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动刑
第402章 动刑
二人沉默着对峙,凤月寒忽然转身背靠着牢门滑坐在地上,拎着酒壶就开始往嘴里灌酒。
喝了一半“啪”的一声将酒壶摔在地上,声音沙哑的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对身后牢房里的人述说。
“近来刘青豫一直在追问朕,既然没有你想要谋反的证据,为何要关押你,并且携一半朝臣日日跪在御书房外,逼朕放人。另一半朝臣坚决要朕处死你,说你是祸水,朕未给出答复,他们便也跪在御书房外,且以命相逼,求朕将你赐死。
今日早朝,朕对外公布了,说要纳你为后妃,可朝中众臣百般劝阻,说若是朕纳你为妃,便一头撞死在金銮殿上。呵,你看看这群新上任不久的臣子,以为朕真的会在乎他们的命吗?”
“朕这个皇帝,若不能随心所欲,那和做傀儡又有什么区别。”
苏倾予默默地听着,很想告诉对方,其实这世上最不能随心所欲的就是皇帝,因为他是一国之主,一国百姓的天,治理百官,得保证国泰民安,一个不慎就可能致使国破山河碎,导致本国百姓流离失所。
只是她直觉现在的凤月寒很不对劲,所以并不想随便开口刺激对方。
“你怎么不说话?倾予,不如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吧?我明明该恨你入骨,可却又发了疯似的想要娶你为妃。就算知道我们是血亲,我也无法放下心底的执念,我到底……怎么了?”
他仿佛真的很痛苦一般,喃喃着说完,双手抱头,屈膝缩成一团,像个迷茫的孩子。
“……”
“你是不是想离开我?想投奔九弟去西北吧?呵,你们之间果然旧情未了,说,你那夜与他私会做什么?”
苏倾予沉默着,就听见凤月寒语气空洞的问,最后一句话甚显暴戾。
“那夜只是个误会……”
“误会?”他打断道,缓缓站了起来,打开牢门,径直朝苏倾予走过去,无论是表情还是动作,都显得很异常,比鬼魅还吓人。
“你敢说那夜去阑苑的人不是你?你敢说凤宸珏维护的人不是你?真是好大的误会。朕都亲眼目睹了一切,你还居然还想狡辩。”
“……”
苏倾予被靠近的凤月寒那身酒气熏得黛眉紧皱成了个川字,抿唇不语。
她甚至忍不住怀疑,十岁那年救了她的那个良善少年,与眼前这个醉鬼不是同一个人。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被朕说中了,无话可说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无论臣说什么陛下都不信,陛下还想让臣说什么呢?”
“啪——”
“贱人!”
凤月寒似乎被她冷漠的态度激怒了,扬手就甩了她一巴掌,骂了一声后一下子朝她扑过来,将她压在身下。
被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懵了的苏倾予整个被压在石床上才反应过来,暗骂了一声,若不是她现在处境完全弱势,非得把对方打到醒酒为止。
抬手推攘着,乍然看见凤月寒眼底布满红血丝,眼里充斥着不知是怒火还是情欲,有些可怖。
她蓦地停了手,她并非是不识人事的少年,知道眼下真的不能再刺激对方,于是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
好在她刚停下,凤月寒就双手撑在她头两侧支起了上半身,再次开口语气却无比森寒。
“我不会放你出去了,不会给你跟别人跑的机会,等你愿意留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就将你接回后宫,反之,我会一辈子将你囚禁在这牢狱里,至死方休。”
苏倾予闻言气的浑身发颤,她失算了,千算万算算错了凤月寒对她的执念之深。
凤月寒无视她欲喷火的眸子,埋首在她颈窝处闷声说:“我喜欢你,也恨你。都是你将我逼成这幅模样的,你得负责。”
负责个鬼,都是你那死鬼母妃的错,凭什么要让她背锅。
她在心里暗骂,知道若是骂出声必会激怒对方,指不定对方会作出什么禽兽之事,为了自己的安全起见,只能选择僵着身体沉默。
凤月寒断断续续又说了很多话,她被动地听着,偶尔会被对方逼着回应两句。
直到她感觉对方的手开始不规矩的移动,她霎时惊出一身冷汗,不敢再走神,忙伸手扣住对方的手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会娶你为妃,你便当提前侍寝吧。”
“你疯了!”苏倾予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将凤月寒推到地上去,脸色冰寒:“就算我之前同意入宫了,也没答应过让你碰。发情找别的女人去,宫里到处都是。”
从石床上摔下来疼得他神志清醒了大半,脸色阴沉的站起来,上前拽紧苏倾予的衣领恶狠狠地说:“朕没说过你可以拒绝。”
说完就想要霸王硬上弓,苏倾予咬牙,摸出随身携带的一只金簪,狠狠地扎进凤月寒的胸口斥道:“凤月寒,你清醒清醒,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我是你的弑母仇人,你居然想跟仇人云雨,也不怕你母妃死不瞑目。”
不知是胸口的痛楚让凤月寒停了手,还是这番话震住了他,只见他脸色十分难看的从苏倾予身上起来,深沉地盯了她半晌,然后拔下扎进胸口的簪子,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苏倾予见状不由松了口气,总算阻止了对方胡来,整理好自己凌乱的衣袍后忍不住想到,云烟是不是早前就看出了什么,所以才以近乎自杀的方式,逼得她和凤月寒反目成仇,既保全了凤月寒,也防止了乱/伦的可能……
只是她还没从刚才的惊吓和震惊里缓过神来,一群狱卒突然疾步走了过来,她心中顿时涌现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群人不像刚开始那般客气,一把拉起她就往外拽,由于镣铐的缘故,她走不快,这群狱卒便连推带拽,还不时催促着“快点”。
受伤缝过针的手掌蓦地传来撕裂般的痛楚,只是眼下的处境显然并不容许她喊疼,只得小心地护着那只手,尽量加快脚步。
当苏倾予踉跄着被带到另一间牢房时,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角落里光着上身,正在被御医包扎伤口的凤月寒。
只是很快就移开了目光,环顾四周,她立马看出来,这是一间刑讯室。
摆置在正中央的十字架,挂满了一面墙的鞭子,薄如蝉翼的小刀,烧得通红的烙铁……
这一切都昭示着,接下来她将会面对什么。
说不怕是假的,心里本就对牢房有一定的阴影,现在身体状况不好,若凤月寒真的铁了心要折磨她,怕是她挺不了多久。
就在她正打量的时候,三四个狱卒大概是收到凤月寒的暗示,接过钥匙打开了她的手镣,然后不顾她的挣扎,架着她将她的胳膊绑在十字架上,脚尖堪堪能踮在地面上。
此时,已经包扎好伤口的凤月寒披好衣衫,走到鞭墙上取下一根小拇指粗细的鞭子,鞭上布满细密如蛇鳞一般的薄削刀片,像一条炸开鳞片的蛇,随时准备嗜血。
苏倾予见状瞳孔骤缩,鸡皮疙瘩瞬间爬满了全身。