都没个结果。
  褚裟将手套摘了扔进废物丢弃桶,他指了指男孩哥哥,“也没多少斤,你把你弟弟抱去病房。”
  “他抱不动。”
  “有什么抱不动的?十九了,还什么都干不了?”褚裟挤了消毒液洗手,他看着男孩母亲跟哥哥把男孩抬着走了,“文婧,你该去下一个科室了对吧?还让你跟着加班,不好意思啊,你今下午不用来了。”
  “嗯,那我下班了。”
  站在门口看了半天的盛安雅离开了,她回到弟弟病房,“是个被烫伤的小孩。”
  盛安南今天中午刚睡下,就被外面的吵闹声吵起来了,尤其是一声声惨叫,他便让姐姐出门看看是怎么回事。
  一阵吧嗒吧嗒的声音响起,盛安雅奇怪的打开了门,一个穿着背带裤的小胖子拿着一盒酸奶窜进来,“爸爸,我来了。”
  “这里没有你爸爸,出去。”
  “可是尹姑姑跟我说爸爸的办公室是最大的啊,这里就很大啊。”唐塘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他赶紧爬起来,先掏出手帕擦了擦屁股上,又走到盛安南病床前,挤了点床尾放的消毒液洗手,“叔叔,我能在你这里等爸爸吗?”
  “不能。”
  唐塘抽了几张抽纸,又在沙发上喷了点消毒液,用纸仔细擦干净后才安心坐下,“我爸爸是这里的主任,你们都归他管,他最疼塘塘了,所以你不要不乖,我爸爸会打你屁股的,他打屁股可凶了。”
  “褚主任?你是他儿子?”
  “嗯。”
  “他不是没结婚吗?”
  “他要是结婚了我就有后妈了,我不要后妈。”唐塘有点不高兴,他掰着手指头算数,“我跟褚爸爸商量好了,等我十五岁的时候他再结婚,那时候我就长大了,不用再麻烦他照顾我了。”
  “你是儿子,有什么好麻烦的?”
  “我不是他的亲儿子,我爸爸是他的同事,和妈妈一起死掉了,他们死了就不能照顾我了,褚爸爸就替他们照顾我。”唐塘由于父母去世要比同龄人要成熟的多,语言组织能力也很强。
  盛安雅跟弟弟指了指褚裟的名字,然后离开了病房去找褚裟了。
  不一会儿,褚裟就来了病房,一只手拎着唐塘后颈的衣服把人拎了起来,“小胖子,你在这里啊!乱跑什么?知不知道你尹姑姑在找你?”
  “对了,尹姑姑给我买了酸奶,我是来给你送酸奶的,我一口都没喝。”唐塘从背带裤口袋里掏出一盒酸奶,“爸爸先喝,给我留一口就好,最好是一大口。”
  于是,褚裟就用一大口把酸奶喝了,一手抱着红了眼眶的唐塘跟盛安南致歉,“不好意思,我儿子打扰你清净了,回去以后我会教训他的。”
  “对不起,叔叔,我不应该来你这里打扰你的,我不知道,不是故意的……”
  唐塘看了一眼褚裟,然后把自己的眼泪憋在眼眶里,小嘴死死闭着,他揽着褚裟的脖子看天花板,就是不哭。
  “也没什么,他还挺乖的,坐完我的沙发还用消毒液擦了一遍又一遍。”盛安南想到褚裟给自己检查的时候,一遍又一遍的给手消毒,突然觉得这俩人还挺像父子的。
  褚裟的手已经搭在了门把手上,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转头跟盛安南说,“你明天的手术还是我来操刀,不用担心。”
  “嗯,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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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故事里,每个章节的字数还是挺多的,但是我感觉自己已经从爱情跑题到了裟哥独秀。我主要想先把褚主任这个人设立住,从女主的角度来观察主任这个人物形象。男主他不能动,所以他没机会,毕竟一个科室的主任不能整天围着一个病人转吧?
  爱情已经偷偷开始了,只是有点不明显,这就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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